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植机会被抢走后,我只能继续等待。
但病情不等人,最近心衰症状越来越严重。
医生建议我安装心脏辅助装置。
但费用高昂,医保报销后还要自付十几万。
本想找爸妈借点钱,结果他们宁可动用人脉帮别人抢供体,也不肯为我破例。
我只能自己想办法。
辅导员怕我在学校是个不定时炸弹,问我要不要再休学?
我索性搬了出去。
资金紧张,只能和好几个人一起合租城中村。
有个小姐姐见我可怜,主动带我一起做直播卖货。
我开始拼命工作,想早点赚到活下去的钱。
结果爸妈在网络上刷到了我。
时隔一个月,他们在脏乱的城中村堵到我。
妈妈眼眶泛红:你怎么……你怎么住到这种破地方来了?
你身体不好,赶紧跟爸妈回去住院吧!
我冷眼看着她,手机收到开播消息,打算直接绕开。
爸爸却用力拽住我,一脸不满。
我们养你这么多年,难道是为了让你干这种下贱工作的吗?
你自己不嫌丢人,传到我同事耳朵里,我们还嫌抬不起头!
果然,他们在意的从来不是我,而是自己的名誉。
我一把甩开他:靠自己双手赚钱,有什么好丢脸的?
工作哪有贵贱之分,难道你们当医生的是高人一等吗?
我一步步逼近爸爸:也对,毕竟医者仁心,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可以不管,当然是高贵了!
妈妈急红了眼:我和你爸这次来真的是要带你回去治疗的!你别跟我们赌气了,我已经找到下一个捐赠……
有必要吗?到时候我不就成走后门的了?
我不耐烦打断妈妈。
放心,我会给你们避嫌到死的!
我转身,楼上邻居带着大狗擦肩而过。
妈妈嫌弃地大叫狗有细菌。
狗受刺激发狂,对着我扑过来。
小心!
刺耳的呼叫声在我摔下楼梯时传来。
狗咬了我。
我心跳加快,眼前也开始发黑。
我急忙摸索到包中的药咽下。
妈妈气急败坏夺过药瓶:你怎么能吃这种药?知不知道对身体伤害有多大?
我靠在墙上,虚弱地喘了口气。
因为便宜,而且见效快。
无数个熬夜直播,我都需要压制心脏痛的药。
妈妈眼泪突然就落下来。
我马上叫救护车!我带你去我们医院治疗。
我深吸一口气:
不用!把打狂犬疫苗的钱赔给我就行,我现在必须要去直播。
爸爸却勃然大怒: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工作!工作比你命还重要吗?
他用力拽破了我的衣服,我用更大的声音吼回去:
因为我没钱装心脏辅助装置!因为我的父母宁可动用关系帮别人抢供体,也不肯帮我垫付医药费!
我除了拼命工作赚钱续命,还能怎么办?
直播是我这种身体状况能找到最好的工作了!你们看不起,但我起码有口饭吃!
爸爸愣住了。
就连邻居也多给我加了三百营养费。
他摇摇头,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爸妈傻站在原地,脸上浮现出各种复杂神情。
似乎在某一瞬间,我也能从他们的眼底看见愧疚。
我挣扎着一瘸一拐挤进房门,把爸妈隔绝在外面。
这场直播一下就到了凌晨。
同事去拿外卖,却发现我爸妈还在门口等着。
惠安,你身体不好,需要补营养,不能吃这些垃圾食品!
走,跟妈妈回去,妈妈给你炖鸡汤。
妈妈紧紧盯着我手上的拼好饭,语气哽咽。
就连爸爸的说教语气也软下不少:之前的事是我和你妈对不起你,我们会想办法早点手术的,你别再跟我们犟了。
我突然笑出了声:难道我以前在家是过得很好的吗?
你们总说自己工作忙,我连一顿像样的饭菜都没吃过。
吃了这么多年速冻垃圾食品,怎么现在跟我提补充营养了?
爸妈脸红了,这次是羞的。
他们大概也想起了曾经对我的冷落。
妈妈几次想开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不耐烦赶走他们:你们要是真为了我着想,就别再出现了!
因为我现在看着你们,就犯恶心!
昏暗的路灯下,爸妈影子拉的老长。
但我不愿意再回头了。
没过多久,我就在本地新闻上看到了妈妈的身影。
那个叫周远的贫困生哽咽着感谢妈妈,说她是再生父母。
妈妈眼中含泪,说着这是医者本分。
妈妈医院热度一度飙升,妈妈的职称也又上了一级。
我想,她应该如愿以偿了。
我也更没了利用价值。
但我很快就收到了她的信息。
惠安,医院已经安排好给你手术时间了,你别害怕,妈妈这次一定会救你的。
所有文件都标的清清楚楚。
院长也特意打来电话,说妈妈为我动用了全部关系。
我思索了很久,还是决定去医院。
我没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这本来就是我应得的。
到住院部,迎接我的却不是手术医生
而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周远和他母亲。
我立刻看向爸爸。
他心虚低头,手上却用力拉我坐下。
周远一直过意不去,想给你亲自道歉。
要不是你妈这招,还真不一定能把你骗回来。
空气凝固。
我几乎不敢置信,连喉咙都在发哑。
所以,手术是假的,你们最终目的还是为了这个贫困生?
周远起身打圆场:
惠安姐,陈主任救我,却伤了你的心。错不在主任,在我,我对不起你。
他直接朝我跪下,瞬间把我架在了道德火焰上。
妈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
你看看周远多懂事。哪像你,动不动就闹脾气。这次就算了,以后你要多帮帮周远。他从小地方来,做完手术还要抗排异,不容易。
爸爸也在旁边帮腔,说这孩子多可怜,走到今天多不容易。
我听着听着笑了。
我把病历和欠费单放到他们面前。
我也挺不容易的。医院说再不手术,我就真要死了。
周远,你既然觉得对不起我,那就用实际行动表现一下?比如把心脏还给我?
妈妈气得拍桌而起:
你闹脾气不回家就算了,现在居然伪造病例来骗我们?
你怎么这么恶毒啊?周远这孩子都没恢复好,你就想抢别人心脏了?
我气笑了,她压根没关心过我病情进展。
就连在城中村也不过是鳄鱼的眼泪。
没办法啊。谁让我父母有钱有关系帮别人抢供体,却是要牺牲亲生女儿的性命?
反正我我要是真死了,你们俩的职业生涯都得完蛋!
我嘲讽地看着妈妈。
我就不明白了,对一个外人能掏心掏肺,对自己女儿却能如此狠心。
以前我以为妈妈是恪守原则,看到你为周远做的,我才知道是双标。
我的妈妈,本就是个虚伪的小人!
我早就明白妈妈为什么一定要救周远了。
明年她要竞选副院长,需要政绩。
救一个单亲低保家庭的贫困生,是多好的宣传材料?
这个关键时期,她不敢让我优先手术,怕被人说以权谋私,影响竞选。
可那个心脏本应是我的顺位!
这场算计,她得到政绩,周远得到新生。
只有我,像个傻子被牺牲。
现在连药都吃不起。
我举起手机打开摄像头。
你们既然这么在意贫困生,那就现在当着全网的面认他当儿子,肯定能给升职铺平道路。
至于我,公开断绝母女关系,用不着再被你当避嫌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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