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大理的风吹了六年,晴儿以为自己早已忘了紫禁城的一切。

直到老佛爷临终前派人送来一只锦盒,和一句迟来的话——“哀家成全你们的深情。”

这句迟了六年的“成全”,让晴儿哭倒在箫剑怀里,以为是所有恩怨尘埃落定。

可当她颤抖着手打开锦盒,在泪眼中揭开盒底的丝绸时,看到的却不是最后的恩赐,而是一张足以将他们六年安稳生活彻底粉碎的“秘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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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箫剑在院子里擦他的箫。他擦得很慢,好像那不是一支箫,而是一块随时会碎的玉。

院子里的三角梅开得像一团烧起来的火,小燕子正在树下教她的孩子南儿念绕口令,声音大得能把树上的鸟给震下来。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她喊着,南儿就跟着喊:“皮!皮!”

永琪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本书,眼睛却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嘴边挂着一点笑,那笑里有种无可奈何的暖意。

晴儿在屋里,从窗户能看见她正在画画。

这一切看上去很好,好得不像是真的。六年了,他们在这里,把日子过成了一幅画,画里的人安安静静,谁也不说话。

箫剑擦完了箫,把它放在嘴边,吹了一段不成调的音。那声音在院子里飘,有点空。

小燕子听见了,扭过头喊:“哥,你吹的什么啊,跑调跑到大理城外去了!”

箫剑没理她,他看着屋里晴儿的影子。

他知道,晴儿又在画远方的山了。她画的山,不像大理的苍山那么绿,总带着一点灰蒙蒙的颜色,像紫禁城宫墙上落了尘的颜色。

六年了,她嘴上不说,可心里那座城,那座城里的那个老太太,从来没有搬走过。

永琪站起身,走到箫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说:“由她去吧,有些事,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箫剑“嗯”了一声,把箫收了起来。他知道永琪说得对。

就像他自己,他以为自己忘了方家,忘了那场灭门的火,可有时候夜里做梦,那火还会烧到他的床边,烫得他一身冷汗。

仇恨像埋在地下的种子,只要有一点雨水,就可能重新长出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让天上下雨。

午饭是晴儿做的。一盘清炒的菌子,一锅洱海的鱼汤,还有几样简单的素菜。

小燕子吃得最快,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还是晴儿嫂子的手艺好,永琪做的饭,狗都不吃。”

永琪夹了一筷子鱼肉,小心地把刺挑干净,放进小燕子碗里,说:“那你明天别吃了。”

小燕子嘿嘿一笑,把鱼肉扒进嘴里。她忽然说:“说起来,我们在这里这么开心,不知道京城里怎么样了。皇阿玛的头发,是不是全白了?还有老佛爷,她要是能看看我们现在这样,会不会就不生气了?”

她话音刚落,桌上的气氛就变了。

永琪的筷子停在半空,箫剑的脸沉了下去,像一块石头。晴儿端着汤碗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她笑了笑,那笑有点发白。她说:“快吃吧,菜要凉了。”

没有人再说话,只有南儿还在咿咿呀呀地叫着,用勺子敲着碗边,叮叮当当。

风从院子里吹进来,带着一股凉意,好像要把这六年好不容易暖起来的一点热气全都吹散。

晴儿望着门外,北边的天空很高,很远,什么也看不见。她知道,有些东西,就算隔着千山万水,也还是会找过来的。

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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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真的找过来了。

就在那个午后,一个男人出现在了院子门口。他看上去很累,满身都是尘土,衣服被风刮得破了几个口子。

他站在那里,看着院子里的人,眼神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小燕子第一个发现他,她站起来,叉着腰问:“喂,你找谁啊?”

那个男人没说话,他的目光越过小燕-子,落在了晴儿身上。

然后,他走了进来,步子很慢,好像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他走到晴儿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这一下,把所有人都弄愣了。

永琪立刻站了起来,皱着眉问:“你是谁?从哪里来?”

男人抬起头,脸上都是干裂的口子,嘴唇发白。他看着晴儿,声音嘶哑,像是被沙子磨过一样。

“晴格格,”他开口了,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老佛爷……老佛爷她……快不行了。”

这几个字,像锤子一样,一下一下砸在晴儿心上。她的脸瞬间就白了,像一张纸。

她扶着桌子,才没有倒下去。箫剑一步跨过去,扶住了她,他的手很用力,好像怕她会随风飘走。

晴儿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人,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那人继续说:“老佛爷闭眼之前,心里还念着您。她派奴才来,快马加鞭,日夜不停,给您送一样东西。”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黄布包裹的盒子,双手举过头顶。

“老佛爷让奴才给您带句话,”那人的声音更咽了,“她说:‘晴儿,这些年委屈你了。哀家老了,也想通了,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吧。哀家……成全你们的深情。’”

