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黄连华的事儿彻底摆平后,加代便一门心思扑在了生意上。要说他的产业有多大,还得看跟谁比 —— 要是跟寻常老百姓比,那可真是厉害到了骨子里!一家游戏厅,外加一家表行,两家加起来,一年的纯利润足足能往上蹿到 700 万!

那可是 1991 年啊!多少人这辈子连 1 万块钱的影子都没见过,人家加代轻轻松松一年就能挣下六七百万。这是什么概念?简直是牛到了极点!我家的房子正好是 1991 年盖的,三间东配房,满打满算下来也没花到 6000 块钱。

可话又说回来,这点成就对加代而言,不过是小打小闹。他的心气儿高着呢,一心要当深圳王,要做深圳地界上的龙头老大!就在他铆足劲儿往前冲的时候,远在广州的老霍家,突然出了一桩天大的祸事。加代二话不说,连夜从深圳火急火燎地赶回广州。到底出了什么事?加代又是怎么收服左帅的?这故事,说起来可真是精彩绝伦!

时间一晃,就到了 1991 年的五月。咱们把视线拉到广州 —— 在那个年代,卖表的生意可不光是越秀区的专利,白云、荔湾,城里城外的各个角落,到处都有表行的影子。毕竟,广州整个城市做的都是批发买卖,全国各地的客商都来这儿进货,总不能只许你越秀区卖表,别的地方就不能做了吧?

就在这时候,白云区出了个老板,姓郑,叫郑琴。他在广州做表行生意有些年头了,名气和实力几乎和老霍家不相上下。两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也算是老相识,可关系却一直僵得很,彼此看不顺眼,明里暗里没少较劲。

老话讲得好,同行是冤家。郑琴和老霍家的梁子,就结在一个大客户身上。这个大客户以前一直是在郑琴这儿拿货,每次出手都不少于 50 万,赶上行情好的时候,甚至能达到 100 万。可最近,他却突然变了卦,不再找郑琴,反倒转头去了老霍家进货。

郑琴心里憋着火,忍不住打了两个电话过去质问:“李哥,您这最近怎么不在我这儿拿货了?”

“小郑啊,既然你问到了,那李哥就跟你实话实说吧。老霍家,就是霍长杰他们家的货,质量比你们家的确实要好上那么一点儿。所以啊,真是不好意思了。以后要是有机会,咱们再合作。大哥我毕竟是做买卖的,不能光讲情面,还得为自己的生意着想啊。”

“李哥!您这一晃,在我这儿拿货都两年多了,突然说换地方就换地方,我这心里头,实在是太不适应了!再说您说我家货质量不好,到底是哪块儿不行?您倒是明说啊!就算是质量真差了点,我给您让点差价也行啊!还有,您都在我这儿拿了两年货了,怎么早不说质量不好,偏偏今儿个才发现呢?那以前这些年,您都寻思啥了?”

“兄弟,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就不跟你多唠了。你也别多心,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那么多。我想在哪儿拿货,就在哪儿拿货。不好意思了!”

电话 “啪” 的一声就挂了,郑琴握着听筒,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 你这叫什么话!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难不成是你老霍家在背后耍阴招?给我的大客户偷偷塞回扣,请吃请喝,才把我的客户给撬走的?

有这种想法,其实也挺正常。换作是谁,遇到这种事儿,心里都会犯嘀咕。郑琴揣着这个念头,琢磨了整整两天。他这人,天生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性子,属于典型的小人 —— 明着跟你斗,我没那个能耐;背地里给你使绊子,我有的是办法!你不让我好过,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好过!

念头一起,郑琴立马把身边的司机小赵叫了过来。小赵一路小跑,到了门口,恭恭敬敬地问:“老板,您找我?”

“你去给我办件事!”

郑琴附耳过去,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小赵听完,点了点头,转身就出了门。老板交代的这个任务,说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艰巨。

小赵不敢怠慢,四处打听,托了好几层关系,才通过朋友的介绍,把这事儿的门路给摸清楚了。

当时他那朋友还特意叮嘱他:“你去黄石东路那边,那儿有个金灿舞厅。你到舞厅里头,找一个姓左的小子,这小子叫左帅。你可别小看他,这小子下手忒狠了!我亲眼见过他打架,他们七八个人,愣是把来砸场子的二十来号人给打跑了!”

小赵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有了底,当即就往金灿舞厅赶。一进舞厅大门,就看见左帅的几个小弟正坐在门口抽烟。小赵定了定神,走上前问道:“哥们,你好,我找一下左帅。”

门口那七八个小子,一个个张扬得不行,光着膀子,身上纹龙画虎,脖子上、后背上,甚至连脸上都有刺青,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凶戾之气。其中一个上下打量了小赵一番,粗声粗气地问:“你是干啥的?!”

这话一出,可把小赵吓了一激灵。一点儿不吹牛,寻常老百姓看见这帮人,腿肚子都得打哆嗦。

小赵强压着心里的怯意,壮着胆子说:“哥们,你好。我要是说,想跟你们谈笔买卖,你们感兴趣不?”

那小子挑了挑眼皮,咧嘴一笑:“你等着,我去给你喊人。”

说罢,摆了摆手,转身就进了里屋。没过五分钟,就见一个人从里头走了出来 —— 一米八五的大高个,身形瘦瘦溜溜的,可浑身上下的腱子肉却块块分明,看着就透着一股子力量感。单看这一身结实的肌肉,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主儿。更难得的是,左帅长得还挺精神,模样周正。

他径直走到小赵面前,微微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 小赵才一米七的个头,在他面前,足足矮了大半个头。左帅开口,声音低沉有力:“你找我?”

“你好兄弟,你就是左帅?” 小赵连忙伸出手。

左帅抬手和他握了握,干脆利落地回道:“对,我就是左帅。找我,什么意思?”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扑面而来,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愣是让小赵半天没回过神来。他定了定神,赶紧说道:“兄弟,实不相瞒,我是白云区郑琴郑老板的司机。我们老板让我来的,找你们,肯定是有好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们老板毕竟没跟你们这些社会上的朋友打过交道,要是你们要价太高,我们老板怕是也不会同意。”

左帅眉毛一挑:“那你倒是说说,你们想给多少钱?”

“我们老板说了,最高,不能超过 2 万块钱。” 小赵小心翼翼地答道。

“2 万是吧?” 左帅盯着他,顿了顿,吐出三个字,“我干了!”

“你…… 你真干?” 小赵一脸不敢置信。

“我干了!咋的?2 万还嫌少,不给?” 左帅挑眉反问。

“给!给给给!2 万咋能不给呢!给!” 小赵连忙点头,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这事儿,就这么敲定了。小赵回去之后,一五一十地跟郑琴汇报:“老板,人我给找着了!那小子,大高个,长得贼猛,留着个小寸头,特有派头!听说是石家庄来的,外地人,一看就不是善茬,绝对敢干!”

“敢干就行!” 郑琴一拍大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告诉他,这批货,必须给我抢过来!把货拿到手,这钱我一分不少给他!要是拿不到货,哼,这钱,他想都别想!”

“行,老板,没问题!”

当天晚上,小赵就领着左帅一伙人,在约定的地方会合了。说起来,左帅这帮人,日子过得是真挺难的。他们一伙人,全都是从石家庄老家过来的,当初揣着一腔热血,雄心壮志地跑到广州,一心想着要闯一闯,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挣大钱,干一番大事业。

可真到了广州才知道,这儿的钱,哪有那么好挣!广州这地界,不是谁都能像加代那样顺风顺水的,想要站稳脚跟,得有机遇,得有天时地利人和。左帅这帮人,别的本事没有,就只会打打杀杀 —— 光靠这个,在广州能行吗?

转眼就到了晚上十点多。小赵领着左帅手下的七八个兄弟,悄悄摸到了约定的地点。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货车。小赵压低声音,对着左帅说:“兄弟,就是这辆车!车上拉的全是手表,加起来,足足值 20 万块钱的货!”

