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永远忘不了2004年的那个夏天,我爹被人一脚踹在心口,像个破麻袋一样倒在泥地里,我娘的脸上是五道清晰的血痕,头发被薅下来一撮,散落在我们家那片刚刚动工的地基上。
而始作俑者,我们那狼心狗肺的邻居李家,正叉着腰站在一旁,笑得像一群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我当场就傻眼了,浑身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可我没想到,当我以为我们家就要被这群畜生踩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的时候,我那个一向“胳膊肘往外拐”的大伯,竟然带着他四个身高马大的儿子,堵在了门口。
01
1982年,我出生在鲁西南一个叫周家庄的地方,这里的人信奉最原始的生存法则——谁家拳头硬,谁家说话就有分量。而拳头的硬度,通常取决于你家有多少个带把儿的。很不幸,我们家是村里的“软柿子”。我爹周建安,兄弟两个,他是老二。我们家,我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周静。大伯周建民家,一连四个,全是小子。
这配置,直接决定了我们两家在村里截然不同的地位和境遇。
我爹这个人,怎么说呢?老实,甚至有点窝囊。他不是没力气,是那股力气从来不用在跟人争斗上,一辈子信奉“退一步海阔天空”。他从小身体底子就没打好,年轻时在生产队里累出过一次大病,那之后就干不了太重的农活,腰杆子也总是挺不直。我娘柳玉梅,却是个骨子里拧着一股劲儿的女人,什么事都想争个高下,偏偏嫁了我爹这么个男人,又没能生出个儿子来给她撑腰,这让她一辈子都活在一种不甘和憋屈里。
两家矛盾的种子,是在我奶奶去世那年埋下的。奶奶临终前,就剩老宅三间正房。按理说,兄弟两个,怎么分都有个商量。但我大娘刘桂芬,一个颧骨高高、嘴唇薄薄的女人,直接当着全族人的面,一句话就把我娘钉在了耻辱柱上。
「建安家就两个丫头片子,早晚都是要泼出去的水。我们家四个小子,以后娶媳妇不要地方?这老宅,理应都归我们!」
那句话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娘的心里,从此再也没拔出来过。
我娘气得浑身发抖,嘴唇都咬白了,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因为大娘说的,是那个年代村里人人都认的“死理”。我爹在一旁,只是一个劲地搓着手,低着头,嘴里囁嚅着:「大嫂,话不能这么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最后还是大伯出来打圆场,说老宅先给他们,以后我家盖新房,他家一定出钱出力。
这事儿就算这么定了下来。可我娘心里的那口气,却从此憋成了心病。
她恨大娘的尖酸刻薄,也怨我爹的软弱无能,更气自己不争气的肚子。从那天起,她就像变了个人,拼了命地要证明,没有儿子,没有老宅,她照样能活出个人样来。
02
我娘决定搬出去,自己盖房。那是在80年代末,村里大部分人家还住着祖上传下来的老房子,自己平地起新屋的,我们是头一户。没有钱,就用最原始的法子,脱土坯。那是一项能把人骨头榨干的重活。和泥、踩泥、上模具、脱坯、晾晒,每一个步骤都需要耗费巨大的体力。我爹身体不好,只能干些递个工具、挑点水的轻省活。
于是,那年夏天,我记忆里最清晰的画面,就是我娘。她像一头不知疲倦的母牛,赤着脚踩在冰凉的泥浆里,汗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滴进泥里,然后被她一脚一脚地踩实。她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头上,嘴唇干裂起皮,肩膀被扁担磨得又红又肿。
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她因为中暑,一头栽倒在泥地里,醒过来之后,只是抹了把脸,喝了口凉水,就又站了起来。
村里人路过,总会指指点点。「你看柳玉梅那个疯婆子,为了赌口气,命都不要了。」「没儿子的家就是这样,女人当男人使。」这些闲言碎语像刀子一样,剜着我娘的心,也成了她继续下去的动力。
最让我娘寒心的,是大伯一家。当初说好的“出钱出力”,从头到尾,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四个堂哥,正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每天从我们家门口路过,看见我娘在泥里打滚,也只是远远地站着,从不上前搭把手。
后来我才知道,不是大伯和堂哥们无情。那个年代,还在生产队体制的尾巴上,社员私自盖房属于“不务正业”,是搞资本主义的苗头。大伯当时是村里的会计,他能做的,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帮着堵住其他社员的嘴,不让他们去公社举报。他要是再公然带着儿子来帮忙,那性质就变了,他那个会计也别想干了。
至于堂哥们,纯粹是大娘刘桂芬在后面扯着。「帮她?凭什么?她自己要强的,让她自己过去!帮了她,她还以为我们欠她的!」这是我后来偷听到的,大娘对我大伯说的话。
