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美国“斩杀线”,流浪汉当场变“高达零件”?
泥头车
2025-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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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泥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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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斩杀线,我有锁血挂
PlayStation 4游戏《血源诅咒》中,有一项致敬克苏鲁神话的设定——“灵视”。
在初始的低灵视状态下,亚楠只是个有点疯批的维多利亚风格城市,医疗行业发达、居民热情好客、神父尽职尽责……但随着你深入探索,接触到越来越多“狂人的知识”,猎人的灵视便会不断提高,看到提灯哥灯上的大眼珠子,教堂上趴着的触手怪物,发现亚楠的疯狂背后潜藏着不可名状的事物。
直到现在,《血源诅咒》还没有被复刻或移植到PC,但“灵视”的概念却已悄然出现在现实中——在大部分低灵视的人眼中,“高达”只是万代旗下的一个机器人IP,不时会出点儿模型骗走你钱包里的票子,“拼高达”是胶佬们拿着水口钳对着板件较劲,“米”是最近在日本涨价的主粮作物,“斩杀线”是一个游戏里的概念,拿了远古龙魂就会在对面英雄的血条上冒出来。
但……自从年初小红书的那波中美对账后,仿佛赛博朋克里的黑墙被打开、克苏鲁的封印被解除,大量来自大洋彼岸“亚空间”的禁忌知识开始涌入,网友们的灵视也一天高过一天——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高达”其实也可以用来指代人类,“拼”这个动词也能用在前者身上,而一旦你的血条(钱包)达到了某个危险的范围,就会进入“斩杀线”,导致你迅速变成一台等待被拼的“高达”?
在B站主播“斯奎奇大王”(俗称“牢A”)的直播间中,他所讲述的大洋彼岸,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据“牢A”的自称,他在美国西雅图留学,读生物医学博士,课余时间兼职替人收大体老师……换个好听点的叫法,就是所谓的“收高达”。他说,那些无人认领、无人收敛、无人在意的“高达”,会在超级拼装后被卖到生物实验室等有需求的场所。
他说,在这些试验室眼中,因药物滥用而倒毙路旁的人们非常有“研究价值”,因此他们乐意出高价收购,就像收废品、卖废铁一样寻常。
牢A作为“证据”在直播中挂出的网站——生物银行
因工作所需,牢A常常游走于美国“与主流社会脱节”的底层社会——并不是在小红书上对账,分享自己一天打多份工、交高额医保、还大额学贷的底层社会,而是被“隔离”在贫民窟或无家可归,没有代步车辆,也很可能没有手机,与互联网和现代社会彻底脱节的真正“底层”。
据他所说,这些底层社区普遍没有政府机构,没有医院、邮局、警察局等维持基层治理的一切机关……当然,也没有公共交通,失去代步工具的底层人根本难以从这些地方离开。因此,底层社区几乎成了与主流社会完全隔绝的“国中之国”,税不上收,政令不行,基层也被帮派所控制——也正因如此,美国社会的大多数人甚至意识不到这种社区在身边存在。
在这种环境下,药品滥用、寒潮、营养不良、洪水、火灾、涉枪事件……这些美国底层人民普遍面临的威胁,只要随便沾上一个,就能让昨天还活蹦乱跳的流浪汉遭到“斩杀”,变成一台等待被牢A拼装的“高达”。
更骇人的是,一个前一秒可能还处在事业上升期,一辈子未曾见证过真正底层社会的中产,可能下一秒就会因为一场突然的疾病、裁员、交通事故、小额贷款逾期,而掉入“斩杀线”——据美联储发布的《2023年美国家庭经济状况报告》,在调查范围内,能完全用现金、储蓄或信用卡(并在下个账单期全额支付)支付400美元的应急支出的美国人,仅有63%。
因此,普通人的容错率是极低的,如果不支付昂贵的保险,一次意外可能就会让人背上巨债,而在负债状态下再次“失误”,等待他们的就只有破产和流浪——而众所周知,上半辈子都在当程序员、工程师的人,当然不会有做Hobo的经验,所以他们的生存期往往短得吓人。
这就是“斩杀线理论”,你钱包上顶着个血条,一旦见底,立刻斩杀。
从夯到拉锐评美国人破产方式