这帮小子,果然是真敢下手!小赵指着那辆车,话音刚落,左帅就已经行动了。他低喝一声:“我知道了!黑子,上!”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黑黢黢的小子应声而出。这小子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皮肤黝黑得发亮。他得令之后,二话不说,“噌” 的一下就蹿了出去,径直冲到马路中间,猛地一横身。

货车司机正开着车往前赶路,冷不丁看见路中间突然蹿出个人来,吓得魂都快飞了,下意识地猛踩刹车。“吱 ——” 的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货车直接就闷在了原地。

车一停稳,左帅当即一挥手,沉声喝道:“都给我上!”

七八个小子,呼啦啦一下子就围了上去。货车司机坐在驾驶座上,吓得脸都白了,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见左帅从后腰 “唰” 的一下抽出一把片刀,寒光闪闪。他冲着身边一个小子喊道:“大东子,上去!把车门拽开,把那小子给我薅下来!”

大东子得令,一个箭步冲上前,纵身一跃,就趴在了车门上。他伸手抓住车门把手,猛地一拽,随后将那把明晃晃的片刀架在了司机的脖子上,厉声喝道:“大哥!大哥!我就是个送货的!我身上真没钱啊!这车,也不是我的!”

“你妈的!老子知道你是送货的!少废话,给我下来!下来!” 大东子瞪着眼睛,怒吼道。

司机哪还敢多说一个字?车不是自己的,货也不是自己的,但命是自己的啊!他哆哆嗦嗦地从车上爬了下来,站在车底下,腿肚子直打晃,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这帮人,颤声问道:“大…… 大哥,你们…… 你们这是啥意思啊?”

左帅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小赵,问道:“赵哥,这车,怎么整?”

“给他开走!” 小赵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左帅身后一个兄弟,当即就跳上了货车。他发动车子,挂挡,一气呵成,当着司机的面,就把这辆满载着货物的货车给开走了。小赵见状,也赶紧上了车,跟着一起离开了。

现场,只留下了左帅和他身后的那帮兄弟。左帅瞥了一眼还在瑟瑟发抖的司机,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兄弟。”

“你们…… 你们把我的车开走了,我…… 我回去咋跟老板交代啊?” 司机都快哭了,声音哽咽着,“老板要是问起来,我…… 我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啊!我这工作,怕是保不住了啊!”

“你回去告诉你老板,听好了!我姓左,叫左帅!车,是我抢的!想要车,想要货,就让他来找我!我在白云区等着他!听明白了吗?滚!再敢多说一句,老子剁了你!” 左帅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厉声喝道。

司机还想再说些什么,刚张了张嘴,还没等说出话来,一旁的大东子就不耐烦了。他手里攥着片刀,往前一步,照着司机的脑袋就砍了下去。“噗嗤” 一声,司机闷哼一声,直接就被砍了个跟头。

大东子用刀指着倒地的司机,怒喝道:“滚!再敢逼逼两句,老子还砍你!”

司机这下是真的怕了,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他捂着流血的脑袋,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边。正好这时,路边驶过一辆出租车,他拼了命地挥手,拦下出租车,狼狈不堪地钻了进去,一溜烟地跑了。

等司机一走,左帅就带着兄弟们,径直往郑琴的表行赶去。郑琴早已在表行里等候多时,一看见左帅他们押着货回来,顿时乐得合不拢嘴。他走上前,看着那些足足值二十四五万的手表,眼睛都亮了。

左帅一行人走进表行,郑琴打量着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并不认识他,也没见过左帅。

左帅走上前,看着郑琴,开门见山地问道:“大哥,谁给咱结一下账?”

郑琴这才迈步走上前来,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我就是这儿的老板,我叫郑琴。”

“你好,郑大哥。” 左帅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老弟你好啊!听口音,是北方人吧?哪儿的啊?” 郑琴笑眯眯地问道。

“我是石家庄的。” 左帅如是答道。

“小伙子,不错,不错!” 郑琴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欣赏地问道,“现在,都忙些啥呢?”

“也没啥正经事,就在黄石东路那边,帮人看个舞厅,看个场子。” 左帅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能挣几个钱啊!” 郑琴大手一挥,语气豪爽地说道,“老弟,我看你们这帮小伙子,个个都挺不错的,有股子冲劲,是块好料!这样吧,你要是愿意的话,就来我这厂子里边,给我当个内保。你放心,在我这儿干,我保证你挣得比别的地方多得多!怎么样?跟着我干,亏不了你!”

左帅闻言,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说道:“大哥,我们…… 我们都是外地来的……”

“老弟,这有啥!” 郑琴拍了拍胸脯,一脸诚恳地说道,“哥就稀罕你这样的!你要是真有本事,就留在我这儿!将来,哥有一口吃的,就绝对有你一口!”

左帅看着郑琴一脸真诚的样子,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他激动地说道:“大哥,您要是这么说,那小弟就先谢谢您了!”

“嗨,客气啥!” 郑琴哈哈大笑,“那就这么定了!”

“谢谢哥!那行,我这就回去收拾收拾行李,明天就搬过来!” 左帅兴奋地说道。

说罢,左帅就带着兄弟们离开了。走在路上,左帅心里美滋滋的 —— 他觉得,自己总算是熬出头了,转运的时候到了!认识了郑琴这么个有钱的老板,以后跟着他好好干,没准真能出人头地,混出个名堂来!

第二天一大早,左帅就带着兄弟们,搬去了郑琴的表行。

可另一边,被抢了货的司机,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老霍家,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跟霍长杰说了一遍。霍长杰听完,当时就懵了,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他猛地回过神来,急忙问道:“你看没看清,抢货的人,长啥样?叫啥名字?”

“有一个人,亲口告诉我,他叫左帅!” 司机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急声说道,“另外还有一个人,我看着,像是白云区老郑家的那个司机!肯定是郑琴那老小子,雇人干的!”

“郑琴是吧!好,好得很!” 霍长杰气得咬牙切齿,他当即拿起电话,拨了过去,“老郑,我是霍长杰!”

“长杰啊,咋的了?” 电话那头,传来郑琴不咸不淡的声音。

“我这司机刚回来跟我说,你是不是玩得有点大了?!还是说,你们找人办差,办错人了?!怎么着,把我的货车给劫走了?” 霍长杰强压着怒火,沉声问道,“老郑,你别这么闹!我那批货,急着要发往福建呢!你看,是你把货给我送回来,还是我再派个司机,去你那儿取?”

郑琴闻言,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地说道:“长杰啊,我还真不是难为你,也没办错人!我办的,就是你!你知不知道?!”

“你…… 你啥意思?” 霍长杰心里咯噔一下,沉声问道。

“我啥意思?” 郑琴的声音陡然拔高,满是怨愤地说道,“今天,我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我之前有个外地的大客户,黑龙江的王哥,一直在我这儿拿货,每次最少都是 50 万,多的时候,甚至能到 100 万!可现在呢?他告诉我,不在我这儿拿货了,要去你们家拿货!

老霍!咱们哥们,认识五六年了吧?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竟然是这么个老阴逼!你敢在背后阴我,撬我的行!你可真行啊!”

“老郑!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说话,得讲证据!” 霍长杰怒声反驳道。

“证据?我讲你奶奶个腿的证据!” 郑琴破口大骂,“你做你的买卖,我做我的买卖,我不管!可你也不能这么做事啊!你这是坏了行规,懂不懂?!”

“老郑,你到底想干啥?” 霍长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问道。

“你把我的大客户给撬走了!我积压了这么多手表,卖不出去,这损失,谁给我承担?” 郑琴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狠劲,“他不在我这儿订货了,我的损失找谁要去?我不管!你给我准备 50 万!这 50 万,你给我拿过来,咱俩这事儿,就算拉倒!不然的话,你那批货,还有那辆车,就别想要回去了!”