在这件事上,我娘和我大娘,两个女人的心眼,都窄得像针尖。一个记恨对方不伸手,一个嫉妒对方要强,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成了她们心里几十年都过不去的坎。
03
新房就在村东头的一片空地上建了起来。三间土坯房,一个用篱笆围起来的小院,虽然简陋,但那是我娘用血汗换来的,是我们家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家”。可我娘脸上的笑容还没持续几天,新的麻烦就找上门了。我们家西边那块空地,被一户姓李的人家买了下来。这家人,成了我们家后半辈子噩梦的开始。
李家当家的是个叫李富贵的男人,我们都叫他李老头。他有三个儿子,个个都生得人高马大,尤其是老三李强,是村里出了名的混不吝,从小打架斗殴,偷鸡摸狗,长大了更是游手好闲,人见人嫌。
李家一过来建房,二话不说,就把地基线往我们院子里画了一米多。那嚣张劲儿,就好像那地本来就是他家的一样。
我爹拿着当时分地的地契去找他们理论,李老头眼睛一斜,吐了口浓痰在我爹脚边,「地契?那玩意儿能当饭吃?老子今天就把线画这儿了,有本事你去天上告我啊!」
他三个儿子更是拎着铁锹锄头站在后面,虎视眈眈。
我娘气不过,直接冲了出去,指着李老头的鼻子骂。结果李家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婆媳三个,加上李老头,四张嘴对着我娘一个人骂,什么难听的词都往外蹦。我爹拉着我娘,我娘气得直哭,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那么无助。
这件事最后闹到了村委会。
那时候,我大伯已经是村委会主任了。我娘满心以为,这次亲大伯总该向着自家人了吧。可结果,却又是一盆冷水浇下来。
大伯把两家人叫到一起,和了半天稀泥,最后竟然建议我们家把院墙往里收一收。「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建安,你就让一步,把院子往回收一点,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我娘当时就愣住了,她看着我大伯,眼神里全是失望和不敢置信。
回到家,她就把堂屋的门摔得震天响,在屋里指着东边破口大骂:「周建民!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还当他是你亲弟弟吗?你眼里还有我们这个家吗?为了你那个破主任的位子,连亲人都能卖!我算是看透了,以后我们家跟你们家,一刀两断!」
我爹蹲在院子里,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背影显得更加佝偻。最终,我们家还是让了。院墙往里收了整整三尺,在两家院墙之间,留出了一条窄窄的夹道。
我家的忍让,在李家人看来,不是大度,而是懦弱。他们就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开始变本加厉地欺负我们。
04
时间一晃就到了九十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地,村里很多人都出去打工挣钱了。李家老大和老二在外面包了点小工程,挣了不少钱,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原来的土坯房推倒,盖起了气派的二层小楼。红砖绿瓦,水泥抹平的屋顶,在周围一片低矮的土房里,显得格外扎眼。我们家,成了他们炫耀财富的背景板。
盖房就盖房吧,我们惹不起,躲得起。可他们偏不让我们安生。
他们家二楼的排水管,特意留了个口子,直愣愣地对着我们家院子。一开始我们没在意,直到那年夏天第一场暴雨。雨下得又大又急,我们还在屋里庆幸新换的瓦片不漏雨,就听见院子里“哗啦啦”的声响。我爹推开门一看,当时就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家屋顶汇集的雨水,像一条小瀑布,从那根排水管里倾泻而出,全都灌进了我们家院子里。院子里晒着的花生、玉米,全都被冲得七零八落,泥水混着杂物,把半个院子都淹了。
我爹娘冒着大雨就冲到了李家门口理论。
李家老大李伟,穿着个大裤衩,叼着烟,靠在门框上,懒洋洋地说:「下雨天,水不往外排,难道留在我家屋顶上养王八?」
我爹气得脸都红了,指着我们家院子说:「往外排也不能全往我家院子里排啊!你们看把我家伙食都冲成什么样了!」
「哟,那可不关我事。谁叫你家地势低呢?有本事,你家也盖个二楼,把水排到我家来啊!」李家媳妇在屋里阴阳怪气地喊道。
那副嘴脸,我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娘气得浑身哆嗦,抄起墙角的扫帚就要往上冲,被我爹死死抱住。那一晚,我娘哭了一夜,骂了一夜。骂李家的不是人,骂我爹的没出息,也骂自己命苦。
第二天,我娘顶着红肿的眼睛,又去找村委会。可今时不同往日,李家有钱,逢年过节给村干部们送的礼就没断过。村委会里几个管事的,一听是我娘和李家的矛盾,都开始打太极,这个说不在他管辖范围,那个说人家排水是人家的自由。
就在我娘快要绝望的时候,我大伯站了出来。
