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陈毅,‘晓芸’是谁?”

黑暗中,我轻声问。

身边男人的后背瞬间僵住了。那个刚刚还在给我爸妈按摩、被我妈夸“比亲儿子还亲”的模范丈夫,在这一刻,呼吸声重得像一块石头。

他缓缓转过身,月光下,他的脸一半在阴影里。“做什么噩梦了?大半夜说胡话。”

“你才是做噩梦的那个。”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你抓着我的手,满头大汗,喊着‘晓芸,对不起,快跑’。”

他沉默了。

那股长达十秒钟的、令人窒息的沉默,比他喊出那个陌生名字时,更让我感到冰冷。

01

我叫林晚,在一家单位混日子。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可能就是嫁给了陈毅。

用我妈张秀的话说:“你上辈子是烧了多少高香,才能摊上陈毅这么好的男人。”

这话一点不夸张。

就说今天这顿晚饭。

我妈炖了汤,陈毅下班比我早,一进门就钻进厨房。我刚在沙发上瘫下,我妈的嗓门就从厨房传来了:

“林晚!你个死丫头,就知道瘫在沙发上玩手机!还不快来帮你老公!你看看陈毅,上了一天班,回来还得伺候你!”

我正要不情愿地站起来,陈毅系着围裙端着菜出来了,额头上还带着一层薄汗。

“妈,您别骂晚晚。她工作也累。再说了,您炖的这个汤太香了,我就是个打下手的,可不敢抢功。”

他一边说,一边麻利地摆好碗筷,又盛了一碗汤,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放到我爸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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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今天降温,您腿脚不好,先喝碗热汤暖暖身子。我特意给您多放了点枸杞。”

我爸乐得合不拢嘴:“好,好,还是我女婿贴心。”

我妈在旁边“哼”了一声,瞪了我一眼:“你看看!你看看!这要是换成林晚,早躲回房间了,哪管你老头子腿疼不疼。”

我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妈,我才是你亲生的好吗?有你这么踩自己女儿,捧女婿的吗?”

“我就是踩你!陈毅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都难找!”我妈夹起一块最大的排骨,放进陈毅碗里,“多吃点,看你最近都累瘦了。”

陈毅只是憨厚地笑笑,然后把他碗里的排骨夹给了我。“晚晚吃,你最近总加班,得多补补。”

我妈的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但也没再说什么。

这就是我们的日常。十年了,陈毅对我父母的“孝顺”,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我爸妈住的这套老房子,三室一厅,我哥林强结婚后,他们就一直跟我俩住。按理说,我哥才是儿子,但林强一个月能回来吃一次饭就算不错了。

家里的水电费、燃气费,陈毅抢着交。我妈的广场舞音响坏了,陈毅二话不说,网上下单一个最新款的。我爸喜欢下棋,陈毅一个对棋局一窍不通的理科男,硬是陪着我爸在小区门口冻了两个小时。

我哥林强都酸溜溜地说:“妈,陈毅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现在看我就跟看仇人似的,看你女婿比看我都亲。”

我妈叉着腰骂他:“你个白眼狼!你有人家陈毅一半,我就烧高香了!你妹妹嫁给陈毅,那是她高攀了!”

有时候,我都恍惚,陈毅到底是我老公,还是我爸妈的“亲儿子”?

晚上睡觉时,我靠在陈毅怀里,打趣他:“你对我爸妈这么好,他们现在都快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陈毅搂紧我,亲了亲我的额头:“胡说什么。你爸妈就是我爸妈。他们把你养这么大,我替你孝顺他们,不是应该的吗?”

我心里甜得冒泡。

我以为,这样的“圣人”,会是我一辈子的依靠。

我以为,我们的婚姻,会像教科书一样完美。

直到那天晚上,他喊出了那个名字。

02

如果说平时的孝顺只是点滴细节,那么三个月前我爸生病那次,陈毅的表现,直接让他在我全家“封神”了。

那天我爸突发脑梗,半夜倒在厕所门口。

我妈吓得只会哭,打电话给我时,话都说不利索。

我跟我哥林强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急诊室门口乱作一团。我哥正抓着一个年轻医生吼:“你们怎么回事!人都送来半小时了!为什么还不抢救!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投诉你们!”

我妈在旁边哭得快背过气去。我脑子也一片空白,只会拉着我哥:“哥,你小点声,小点声……”

就在这时,陈到了。

他几乎是冲过来的,但声音却异常冷静。

“哥,妈,晚晚,别慌!”他一把拉开我哥,对着那个快被吓哭的医生,飞快地说,“医生,我们是家属,但我们不添乱。请问现在什么情况?是需要签字还是需要交钱?”

