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不少人一谈到“原生家庭”就感到莫名地失落,也不知从何时就成了许多人心中绕不开的结。

在朋友圈里,曾有人含泪转发亲情温暖;

匿名平台却堆满对父母的失望控诉。

这届年轻人活成了情感最撕裂的一代。

渴望被爱,却忍不住攻击本应最爱自己的人。

那些未说出口的埋怨在无数夜晚发酵: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我要承受这些?”“为何别人轻易拥有的,我却求而不得?”

憎恶的种子就此悄然埋下。

今天,我们不指责、不站队,只想探究“憎恶”从何而来、如何安放。

无论你是受伤的子女,还是困惑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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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这话许多人耳熟能详。

如今,孩子们也在心底暗自比较:“你看看别人家的父母。”

一位女大学生曾倾诉:

常刷到同学晒与父母旅行、看演唱会、彻夜长谈、收礼物、读手写信的温馨画面;

反观自家父母,只会问“作业写完没?”“考得如何?”“不是刚给过生活费?”

情感交流近乎空白,还总拿她攀比:

“你表姐又拿奖学金了”“隔壁东东一毕业就进大公司”。

她曾在心里反驳:“若拿你们比别的父母,你们比得过吗?”

情绪从委屈渐变为愤懑,最终凝成厌恶。

厌恶父母言语里的功利,厌恶他们走不进自己的精神世界,厌恶“为何我家不是这样”的现实。

其实,这种比较几乎在每个自觉“普通”的家庭上演。

心理学有个“相对剥夺感”概念:我们的满足感不只取决于拥有什么,更在于“别人有而我没有”。

信息爆炸的时代,比较变得被动、频繁且片面。

子女常看到他人家庭的“高光时刻”,父母则紧盯别人孩子的“自律优秀”,都难见背后的矛盾与付出。

这种失真比较,让子女对父母的平凡与局限失去耐心,也让父母对孩子的正常表现倍感焦虑。

寻常不足被放大为不可饶恕的缺陷,矛盾爆发,厌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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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一位写作者,她童年记忆满是父亲的暴躁怒骂,因小事便遭挖苦讥讽。

成年后经济独立,她毅然切断与父亲的大部分联系,贴上“原生家庭受害者”标签。

她加入“父母皆祸害”“原生家庭自救联盟”等话题小组,常在帖子下留长文控诉。

网络上,她收获大量点赞与“抱抱”,一度找到归属感:“原来不是我不好,是他们有问题”“原来这么多人同病相怜”。

共同创伤叙事让她不再孤独,甚至获得道德正义感。

然而几年过去,她发现情绪并未真正平和。

抑郁更频繁,对人际充满警惕,任何批评都会让她瞬间退回童年恐惧。

网络共鸣像镇痛剂,缓解伤痛的同时,也让她习惯“疼痛身份”,潜意识拒绝愈合。

与过往不同,今日青少年是“数字原住民”。

当家庭带来孤独压抑,他们易转身投入网络。

但网络信息易形成“回声室效应”。

相似观点重复放大,让人误以为这就是世界真相。

集体叙事中,“我受伤了”比“我有问题”更易被接纳,因它提供免责理由与归属安心。

但这共鸣是把双刃剑:安慰之余,也可能让人沉溺受害者身份,让心刺越扎越深,终至无法拔出。

必须清醒:无论何种原因,持续憎恶父母,最终囚禁的不是父母,而是自己。

憎恨是高强度精神内耗,占据大量心理能量,让人沉浸过去伤害叙事,无法全心投入当下、拥抱未来可能;

它扭曲视角,削弱面对挫折的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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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续那位写作者的故事,她的转变始于成为母亲。

一次因疲惫对孩子发大火,看着孩子惊恐眼神与无助大哭,她突然怔住。

仿佛看见童年无助的自己,也看见当年父亲的影子。

“我突然意识到,他对我的伤害或许不带真正恶意,他可能没那么不爱我。

他经历下岗、离婚,中年打工累弯了腰,回家还要面对青春期我与拮据生活……

他可能根本没能力、精力去思考进步。”

许多亲子关系困境源于“双向的看不见”。

子女看不见父母的生活语境。

易见“问题行为”,难懂背后的“生活背景”与“能力边界”。

父母有自身成长创伤、未竟梦想、生活压力,还有时代沉重包袱(如社会经济环境、传统教育观对个性的压抑)。

他们的爱受限于认知与经历,或许已是能想到的最好方式。

要求他们符合新时代“理想父母”标准,如同让小学文化者解大学微积分。

当然,正因受限,父母也看不见子女的需求。

许多父母困在付出逻辑里,认为供书、物质、严管便是爱的全部。

“我辛苦养你,不就是爱你?”

他们看不见孩子对情感认同、个性尊重、平等对话的精神渴求,用过去应对生存的法子,对待今天追求发展的孩子。

他们给了认知范围内最多的爱,却未必是孩子真正渴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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憎恨是牢狱,握钥匙的人才能走出门,拥抱广阔天地。

过程不易,却值得尝试。

我们要的不一定是和解,而是解放:

作为子女:完成“心理分化”,建立情感边界

①承认接纳感受:正视对父母的爱怨恨交织,允许这些情绪,无需愧疚,这是自我诚实基础。

②进行“哀悼”:接受“永远无法拥有理想父母”的事实,为他们局限与创伤哀悼,是停止无谓期待、减少受伤的关键。

③课题分离:分清“父母的课题”(情绪、选择、遗憾)与“我的课题”(在原生影响下为当下选择与未来幸福负责),不为父母人生负全责。

④选择性相处沟通:尝试非暴力沟通,表达“我的感受需求”而非指责“你的过错”;若无法沟通或有严重伤害,允许设物理心理距离,优先护己心理健康。和解不必亲密,而是找内心平静的模式。

作为父母:尝试“看见”,努力“进化”

①放下防御,倾听“翻译”需求:孩子不满时,别急着辩解“我为你好”,听懂抱怨背后的情感需求——渴望肯定、尊重、陪伴。

②坦诚有限性:敢承认“这事我做得不好,我会改”,真诚比固执权威更能联结。

③学新时代“语言”:爱不止物质严管,更要情感共鸣、尊重选择、支持独立个体,用孩子接受的方式去爱。

④关注自我成长:处理自身焦虑需求,不寄托孩子。

活出生命力的父母,对孩子有天然吸引力。

亲子双方:共构新关系叙事

①寻找“例外”时刻:刻意回忆温暖轻松瞬间(哪怕微小),一起做开心事,这些积极片段是改写“全是伤害”故事的火种。

②聚焦当下未来:少翻旧账,多谈“现在怎么做让彼此舒服”,关心“未来各自有何希望”。

③借中立第三方:问题严重时,家庭治疗或咨询可提供安全场域与专业引导,打破无效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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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讨厌的勇气》提“肯定性的达观”:

非盲目乐观,是认清父母、关系、自身的不完美后,仍信自己能创美好生活,仍投入当下而非沉溺过去。

正如罗曼·罗兰所言:“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是看清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子女在学习:如何在不完美爱中长出完整力量;

父母在学习:如何在过去局限中给出接近理解的陪伴。

憎恶或是阶段,绝非终点。

真正和解未必亲密无间,而是看清你局限、看见我力量,不再期待你改变,却决定让自己活得更自由温暖明亮。

愿每个在原生家庭困惑的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光。

它不来自过去,而来自你用新的方式向前迈的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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