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考历史资料结合个人观点进行撰写,文末已标注相关文献来源。

太清二年,八月十日,是个戊辰日,这一天,侯景在寿阳起兵了。

他起兵的理由不是梁武帝要把他卖了,要用他换萧渊明,而是清君侧。

侯景说,梁武帝身边出现了四个奸臣,分别是中领军朱异,少府卿徐驎,太子右卫率陆验,制局监周石珍。

这四位,出身都不怎么样,以前不是贩夫走卒就是地痞无赖,但都被梁武帝重用,重用还不算,还是佞用,南梁上下都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侯景说的这个清君侧,从某种情况来看还比较合理,而且清君侧这个名头非常好用,无论皇帝身边有没有侧需要清,你都可以说有,你甚至可以虚空打靶,因为清君侧的目的不在于清君侧,如果侯景起兵就是为了诛杀朱异,那他岂不是千古大忠臣?他的目的是为了他的兵变造反提供合法性,他自己说他自己清君侧,他就是正义之师,谁也说不了他犯上作乱。

在古人看来,师出有名是很有必要的,你师出有名,你就是正规军,百姓支持你,你征兵好征,你纳粮好纳,你就有坚实的群众基础,你要师出无名,马上就被打上反贼的标签,整个天下你就混臭了,什么工作你都不好开展。

起兵之后,侯景带兵攻打了两个地方,一个是木栅寨,一个是马头,这两个地方都在寿县附近。

很快,两战皆克,在木栅寨,侯景俘虏了将领曹璆,在马头,侯景则俘虏了太守刘神茂。

在割据时代,地方上有造反起义这是很危险的,何况造反的还是侯景这种北人,不过消息传回建康,梁武帝的反应却有点让人啼笑皆非,老皇帝笑着对左右说:

这个侯景能有什么本事?朕折断一根木棍就能打他。

大臣们不免隐隐有些担忧,但朱异等人一顿猛吹,吹的梁武帝心花怒放,所以接下来皇帝只是做了一些很简单的,近乎于程式化的部署。

皇帝要求鄱阳王萧范和邵陵王萧纶合兵讨伐侯景,同时要求萧正德都督京师诸军事。

萧范是梁武帝的侄子,当时驻兵合州,今天的安徽合肥汝阴,萧纶是梁武帝的第六子,驻兵南徐州,今天的江苏镇江。

萧范其人,最大的爱好是附庸风雅,相交于文士,你要说打仗,他也会一些,但是远远达不到名将的程度。

至于萧纶,暴戾恣睢,喜怒无常,无法无天,是个典型的二代宗室,别说打仗了,最基本的做人都未必能做好。

萧正德就更不用说,此时他已经和侯景相互勾结,成为了内奸,梁武帝等于是把都城的钥匙交给了敌人。

侯景用兵,那是非常诡异的,如果他要颠覆南梁政权,他直接南下就行了,但是他没有,而是大张旗鼓的说要攻打合肥。

既是大张旗鼓,那就是为了迷惑朝廷,实际上侯景一边说打合肥,实际上则率领大军攻打了谯州,也就是今天的安徽滁州。

从侯景的这个用兵思路,我们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他的目标从来不是在江淮地区建立根据地,他不要和南梁打拉锯战,而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价攻占南梁的都城建康,说白了侯景是要搞斩首行动。

合肥是淮南重镇,军事要塞,这个地方很难拿下来,就算能拿下来,侯景势必要进行艰苦的攻城战,而且拿下来之后你得派兵守吧?从攻势变成守势,情况就变了,侯景还得应付周边,比如汝阴和淮西地区梁军的反扑。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侯景只有八千人,打合肥守合肥完全不够用。

打谯州,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侯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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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景)

位于滁河流域的谯州,是建康在长江西北的一个门户,攻占谯州,就等于是打开了从北岸通往建康的最近通道,侯景是要绕过一切非必要的纠缠,就像一柄尖刀一样,直接插向南梁的心脏。

我们可以对比一下这两条路线的不同。

如果从寿阳起兵,打合肥,打完合肥就需要折向东南,沿着巢湖和长江水道,或者走陆路到历阳(和县),或者在采石矶渡江,这是一条迂回路线啊,路程非常远,耗时特别长,而且一路上你重重关隘,你侯景就打吧,一打一个不吱声。

如果从寿阳起兵,打谯州,那就能从谯州南下到长江边的横江渡(和县东南方向)或者是采石矶,这条路线非常的直接,能够让侯景以最快的速度兵临长江北岸。

侯景起兵之后,他最缺的是什么?他缺的是后方支援,小小寿阳不能支撑他的雄心壮志,对于他这种流寇式的军队来说,时间就是生命,速度就是胜利,他不能耽误任何时间,一旦耽误时间,梁武帝反应过来了,就能在建康布防,到时候就算千辛万苦打到建康,侯景也进不去。

