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在东北地区大肆掠夺中国的矿场资源,对抓来的无数矿工犯下了令人发指的罪行。日军伍长藤本诚的回忆录和日军的档案里,记录下了这残忍的一幕幕:
日本军官在收容所前
日军占领的矿山号称“第十九层地狱”,地狱里鬼魅肆意横行,被奴役的矿山劳工除了被饥寒、疾病、劳累和矿难夺去生命外,还有死于日本军警和把头监工的迫害与残杀。日军实行“以华治华”的政策,设置了最野蛮、最残酷、最灭绝人性的把头管理制度。大把头下面有二把头、小把头,还有带班的、催班的、遛掌子的、拉杆的等监工、工头。
在东北一些较大的矿山,大小把头多达数百个,这些为虎作伥的汉奸走狗,不仅在经济上千方百计地盘剥劳工,榨取劳工膏血以自肥,而且随意毒打折磨劳工,其手段之残暴,不次于日本军警。一些监工手中的镐把、木棍上,刻着“打死勿论”字样,也即一个监工,就可以随意处置劳工,把劳工打死,不负任何责任。
“拉杆的”是最小的工头,他们手中的五尺杆子,既是分派活计的度量工具,也是毒打劳工的凶器。拉杆的可以随意敲诈劳工,劳工对其稍有得罪,便要遭到凶狠的报复,或是被其打死,或是被其诬告“私通八路”、“反满抗日”,死在日本人的酷刑与刺刀之下。 日伪军警宪特和把头监工肆意逞凶,折磨残害劳工,把矿山变成了屠场,劳工不论何时何地,一不小心,便可能成为这些恶魔刀枪棍棒下的冤魂。
日军的监工和把头
1943年秋,一个刚被抓到辽宁省朝阳市北票煤矿的十六七岁关内少年,第一次上工时日本监工将他叫到跟前,盯着他的脸恶狠狠地问道:“你的,是哪国的人?”少年随口大声说道:“我是中国人!”
少年话音未落,日本监工举手就打了他两个耳光。把头们见日本兵动了手,一个个像狗一样蹿上来,把少年打倒在地,骂道:“你究竟是哪国人?” 少年嘴里流着血,依旧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本来就是中国人嘛!”
少年的话更惹怒了日本人和把头,两个凶神一齐上前,再一次把少年打倒在地,对他拳打脚踢。日本人“八格!八格!”地吼叫着,把头则恶狠狠地边打边嚷:“我叫你是中国人!我叫你是中国人!我看你再说是中国人!” 这个瘦弱的少年,被打得双手抱着头,在地上翻滚着,惨叫着,两个恶魔直到把他打得口鼻流血,脸色煞白,躺在地上不动也不喊,才收住了拳脚。
一位路过的中年劳工见此情景,不顾自己的安危,上前俯身对那少年说:“孩子,你不要再说自己是中国人了,在这里,要说你是满洲人。”但是那少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被劳工抬回住处,当天下午就死了。在北票煤矿,不能说自己是中国人,否则下场就是被打死,这个少年的惨死就是铁证。
北票煤矿的童工
在北票煤矿,日军还不准劳工们谈论国事,矿区里到处都挂着“莫谈国事”的牌子。有个叫王景瑞的劳工就因为和工友聚在一起谈了些话,就被日本宪兵抓去上了电刑,强大的电流穿过他的身体时,他感觉整个人都麻木了。最后他死里逃生侥幸活了下来,脸上却留下了一道道伤痕。
有个叫孙玉廷的人,因为有次在井底下睡觉,日本监工佐藤查岗时发现了他,日本监工佐滕一声令下,中国把头将孙玉廷装进一条麻袋里去,袋口被绳子紧紧扎住。两个人将孙廷玉抬起来,使劲地往地上猛摔。孙廷玉起初还能喊出声音来,后来渐渐地没有了声音。
佐藤提来冷水往麻袋上浇,孙玉廷的身体动了动,两个人又开始摔。如此反复摔了多次,再往口袋上浇水时,孙玉廷已经不能再动弹。两个把头以为他还没死,又踢了口袋两脚。孙玉廷被摔死后,他的尸体被丢进了南山的万人坑里。
煤矿的工人惨状
辽宁省大石桥镁矿的劳工崔显吉,因向把头提出改善生活待遇,被日本人以煽动矿工闹事的罪名,抓进刑务署服刑。刑期将满时,有难友托他出去后为自己办点事,崔显吉说:“再过三天我就要出去了,等出去后再说吧。”
不料,这话恰好被看守听见,随即报告刑务署的日本头目。刑务署头目认定他想等出狱后报仇,便下令教训崔显吉。几个看守把崔显吉押到山上的一个矿洞里,逼着他把一块小磨盘大的石头背出来。
那块大石有200来斤,崔显吉已经被折磨得瘦弱不堪,哪里背得动?日本人就令看守们把他按倒,将大石抬到他的背上,要他从洞中往外爬。崔显吉背着石头,硬撑着爬出洞口,便口吐鲜血,昏了过去。难友们把他抬到牢房里,但日本人不等他咽气,就令人把他抬到万人坑埋了。
矿工在工作
在吉林省西安煤矿的方家柜,曾有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刘姓劳工。因日常饮食仅为未熟的霉玉米面窝头,并常以井下污水解渴,他不久便患上严重的腹泻。连续数日的病痛使他体力衰竭,行动困难,只得向工头请求休息一日。
工头却认定他故意装病,转头对外勤班长冷笑道:“我看他是心里有毛病,你们晚上好好给他‘治一治’。”外勤班长闻言会意。当晚,他带了几名手下闯入工棚,在屋内燃起炭火,将一把铁锹置于火上烧至通红,随后端到生病的青年面前,厉声命令他起身。青年挣扎拒绝,几人便强行将他架起,按在了灼热的铁锹上。
随着一声痛苦的呼喊,青年当场昏厥,后因伤势过重不幸离世。那把铁锹上缓缓升起青烟,工棚里弥漫着焦灼的气息——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在病痛与暴行中消逝……
北票万人坑
类似这样的残忍暴行只是冰山一角,藤本永远记得日军犯下的这些罪行,他的回忆也成为了日军在东北矿山残害中国劳工的铁证。
几十年过去了,再翻看这些回忆和档案,依然令人感到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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