“老郑,咱俩之间,能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你要这么整我?” 霍长杰只觉得一阵胸闷,沉声问道。

“我怎么整你了?!我不整你,我整谁?!” 郑琴冷笑连连。

“你这么整我,行!那你让我想想,好好想想!” 霍长杰咬着牙说道。

“行,你想吧!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说罢,郑琴 “啪” 的一声就挂了电话。

这边,老霍挂了电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这辈子,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一点事儿就容易着急上火。这一口气没上来,他 “哐当” 一声,直接就栽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霍小妹听到动静,连忙跑进屋里。一看到父亲晕倒在地,母亲在一旁急得直哭,她心里也是又急又慌。老霍悠悠转醒,躺在病床上,唉声叹气,嘴里还念叨着一句话:“加代要是在这儿就好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霍小妹这些日子,天天都在盼着加代能回来。眼下,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不正是把加代叫回来的机会吗?

霍小妹当即说道:“爸,要不,我给加代打个电话吧?问问他,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人家加代,现在远在深圳呢!再说了,他都走了那么长时间了,离这儿这么远,就算知道了,又能有什么办法?” 老霍叹了口气,一脸颓然地说道。

“爸,您就别管了,我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说罢,霍小妹拿起电话,独自走出了屋子。她快步走到院子里,拨通了加代的电话。

而此时的加代,因为白天忙活了一天,早就睡得昏昏沉沉了 —— 此刻,正是凌晨三点钟。

电话铃声响了半天,加代才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喂?”

“小代,我是霍小妹。” 电话那头,传来霍小妹焦急的声音。

“霍姐?” 加代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疑惑地问道,“我今天忙了一天,老早就睡了。你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出什么事了吗?”

“加代,咱家…… 咱家出大事了!” 霍小妹的声音带着哭腔,哽咽着说道,“我爸他,一点主意都没有了!我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实在是没办法了,我才给你打的电话……”

“出事儿了?出啥事儿了,姐?你别着急,慢慢说,慢慢说!” 加代的心一下子揪紧了,连忙问道。

“咱们家的货车,让人给抢了!” 霍小妹急声说道,“抢车的人,还逼着我爸拿 50 万的赔偿款!说要是不给这钱,车和货,就别想要回去了!而且,那批货特别着急,福建那边的客户还等着要呢!”

“谁干的?!” 加代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语气中透着一股杀气。

“就是白云区的郑琴!” 霍小妹连忙说道,“我爸说,他和郑琴是多年的对手了!我还听说,郑琴找了一伙流氓,就是那帮人抢的货!”

“你别着急,姐!” 加代沉声说道,“你跟老爷子说一声,天一亮,我就赶回去!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

“行,加代,谢谢你!” 霍小妹的声音里,终于透出了一丝希望。

挂了电话,霍小妹心里暗暗想着: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加代?就是因为代哥这个人,身上有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 —— 天塌下来,只要有代哥在身边,就什么都不用怕。

而另一边,加代挂了电话,却是再也睡不着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的火气直往上蹿。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起身下床。

江林和远刚,和加代住在一起。听到屋里的动静,江林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疑惑地问道:“哥,咋了?出什么事了?”

远刚也醒了过来,跟着问道:“是啊,哥,怎么了这是?”

“老霍家出事儿了!” 加代沉声说道。

“老霍家出事儿了?出啥事儿了?” 江林和远刚对视一眼,连忙问道。

“货车让人给抢了!” 加代咬着牙说道,“我得回去一趟!江林!”

“哥,我在!” 江林连忙应道。

“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把表行给我管好!” 加代看着他,叮嘱道,“远刚,游戏厅那边,就交给你了!你俩都上点心,千万别大意,把这两个买卖给我看好了!”

“哥,要不,我们跟你一块回去吧?” 江林有些担心地说道,“这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多个人,也多个照应!你一个人回去,万一吃亏了咋办?”

“笑话!” 加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锐利如刀,“人都在那边,我有什么可怕的?!”

凌晨四点不到,天还一片漆黑。加代就开着自己的那辆佳美,从深圳出发,火急火燎地往广州赶去。

三个多小时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加代一路疾驰,终于赶到了广州。早上八点多,他把车 “唰” 的一下停在了老霍家的门口。

老霍家表行里的师傅们,早就起来上班了。一看到加代的车,又看到加代从车上下来,众人连忙热情地打招呼:“加代回来啦!这都多长时间没见着你了,大伙儿都挺想你的!”

张叔、赵叔、王叔…… 一个个熟络的面孔,都笑着和加代打招呼。加代也笑着和他们挨个握手,说道:“叔,我回来办点事儿,先不跟你们唠了,我先进屋!”

说着,加代抬脚就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大声喊道:“霍叔!霍叔!我回来了!”

这两声 “霍叔”,如同带着魔力一般。躺在里屋床上的老霍头,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仿佛瞬间过了电一样,浑身一激灵,“噌” 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主心骨,回来了!

老霍头激动地喊道:“哎呀!加代回来了!小妹!小妹!快!快出去看看!”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霍小妹早就等在门口了,一看到加代,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声音里满是欢喜:“加代!”

“姐,我霍叔呢?” 加代连忙问道。

“在里屋呢!”

加代跟着霍小妹,快步走进里屋。

霍长杰看到加代,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一把抓住加代的手,哽咽着说道:“加代!可把你给盼回来了!叔跟你大姨,实在是没招了啊!”

加代拍了拍他的手,一脸沉稳地说道:“没事儿,叔!您别着急!什么事儿,您跟我说说,我给您解决!”

“我跟那老郑,我俩斗了五六年了!” 霍长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他那个大客户,真不是我撬的!是他那个客户,主动找上门来的!你说,送上门的生意,我能往外推吗?”

“那是自然!” 加代点了点头,沉声问道,“那他,到底想干啥?”

“他非说我撬了他的客户!” 霍长杰气得脸色发白,“那个客户,确实是个大客户,每次订货,都是五十万、一百万的!他就因为这个,怀恨在心,找了一帮社会人,还是外地来的,把我的货车给抢了!”

霍长杰说得实在:“我现在别的都不差,那批货值二十多万,我也不是赔不起。但眼下最着急的是福建的客户 —— 人家在那边等着提货,我这一时半会儿发不过去,厂里也赶制不出来新货,这以后生意的信誉不就全没了吗?”

“我去帮你找他谈,” 加代沉声道,“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小妹在一旁听了,连忙说道:“加代,我跟你一起去!”

“我自己去就行。”

“不行,我必须跟你一起去!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得陪着你。”

加代拗不过她,点头应下:“行,姐,那你就跟我一起去。”

两人坐上车,直奔白云区郑琴的厂子。车在厂门口稳稳停下,两人刚走进大门,就见门口的保安已经换了人 —— 正是左帅的兄弟大黑子,正叼着烟,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儿。

黑子见有人进来,“噌” 地一下站起身,粗声粗气地问道:“找谁?”

加代回过头,客气地说:“哥们你好,我找你们老板郑琴。”

“我们老板可不是随便能见的,” 黑子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你在这儿等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

他掏出电话拨了过去,倒是挺负责任:“老板,我是门口黑子。外边来了一男一女,说要见你,我问他们干啥的,他们……”

加代反应快,不等黑子说完,立刻扬声道:“我是客户!”

黑子对着电话重复道:“他说他是客户,让进是吧?好嘞!”

挂了电话,黑子脸上堆起笑容,连忙摆手:“大哥,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们是客户,是我眼拙!快往里请,老板在三楼呢!”

加代瞥了他一眼,没吱声,带着小妹径直往里走。上到三楼,郑琴也不知道来的是何方神圣,已经急匆匆地迎了下来,满脸堆笑:“哎呀,你好你好,哥们!是哪儿来的朋友?”

加代看着他,开门见山:“你是郑琴?”

