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那天下午,元昌集团的大厅里人来人往,我穿着前台的工装站在接待台后面。
两周前我还是财务部的专员,如今却被一纸调令发配到这里当接待。
旋转门被推开,董事长夫人杨焕珍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得很体面,香槟色真丝衬衫配高腰阔腿裤,手上挎着名牌包。
我按照流程站起身,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
杨焕珍的目光扫过来,看清我的脸后,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她的脸色瞬间变了,声音发冷:"你怎么在前台?谁安排的?"
我依然保持着微笑,心里却平静得很。
这一天,我等了整整两周。
杨焕珍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威胁我:
"陆青禾,你最好想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我没有退缩,反而提高了音量,让大厅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就是不明白,您背着董事长养的那个小情人,到底是什么规矩?"
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用震惊的目光看向这边。
杨焕珍的脸色变得煞白,嘴唇开始发抖。
她万万没有想到,一个被她打压到前台的小职员,竟然敢当众说出这番话。
而这一切,要从两周前那个加班的夜晚说起……
1
我叫陆青禾,今年26岁,在元昌集团财务部工作了整整三年。
元昌集团是江城数一数二的大企业,能进来已经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我没有背景,没有关系,只能靠埋头苦干。
三年来,我每天最早到公司,最晚下班。
别人不愿意干的活,我接着。
别人推掉的加班,我顶上。
部门里的老员工私下都叫我"老黄牛",干的是最累的活,拿的是最低的工资。
我不是不知道,但我没办法。
母亲每个月还在等我寄钱回去,她的腰越来越弯,地里的活越来越干不动了。
所以我不争也不抢,能忍的都忍了。
我以为只要踏实肯干,总会有出头之日。
可这世道,哪有那么简单的道理。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三,我像往常一样加班到晚上八点多。
办公室里的人早就走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对着电脑屏幕。
我在整理上季度的费用报销单据,这是财务部最琐碎的活。
一沓沓发票、一张张凭证,需要逐一核对、录入、归档。
做这种事情得细心,出了差错轻则被扣绩效,重则得背锅。
我已经干了三年这样的活,早就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
哪张发票格式不对,哪个金额有问题,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天晚上,我翻到了市场部副经理秦昊的报销单。
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这人我见过几次,长得挺精神,说话也圆滑。
听说是从基层业务员一路升上来的,三年不到就当上了副经理,升得挺快。
我随手翻了翻他的报销凭证,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
一张差旅费报销单,金额写的是八千六。
附的是一张从江城到深圳的机票行程单,日期是上个月15号。
可我记得很清楚,上个月15号公司开季度总结会,全体管理层都必须参加。
会议签到表我见过,秦昊的名字赫然在列。
他人在江城开会,怎么会同一天出差去深圳?
我心里咯噔一下,又往后翻了几页。
越看越不对劲。
这一沓报销单里,少说有七八张都有问题。
有的是日期对不上,有的是金额涂改过,还有两张发票的税号根本查不到,十有八九是假的。
我在财务部干了三年,什么没见过?
但凡是虚开发票、骗取报销的,出了事都是要进去的。
我下意识地往更早的记录里查了查。
这一查,我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秦昊最近三年的报销记录,加起来将近两百万。
差旅费、招待费、市场推广费、客户礼品费……
名目繁多,数额巨大,可仔细核对下来,至少有三分之一存在明显问题。
更让我心惊的是,这些报销单的终审签字人,全都是同一个人。
财务总监,赵立群。
赵立群是公司的老人了,据说是董事长夫人杨焕珍一手提拔起来的。
平时见了方夫人点头哈腰,跟条哈巴狗似的。
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打死我都不信。
我愣在电脑前,手心开始冒汗。
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一个说:别管了,这水太深,你一个小职员蹚进去就是找死。
另一个说:这是两百万啊,要是捅出去,你就是立了大功。
我犹豫了很久。
最后,我没有声张,而是悄悄把那几张有问题的凭证复印了一份,锁进了自己的抽屉里。
不是我想多管闲事,而是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我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周后。
那天傍晚,我又加班到很晚。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把电脑关了,拎着包往地下车库走。
我骑电动车上下班,停在负二层的非机动车区域。
那个点车库里没什么人,灯光昏暗,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
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车库里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走到一半,我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说话声。
是一男一女。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车库里听得很清楚。
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嗔:
"昊子,那套房子的尾款我已经打给开发商了,房产证下个月就能办下来,你这个没良心的,连句谢谢都不说。"
我的脚步顿住了。
昊子?