12月16日的直播中,牢A在直播中“接了个活”——他接到电话,说西雅图的某下水道里出现了“高达”,其身份应该是上个月在他手中领取过救济的程序员,这些流浪不久的人没有经验,在洪水来临前躲进了“突然空了出来”的下水道里……8月被开除,11月流浪,12月消失,斩杀来得实在太过突然。
而这个时候,直播间的BGM是凸显着渐浓年味儿的《恭喜发财》。
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礼多人不怪
在牢A分享自己拼高达经历的这几个月里,他直播间的热度急速攀升,大量慕名而来的网友来到了他的直播间。爆火的原因,一半是他讲的故事实在太过猎奇、颠覆和震撼,什么“基督教会不救灾撒旦教会救灾”之类的鬼故事把大伙听得一愣一愣;而另一半则是因为,他确实太会讲故事了。
在上个月,牢A进行了他直播生涯中最为传奇的一次直播,记西雅图冰雨万圣夜。
2025年10月31日的西雅图,夜晚格外的冷,大雨、局部洪水、最低气温6℃,美国政府处在停摆期间,济贫用食品券停发,牢A提前采买了糖果点心,给自己简单做了顿芝士汉堡当晚饭,就等待小朋友们登门Trick or treat了。
他本来以为天气如此,不会有几个孩子上门,但门还是被敲响了——五六岁,鬼怪装被淋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冻到话都说不清,嘴唇发青发白,牢A把装糖果的箱子搬过来,但那些孩子的眼神却不在糖果上,而是直勾勾盯着他背后的芝士汉堡。
他说,你们可能无法想象那些孩子的眼神——人饿的时候,油脂的香气会格外诱人,你饿着肚子走过街上开着门的炸鸡汉堡烤鸭店,那种味道很容易把人勾过去……而现在,他门口站着的是一群饿着肚子、浑身冻透的小孩。
小到不知道怎么隐藏自己对食物的渴望,小到不知道什么是面子,死死盯着他背后的食物咽口水。
我尚且无法拒绝一个双吉
所以,牢A紧急加点了几份外卖,给雨夜送外卖的小哥加了20刀的小费,让他抓紧把餐送来——过来送餐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黑人大妈,她的孩子在监狱等待保释。
说真的,看到前面那些“高达”“下水道”之类的东西,很多人都只会将它作为猎奇怪谈一笑置之,甚至会有人觉得那些把自己磕死的自甘堕落者活该倒霉。可若是听到有无辜的孩子在受冻、挨饿、吃不饱饭,大冷天的淋着雨出来讨口子,刻在基因本能里的同理心很难不被扰动。
当然,牢A从没有去特意“证实”上面的这些事例,他不会在直播中配上图片、视频等直接证据,更不会出现具体的人名——说是为了过审(虽然还是被封禁了多次),也是为了避免麻烦。
他在直播中讲的内容,也时常会出现错误和漏洞——比如,他曾说西雅图的小资给流浪汉捐助的“麸质香肠”是零卡的,还被弹幕和评论区进一步引申为“负热量食品”和“饿死流浪汉的阴谋”。但实际上,麸质就是小麦里的蛋白质,俗称面筋,这玩意不是啥优质蛋白,部分人食用后可能因不完全消化而出现腹泻,但也绝不可能是零卡,不然超重人士天天嗯造大面筋就能美美减肥了。
那要是落到麸质过敏的人手上咋办?大操大办
因此,质疑他编故事博眼球的声音也从没停过,质疑者们从各个角度尝试实锤牢A,有人说他缺乏专业知识;有人质疑他身为老留子,却几乎不在直播中使用英文名词,几乎没有中英混用现象;有人抨击他夸大他人苦难,吃人血馒头;还有人抓他语言习惯,说他言语中喜欢带宏大叙事节奏,居心可疑……
可偏偏,质疑者就难以将这些事一一彻底证伪。
比如牢A说,路上倒毙的流浪汉可能被流浪狗啃食,于是有人辟谣说西雅图没有流浪狗,只有郊狼,且西雅图的流浪汉死亡人数在全美不算什么,死因也没那么多蹊跷……
也有人辟谣,说牢A宣称“瘾君子会吸其他瘾君子火化后的骨灰”简直假到不能再假,其一是火葬场的高温足以让任何有机物失活,其二是在美国底层社区,真东西也是白菜价。
但“流浪汉在死去”这件最反人道、最该被反驳的事,却丝毫没被提及。因为,数据确实是真的,还是他们自己提供的。哪怕能反驳牢A直播中的一百个细节,将他的可信度降到无限低,它的“内核”却还是没法被证伪。
面对这些质疑,牢A则以“人无法想象自己没见过的东西,所以自然会产生抵触”作为回答——换句话说,就是你们“灵视”不够,灵视高了自然能看见我说的东西。
与此同时,牢A的评论区中也出现了大量擅自为他的直播内容添油加醋的网友,牢A说有流浪汉死在了下水道里,到他们这就成了“美国政府用酸冲死下水道里的流浪汉”;牢A说美国底层社区的小孩缺乏陪伴吃不饱饭,到他们这里就成了“米国小孩因为治安不好爱玩二游”……
不可描述、不可证实、不可证伪、不可直视。与其说牢A揭示的美国,是个如克苏鲁神话一般的社会,倒不如说牢A的直播间本身,就已经是不可名状的存在了。
所以,让我们抛开那些言语中的夸大与真真假假,我们就假设牢A直播间中的这一切事件都没有发生过,再回过头来看他抛出的“斩杀线理论”呢?