成全。这两个字,从一个即将死去的老人口中说出来,穿过几千里的路,传到晴儿的耳朵里,像一把温柔的刀,直接捅进了她的心里。

她再也站不住了,身体软了下来,靠在箫剑的怀里。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砸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哭了,不是放声大哭,而是那种压抑了太久的、无声的抽泣,整个肩膀都在颤抖。

六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把那份孺慕之情埋得很深了,深到自己都找不到了。

可现在她才知道,那份情一直都在,就在心口最软的地方,一碰就疼,一碰就碎。

箫剑抱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像一片风中的叶子。

他恨老佛爷,恨那个拆散了他们、逼得他们远走他乡的老人。可现在,他看着为那个老人心碎的妻子,他不知道自己该恨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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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哭了很久。她的眼泪好像要把这六年积攒的所有委屈、思念和不甘都流出来。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她的哭声,还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小燕子站在一边,手足无措,她想去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记忆里的老佛爷,总是板着脸,不喜欢她,也不喜欢紫薇。

可她看着晴儿哭得那么伤心,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永琪的脸色很凝重,他望着北方的天空,眼神复杂。老佛爷,那是他的皇祖母。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同样是一个巨大的冲击。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晴儿的背,低声说:“晴儿,别太伤心了,保重身体。”

晴儿摇了摇头,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那个信使。那个信使还跪在地上,捧着那个锦盒。

箫剑扶着晴儿,让她在椅子上坐下。他的声音很低沉,对那信使说:“你起来吧,辛苦了。”

信使这才站起来,可腰还是弯着,不敢抬头。

晴儿伸出手,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把……把盒子给我。”

信使赶紧把锦盒递了过去。

那是一个紫檀木的盒子,上面雕刻着祥云的图案,是宫里最常见的样式,也是晴儿最熟悉的样式。

盒子沉甸甸的,晴儿把它抱在怀里,就像抱着一个婴儿。

她用手指抚摸着盒子上的纹路,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了慈宁宫里的冬天。那个时候,老佛爷总是让她坐在身边,一边捻着佛珠,一边跟她说话。

老佛爷的手,也总是这样冰凉。

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紫檀木的盒盖上。箫剑拿出手帕,想帮她擦眼泪,她却摇了摇头。

她就那么抱着盒子,看着它,好像要把它看穿一样。

屋子里的人都看着她,没有人催她。他们都知道,这个盒子里装的,不仅仅是东西,更是晴儿和过去唯一的联系。

过了很久,晴儿才像是下定了决心。

她吸了吸鼻子,用颤抖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打开了盒盖。

盒盖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檀香味飘了出来。那是老佛爷身上常年有的味道。

晴儿的鼻子一酸,眼泪又模糊了视线。她眨了眨眼,努力想看清楚盒子里的东西。

她觉得,这是她和老佛爷之间,最后的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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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盒里铺着明黄色的丝绸,上面静静地躺着几样东西。

第一眼,晴儿就看到了那支赤金嵌珠的凤钗。那是老佛爷生前最爱戴的一支钗,每次出席重要的场合,她都会戴上。

晴儿记得,有一次她给老佛爷梳头,不小心把这支钗掉在了地上,吓得她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老佛爷却只是笑了笑,让她捡起来,重新插好。

她说:“你这孩子,就是太小心了。”

晴儿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那凤钗,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她仿佛能看到老佛爷戴着这支钗,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威严又慈祥地看着她。

凤钗的旁边,是一串佛珠。

那串佛珠的珠子已经不再光亮,有些地方甚至磨损得露出了木头的本色。绳子也旧了,打了好几个结。

晴儿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她刚进宫那年,亲手为老佛爷串的。那时候她才七八岁,手指笨拙,串了好几天才串好。

她把佛珠送给老佛爷的时候,老佛爷高兴得不得了,当场就戴在了手腕上,说这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从那以后,这串佛珠老佛爷就再也没离过身。晴儿没想到,她还留着,留了这么多年。

她的手抚上那串佛珠,感受着上面每一颗珠子的凹凸不平。她好像能感觉到老佛爷捻动佛珠时留下的温度。

她把佛珠拿起来,紧紧地攥在手心。

佛珠下面,压着一块手帕。是一块普普通通的杭绸手帕,上面用素色的丝线绣着一枝小小的兰花。

手帕的一角,已经有些发黄,上面还有几处深色的印记。晴儿知道,那是泪痕。

这是她离开紫禁城那天晚上,悄悄放在老佛爷枕边的。她以为那晚老佛爷已经睡着了,她以为老佛爷不会发现。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她留下了这块沾着她诀别眼泪的手帕。

这三样东西,每一件都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晴儿记忆的闸门。那些在宫里度过的日日夜夜,那些被她刻意尘封的温暖和依赖,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