他已经从主任的位置上退下来了,只是个普通的村民。他把手里的茶缸往桌子上一顿,声音不大,但很有分量:「理不是这个理。他家排水,不能损害别家的利益。今天这事你们要是不管,我就去镇上,去县里,我就不信了,这天下还没有说理的地方!」
或许是看在大伯当了那么多年村干部的面子上,也或许是怕他真的往上捅。村干部们这才不情不愿地出面调解。最后,逼着李家把对着我们家的那个排水口给堵上了,从另一边重新接了管子。
这件事,算是大伯帮了我们一次。我娘虽然嘴上不说,但之后好几天,脸色都缓和了不少。可我们都没想到,这只是李家一系列恶心操作的开始。
05
李家的二楼楼顶,成了他们家的新舞台,专门用来恶心我们。夏天天热,他们一家人就把饭桌搬到楼顶上。李家那三个男的,连同李老头,就穿一条裤衩,光着膀子,坐在房顶上喝酒划拳,一边吃,一边把油腻的目光投向我们家院子。那感觉,就像你家里闯进来几只苍蝇,轰不走,打不掉,膈应得你吃不下饭。
我那时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在院子里洗个头,晾件衣服,都能感觉到头顶那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
我娘忍无可忍,站在院子里冲他们喊:「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影响!在房顶上光着膀子像什么样子!」
李家老三李强,那个混不吝,直接站起来,拍着自己明晃晃的肚皮,冲着我娘怪笑:「哟,周家婶子,我们在自家房顶上吃饭,碍着你什么事了?难不成你还想上来跟我们喝两盅?」
他那些狐朋狗友也跟着起哄,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我娘气得脸都白了,拉着我就进了屋,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这还不算完。秋天收了粮食,他们就把楼顶当成了打谷场。晒玉米,晒麦子,晒花生。本来这也没什么,可他们每次扬场的时候,都专挑刮西风的天。风一吹,那些麦糠、灰尘、草屑,就一股脑地全飘进了我们家院子里。刚洗的衣服,刚扫的院子,甚至灶台上的锅碗,一会儿就落了薄薄的一层。
我们就像活在他们的阴影之下,无时无刻不被他们算计和恶心。
我爹去找他们理论,他们就说风又不是他们家养的,往哪儿吹他们管不着。我娘去找他们吵架,他们就一家老小全出来,男的骂,女的也骂,我们家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
那些年,我们家就像活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罩子里,充满了压抑和屈辱。我无数次看到我娘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西边那栋碍眼的二层小楼,默默地流眼泪。我知道,她不是懦弱,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在这个只认拳头和儿子的村庄里,我们家就是那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06
1999年,我从师专毕业,被分配到了镇上的初中当老师。这在当时的周家庄,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我是我们村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女大学生,还是个吃“公家饭”的。这让我爹娘在村里稍微挺直了些腰杆。
我姐在我毕业那年也嫁了人,嫁到了邻村,日子过得还不错。家里就剩下我一个,我打定主意,以后招个上门女婿,留在家里给爹娘养老。
也是从那时候起,家里盖新房的计划,正式提上了日程。我们家的土坯房住了十几年,墙体已经开始掉土,每到雨季,屋里都潮得能拧出水来。而且,我以后要结婚,总不能让对象跟着我住在这破房子里。
我当老师攒了些钱,姐姐姐夫也支援了一些,加上家里的积蓄,我们凑够了盖一栋二层小楼的钱。我娘憋着一股劲,她发誓,我们家的新楼,一定要比李家的更高,更气派。她要让全村人都看看,她柳玉梅没有儿子,照样能把日子过得比谁都好。
22004年春天,万物复苏,我们家也准备破土动工。请好了施工队,买好了砖瓦水泥,选好了黄道吉日。就在我们家准备放炮开工的那天,李家人,又像闻着腥味的狗一样,围了上来。
新的战争,毫无征兆地打响了。
领头的是李家老三李强。他吊儿郎当地往我们家院墙上一靠,斜着眼看着我们请来的施工队师傅,嘴里不干不净地说道:「哟,周老师家要盖楼了?这地基挖的,有点意思啊。」
施工队师傅正准备往下挖,被他这么一说,也停下了手。
我爹上前,陪着笑脸问:「小强,有什么问题吗?」
李强用脚尖踢了踢我们画好的地基线,冷笑一声:「叔,不是我说你。你们这地基都挖到公共过道上了吧?地基在下面得加宽,这一下不就占了公家的地?这可不行。」
我们家院墙和他们家院墙之间的那条夹道,当年明明是我们家让出来的三尺地,这么多年过去,竟然成了他口中的“公共过道”。
我爹赶紧解释:「小强,这你可说错了。这道儿以前就是我家的院子,当年让出来是为了邻里和睦。再说,地基在下面宽一点,又不影响上面过道的宽度,没事的。」
「没事?你说没事就没事了?」李强提高了嗓门,「当年村里可是重新核定过的,这条道就是公共的!公共的地方,一寸都不能占!今天你们要是敢挖,我就去镇上举报你们私占公地!」