我们会发现,完全没有变化——因为统计数字就是这么说的,大对账中高涨的物价和保险费用历历在目,救护车就是会让你“-8000”,37%的居民就是拿不出400刀的存款,街道上的“僵尸”泛滥成灾,2023年至2024年的流浪者人数上升了18%,数量达到了77万之多。
只需一个变故,37%无存款者的任何一人都可能从当前的阶层跌落,落到那个不可名状的底层社会里。
仅10个县,一年就死掉150到200名流浪汉
即便没有那一个个小故事,“斩杀线”也高悬在每个所谓的中产头上,这才是唯一切实存在,且无可辩驳的事实。
当然,虽然斩杀线在这摆着,但也不是说掉进去就必死无疑了,在谷底“卡Bug”的方式其实也有很多——如果你也像我大哥丁胖子金牌讲师那样开局魅力18,能言善道,精通打野路线,即便Homeless也能照活不误。退一万步讲,我最爱的电子宠物甜甜圈王伟恒还健在呢——只是现在他好像已经有点疯癫,看谁都像是来捉他的特工。
只是,像这样每天在斩杀线上下沉浮,时刻有成为统计数据一部分的生存,完全谈不上什么“生活品质”就是了。
讲到这,我倒是想感慨两句。
今年有两件事,比较大幅地刷新了我的世界观:
其一,是为了东京游戏展,我去了一趟日本,用上海两三倍的价格享受了品质相近的服务,吃到了200日元一小碟不管饱的大米饭,狂跑两公里只为寻个能扔包装袋的垃圾桶,在公厕里用上了薄如蝉翼的透明厕纸,亲身感受了“幽默老日”的一角——亲身体验后,才发现有些在国内唾手可得的东西,并不理所应当。
其二,是和我合租的舍友某天晚上突发疾病,叫了救护车来,我前一脚还在和他聊天让他别慌,后一脚救护车的蓝光就在楼下闪起来了,全程还不到10分钟——医护人员们噔噔噔地上楼,输液、心电图、抬担架一气呵成。救护车,一整套检查外加开药,全都算在一起不过一千多出头的费用,几乎都被医保账户全额报销。
如果是在对岸阿美,以舍友那季付房租都得信用卡分三期的荡气回肠般的财政情况,怕不是直接就被斩杀了。
对了——舍友没事,最后查出他是去成都出差,吃辣把肚子给吃坏了,得了急性肠胃炎,真菜。
我一直不喜欢所谓“社会主义巨婴”这种称呼,它显得我们少见多怪,不能自理,但无法否认的是,我们的生活确实在很大程度上被兜着底。
举个极端点的例子吧——前年差不多这时候,互联网上火了个东西,叫“村民不叠被子被罚款10元”,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讨论。这东西最开始被传到网上时,很多人都质疑罚款的权力从何而来,又为啥要管人吃饭、睡觉、上厕所。
但看到条例的出处时,人们却又纷纷转向了理解:该条例发布于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普格县,此地早期民风淳古,食不用碗碟,寝不席床铺。而为了推进移风易俗,使当地人脱离贫困,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罚款没收也被全部用于为村民购置各类生活用品——买的时候也要注意,凳子马扎不能买木的,要买铁的,不然可能会被当柴烧了。
这种程度的扶贫举措,只可能出现在一个地方,一个你现在站立着的地方。在其他地方,这种深山多半被当作给原住民的所谓“保留地”,放他们祖辈在此自生自灭。
所以,假如你抬头看看自己的“血条”,它可能并没有大洋彼岸的一般人那么长,但在所谓的斩杀线前,其实已经有人给你开好了“锁血挂”——截至2020年,中国农村全部的9899万贫困人口完成了全部脱贫,832个贫困县,12.8万个贫困村,已全部实现摘帽。
与此同时,“锁血挂”的威力还在随着国民经济的发展进一步增强——在2009年及以前,中国的“贫困线”被定为年收入1196元的“基本温饱标准”,次年,这一数字骤升至2300元的“稳定温饱标准”,即能够保证每人每天1斤大米或面粉、1斤蔬菜、1两肉或1个鸡蛋,并保证必要的穿、住、教育、健康、通讯需求,并在此后不断提高。
根据2025年广东省民政厅发布的《2025年全省城乡低保最低标准》及《关于做好2025年特困人员基本生活保障工作的通知》,省内“一类地区”即广州、深圳等地的低保最低标准已经来到了每人每月1206元——也就是说,即便在一线城市靠领最低保障过活,也不会出现被“斩杀”的状况。
在这里,人的生活始终有容错的空间。
直到现在,牢A讲述的那些吊诡故事仍然无法被完全地证实或证伪,煽风点火者和“辟谣者”的战争还在继续,仿佛奸奇入侵现实宇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但唯一真实的,只有你我彼此眼下的生活。
朋友们,Take care yourself, and be w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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