中方这轮反制出来后,很快就出现了一个颇具代表性的场面:美国一边明确表示反对,一边又把话题往“两岸对话”上引。乍一看像是在劝和,细看之下,更像是在为自己的立场套上一层缓冲的说法。问题也随之浮现,美国凭什么反对,中方该不该停手,以及那句“敦促有意义对话”究竟有多少实际分量。
中方宣布反制之所以被反复提到“规模前所未有”,并非单纯强调力度,而是与此前美方的动作直接对应。美国政府启动总额高达111亿美元的对台军售计划,并已通知国会,一个月内可能落地生效。在这样的背景下,局势被迅速推向紧绷,中方随后出手,更像是顺着这条路径作出的回应。军售先把局面推到前台,反制再把压力推回去,双方都在迫使对方不得不亮明态度。
美国方面的回应来的也很快,一天之后,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就公开表示“反对中方的这一举措”。根据路透社12月27日的报道,这名发言人声称,美国是按法律规定赋予台湾地区自我防卫能力,这项政策在美国九届不同的政府中自始至终没有改变,并且有助于维护台湾海峡的和平与稳定。随之而来的,是将中方反制称为“报复性措施”,一方面强调“强烈反对”,另一方面又要求中方停止相关做法。
从这些表述中,可以看出美方对措辞的选择并非随意。把中方行动定性为“报复”,实际上是在先行设定情绪框架,再把自己放在“维稳”的位置上。这样处理之后,无论后续继续推进军售,还是为相关政策辩护,都能在同一套说法中保持连贯。至于“反对”本身,也不只是态度表态,更像是在向外界释放信号,美国不会因为一次反制就改变既定方向。
不过,如果只盯着这些强硬表态,也容易忽略美方急于出面的另一层原因。中方这次反制并非泛泛而谈,而是明确指向美国军工相关企业及其高级管理人员,名单和对象都十分具体。在这种情况下,美方几乎没有回避空间,既要安抚国内相关体系,又要对外把话语权握在自己手里。换句话说,中方的牌确实打到了一个让美方不得不回应的位置,但这并不意味着美方会因此调整核心做法。
这一点,也体现在同一份回应中并行出现的多套说法里。“依法赋能”“政策未变”“敦促对话”被同时摆出来,并非自相矛盾,而是各有分工:用国内法作为依据,把对台军售塑造成制度安排;用政策延续性压住外界对临时转向的猜测;再用“对话”作为看似中性的缓冲出口。问题在于,这整套逻辑的前提,是将美国国内法当作介入台湾问题的通行证,而这本身就与“一个中国”原则和中美三个联合公报形成冲突。
在这样的前提下,指望一次反制就让美方改变根本立场,本身就不现实。美国依旧把国内法放在最前面,等于继续坚持以长臂管辖方式介入中国内政,这势必会对中美关系的基础产生冲击。中方这次反制确实让美方感受到压力,但要把这种压力转化为政策层面的松动,还需要更长时间的拉扯。也正因为如此,关于“反制是否足够”的讨论才会不断出现,这并不是否认效果,而是承认对方的目标和工具并未改变,单点施压难以促使其主动退场。
在这样的判断之下,“还有哪些牌可以打”的话题自然浮出水面。中方手中可用的反制手段并不局限于当前这一轮,例如停止采购美国农产品、停止对美稀土供应等,都曾被摆上讨论范围。把这些选项放出来,本质上是在释放一种信号:如果美国继续以同样方式推进对台军售,反制的领域和力度都有可能随之扩大,而不会停留在一次性的操作上。
也正是在这个背景下,美方那句“敦促有意义对话”显得更加耐人寻味。军售本身会向岛内传递错误信号,客观上抬高对抗预期;又要求两岸展开对话,看起来像是两头都要占。它既可以继续推动军售,又能把“对话”作为自我修辞,把责任更多推向对岸。这种姿态是否真的有助于稳定局势,关键不在说法本身,而在于后续行动。
岛内方面同样难以从这些表态中获得真正的安全感。民进党当局或许愿意反复强调美方的支持,但现实情况是,军售并不等于军火马上到位。截至今年10月,美对台累计尚未交付的军售总额已达215亿美元,这个数字本身就清楚地呈现出“付款”和“交付”之间的落差。
如果再把视角放得更远一些,关于美国是否正在为“弃台”做准备的讨论,也并非空穴来风。一方面加快所谓“武装台湾”的节奏,另一方面却让岛内半导体产业快速外移,这两条线并行推进,很难被简单理解为“坚定守台”。更像是在提前压低自身风险,把更多不确定性留在岛内。
最后,赖清德集团也许会把“已经交过钱”当成一种保障,甚至猜测美国会为此为“台独”多走一步,但现实是,美方连“战略模糊”都不敢放弃,本身就说明它在风险面前更看重回旋空间。把这些因素放在一起看,美国的反对与敦促对话,并不是要放下对台军售,也不是要让局势真正降温,而是在继续推进既定路线的同时,把更多成本分摊出去。中方是否继续加码,最终要看的,也不会是美方表态是否圆滑,而是它下一步还会不会继续把国内法伸进台湾问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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