“对,我是郑琴,这厂子是我的。”

“我介绍一下,” 加代语气平静,“我叫加代,是霍长杰的亲戚。”

郑琴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几分,上下打量着加代:“老霍家让你来的?”

“对。”

“请,请吧。” 郑琴侧身引路,嘴上客气,脚下却故意放慢了步子,不动声色地给身后的司机使了个眼色。那司机心领神会,悄悄退了下去 —— 这是要去喊左帅他们过来撑场面了。

郑琴陪着加代和小妹进了办公室。另一边,司机小赵快步跑到左帅的办公室 —— 左帅如今是保安部经理。小赵推门进去,急声道:“帅子!”

“赵哥。” 左帅抬头。

“老板那边来客人了,是老霍家的,一男一女。老板的意思,让你带兄弟过去撑撑场面,吓唬吓唬他们!”

“行,我马上过去!” 左帅当即起身,朝门外大喝一声,“都出来,集合!”

话音一落,门口立刻站出七八个兄弟,加上左帅,正好八个人。一行人抄起家伙,风风火火地从保安室直奔郑琴的办公室。

这边,加代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年纪不大,才 29 岁,眼看就要 30 了,可那派头却沉稳老练得很。他翘着二郎腿,神态自若,小妹挨着他坐在一旁,眼神里满是依赖,那模样,竟像是守着自家老公一般 —— 她心里巴不得,自己能真的成为加代的媳妇!

加代看着郑琴,开门见山:“郑老板,我听说了你们之间的事,特意从深圳赶回来的。家里老爷子把前因后果都跟我说了。咱们做生意,讲究的是公平竞争,对不对?但你这一手,说实话,玩得确实不太干净。生意场上,竞争再激烈,也不能抢人家的货车吧?”

郑琴冷笑一声,挑眉反问:“你是来教育我的?”

“不敢,我只是就事论事。”

“那你想怎么样?” 郑琴抱着胳膊,满脸不屑,“还特意从深圳回来,深圳回来又能怎么样?”

“我就一个想法,” 加代直视着他,“把货车和货还给老霍叔。我也不白要,我在深圳也是开表行的。你把这批货还回去,往后你们两家别再针锋相对。你不就是少个大客户吗?郑老板,我答应你,我回深圳之后,一个月之内,最少给你介绍五个客户,加起来的订货量,绝对不比你那个黑龙江的老李少!你看行不行?

我还希望,你能跟老霍家化干戈为玉帛,以后当朋友相处。做生意嘛,虽说同行是冤家,但我更信一句话 —— 和气生财!”

这番话说得有格局、有气度,可郑琴却根本听不进去。他压根不认识加代,更不知道加代的底细,只觉得这小子是在这儿画大饼。

郑琴上下打量着加代,嗤笑一声:“小伙子,你才多大年纪,就跑到我这儿来洗脑、上课?别说你了,就是老霍家的霍长杰亲自来了,在我这儿也照样没面子!我实话告诉你,我这人认钱不认人!没有 50 万拍在这儿,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想把货车和货取走,拿钱来换!”

加代微微皱眉,语气冷了几分:“这么说,是谈不拢了?”

“谈不拢!” 郑琴斩钉截铁。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 “哐当” 一声被踹开了。左帅带着七八个兄弟,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他一米八五的身高,往那儿一站,自带一股凶戾之气,走路都带着风。他站在办公室中央,眼神凶狠地扫过加代,手指着他,厉声喝道:“小子,说话注意点儿!在这个屋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最好想清楚!惹急了老子,今天让你横着出去!你信不信?”

小妹吓得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攥住了加代的胳膊。加代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安慰:“别怕,姐,有我在,没事。”

随后,他抬眼看向左帅,平静地问道:“你是哪条道上的兄弟?”

“我姓左,叫左帅!”

“行。” 加代转向郑琴,语气冰冷,“郑老板,既然谈不拢,那我就问你最后一句话。我也不是吓唬你,这批货,你到底还,还是不还?你要是还了,咱俩以后还是朋友,你跟老霍家也能化敌为友。你要是不还,那咱们就事儿上见!”

郑琴往椅子上一靠,瞥了左帅一眼,冷笑道:“听见没?他要跟我事儿上见呢!”

左帅往前一步,脸几乎凑到加代面前,脑袋微微晃动,语气嚣张至极:“怎么着?想跟我见见?行啊!你说怎么玩,老子奉陪到底!”

加代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惧意,淡淡问道:“老弟,你真不怕死?”

“我怕死?” 左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怒声喝道,“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死!”

“好样的,兄弟。” 加代点了点头,又问,“我们老霍家的司机,是谁砍的?”

左帅身后,一个满脸横肉的小子站了出来 —— 正是大东子。他梗着脖子,嚣张地说道:“我砍的!怎么着?你想替他出头?”

“行,是你砍的就行。” 加代站起身,看着左帅,“现在,我能走了吗?兄弟,我没别的意思,你这是打算扣下我?”

左帅死死盯着他,恶狠狠地说:“想找死,你就再回来!听清楚了,我叫左帅,这是我大哥郑琴!”

加代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妹,轻声说:“姐,咱们走。”

说着,他第一次牵起了小妹的手。那手掌宽大而温暖,小妹的身子瞬间像是过了电一般,微微颤抖,险些软倒在加代怀里。办公室里七八个凶神恶煞的汉子,个个纹龙画虎,瞪着眼睛嗷嗷直叫,加代怕她害怕,紧紧牵着她的手,往门口走去。

走到左帅面前,加代停下脚步,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沉声喝道:“让一让!”

他又拍了拍旁边一个小弟的肩膀,冷声道:“闪开点儿,我要出去。我记住你了,左帅!”

他伸手指了指左帅,一字一句地重复:“我记住你了!”

左帅也瞪着他,咬牙道:“我也记住你了!”

加代不再多说,牵着小妹,转身就走,“噔噔噔” 地快步下楼。走出大门口,两人站在车旁,左帅他们也跟着下来了。大门口,加代回头看向左帅,左帅也抬眼望着加代。两人四目相对,那眼神里的锋芒碰撞,竟像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缘分。

加代对着左帅,隔空指了指,沉声说道:“兄弟,你屈才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来找你!”

左帅冷笑一声,吼道:“不怕死,你就来!”

“好样的!” 加代赞了一句,拉开车门,带着小妹上了车,一脚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车上,小妹还有些惊魂未定,声音发颤地问:“加代,这…… 这可怎么办啊?”

加代目视前方,眼神锐利如刀,淡淡吐出三个字:“打他呗。姐,咱先回去,回头再来收拾他!”

听到 “打他” 两个字,小妹瞬间像是看到了当年在北京城的那个加代 —— 有胆、有识、有魄、有刚,一个人单刀赴会,将她从危难中救出来的那个加代,仿佛又回来了!

回到老霍家,一进门,老霍和他媳妇就急忙迎了上来,满脸焦急地问:“小妹,加代,这事儿怎么样了?谈拢了吗?”

加代拿起电话,语气沉稳地说:“霍叔,大姨,你们把心揣到肚子里!我加代既然回来了,就一定把这事儿给你们办得明明白白的再走!你们放一万个心!”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凌厉:“我必须得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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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魄力,直接让老霍愣在了原地。他看着加代,满脸震惊地问:“加代,你…… 你还有兄弟?你还认识道上的人?”

“您不用管我认识谁,” 加代微微一笑,“您就等着看,我怎么把这事儿给您办利索!”

小妹在一旁连忙说道:“爸,你就别管加代了!人家加代可厉害了,跟那些人处得跟兄弟似的!你懂什么呀?一辈子就知道老实巴交的,让人欺负!”

老霍瞪了女儿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这丫头!还没嫁人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这要是真嫁了,还能认我这个爹吗?”

“爸!你瞎说什么呢!” 小妹脸颊微红,心里却甜滋滋的 —— 她太想嫁给加代了,可加代却始终没有松口,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没有缘分一般。

这边,加代已经拨通了电话,语气熟络地喊道:“南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谁呀?是加代兄弟吗?”

