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岁末将至,童话的“专属魔法”再度降临民族音乐厅。12月27日至28日,中央民族乐团倾情呈现童话音乐剧《灰姑娘》,以焕然一新的面貌重返舞台。本轮仅设4场限定演出,由原班主创与演员阵容再度集结,为观众献一份融合梦想与勇气的年末舞台礼赞。
但《灰姑娘》在这里并不只是“好看”的童话,它更像一次国家级民族乐团主动发起的艺术实验:当从未演过音乐剧的合唱队员走到舞台中央,在唱、演、动、换景的多重挑战里完成自我突破;当民族唱法去讲述世界经典故事,一场关于“传承与创新、坚守与突破”的对话,正在舞台上真实发生。
为什么是《灰姑娘》
左一:中央民族乐团党委书记张亚峰 左二:导演、视觉总监赵晓宇
有人疑惑“民族乐团为什么要演西方童话?”,面对这类质疑,中央民族乐团党委书记张亚峰的回答直截了当——这不是“转型”,而是“与时俱进”。
在他看来,选择《灰姑娘》既有现实的内因,也有时代的外因。
内因,是演员成长的必然需求。国家重大活动需要合唱,但重大任务并非天天都有;院团如果只在任务来时“等待召唤”,演员的业务水平与综合能力就难以持续提升。音乐剧恰恰是一把“硬尺子”:它要求演员把歌唱技术、形体表演与舞台协作融为一体,逼迫每位演员从“站着唱”走向“能独立呈现的舞台主体”。张亚峰说得很清楚:“一部剧的呈现,就是一台大合唱。没有独立完美的独唱,何来合唱?”
外因,则来自市场与当代审美的呼唤。《灰姑娘》讲善良、坚韧与乐观,这些价值与我们的传统美德相通;它也是跨代际的共同记忆——“哪家孩子的父母小时候没有读过这个故事?”更重要的是,世界经典并非只能用西方方式讲述。张亚峰强调,“如果说,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那么,越是拥抱世界的,就越能让民族根脉更加坚韧!民族器乐不等于只演绎中国故事,“中国声音”同样可以传递世界情感,这恰恰是文化自信的体现。
在他对院团使命的理解里,党建与业务并不是两条平行线,而应互相赋能:社会需要什么、人民需要什么、党和国家需要文艺工作者做什么,就做什么。《灰姑娘》因此不是“即兴之作”,更不是为了证明“划时代”的刻意之举,而是在大时代引领下的一次主动回应。
用“视觉魔法”把音乐厅变成童话现场
从国家大剧院到中央民族乐团,导演兼视觉总监赵晓宇接手的,是一项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民族音乐厅的舞台本质上是音乐厅空间,不是戏剧舞台——侧台有限、机关有限、转换困难,却要在同一空间里呈现阁楼、继母家、皇宫舞会等多个场景,还必须保证演出节奏与音乐的流动性。
赵晓宇给出的答案,是四块“三折镜”——他称之为整部戏的“魔法镜子”。镜面一侧可反射形成“空间无限延伸”的错觉,另一侧是灰色花纹质感,随折叠与移动不断转换语境:组合成“家”,就是灰姑娘的阁楼;折叠成镜面并与投影、灯光联动,舞台即可瞬间变成皇宫舞会。镜子不只是布景,它还是“会说话的舞台”,以最精简的装置承担最复杂的叙事任务。
更难的是:党委书记张亚峰要求演员参与布景变换,不用黑衣人上台操作。于是合唱队员与“动物角色”必须在唱、演、走位的同时,踩着音乐节奏推动镜片、完成场景切换,还要精准对齐地标定位。这段“边唱边换景”的高难度协作,最终成为全剧技术挑战与现场快感最强的段落之一——观众看到的不仅是童话,更是“舞台机器”由人来驱动的生命力。
赵晓宇还把“限制”变成审美策略:不用笨重实景大机关,而用轻巧的视觉组合制造流动奇观。比如南瓜马车:它推到舞台中央后几乎不再移动,但投影在流动、演员在歌舞、视频与灯光在变换——“车不动,但世界在动”,既节省了转换成本,又把舞台空间真正留给表演与情绪。再比如水晶鞋试鞋:放弃“真实试穿”的时间消耗,用透明质感托盘与定点光束呈现——两位姐姐的试鞋以红光与电声音效凸显失败;灰姑娘登场时,光影变得浪漫柔和,音乐也随之转入“被命运确认”的温柔段落。戏剧效率与审美象征在这里合为一体。