他三言两语就安抚住了医生。

接着,他扭头对我哥说:“哥,你现在去缴费处,把押金先交了,五万够不够?我卡里有。”

又对我:“晚晚,你扶着妈去旁边休息区坐下,给她倒杯热水,别让妈也倒下了。”

“我,”他深吸一口气,“我去找人。”

陈毅是做医药器械销售的,人脉广。

我还没扶我妈坐稳,陈毅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就很权威的主任。

“刘主任,这是我岳父。情况紧急,全拜托您了!”陈毅的姿态放得很低。

那位刘主任点点头:“小陈你放心,我来安排,马上进手术室。家属去办手续吧。”

那一夜,陈毅跑前跑后,签字、缴费、跟医生沟通、安抚我妈。

我哥林强,站在旁边,像个多余的摆设。最后他借口“公司有急事”,凌晨三点就溜了。

我爸的手术很成功,但还是留了点后遗症,左半边身子不太利索,需要长期康复。

接下来的一个月,陈毅几乎住在了医院。

我爸大小便失禁,换床单、擦身子,这种我这个亲女儿都嫌弃发怵的脏活,陈毅做得面不改色。

他甚至比护工还细致。每天几点翻身,几点按摩,几点喂水,他拿个小本本记得清清楚楚。

我妈红着眼圈,拉着我的手说:“晚晚,你看看陈毅。这……这真是……唉,你哥那个不孝子,除了第一天吼了两嗓子,人影都见不着。你爸这回,全靠陈毅了。”

有一次,我提着鸡汤去病房,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我爸含混不清的声音。

“小毅……辛苦你了……比我那个亲儿子……还亲……”

我看到陈毅正弯着腰,给我爸擦拭嘴角流出来的口水。他听了我爸的话,抬起头,笑了笑,那笑容在夕阳下,我当时觉得,真是充满了圣光。

“爸,您说这就见外了。我和晚晚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您快点好起来,我还等着您教我下棋呢。”

我靠在门框上,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

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嫁给了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03

我爸出院后,陈毅的“孝顺”更是升级了。

他不知道从哪淘换来一套昂贵的红木按摩床,每天晚上雷打不动,亲自给我爸推拿按摩半小时,风雨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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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也彻底成了他的“铁粉”,天天在小区里逢人就夸:“我家女婿,那真是没得说。现在这社会,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了!亲儿子都做不到这份上!”

邻居王阿姨酸溜溜地说:“张秀,你可真有福气。不像我家那个儿媳妇,懒得要死,油瓶倒了都不扶。”

我妈得意洋洋,仿佛陈毅是她亲生的。

而我,就在这种近乎“溺爱”的家庭氛围中,享受着陈毅带来的一切。我甚至觉得,我哥林强之所以越来越少回家,纯粹是受不了我妈这种“捧一踩一”的对比。

直到那晚。

那晚公司聚餐,我喝了点酒,回家晚了。

陈毅已经睡下了。他最近为了我爸的康复操碎了心,人也瘦了一圈,睡得很沉。

我轻手轻脚地洗漱完,躺在他身边。

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下半夜,我被一阵压抑的、痛苦的呓语惊醒。

“……别……别碰她……”

我以为他做噩色,刚想推醒他,他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

“晓芸!快跑!对不起……对不起!”

他猛地坐了起来,满头大汗,眼睛在黑暗中瞪得溜圆,胸口剧烈地起伏。

“晓芸?”

我愣住了。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一个女人的名字。

我认识陈毅十一年,结婚十年,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他的初恋?还是……外面有人了?

“陈毅?陈毅?你醒醒!”我拍着他的脸。

他好像这才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我,过了好几秒,眼神才重新聚焦。

“晚晚?怎么了?”

“你做噩梦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心脏却在狂跳。

“是吗?”他喘着粗气,松开了抓着我的手,下床去倒水,“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他背对着我,喝了一大口水。

我盯着他的背影。这个曾经让我无比安心的背影,此刻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陈毅,”我鼓起勇气,轻声问,“‘晓芸’是谁?”

黑暗中,我轻声问。

身边男人的后背瞬间僵住了。

他缓缓转过身,月光下,他的脸一半在阴影里。“做什么噩梦了?大半夜说胡话。”

“你才是做噩梦的那个。”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你抓着我的手,满头大汗,喊着‘晓芸,对不起,快跑’。”

他沉默了。

那股长达十秒钟的、令人窒息的沉默,比他喊出那个陌生名字时,更让我感到冰冷。

“我不认识。”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干巴巴的,“估计是白天听客户提了一嘴,记混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医院呢。”