“南哥,最近挺好的吧?”

“好啥呀!一天到晚瞎忙活,就是想你小子!” 对方哈哈一笑,“你啥时候回来看看我?”

“哥,我已经回广州了。”

“在哪儿呢?我这就去接你!晚上必须喝两杯!”

“哥,喝酒是小事。” 加代话锋一转,“你看能不能在沿江路,帮我招呼点儿兄弟?”

“咋的了?跟哥说说!” 对方的语气立刻严肃起来。

“我跟白云区一个厂子的老板有点误会,那小子太狂了,想跟我装大尾巴狼。你看能不能帮我一把?”

“这叫啥话!” 对方一拍胸脯,“加代,你等着!我马上在沿江路集合兄弟!这帮老板要是知道你加代有事儿,肯定都乐意帮忙!你放心,啥问题没有!哥马上给你张罗!”

“好,南哥。你张罗好人之后,直接来霍叔的厂子找我。”

“行!哥马上就去!你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老霍凑了过来,满脸好奇地问:“加代,你找的是谁呀?这么大本事?”

“您认识的,霍叔。” 加代微微一笑,“杜铁男,杜大疤瘌。”

“啥?” 老霍吓得脸色一变,连连摆手,“加代,叔说句话你别往心里去!你咋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呢?那都是流氓无赖,道上的狠角色!你跟他们在一起,容易吃亏啊!”

“叔,您放心。” 加代语气诚恳,“我跟他们,处的是兄弟情义。”

小妹也帮腔道:“爸!你懂什么!加代厉害着呢!跟他们处得跟亲兄弟似的!哪像你,一辈子老实巴交的,让人欺负!”

老霍被女儿怼得说不出话,只能悻悻地叹了口气。

加代没再多说,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喊道:“喂,广龙!在哪儿呢?”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代哥!我在海珠区,南站这边呢!”

“广龙,帮哥个忙,行不行?”

“代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对方立刻说道,“兄弟之间,义不容辞!是不是要去深圳?我马上过去!”

“不是。我回广州了,是广州这边的事儿。”

“在哪儿呢,哥?我这就去找你!”

“广龙,哥这事儿,要的是面子。” 加代沉声道,“你能不能帮哥多找点儿兄弟?哥想打一个面子仗,让那小子知道知道,我加代不是好惹的!”

“代哥,你放心!” 对方拍着胸脯保证,“啥问题没有!”

“我已经找了杜铁男,他那边的兄弟不知道有多少。你再帮哥划拉点儿人,我在老霍家的厂子等你。”

“行,代哥!我马上就去张罗人!马上过去!好嘞!”

挂了电话,老霍看着加代,眼神里满是震惊。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厉害到了他无法想象的地步 —— 虽说还没达到巅峰,但早已不是普通人能比的了!

没过一个小时,加代和老霍正在屋里喝茶,电话突然响了。加代接起电话,就听杜铁男的声音传来:“兄弟!我到你门口了!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南哥,你进来吧,直接进厂子就行。”

“行!那我进来了!”

挂了电话,没过几分钟,就听见厂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众人抬头一看,好家伙!杜铁男领头,身后跟着足足四十号人!一个个都是沿江路各个歌厅、舞厅的内保,个个精壮,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善茬。

沿江路的老板们,谁不给加代面子?杜铁男一开口,说要帮加代办事,这帮老板二话不说,直接让自家的内保都跟着来了,还特意嘱咐:“好好干,帮代哥把事儿办利索!”

就这么轻轻松松一划拉,沿江路就来了四十多号人。杜铁男领着人进了院子,那些工人师傅们吓得纷纷躲到一边,窃窃私语:“这是干啥呀?咋来了这么多社会人?”

加代连忙迎了出去,杜铁男大步走上前,一把抱住加代,激动地说:“兄弟!可想死我了!”

“南哥,麻烦你了!” 加代拍了拍他的后背。

“什么话!” 杜铁男哈哈一笑,转头看向一旁的老霍,连忙伸出手,客气地说,“霍叔,你好!以前有啥不对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我跟加代,是生死兄弟!”

老霍哪见过这阵仗,连忙伸出手,结结巴巴地说:“行…… 行,我知道,知道。”

小妹的母亲也凑了过来,小声对小妹说:“这加代才来多久啊,跟这些人关系咋这么好?”

小妹一脸骄傲地说:“那你以为呢!人家加代在北京的时候就相当厉害了!我看好的人,肯定差不了!这就是龙,到哪儿都得发光,到哪儿都能飞上天!”

四十多号人在院子里站着,个个精神抖擞,齐声喊道:“代哥!代哥!”

那声音震天动地,听得老霍心惊胆战,却也暗暗佩服加代的本事。

众人正说着话,门口又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加代的电话再次响起,是周广龙打来的:“哥!我到门口了!咱们是直接走,还是我进去?”

“你怎么来的?” 加代问道。

“打车过来的,大哥!” 周广龙嘿嘿一笑,“啥指示?”

“车别让他们走,你直接进来吧。”

“行!那我进院了!好嘞,哥!春秋!”

电话那头传来周广龙的喊声,随后是一个响亮的回应:“龙哥!”

“走!带兄弟们下车!跟我进去!”

话音刚落,就见周广龙领着人,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院子。他带来的人不算多,不到三十个,但个个都是东北汉子,身材高大,满脸彪悍之气 —— 全是黑龙江来广州打工的小伙子。一天挣不了几个钱,周广龙一说 “跟我去帮代哥办事”,这帮小子二话不说,立马就跟着来了。周广龙还趁机新收了十几个小弟。

周广龙一进门,身后的人就齐刷刷地喊道:“代哥!”

最惹眼的是,周广龙身后的人,手里竟然还拎着四把漆黑的五连子!那家伙什往那儿一放,瞬间就让院子里的气氛紧张起来。

张春秋和张宝军也跟着走了进来,对着加代恭敬地喊道:“哥!”

这阵仗,直接让老霍看傻了,嘴里喃喃自语:“这加代…… 这是混上社会了?”

小妹却看得两眼放光,心里美滋滋的 —— 这才是她心目中的英雄!不仅能为她遮风挡雨,还能为她冲锋陷阵!这样的男人,怎么能让人不喜欢?简直太喜欢了!

周广龙快步走到加代面前,恭敬地喊道:“代哥!”

张春秋和张宝军也跟着喊道:“哥!”

张宝军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加代身旁的小妹,连忙笑着喊道:“嫂子好!”

小妹脸颊一红,连忙摆手:“别瞎叫,我是他姐!”

张宝军一愣,连忙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姐!不好意思,哥!我认错了!”

加代也笑着说:“别瞎说。”

“哥,我这不是看你从深圳回来,以为你领嫂子回来了嘛!” 张宝军嘿嘿一笑。

小妹却红着脸,小声说了一句:“没事儿,没事儿…… 早晚的事儿。”

众人都笑了起来,院子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杜铁男和周广龙也认识,两人握了握手,杜铁男问道:“广龙,这事儿,你看怎么弄?”

周广龙看向加代,恭敬地说:“听代哥的!”

加代环视了一圈众人,沉声道:“走!直接出发!霍叔,您就在家等着,等我的好消息!”

老霍连忙问道:“你…… 你还需要叔跟你一起去吗?”

“不用,叔,您在家等消息就行。” 加代摆了摆手,转头看向小妹,“姐,我出发了!”

“我跟你一起去!” 小妹连忙说道,“我想跟你一起去!”

“好,那咱一块儿去!” 加代点头应下。

小妹顿时乐开了花,连忙跟上加代的脚步。

一行人从院子里走出来,加代走在最前面,小妹挽着他的胳膊,跟在他的右边,那模样,竟像是一对夫妻,小妹俨然成了 “大嫂”。这种成就感,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 这是她的男人,亲手为她挣来的!