她再也控制不住,抱着这些东西,把脸埋在里面,放声大哭。

那哭声里有悲伤,有悔恨,有委屈,还有一丝被原谅的、心酸的感动。

她以为,老佛爷恨她,恨她为了一个男人背弃了她,背弃了皇家的颜面。她以为,自己在这位老人的心里,早就是一个不孝的、该被遗忘的罪人。

可现在,这个盒子告诉她,不是的。老佛爷一直记着她,记着她送的佛珠,留着她哭过的手帕,甚至在临死前,还把最心爱的凤钗送给了她。

这哪里是恨,这分明是爱,是一种深沉到无法言说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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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哭得肝肠寸断。她抱着那几样东西,好像抱着她失去的整个过去。

箫剑站在她身后,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力气。

他能感觉到她的悲伤,那悲伤像海水一样,把他和她一起淹没了。

他看着那些东西,凤钗,佛珠,手帕。这些都是那个他应该恨的老人留下的。

可这些东西上,又沾满了妻子的眼泪。恨与爱,在他的心里搅成一团,让他喘不过气。

他只能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晴儿的背。

小燕子走过来,蹲在晴儿身边,拉着她的手。她说:“晴儿,你别哭了。老佛爷她……她也是心疼你。”

“她都说成全你们了,她肯定希望你好好活着,开开心心地活着。”

小燕子的话很简单,却像一根针,扎进了晴儿的心里。是啊,成全。

老佛爷最后给了她成全。这份成全,来得太晚,也太沉重。

晴儿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小燕子,又看了看永琪。

永琪的眼睛也红了,他低声说:“皇祖母她……心里最疼的就是你。我们离京的时候,皇阿玛跟我说过,老佛爷好几天没吃下饭。”

晴儿的心更痛了。她想象着那个威严了一辈子的老人,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因为她的离开而食不下咽的样子。

她觉得自己太残忍了。为了自己的爱情,她舍弃了抚养她长大的亲人。

她以为自己是勇敢,其实是自私。

她哭着说:“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老佛爷……我这个不孝的孙女……”

她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呜咽。

她把脸埋在锦盒里,闻着那熟悉的檀香味,好像这样就能离那个老人近一点。

她觉得,锦盒里的东西,就是老佛爷留给她最后的念想了。是老佛爷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孩子,我不怪你了,我一直都爱你。

这让她的心又痛又暖。她一边为老佛爷的死而心碎,一边又为这迟来的谅解而感到一丝慰藉。

她想,等办完了老佛爷的后事,她要在大理的寺庙里,为她立一个长生牌位,日日为她诵经祈福。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她把那串旧佛珠戴在手腕上,尺寸刚刚好,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

她擦干眼泪,想把凤钗和手帕重新放回盒子里,好好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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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把东西往回放的时候,她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一滴泪,正好滴在锦盒底部铺着的那层明黄色丝绸上,迅速地洇开,颜色变深了一块。

晴儿心里一痛,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把那块湿了的丝绸抚平。她不想让自己的眼泪,弄脏了老佛爷留给她的最后的东西。

她的指尖触到那片湿润的丝绸,却忽然停住了。

她感觉到,丝绸下面,好像……好像有东西。不是平的。

有一点点硬,有一个轮廓。

她的心猛地一跳。那是什么?

她愣在那里,手指还停在丝绸上。箫剑一直注意着她,看到她神色有异,立刻弯下腰,低声问:“怎么了?”

晴儿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那块丝绸,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不安。

她又用手指轻轻按了按,那硬物的触感更加清晰了。它就藏在丝绸垫子的下面。

箫剑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扶着晴儿的肩膀,说:“我来看看。”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捏住了那层丝绸的一个角,轻轻往上掀。

丝绸垫子被粘得很牢,但因为被晴儿的泪水浸湿了一角,那里稍微松动了一些。

箫剑用了一点力气,把垫子从盒底揭了起来。

随着“撕拉”一声轻响,丝绸垫子被整个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空了的盒底。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非常安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晴儿哭着打开后,竟看到,那光滑的紫檀木盒底,并不是空的。

盒底的正中央,被人刻出了一道浅浅的凹槽,形成了一个夹层。

而此刻,就在那夹层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锦盒的底部,赫然压着一张用明黄色绫缎写就的、盖着老佛爷私印的一张“秘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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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是正式的圣旨,也不是家书。那明黄色的绫缎,是御用的料子。

上面没有繁复的龙纹,只有一行行用血写成的字。字迹有些潦草,甚至有些颤抖,看得出写信人当时已经气力不济。

但在字的尽头,那个“慈宁宫宝”的朱红私印,却盖得异常清晰,像一滴凝固的血。

箫剑拿起了那张绫缎。它很薄,却感觉有千斤重。

晴儿凑过去,和小燕子、永琪一起,看着上面的字。

那血字写道:

“晴儿,我的孩子。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哀家已不在人世。这几件东西,是留给你的念想。但这封信,是留给你的真相。”

“箫剑一家的方家文字狱,你只知是皇上冤判,却不知其根源。”

读到这里,箫剑的身体猛地一震,手里的绫缎差点掉在地上,瞬间红了眼。

“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