男人的声音有些敷衍:
"华姐,我这不是忙嘛,公司最近事情多,我哪有时间,对了,上次那辆车的贷款,你看能不能也帮我给还了?月供太高了,我实在周转不开。"
女人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宠溺:
"就知道找我要钱,你这小没良心的,行了行了,回头我让人处理。"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心跳得厉害。
那个女人的声音,我太熟悉了。
董事长夫人,杨焕珍。
她偶尔来公司,每次经过财务部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那种端庄矜持的语气,我听过无数次。
可现在这副小女人做派,和平时的她判若两人。
而那个被叫"昊子"的男人……
我屏住呼吸,悄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挪了几步。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见了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奔驰。
车门开着,一个男人靠在车身上,穿着深色的西装外套。
一个女人正挽着他的手臂,两人靠得很近。
女人穿着一身名牌连衣裙,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侧脸保养得很好。
我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
秦昊。
市场部副经理,那个报销单有大问题的秦昊。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那两百万的报销,那火箭般的升迁速度,那个永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财务总监……
全都对上了。
我后背一阵发凉,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走。
这种事撞破了,怎么都没有好下场。
我蹑手蹑脚地往后退。
可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怎么的,我的脚不小心踢到了地上一个空矿泉水瓶。
"咣当"一声,在安静的车库里格外刺耳。
秦昊警觉地回头,沉声喊了一句:"谁?"
我心里一紧,知道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我低着头,装出一副刚下班路过的样子,快步朝我的电动车走去。
我不敢抬头,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我能感觉到背后有两道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后背上。
杨焕珍的声音冷了下来:"那个女的是谁?"
秦昊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好像是财务部的,叫什么……陆青禾。"
我没有回头,推着电动车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了车库。
骑车回家的路上,江城的夜风灌进我的领口,我却出了一身的汗。
我知道,这事没完。
我撞破了董事长夫人的秘密,她绝对不会放过我。
那天晚上,我几乎一夜没睡。
我躺在出租屋窄小的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发呆。
脑子里乱得像一锅粥,全是那个画面和那些对话。
我反复地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装傻?
她会信吗?
告发?
告给谁?
董事长陆元昌?
我一个小职员,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而且就算见到了,我空口无凭,他凭什么信我?
杨焕珍在这公司经营了这么多年,人脉深得很。
财务总监是她的人,人事部也有她的眼线,我拿什么和她斗?
想到这里,我忽然庆幸起一件事来。
那天晚上下班前,我随手把手机揣进了口袋。
口袋太浅,我怕手机掉出来,就顺手打开了录音。
这是我的一个习惯。
在公司里,我从来不得罪人,也不参与是非。
但我知道,职场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多留个心眼,总不是坏事。
那段录音,我后来反复听了好几遍。
虽然距离远,声音有些模糊,但关键的几句话都听得清楚。
那是我唯一的底牌。
我猜得没错,报应来得很快。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去上班。
刚进办公室,就觉得气氛不对。
几个同事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欲言又止。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还没等我打开电脑,部门经理李伟就走了过来。
李伟四十多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平时对我还算客气。
但今天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像是为难,又像是无奈:
"小陆,今天公司有个人事变动,我提前跟你说一声,杨总的侄女今天正式调到我们部门来了,担任主管助理。"
我愣了一下。
主管助理这个位置,之前内部传的是要给我的。
我干了三年,绩效一直是部门前三,按资排辈也该轮到我了。
可现在,一个空降兵直接把我顶了。
我攥紧了手里的文件夹,指节都有些发白。
李伟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
"小陆,我也没办法,这是上面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我扯了扯嘴角,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杨晓琳是杨焕珍的亲侄女,今年24岁,刚毕业没两年。
听说之前在别的公司混不下去,被姑妈安排进了元昌集团。
她长得还算周正,但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傲气。
进部门第一天,她就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
走路带风,下巴抬得老高,看人的时候眼睛都是斜的。
最让我来气的是,她好像专门盯上了我。
刚坐下没多久,杨晓琳就皱着眉头冲我喊了一句。
杨晓琳拿着一份报表,语气很冲:"陆青禾,这报表格式不对,你怎么做的?"
我接过来看了看,格式没有任何问题,和以前一模一样。
我耐着性子解释道:"杨主管,这格式是部门统一规定的,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杨晓琳冷哼一声,把报表摔在我桌上:
"以前是以前,现在我是主管助理,格式我说了算。重做。"
我深吸一口气,没有争辩,低头重新做了一份。
这种事,接下来几天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杨晓琳不是嫌我数据更新太慢,就是嫌我说话声音太小,要么就是怪我开会不知道给她占座。
我一概忍了,不反驳也不顶嘴。
不是我怕她,而是我知道,她在等我犯错。
只要我一冲动,一顶嘴,她就有了借口。
我不能让她得逞。
可杨晓琳显然没有耐心等我犯错。
三天后,她决定自己动手。
那天下午,部门开例会。
李伟正在讲下个月的工作安排,杨晓琳忽然打断了他:
"我有件事要反映一下,前天有三份供应商的付款凭证,我让陆青禾整理归档,结果现在找不到了。"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付款凭证丢失可不是小事,涉及到的金额加起来有八十多万。
这要是追究起来,轻则扣绩效,重则得被开除。
我心里一沉,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我明明记得,那几份凭证我是亲手交给她的。
当时她还说要亲自放进档案柜,让我忙我的不用管。
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杨主管,那几份凭证我前天下班前亲手交给你的,你当时说要自己归档。"
杨晓琳柳眉倒竖,声音尖了起来:
"你血口喷人!谁看见你交给我了?有证据吗?"