这纯粹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
我娘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刚要开口骂人,就被我爹一把拉住。我爹看着李强那副无赖嘴脸,又看了看旁边等着开工的师傅们,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跟这种人讲不清道理,一旦闹起来,误了工期,损失更大。
「行,行,我们往里收,往里收还不行吗?」我爹选择了再次退让。
最终,我们家的地基,又往里收了半尺。那半尺地,像一把刀,深深地刻在我娘的心里。她看着李强那得意的笑容,嘴唇都快咬破了。
07
地基的忍让,并没有换来安宁。当我们的山墙垒到快要封顶的时候,李家人又一次跳了出来。这次的理由,更加荒唐可笑。
李老头拄着拐杖,站在我们家地基前,指着我们已经垒好的墙,唾沫横飞:「你们家的墙,比我们家高了半尺!这不行!这影响我们家的风水!」
我当时正在给施工师傅们递水,听到这话,差点没把手里的暖瓶给摔了。我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李大爷,我们家盖房子,是按照图纸来的。总不能因为您家以前盖得矮,就让我们现在也跟着盖得矮吧?这没有道理。」
「我不管你什么道理不道理!我们家的风水被你们挡了,就是不行!你们必须把高出来的这半尺给我拆了!」李老头用拐杖使劲地戳着地面,一副不容商量的架势。
李强和他两个哥哥也围了上来,一个个凶神恶煞。「要么拆了,要么今天这房子你们就别想再盖下去!」
这次,我娘没有再忍。她从屋里冲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红着眼睛指着李家人:「欺负人没够了是吧?你们家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风水?我看你们家是祖坟埋错了地方,才生出你们这群男盗女娼的玩意儿!今天这房子我还就盖了,有本事你们就过来动一下试试!」
我娘的强硬,显然没有镇住他们。或者说,他们今天来,就是来把事情闹大的。
眼看着口水战占不到便宜,李强和他两个哥哥对视了一眼,突然抄起了堆在一旁的钢钎和铁锤。
「妈的,给脸不要脸!」
伴随着一声怒骂,他们冲向了我们刚刚垒好的那面山墙。
“哐当!”“哐当!”
那声音,就像锤子砸在我爹娘的心上。
我们花费了无数心血,一砖一砖垒起来的墙,在他们的破坏下,砖块纷飞,水泥掉落。崭新的墙面上,很快就被砸出了一个个窟窿,摇摇欲坠。
“住手!你们这群畜生!”
我爹再也忍不住了。他这个老实了一辈子的男人,此刻眼睛都红了。他嘶吼着,像一头被激怒的老牛,冲了过去,一把就抱住了正在施暴的李老头。
但他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又弱,哪里是李老头的对手。李老头反手一推,抬脚就是一脚,正中我爹的心口。
我爹闷哼一声,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了满是砖渣的地上。
「当家的!」
我娘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也疯了一样地扑了上去。她想去抓李老头,却被李家的三个女人——李家老婆子和两个儿媳妇,团团围住。她们四个人,对着我娘一个人,撕扯、抓挠、推搡。我娘的哭喊声,咒骂声,和那些女人的尖笑声混杂在一起,刺得我耳膜生疼。
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娘被她们推倒在地,看着一个女人骑在她身上,左右开弓地扇她的耳光,另一个女人死死地揪住她的头发,往地上磕。
我整个人都懵了,像是被一道雷劈中,站在原地,动弹不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愤怒。
就在这时,一个同学气喘吁吁地跑到学校找到了正在上课的我,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周念,快……快回家!你家……你家出事了!」
我连假都没来得及请,疯了一样地往家里跑。两公里的路,我感觉像跑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等我冲进家门,看到的就是让我肝胆俱裂的一幕。
我爹躺在地上,脸色发白,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娘更惨,脸上全是抓痕,衣服被撕得稀烂,头发像鸡窝一样,被人踩在脚下。
李家人,像一群得胜的将军,叉着腰,站在我们家的废墟上,满脸的得意和不屑。
李强看到我,还吐了口唾沫,轻蔑地笑道:「哟,周老师回来了?正好,回来给你爹娘收尸!」
「畜生!我跟你们拼了!」
那一刻,所有的理智都断了线。我尖叫着,顺手抄起旁边的一块板砖,就朝着李强的头砸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从巷子口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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