虽说加代从来没说过要跟她处对象,但小妹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加代的女人,当成了这群人的 “大嫂”。

身后,杜铁男和周广龙领着七十多号人,浩浩荡荡,气势如虹。

厂门口,杜铁男有车,周广龙也有车,再加上加代自己的车,三辆车走在最前面。后面的兄弟们,全都坐上了出租车,足足十三辆车!

1991 年的广州,能有这样的派头,试问有几个人能做到?这牌面,简直太足了!

七十多号人,十三辆车,浩浩荡荡地直奔白云区。车子在郑琴的厂子门口停下,周广龙连忙让人把四把五连子放进后备箱,沉声道:“都把家伙收好,听代哥的!”

加代走了过来,看着众人,沉声说道:“大伙儿听着,都别拿枪!广龙,我告诉你,这儿离白云分局太近了,万一出点事儿,不好收场!咱们拿刀进去,一样好使!”

“明白,代哥!” 周广龙立刻转身,对着身后的人喊道,“春秋!告诉大伙儿,都把刀带上!枪都留下!”

后备箱 “哐当” 一声被掀开,里面的砍刀整整齐齐捆了好几摞。周广龙伸手就往外拎,挨个分发:“来,每人一把!拿着!”

杜铁男那伙人的家伙什就杂多了,战刀、大砍刀、西瓜片刀,还有钢管、镐把,五花八门的,看着就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七十多号人,呼啦一下就把郑琴的厂子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些出租车也没走,就在路边等着 —— 都是包好的车,100 块钱一台,等打完仗,还得拉着兄弟们回去。

加代站在最前头,眯着眼往院里瞅。门口收发室里的大黑子,早就瞅见了这阵仗。一看到门口黑压压站了七八十号人,他当时就有点腿肚子转筋,赶紧摸起桌上的电话,还没等拨号呢,加代已经迈步走了过来,抬手敲了敲窗户玻璃,声音平静地说:“老弟,我不打你,你不用紧张。给你老板打个电话,再把你那个左大哥叫下来,让他们都下来!”

“你…… 你等会儿!” 黑子咽了口唾沫,连忙跑到座机旁,哆哆嗦嗦地拨了过去,“喂,老板!楼下来人了!就是上午那个叫加代的,他领了好几十号人过来了!”

“好几十号人?” 郑琴的声音瞬间拔高,满是惊慌,“他们想干啥?”

“不知道啊老板!瞅着全是社会上的人!这…… 这咋整啊?”

“我知道了!你先盯着点,再给左帅打个电话!” 郑琴说完,“啪” 的一声挂了电话。

黑子连忙又给左帅拨了过去,左帅听完,只撂下一句:“知道了,等着!”

挂了电话,郑琴看着一旁的左帅,脸色发白地说:“左帅,不行…… 不行咱报警吧!这么多人,咱扛不住啊!”

左帅斜睨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冷声说道:“大哥,你这叫啥话?咱混一回社会,讲究的就是个血性!打仗就打仗,报警?传出去,不叫人笑掉大牙?”

“可…… 可他们人多啊!大哥怕你吃亏!” 郑琴急得直跺脚。

“没事儿!” 左帅一摆手,转身就往门外走,“拿家伙!下楼!”

话音一落,他那帮兄弟立刻转身去取家伙 —— 他们的家伙就是清一色的战刀,之前收拾行李的时候,特意把刀都带了过来。一人抽了一把亮闪闪的战刀,左帅更狠,直接拎了两把 —— 往后,“双刀左帅” 的名号,那可是响当当的!

左帅扛着两把战刀,跟玩儿似的走在最前头,路过收发室的时候,还扔给黑子一把,沉声道:“拿着!”

一共八个人,拎着刀,气势汹汹地走到大门口,“哐当” 一声就把门给拽开了。左帅一马当先地走了出来,郑琴却没那个胆子下楼,只敢缩在三楼的窗户后面,扒着窗沿往下瞅。司机小赵站在他旁边,吓得脸都白了,颤声说:“老板,这下…… 这下完了!来这么多人,咱…… 咱肯定扛不住啊!”

郑琴也傻眼了,他是真没想到,加代竟然这么厉害,能一下子调来这么多人!

这边,左帅已经大步走到了加代面前。最让加代欣赏的是,左帅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眼神依旧凶狠。旁边的黑子、大东子,还有另外六个兄弟,紧紧跟在他身后,八个人,八把刀,左帅双手持刀,往那儿一站,沉声喝道:“怎么个意思?想找茬?”

杜铁男一看他这嚣张的样子,当时就火了,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你个小兔崽子!敢跟咱代哥叫板?今天老子不打死你,我就不姓杜!信不信?”

“铁男!” 加代抬手拦住了他,目光落在左帅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兄弟,上午不是你说的吗?让我来找你,咱俩事儿上见!我这不来了吗?咱俩唠唠!”

“唠个屁!” 左帅眼神一厉,双手的刀 “唰” 的一下就举了起来,“别废话!要打就直接来!”

“兄弟,你真不怕?” 加代看着他,缓缓说道,“我身后这么多人,你就八个人,你不怕?”

“少他妈废话!到底打不打?” 左帅怒吼一声,浑身的戾气直往外冒。

加代不再多说,只是回头瞥了周广龙一眼。周广龙立刻心领神会,往前一步,指着左帅就骂:“你妈的!找死!春秋!砍他!给我往死里砍!”

一声令下,加代往后退了两步,小妹吓得连忙躲到他身后,两人站在了最后面。

周广龙没动,张春秋却已经按捺不住了。他 “唰” 的一下就把战刀的鞘给拔了下来,刀身寒光闪闪,映得人眼睛发花。张春秋、张宝军、桂启、连军,四个人拎着刀,嗷嗷叫着就冲了上去。杜铁男一看,也立刻大喊:“兄弟们!砍他!给我砍!”

喊声一落,他身后的四十多号人,呼啦一下就冲了上去,瞬间就把左帅他们八个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换作是普通人,这时候早就吓得掉头跑了 —— 谁他妈不要命了?七八十号人围上来砍,砍身上不得见血?换做是谁,指定得跑!

可左帅偏不!他是真有钢、有魄,有胆识!也算是艺高人胆大,两把战刀往身前一横,眼神凶狠得像头豹子。他身后的兄弟虽然少,但也都是敢打的狠角色,跟着左帅,抡起刀就往上冲!

左帅左手拿刀格挡,右手的刀就跟砍瓜切菜似的,呼呼生风,专往人身上招呼。那身手,是真猛!是真厉害!不服不行!一看就是打惯了仗的,身手利落,招招致命!

张春秋、桂启、张宝军,哪个不是跟着周广龙常年在外打仗的好手?个个都是狠角色!

就说桂启,他拎着战刀,瞅准了机会,一刀就朝着左帅的脑袋劈了过去!左帅反应极快,左手的刀 “铛” 的一下就架住了,火花四溅!紧接着,他右手的刀顺势一撩,“唰” 的一下就划向了桂启的胸口!动作干净利落,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周广龙的两员虎将,一左一右夹着左帅砍,可左帅愣是不落下风!张春秋的胳膊挨了两刀,桂启更惨,后背挨了一刀,前胸也挨了一刀,鲜血瞬间就浸透了衣服!反观左帅,只是胳膊上被划了一道小口子,连骨头都没碰到!你说厉不厉害?

实话实说,以左帅的身手,三五个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他本身就长得人高马大,力气也足,普通人挨他一刀,肯定得躺地上!会打和不会打,那真的是天差地别!

加代看得都傻眼了,心里暗暗赞叹:人才!这绝对是个人才!是个好手!

可再看左帅身后的那帮兄弟,黑子、大东子他们,就没那么好运了。七八十号人围上来,一个打不过你,两三个还打不过?三下五除二,左帅身后的七个兄弟,全被撂倒在了地上!