我环顾了一下会议室。
在座的同事们要么低着头,要么转开视线,没有一个人敢替我说话。
我心里一阵发凉,但并不意外。
杨晓琳背后站着的是董事长夫人,这公司里谁不清楚?
就算有人看见了,也不会傻到替我出头。
李伟的脸色也很难看,他显然知道这里面有蹊跷,但他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揉了揉眉心,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了一句:
"这件事我会向上汇报,等调查清楚再说吧。"
会议草草结束了。
我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杨晓琳特意落后几步,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
她的语气里全是得意和威胁:
"陆青禾,不是我说你,该认命就认命,在这公司,你以为有谁动得了我?"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
她的脸上带着小人得志的笑容,眼里全是轻蔑。
我没有发火,也没有争辩。
我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是吗。"
然后我转身走了。
杨晓琳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傲慢的神色,冷哼一声,扭着腰走了。
回到工位上,我打开抽屉,把那叠复印件和录音笔拿了出来。
我在抽屉底下又翻了翻,找出一个旧U盘。
那天晚上,我加班到很晚,把秦昊三年来所有有问题的报销凭证都扫描了一遍,存进了这个U盘。
我又把那段录音也拷了进去。
不是我想和谁斗,是她们不给我活路。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果然,当天下午,人事部的通知就下来了。
我因为"工作疏忽,造成财务档案管理混乱",即日起调往前台担任接待,薪资待遇下调两级。
我看着手里那张调令,纸很薄,白纸黑字却格外刺眼。
调去前台。
这在公司里是什么意思,大家心知肚明。
那是最边缘的岗位,工资低,没前途,每天就是接接电话、登记访客。
干了三年的财务,说调走就调走。
我攥着那张纸,手在微微发抖。
不是气愤,是心寒。
三年了。
我每天最早来,最晚走。
我从不迟到早退,从不偷奸耍滑。
我干了多少别人不愿意干的活,加了多少别人不想加的班。
就因为不小心撞破了董事长夫人的丑事,我就要被这么收拾?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各异。
有人同情,在我身边轻声说了句"想开点"。
有人幸灾乐祸,假装不经意地瞥我一眼,嘴角带着笑。
更多的人选择躲避,生怕跟我沾上关系。
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杨晓琳特意走到我桌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陆青禾,别怪我没提醒你,有些事情,烂在肚子里最好,不然……下次可就不是调去前台这么简单了。"
她说完,眼角瞥了瞥我的抽屉,像是在确认我有没有藏什么东西。
我把私人物品都收进了包里,那个U盘就揣在内袋里。
我直起身,平静地看着她。
我语气平淡地说道:"多谢杨主管提醒,我记住了。"
杨晓琳愣了一下,似乎没从我脸上看到她想要的慌乱和恐惧。
她哼了一声,扭着腰走了。
我拎着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财务部。
走出门的那一刻,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陆青禾,你要沉住气。
她们以为把你调去前台,你就老实了?
她们错了。
我换上了前台的工装,坐在一楼大厅的接待台后面。
元昌集团的大厅装修得很气派,大理石地面亮得能照出人影。
头顶是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据说是从国外进口的,光是那盏灯就值好几十万。
可我看着这些富丽堂皇的东西,心里只觉得讽刺。
这公司从外面看着体面风光,里面的烂事却没人知道。
前台主管叫周姐,四十五岁,在公司干了十多年了。
她是那种典型的职场老油条,什么人上位、什么人失势,她门儿清。
我第一天来报到,她上下打量了我好几遍,眼神意味深长。
周姐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说道:
"小陆是吧?听说你以前在财务部干得挺好的?怎么就……唉。"
她故意把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等着我自己接话。
我知道她在试探,想从我嘴里套出点什么。
我只是笑了笑,客气地回了一句:"可能是我能力不够吧,让周姐见笑了。"
周姐挑了挑眉,似乎对我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她又说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小陆啊,在这公司干,眼睛看见的东西,有时候装作没看见才是聪明。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心里一凛。
看来周姐也知道点什么。
但我没有接话,只是点了点头:"周姐说得是,我会注意的。"
接下来几天,我规规矩矩地干着前台的活。
接电话、登记访客、引导客人去会议室、签收快递……
这些事情不难,但琐碎。
我做得一丝不苟,不出错,也不出头。
见了谁都是那副温和平静的表情,不卑不亢,客客气气。
她们不知道的是,我确实在等。
等一个机会。
这几天我一直在观察,在琢磨。
我把U盘里的东西反复看了好几遍,把时间线、金额、关键人物都理得清清楚楚。
光有证据不够,我还得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它抛出去。
时机不对,这些东西就是废纸一堆。
我一个小职员,连董事长陆元昌的面都见不到,怎么把证据递到他手里?
