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那年元旦，我在结冰的村口摔了一跤，新棉裤破了洞。母亲在煤油灯下缝补时，哼起邓丽君的《甜蜜蜜》。那时我不懂歌词，只记得她哼唱时，眼角的细纹像花瓣舒展。许多年后，我在演唱会上听到满头银发的她唱同一首歌，突然明白——有些星光不在舞台上，在煤油灯照亮的手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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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去省城读书，元旦总是在绿皮火车上度过。硬座车厢挤满返乡人，汗味、泡面味、旧行李的尘土味混杂。斜对座的大叔认出邻座女孩书包上王菲的贴纸，两人从《天空》聊到《浮躁》，整个车厢渐渐加入这场跨越年龄的合唱。凌晨三点，当《人间》的旋律在车厢里低低回响时，我看见窗外雪花纷飞，每片都映着某个远方窗户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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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岁，陪失恋的闺蜜在KTV跨年。她抓着话筒嘶吼刘若英的《后来》，哭花妆容。当我们搂着肩膀唱到“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时，她突然破涕为笑：“其实他唱歌走调得要命。”那一刻我忽然懂得——我们借明星的歌哭笑，最终学会的，是如何安放自己的悲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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