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75岁那年,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空无一人。

窗外的雪下得正紧,我攥着那张皱巴巴的病危通知单,老泪纵横。建国打来电话说,李梅不肯来。

那一刻,我想起这些年自己说过的那五句话,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样,扎进了儿媳的心窝。

我周桂兰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嘴太快、心太硬,生生把一个好儿媳逼成了"陌生人"……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我叫周桂兰,是河北农村土生土长的庄稼人。1970年嫁到周家村,跟老伴周德顺过了大半辈子苦日子。我们就一个儿子,周建国,是我的命根子。

建国从小争气,考上了省城的大学,毕业后留在城里工作。我和老伴虽然舍不得,但心里高兴,咱老周家祖坟冒青烟了。

1998年,建国带回来一个姑娘,叫李梅。

那天我记得清楚,腊月二十三,小年。李梅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白白净净的脸蛋,说话轻声细语。我第一眼看见她,心里就咯噔一下——这城里姑娘,能伺候得了咱农村的婆婆?

老伴在世的时候常说我这人嘴快,心里藏不住话。他说得没错,我这张嘴,后来给自己惹了多少祸。

结婚那天,李梅敬茶的时候,我脸上笑着,心里却在打鼓。果然,婚后第三天,她炒的菜就咸得没法吃。我当时没忍住,说了一句:"你们城里人就是娇气,连个菜都炒不好。"

李梅愣了一下,低着头没说话。建国在旁边打圆场:"妈,李梅刚学做饭,慢慢就好了。"

我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但我心里记下了:这个儿媳妇,得好好调教。

那时候我不知道,我说的这第一句话,已经在李梅心里扎下了第一根刺。

婚后头两年,李梅表现得还算不错。她虽然做饭手艺一般,但勤快,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每个月发了工资,她都会给我和老伴买东西。我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认可的。

可是2000年的时候,出了一件事,让我对李梅的看法彻底变了。

那年夏天,老伴查出了胃癌。

我整个人都懵了。老伴才58岁,平时身体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建国请了假回来,李梅也跟着来了。

在医院里,医生说要做手术,费用大概要五万块。那时候五万块是什么概念?我和老伴一辈子的积蓄加起来也就三万多。

建国说他来想办法,让我别担心。

那天晚上,我听见建国和李梅在病房外面说话。李梅说:"建国,咱们刚买了房子,手里的钱都付了首付,实在拿不出那么多……"

我没听完就冲了出去,指着李梅的鼻子骂:"你一个外人,懂什么?这是我男人的命!你是不是巴不得他死了,好省下这笔钱?"

这是我说的第二句话。

李梅的脸刷一下白了。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建国拉住我:"妈,你说什么呢!李梅不是那个意思,她是在想办法……"

我根本听不进去。在我心里,儿媳妇就是外人,关键时刻果然靠不住。

后来的事情证明我错了。李梅回去之后,把她妈给的嫁妆首饰全当了,又找娘家借了钱,凑够了手术费。老伴的手术很成功,又多活了八年。

可我从来没跟李梅说过一句谢谢。

我总觉得,她是儿媳妇,为公公出钱是应该的。再说了,那些钱不还是建国挣的?她有什么功劳?

老伴在世的时候,常常念叨李梅的好。他说:"桂兰啊,李梅是个好孩子,你别老挑她的刺。"

我不以为然:"你就知道向着外人。"

老伴叹口气,不再说话。

2003年,孙女周晓雨出生了。

我高兴坏了,收拾东西就要去城里伺候月子。可到了之后,我和李梅的矛盾越来越多。

她说孩子要科学喂养,不能喂米汤;我说我们那时候都是这么带孩子的,不照样长大了?她说尿布要用一次性的纸尿裤;我说那东西捂得慌,还费钱。

有一天,李梅坚持要带晓雨去打疫苗。我说孩子太小,外面风大,过两天再去。李梅说不行,必须按时打。

我火了:"这是我们老周家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孩子是我孙女,我说了算!"

这是我说的第三句话。

李梅抱着晓雨,浑身发抖。她看着我,眼神里有委屈,有愤怒,还有一种我看不懂的东西。

"妈,晓雨也是我女儿。"她说。

"你生的,不假。但她姓周!"我硬邦邦地顶回去。

那天晚上,李梅一个人抱着晓雨在房间里哭了很久。建国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从那以后,李梅对我客气了很多,但也疏远了很多。她叫我"妈"的时候,声音里没了从前的亲热。我们之间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墙。

2008年,老伴走了。

临终前,他拉着我的手说:"桂兰,我走了之后,你一个人,要学会跟孩子们好好相处。建国和李梅都是好孩子,你别太倔……"