大东子和黑子还在苦苦挣扎,手里的刀胡乱挥舞着,身上已经挨了五六刀,鲜血直流,可他俩还是咬着牙,不肯认输!小妹看得心惊胆战,连忙喊道:“加代!别…… 别砍死了!差不多就行了!”

加代正想开口喊停,就见桂启被左帅一脚踹了个跟头,张春秋身上也挨了好几刀,鲜血直流!而此时,已经有五六个小子,围着左帅疯狂砍杀!左帅身上也见红了,可他依旧死死咬着牙,手里的双刀舞得密不透风,愣是没倒下,还在拼尽全力反抗!

周广龙一看这情况,眼神一狠,猛地转身就往身后的车跑去!他 “哐当” 一声掀开后备箱,一把五连子 “唰” 的一下就被拽了出来,枪膛早就撸好了!他举起枪,对着天空 “哐” 地就是一枪,怒吼道:“都给我停下!谁敢再动一下,老子崩了他!”

“砰” 的一声枪响,震耳欲聋!所有人都瞬间停了手,连左帅也不例外。他双手持刀,又急砍了两下,逼退了身前的人,然后往后退了两步,拄着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和血水浸透了。

地上的黑子、大东子他们,再也撑不住了,“扑通” 一声就瘫在了地上,动弹不得。杜铁男和周广龙的兄弟,也都停了手,不敢再上前。

周广龙拎着五连子,一步步朝着左帅走了过去,眼神凶狠得吓人 —— 这时候,就算加代喊停,他也未必会听了!他已经杀红了眼!

周广龙走到左帅面前,一把就把枪口顶在了他的脑袋上,厉声喝道:“小子!狂啊!继续狂啊!给我跪下!听见没?跪下!老子就数三个数!你要是不跪,老子今天就打死你!一!二!”

“加代!怎么办啊?” 小妹吓得脸都白了,紧紧抓着加代的胳膊,声音发颤。

加代却笑了笑,迈步走到周广龙身边,抬手就按住了他的枪,沉声道:“广龙!住手!”

周广龙急了,转头看着加代,吼道:“代哥!这小子太他妈狂了!今天必须废了他!不然咱这面子往哪儿搁?”

加代没理他,只是看着左帅,缓缓说道:“兄弟,练过?”

“练过又怎么样?” 左帅梗着脖子,眼神依旧倔强,“你们不就是人多吗?想让我跪下?不可能!”

周广龙一听这话,火气更旺了,抬手就对着左帅身后的地面 “哐” 的开了一枪,然后又把枪口顶在了左帅的脑袋上,怒喝道:“你他妈试试!老子这枪里有的是子弹!”

“广龙!我说话你听见没?” 加代的声音冷了几分。

左帅看着加代,眼神里满是桀骜,一字一句地说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想让我服软,做梦!”

加代呵呵一笑,转头对着身后喊道:“把枪给他顶上!”

张春秋一听,立刻转身跑回后备箱,又拎出一把五连子,快步走到左帅面前,“唰” 的一下就把枪口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厉声喝道:“把刀放下!听见没?放下!”

左帅这时候也看明白了,这帮人是真敢开枪!他就算再能打,也架不住枪子儿!更何况,就算没有枪,对方七八十号人一拥而上,他今天也必死无疑!

左帅咬了咬牙,双手一松,两把战刀 “哐当” 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加代看着他,沉声道:“宝军!拿把枪来!”

张宝军立刻跑回后备箱,拎了一把五连子递给加代。加代接过枪,周广龙和张春秋也都拎着枪,三人呈三角之势,将左帅围在了中间。小妹紧紧跟在加代身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四个人,拎着三把枪,径直就往厂子里面走。

三楼的郑琴,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他扒着窗户,眼睁睁看着加代他们拎着枪往里走,双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颤声对小赵说:“小赵!加代他们进来了!他们…… 他们拎着枪呢!这可咋办啊?”

小赵也吓得面无人色,哆哆嗦嗦地说:“我…… 我也不知道啊老板!”

两人正慌神呢,就听见楼梯口传来一阵 “噔噔噔” 的急促脚步声。加代拎着枪,大步流星地冲上了三楼。周广龙一脚就把办公室的门给踹开了,然后抬手对着天花板 “哐” 的就是一枪!

“砰” 的一声枪响,直接把郑琴吓尿了!温热的液体顺着裤腿往下淌,他连滚带爬地就朝着加代跑了过去,“扑通” 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道:“兄弟!饶命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别杀我!”

加代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缓缓抬起枪,将枪口顶在了他的脑袋上,沉声道:“郑琴,我回来找你了!”

“兄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郑琴吓得浑身发抖,一个劲儿地磕头,“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跟老霍家作对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郑琴,我也不难为你。” 加代的声音依旧平静,“我只说三点。第一,老霍家确实没撬你的客户,是客户自己找上门的。第二,你抢老霍家的货,这事你做得不地道。第三,从今天起,不准再找老霍家的麻烦!把货车和货还给老霍家,我可以不打你,也可以不杀你!”

“不…… 不找了?” 郑琴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加代。

“对!” 加代的眼神一厉,“但是你记住,要是再敢跟我逼逼叨叨,或者再敢找老霍家的麻烦,我下次来,就不是这么客气了!你不是觉得自己挺社会吗?你看看我,够不够社会?”

“够!够!太够了!” 郑琴连忙点头如捣蒜,“兄弟,我服气了!我真的服气了!车就在后院呢!你现在就可以让人开回去!”

“行!” 加代收回枪,冷冷地看着他,“咱俩的事儿,今天就算拉倒了!你记住,我是老霍家的人!以后再敢跟老霍家作对,你自己掂量掂量后果!”

“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郑琴哭着说道,“就算借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了!”

“知道就好!走!” 加代一摆手,转身就往外走。

他做事,向来就是这样 —— 有理有据,从不仗势欺人,也从不赶尽杀绝!除非对方做得太过分,否则他绝不会轻易下死手!

这边,张宝军那小子最会来事儿。他一看加代搞定了郑琴,立刻就跑到后院,找到了那辆货车。车钥匙还在车上插着,他二话不说,上车打火挂挡,“呲啦” 一声,货车就开了出来。

加代看着他,沉声道:“宝军!你先把车开回老霍家!把货还给霍叔!”

“行!代哥!我这就去!” 张宝军应了一声,开着货车就一溜烟地跑了。

货车一开走,郑琴的事儿就算彻底解决了。加代办得漂亮,有理有据,任谁也说不出一个 “不” 字!

解决了郑琴,加代转头就往外走。院子里,左帅他们八个人,还被围在中间。加代双手插兜,走到左帅面前,眼神平静地问道:“上午,我问过,老霍家的司机是谁砍的?是谁砍的?”

左帅抬头看着他,沉声说道:“我砍的!”

“我没问你!你别吱声!” 加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张春秋一听,立刻用枪把子怼了左帅一下,怒喝道:“闭嘴!代哥没问你!”

加代的目光扫过地上的人,最后落在了大东子身上,他伸手指着大东子,缓缓说道:“上午,是不是你跟我说的?是你砍的?”

大东子浑身是伤,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听到加代的话,他咬了咬牙,说道:“是!是我砍的!”

话音一落,杜铁男和周广龙的兄弟立刻就围了上来,一把薅住大东子的头发,硬生生把他从人群里拽了出来,然后 “扑通” 一声,像扔死狗似的扔在了地上。

左帅一看这情况,急了,连忙喊道:“大哥!是我让他砍的!这事跟他没关系!”

“你先闭嘴!” 加代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周广龙喊道,“广龙!拿把枪来!”

周广龙立刻递过来一把五连子。加代接过枪,缓缓抬起枪口,顶在了大东子的腿上。大东子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喊道:“大哥!饶命啊!别杀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兄弟,冤有头,债有主!” 加代的声音冰冷刺骨,“司机也是人!他也是我的兄弟!你砍了他一刀,我今天就打折你一条腿!咱俩的账,就算两清了!你觉得,行不行?”