他躺下,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放在平时,他一定会把我捞进怀里,亲亲我再睡。

可那天晚上,他没有。

我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他的后脑勺,一夜没合眼。

04

第二天,陈毅起得很早,像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忙碌。

他端着煎好的鸡蛋和热牛奶出来,脸上带着熟悉的、无可挑剔的温柔笑容。

“老婆,起床了。我今天给你煎了爱心蛋。快趁热吃,我得先去爸妈那边一趟,给爸按按腿。”

如果不是昨晚那场惊梦,这又是一个完美的早晨。

但我看着他那张笑脸,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陈毅,”我放下筷子,“昨晚……你真的不记得了?”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笑道:“什么昨晚?哦,那个梦啊。都说了不认识了,你怎么还纠结这个。快吃吧,不然凉了。”

他越是轻描淡写,我心里那根刺就越深。

“晓芸。”我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听着不像客户。你喊得那么……痛苦。陈毅,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陈毅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我对面,表情严肃起来:“晚晚,我们结婚十年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

“我承认,我压力是很大。”他叹了口气,“爸的身体,公司那边的业绩,我哥(他管我哥也叫哥)又不给力。我有时候做梦,梦到一堆乱七八的人和事,很正常。”

他伸手过来,想摸我的脸。

我下意识地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

“晚晚,你躲我?”

“我没有。”我赶紧掩饰,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我就是……没睡好。你快去吧,爸妈还等着呢。”

“好。”他站起来,拿起外套,“那我走了。晚上想吃什么?我回来给你做。”

“随便。”我低着头。

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我立刻冲到我闺蜜刘燕家,她是我们当地小报的记者,鬼点子最多。

“你是说,”刘燕磕着瓜子,听完我的叙述,“你怀疑你家那个二十四孝好老公,背着你藏了个‘晓芸’?”

“我不知道,”我烦躁地抓着头发,“他那反应太奇怪了。如果真是个不相干的人,他干嘛那么紧张?还骗我说不认识。”

“那可不一定。”刘燕吐掉瓜子皮,“男人嘛,心里藏个白月光、朱砂痣的,太正常了。你家陈毅道行高,藏得深罢了。你可别自己作死啊林晚,你这日子多少人羡慕不来,你老公那是在伺候菩一样伺候你全家,你还想怎么样?”

“可我就是不舒服!”我吼道,“我感觉他有事瞒着我!那不是‘怀念’的语气,那是‘恐惧’和‘愧疚’!”

刘燕想了想:“行吧。你要真想查,也简单。‘晓芸’,名字挺大众的。你先从他老家同学、以前的同事查起。你不是有他大学同学录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

我确实有他一本老旧的大学同学录。

我冲回家,翻箱倒柜,在书房最底下的柜子里找到了。

我一页一页地翻。陈毅是学机械的,班上女生本来就少,总共就五个。

赵、钱、孙、李……没有一个姓“晓”的,也没有一个叫“芸”的。

我不死心,又去翻他的旧相册。

他的过去很“干净”,干净得有些乏味。从小到大的照片,都是一副好学生、好孩子的模样。

我搜遍了他所有的社交媒体,微信好友列表(我趁他洗澡时偷看的),一无所获。

“晓芸”,就像一个幽灵,出现了一晚,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毅看我这几天魂不守舍,对我也更好了。

他会买我最爱吃的榴莲千层,会主动包揽所有家务,会在我妈又开始数落我“懒”的时候,主动替我解围。

“妈,晚晚最近是累到了,您让她多歇歇。”

他对我的“好”,好到让我窒一息。

如果他真的爱我,为什么要骗我?

如果他心里没鬼,为什么连大学同学录里,都没有这个“晓芸”?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浮现:这个“晓芸”,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他同学?

05

我的疑心病越来越重。

我开始像个跟踪狂一样,观察陈毅的一举一动。

他接电话,我会竖起耳朵听。他加班,我会旁敲侧击地问是和哪个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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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对我更好,更温柔。

这种温柔,现在像一张网,勒得我喘不过气。

他越是完美,我越觉得那晚的“晓芸”刺眼。

这天,是周末。陈毅一大早就拎着新买的进口水果,去了我爸妈家。

他说:“爸的老寒腿又犯了,我新学了一套穴位按摩法,今天过去给他试试。你好好在家休息。”

他走了。

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家里,坐立难安。

我必须搞清楚。

我冲进了书房。

陈毅的书房很整洁,一排排全是专业书籍和各种奖杯。

我的目光,落在了他那个常年上锁的老式书桌抽屉上。

以前我问过它里面是什么。

他说:“一些大学时的破烂,不值钱,就是个念想。”

可现在,这个“念想”,在我看来却无比可疑。

我开始翻找钥匙。家里的备用钥匙都在一个铁盒里。

我试了五六把,终于,在最后一把生了锈的铜钥匙插进去时,锁“咔哒”一声,开了。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抽屉拉开,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情书或女人的照片。

我“轰”的一声,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