赵晓宇说,作为舞美设计师出身的导演,他最大的优势是“想到什么,就知道怎么做到”。当无法依赖大机关大装置时,创作反而被迫回到艺术本质:用光影、调度与表演去打动人。这次的视觉设计或许是他职业生涯里最“克制”的一次,却也是最“纯粹”的一次。
从“站着唱”到“会演戏”:演员的艺术生命被重新打开
扮演灰姑娘的女高音魏伽妮
如果说视觉是外壳,音乐与表演就是这部戏真正的心跳。饰演灰姑娘的青年女高音魏伽妮把挑战概括为两件事:第一,音乐必须好听——每首歌都要“近乎完美”,才能让故事感与氛围感成立;第二,必须边唱边跳,在转身、移动甚至快速走位中保持气息稳定与音准精准。对习惯了“站位合唱”的演员而言,这几乎是一次从技术到体能、从心理到舞台习惯的全面重构。
但更重要的变化,是身份的改变:从“演唱者”到“表演者”。魏伽妮说,她需要用歌声与肢体去呈现灰姑娘从压抑到觉醒的内在轨迹——开场的蜷缩与小心翼翼,舞会时的释放与打开,都不是“表演技巧”,而是对角色潜台词的理解。这种“从内到外”的转换,也把童话从简单叙事推向更具共鸣的成长寓言:灰姑娘不是等待拯救的人,而是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刻仍选择善良、选择希望的人。
她希望孩子们从这部戏里带走三件事:善良是一种选择,不是软弱;坚持热爱,即使无人看好;真正的魔法是相信自己。童话在这里不再是“公主梦”,而是一份面向当代孩子与成人的情绪支持:当你觉得无助时,也仍能点亮自己。
左一:扮演仙女教母的女中音唐文娟左二:扮演灰姑娘的女高音魏伽妮
饰演仙女教母的青年女中音唐文娟则用“慈爱与幽默”来定义自己的角色:慈爱让仙女教母成为灰姑娘的支撑,幽默让舞台保持轻盈的治愈感。她认为,魔法本身看不见,但可以通过演员的仪式化动作、灯光投影的瞬间变化、以及灰姑娘真实的惊喜反应,让观众“看见”魔法发生——而真正的魔法,最终仍回到人心:你愿意相信自己,你就拥有自己的仙女教母。
前排左三:作曲蔡东真,与剧中扮演老鼠一家的小演员以及继母一家合影
音乐的温度:不是“描述魔法”,而是“音乐本身就是魔法”
作曲蔡东真为《灰姑娘》写下的,是一种带着哲思的童话气质。他说,创作过程中他更像是在“找回失去的童心”。由于乐队编制属于小型室内乐,在音色对比手段有限的情况下,他转而通过声部层次与和声结构的变化增强音乐的灵动性,让角色性格与场景色彩更鲜明;并以反复出现的《水晶鞋》主题,帮助全剧建立起清晰的结构线索与情绪回响。
在他看来,“魔法瞬间”并不依赖于对童话情节的描绘,而来自音乐本身的力量——音乐不必被文字限定,它自身就是一种能够穿越时空、唤醒人内在纯真与真诚的震动。相比“善良”,蔡东真更强调“寻找”:寻找失去的自己。因此,《灰姑娘》并不只是一部写给孩子的童话,也是一部献给那些需要在音乐中重新找回“最美的自己”的成人作品。
一次“破圈”与“赋能”的双向实验
中央民族乐团《灰姑娘》的意义,远超一部童话音乐剧的热闹与梦幻。
对院团而言,它是国家级民族乐团在新需求面前的主动破局:从“等待任务”到“主动赋能”,用作品推动体制内人才训练与舞台语言更新。
对演员而言,它是一次艺术生命的延展:合唱队员从配角走向主体,从“只会唱”走向“会演戏”,把综合能力真正变成可被看见、可被记住的舞台魅力。
对观众与孩子而言,它是一堂温柔而有力的成长课:善良、勇气、梦想与自信,仍然可以在舞台上被重新点亮;而“民族的也是世界的,世界的也是民族的”,并不是一句口号,而是可以被听见、被看见、被感受的现场经验。
12月27日至28日,4场岁末限定。《灰姑娘》把童话献给孩子,也把童心献给每一个仍愿意相信美好的人。愿你在这一束来自民族音乐厅的“魔法之光”里,重新找到自己。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