“大哥!不要啊!求求你,饶了我吧!” 大东子哭得撕心裂肺。

“没用!” 加代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这条腿,我今天必须得要!”

说着,他抬手就想扣动扳机!

可就在这时,谁也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左帅猛地挣扎了一下,张春秋手里的枪顶得更紧了,厉声喝道:“别动!再动我打死你!”

“大哥!” 左帅看着加代,声嘶力竭地喊道,“是我让我兄弟砍的!这事儿跟他没关系!这账,我给你扛了!行不行?我给你了了!”

“你给我扛了?你怎么扛?” 加代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

“哥!你看着!” 左帅咬着牙,猛地一低头,看向了掉在地上的两把战刀。

他伸出手,从地上捡起了一把战刀!

张春秋和周广龙他们,全都懵了!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敢捡刀!

左帅单手拎着战刀,眼神决绝,然后猛地抬起手,朝着自己的脑袋,“唰” 的就是一刀!

“噗嗤” 一声!

这一刀,又快又狠!直接就把自己的脑袋给劈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染红了他的衣服!

所有人都看傻了!加代、周广龙、杜铁男,还有那些兄弟,全都傻眼了!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自残!

小妹更是吓得 “啊” 的一声尖叫,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张春秋也吓了一跳,手里的枪差点掉在地上!

左帅手里的战刀 “哐当” 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死死咬着牙,浑身都在颤抖,鲜血糊住了他的眼睛,但他依旧倔强地看着加代,沉声说道:“哥!这一刀,算我给你赔罪了!求你…… 求你放了我兄弟!”

这一刻,加代、周广龙、张春秋、杜铁男,所有人的心里,都狠狠地震动了一下!

什么叫男人?什么叫血性?什么叫兄弟情义?

这就是!

就算打不过,就算明知必死,也要为兄弟扛下所有!这份胆识,这份情义,让人不得不佩服!

加代看着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放下了枪,沉声说道:“兄弟!放下刀!”

张春秋连忙上前,打掉了左帅手里的刀。左帅用手捂着脑袋,鲜血从指缝里不断涌出,他看着加代,声音沙哑地说道:“哥…… 行不行?”

加代看着他,缓缓说道:“兄弟,咱俩的账,今天就算两清了!”

“谢谢…… 谢谢哥!” 左帅松了一口气,差点瘫在地上。

加代看着他,缓缓说道:“你在这儿当保安?”

左帅点了点头,没说话。

“这样!” 加代看着他,眼神诚恳地说道,“你要是瞧得起我,就跟我走!我带你回深圳!带你挣大钱!你所有的兄弟,我都养着!我挺喜欢你的!跟我走吧!”

左帅看着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大哥!咱俩萍水相逢,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是…… 老板对我不错!我不能走!今天,我是打不过你,但我不是服你,也不是怕你!我只是…… 不想让我兄弟断了腿!”

加代看着他,笑了笑,没有强求。他从兜里掏出笔和纸,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递给左帅,沉声说道:“兄弟!人各有志,我不为难你!这是我的电话!将来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不管是在广州,还是在深圳,你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就算咱俩认识一场,交个朋友!”

换作是你,是左帅,听到这话,心里能不佩服吗?

左帅看着手里的电话号码,眼眶微微泛红,他轻轻说了一个字:“行!”

加代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对着身后的人喊道:“走!”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跟在加代身后,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到了门口,众人纷纷上车,加代坐上了自己的佳美,杜铁男和周广龙也都上了自己的车,剩下的兄弟,全都挤上了出租车。

七八十号人,十三辆车,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等加代他们一走,郑琴才敢从办公室里出来。他跑到左帅面前,看着他脑袋上的伤口,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说道:“左帅!你…… 你这脑袋没事儿吧?”

“大哥,给你丢人了!” 左帅咬着牙说道,“我们人太少,没打过!”

“没事儿!没事儿!” 郑琴连忙说道,“这算啥!赶紧的!上医院!小赵!快!把他们都送医院!”

小赵不敢怠慢,连忙招呼人,把左帅他们八个人都送上了车,直奔医院而去。

八个人,没有一个不受伤的!数左帅伤得最重,脑袋上那一刀,缝了足足二十多针!

左帅这帮兄弟,个个挂彩,没一个好的。轻的挨了三刀五刀,重的身上划开十多道口子,随便一个伤口缝起来,最少也得十针二十针,就没有轻伤的,齐刷刷全躺进了医院。

可郑琴这事儿办得,实在不地道。他就给医院留了一万块钱,多一分都不肯掏。

小赵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寒心,忍不住劝道:“老板,这一万块肯定不够啊!咱这儿可是八个人呢!”

郑琴脸一沉,唾沫星子乱飞地反驳:“不够?多少才够?我管得过来吗?当初是我让他们去打架的吗?我让他报警,他偏不听!逞能!明知道对面几十号人,还敢往上冲,不是虎是什么?

你看我,服个软认个错,现在不照样好好的?我能给他们拿一万块,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们还拿我工资呢!再说了,前几天他不是还从我这儿挣了两万块吗?我给他扔一万就不错了!咱这是雇佣关系,不是什么大哥小弟!他就是个保安!就这么定了,一万块,爱要不要!”

他这话,站在商人的角度,好像也有点道理 —— 满脑子都是算计,半点江湖情谊都没有。可那一万块钱,真的是杯水车薪。八个人住院,三天都撑不下来,手术费、住院费、后续的打针吃药,杂七杂八算下来,一万块钱够干啥的?

果然,三天之后,护士就找上门来催缴费了。左帅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头发也剃光了,听到这话,当时就愣住了:“什么钱?”

“先生,你们的住院费该续了,卡里已经没钱了,得赶紧存上。”

“我们老板没给我们存钱吗?”

“你们老板就存了一万块。”

“我能打个电话吗?”

“可以,麻烦你尽快把费用交一下。”

左帅强撑着起身,走到护士站,拨通了郑琴的电话,语气尽量客气:“郑哥。”

电话那头传来郑琴漫不经心的声音:“哎,左帅啊,恢复得咋样了?啥时候回来上班啊?厂子现在都没人看了,我又雇了个老头,还花了好几百呢!”

左帅咬了咬牙,开口问道:“郑哥,那个住院费……”

“住院费?我不是给你们存了一万块吗?”

“哥,那钱不够了,医院催缴费了。”

“不够?” 郑琴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一丝不耐烦,“老弟,你自己手里不是有钱吗?你之前给我办事,不是挣了两万块吗?你自己先垫上呗!你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就因为你们不在岗,我还得额外花钱雇人!”

左帅的心沉了下去,声音也冷了几分:“郑哥,我明白了,打扰了。”

“没事儿没事儿,” 郑琴假惺惺地说,“你在我这儿当保安,我还给你开工资,手术费我也给你拿了,这就够意思了!你不能啥事儿都指望我吧?你自己也不是没钱!我管你们吃管你们住,你总不能啥都跟我要吧?”

“我知道了,好嘞。”

挂了电话,左帅一句话都没说。郑琴的话,听着好像挺在理 —— 他确实挣了两万块。可那钱,早就分给兄弟们了,他自己兜里就剩四五千块。能怎么办?先交上吧!

四五千块钱交进去,两天不到,又见底了。人太多,花销太大,实在撑不住了。左帅思来想去,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出院!不住了!

护士一听就急了,连忙劝道:“你这伤太重了,脑袋上还有伤,最少还得住半个月院,不能出院!”

“不住了!” 左帅的语气斩钉截铁,“谁伤得重谁留在这儿,剩下的跟我走!”

他把黑子、大东子他们叫到跟前,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实在是没办法,被逼无奈,只能让五个伤得轻一点的兄弟出院,留下三个伤重的继续治疗。没钱,能怎么办?跟谁借?郑琴不管,他们只能自己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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