而且就算递过去了,杨焕珍经营了这么多年,她的人脉和关系盘根错节,陆元昌会信我吗?
我必须一击即中,而且要让所有人都看见。
那天中午,我在公司内网上刷到了一条通知。
下周三下午三点,元昌集团召开临时股东会,讨论新项目投资事宜。
出席人员名单里有四个字:杨焕珍。
我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很久。
董事长夫人要来公司,股东会结束后,她必然要经过大厅。
而我,就在前台。
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
那天晚上回到出租屋,我坐在床边想了很久。
我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被开除?被威胁?被搞臭名声?
这些我都想过了。
可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就这么被人踩在脚底下,连声屈都喊不出来。
我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干了三年,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
凭什么?
凭什么她杨焕珍养小白脸可以,我撞见了就该倒霉?
凭什么杨晓琳那个草包可以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我拿起手机,找到了一个网页。
是元昌集团的官网,上面有陆元昌的工作邮箱。
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把那份整理好的材料发了过去。
发件人是一个新注册的匿名邮箱,标题只有几个字:关于市场部秦昊的情况说明。
我没有署名,也没有留任何联系方式。
我只是把那些报销凭证的扫描件、资金流向分析、以及关键的录音片段,全都打包发了过去。
发完之后,我把手机扔在一边,躺在床上。
天花板上的灯光有些刺眼,我盯着看了很久。
不知道陆元昌会不会看到,也不知道他看到之后会怎么做。
但不管怎样,我已经走出了这一步。
接下来,就看周三了。
周三来得比我想象的快。
那天早上,我照常去上班,换上工装,坐在前台。
和往常一样接电话,登记访客,一切都很平静。
只是我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一点。
上午十点多,杨晓琳晃晃悠悠地从电梯里出来,手里拎着一杯奶茶。
她路过前台的时候,特意停下来,歪着头看了我一眼。
杨晓琳阴阳怪气地说道:
"哟,陆青禾,在前台待得还习惯吧?这位置可比财务部轻松多了,不用动脑子。"
我抬起头,对她笑了笑:"托您的福,挺习惯的。"
杨晓琳被我这不卑不亢的态度噎住了,哼了一声,扭身走了。
周姐在旁边看着,若有所思地撇了撇嘴。
中午我没去食堂,就在前台吃了个盒饭。
下午两点多,大厅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人陆续进来,应该是来参加股东会的。
我机械地登记、引导、微笑,心里却在默默数着时间。
两点四十。
两点五十。
三点整。
楼上的会议应该开始了。
大厅里暂时安静下来,我坐在前台,表面上在整理文件,实际上眼睛一直盯着门口。
我在等。
等那个女人出现。
下午四点二十分,电梯响了一声,门开了。
几个人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边低声交谈,应该是股东会刚结束。
我站起身,准备迎接。
然后,我看见了杨焕珍。
她走在人群的最后面,身边跟着两个助理。
今天她打扮得很精致,香槟色的真丝衬衫配高腰阔腿裤,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
手上挎着一只名牌包,耳朵上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她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和身边的人寒暄了几句,整个人看起来雍容华贵。
可我知道,那副皮囊底下藏着的是什么。
她送走了其他人,转身准备往门口走。
这时候,大厅里的人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员工路过。
杨焕珍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前台,然后定住了。
她看见了我。
一瞬间,她脸上那副雍容的表情僵住了。
我能看见她的瞳孔微微收缩,眼底闪过一丝惊愕,然后迅速变成了警惕。
她快步走到前台,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里带着冷意:
"你怎么在前台?谁安排的?"
我站起身,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
"人事部安排的,有什么问题吗?"
杨焕珍盯着我的脸,像是在确认什么。
她身后的助理不知所措,不明白自家夫人为什么对一个前台这么大反应。
杨焕珍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威胁:
"陆青禾,你最好想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警告你,别不识好歹。"
我看着她。
她的眼睛里带着恐惧,还有恼怒。
这两周来,她大概以为把我打压到前台就万事大吉了。
她以为我会被吓住,会老老实实闭嘴。
可她错了。
我没有退缩,反而往前迈了一小步。
我挺直了腰背,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的人听清楚。
我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方太太放心,我一向懂规矩。不过——"
我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
我提高了音量说道:
"我就是不明白,您背着董事长养的那个小情人,到底是什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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