我哭得泣不成声,点头答应。可老伴刚走没多久,我就把他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老伴去世后,我一个人在老家待不住,就搬到城里跟建国他们住。

我这人闲不住,每天张罗着做饭、打扫卫生。李梅下班回来,我做好的饭菜摆在桌上,她有时候会说一句"谢谢妈",有时候什么都不说。

我心里不舒服,觉得她不懂得感恩。

有一天,李梅回来得晚了,饭菜都凉了。我一边热饭,一边唠叨:"你说你一个女人家,天天在外面忙什么?家里的事都不管,孩子也不管……"

李梅脱下外套,疲惫地说:"妈,我加班呢,公司最近事情多。"

我撇撇嘴:"我儿子要不是娶了你,早就当上领导了。都是你拖累的,让他在家里操心这操心那的……"

这是我说的第四句话。

我看见李梅握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脸色变得很难看。

"妈,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很轻,但我听出了里面的颤抖。

"什么意思?我说的不是实话吗?"我理直气壮,"建国大学毕业的时候,多少人抢着要。要不是为了照顾你和晓雨,他能干不成大事?"

李梅没有反驳,她放下筷子,站起身走进了卧室。那天晚上,她和建国吵了一架。我隔着门听见她说:"你妈把我当什么?当拖油瓶吗?"

建国没有说话,我知道,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次之后,李梅明显对我更冷淡了。她不再主动跟我说话,我说什么她都是"嗯""好""知道了",敷衍得很。

我心里憋屈,觉得自己一片好心,却被当成了驴肝肺。

2012年的春节,是我记忆里最冷的一个年。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那天年夜饭,一家人坐在一起,气氛却怎么都热不起来。晓雨已经9岁了,乖巧懂事,一会儿给我夹菜,一会儿给她妈夹菜,小心翼翼地活跃着气氛。

我看着晓雨,心里一软,说:"晓雨这孩子随她爸,长得也像她爸。"

李梅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但没说什么。

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又加了一句:"当初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我儿子能看上你?现在好了,孩子也不像你……"

这是我说的第五句话。

饭桌上一下子安静了。

李梅猛地站起来,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她看着我,眼眶通红,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妈!"建国拉住李梅,"妈,您这话太过分了!"

"我说什么了?我说错了吗?"我还在嘴硬。

李梅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妈,这些年,您说过多少伤人的话,我都忍了。我以为您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以为时间长了您会接受我。可是十四年了,您还是把我当外人,当累赘……"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喊出来的:"我嫁到这个家,我尽心尽力地对您好,可您呢?您一句话就能把我十四年的付出全部抹杀!"

说完,她抓起外套,摔门而去。晓雨吓哭了,建国追了出去。

只剩我一个人坐在饭桌前,看着满桌的饭菜,一口都吃不下去。

那天晚上,建国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他说,李梅要跟他离婚。

我当时没把这话当真。我想,小两口吵架,过几天就好了。

可是没过几天,李梅真的搬出去了。她在外面租了房子,把晓雨也带走了。

建国天天往外跑,求她回来。可李梅说,她需要冷静,需要想清楚。

我这才慌了。我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我找建国说话,让他去把李梅接回来。建国苦笑着说:"妈,这些年,您知道李梅受了多少委屈吗?您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像刀子。她能忍到现在,已经够能忍的了……"

"我说什么了?我……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啊!"我嘴上还在辩解,心里却开始发虚。

建国看着我,眼里有失望,有心疼,也有深深的无奈。

"妈,您有没有想过,李梅也是别人的女儿?她爸妈把她捧在手心里养大,嫁到咱家来,她也希望被当成自己人,被尊重、被善待……"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那段时间,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我翻来覆去地想这些年的事,想我说过的那些话。

"你们城里人就是娇气。"

"你一个外人,懂什么?"

"这是我们老周家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我儿子要不是娶了你,早就……"

"当初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我儿子能看上你?"

一句一句,像刀子一样,扎在我自己心上。

我开始想起那些我曾经忽略的细节:李梅刚进门时,小心翼翼讨好我的样子;她当掉嫁妆给老伴凑手术费的事;她在月子里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做家务,累得瘦了一大圈;她每次被我说了难听话,都默默忍着不还嘴……

我怎么就看不见呢?

那年春天,李梅和建国的婚离了。

我成了村里人口中的笑话。人家说,老周家的儿媳妇,是被婆婆说话给气跑的。

我开始不敢出门,怕听见别人的议论。

建国也不怎么回来看我了。他说他忙,可我知道,他是怨我。

晓雨判给了李梅,每个月来看我一次。每次来,她都是礼貌而疏远的,叫一声"奶奶",坐一会儿就走。

我想抱抱她,可她总是躲开。

我终于尝到了孤独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