攻打谯州,非常的顺利,谯州守将董绍都没抵抗,侯景一来,他就开城投降了,拿下谯州之后,侯景马不停蹄,又攻打历阳,历阳太守庄铁稍作抵抗,也选择了投降。

这些将领的投降和变节实在侯景的意料之中,武帝晚年朝政腐败,朱异权倾朝野,他贪赃枉法,排除异己,士大夫阶层和地方官员早就离心离德了,侯景打出的口号就是清君侧,是要杀朱异,除去这些地方将领无道德节操,无报国之心外,他们在心理上其实并不排斥侯景的行为,反而会觉得侯景是为民除害。

当然了,谯州,历阳这种州郡,本来就不在边境,而是内地城池,在南梁天下太平,承平日久的假象下,城防不修,工事没有,军队更是严重缺乏训练,打仗的时候连兵都不够,只能临时征发农民,这样的军队,怎么和身经百战的侯景打?

侯景闪电般的占领了长江北岸,这个时候梁武帝终于警觉了起来,派出将军王质带领水军去长江布防。

从这个人事调动上我们就可以看出南梁朝廷的无人可用,以及用人基本唯亲。

王质是梁武帝的外甥,从来他就没打过仗,他最主要的工作是统领东宫兵士,保卫宫内的安全,萧渊明去接应侯景的时候王质倒是去了,也几无发挥,是战败之后逃回来的。

如此重要的长江阻击和防御,交给这么一个人也就算了,王质到了长江边上也算尽心尽力,他正要开始紧密布防,梁武帝临阵换将,认为王质能力不够,要另派能人,于是让王质带兵回来,改派陈昕去守长江。

王质带兵从长江撤回来了,但是陈昕带兵还没到长江,这就说明长江南岸是存在一定的空档期的,侯景抓住南岸无人的这个关键时期,在萧正德接应下,非常从容,甚至是十分优雅的就渡过了历来被兵家视为天堑的长江。

渡过长江之后,侯景如入无人之境,他派兵攻占姑孰,今天的安徽当涂,在姑孰,他的兵力,粮草,军械得到了极大的补充。

接下来,侯景还需要面临三关。

第一关,是秦淮河和朱雀航。

秦淮河非常的宽,而且还很深,它像一条巨大的护城河,紧紧环绕着都城的南部和东部。

第二关,是建康外城的城门,当然外城有很多城门,侯景打算走的是宣阳门。

第三关,是台城。

台城,就是皇宫,皇帝啊,太子啊,中央政府和皇家卫队都在这里,这是最后的堡垒。

我们先说第一关。

要过秦淮河,侯景就必须要走朱雀桁,这是六朝时期横跨秦淮河的重要浮桥,始建于三国的东吴时期,秦淮河有二十四航,朱雀桁是最大的交通枢纽。

东晋时名将温峤曾在此地抗击王敦,而这一次,南梁朝廷把守卫朱雀桁的重任交给了庾信。

(朱雀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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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桁)

庾信,字子山,自幼聪明,博览群书,是个大文学家,他十五岁入宫,最开始是梁武帝第一个太子萧统的东宫侍读,后来萧统意外受伤,生病而死,梁武帝又立儿子萧纲为太子,庾信又服侍于萧纲。

可以说,庾信一直是被当作帝国继承人的潜邸旧臣来培养的,太子要是哪天登基了,庾信必然受到重用。

南梁还有一个文人,叫做徐陵,庾信和徐陵齐名,堪称当时南朝风头最盛的文学家。

您说权威到什么程度?庾信随便写一篇文章,天下传诵,读书人无不以写成庾信那种水平的文章为荣幸。

如果说搞文学事业,那庾信当仁不让,非他莫属,但偏偏朝廷这回是用他来守城。

查庾信在南朝曾担任过的所有职务,无非是以下四类:

一是东宫系统的职务,服务于太子,比如东宫侍读,东宫抄撰博士,东宫学士。

二是王府的属官和地方上的佐吏,比如湘东王萧绎的常侍,安南府参军,郢州别驾。

三是中央的朝官,如尚书度支郎中,通直正员郎,通直散骑常侍,这期间庾信还曾经作为外交使者出使东魏。

四是京畿行政长官,如建康县令。

可以看到,他的所有工作都是文化类,行政类的,这是一个没有半点军事经验和能力的士人,甚至找不到任何将军,司马,督护的军号。

难道文章可以被天下传颂,他的智慧和名声就可以很自然的转化为军事指挥才能?

难道仅仅因为他是太子的心腹,他政治上的可靠性就足以确保军事上的坚守?

这再一次的说明了南梁朝廷的无人可用,这回还不止是无人可用,这还是南朝后期士族政治脱离现实,重文轻武积弊的完美体现。

所以当侯景率领大军攻打朱雀桁时,负责防守的庾信毫无办法,只能命令军士们将浮桥拆毁,结果才开始拆,侯景下令万箭齐发,箭雨已如飞蝗般袭来,其中一支箭正射中门柱,差点擦伤庾信,当时庾信还在门柱下以为自己毁桥是万全之策,他很放心,还吃起了甘蔗,冷箭袭来,生平未尝战阵的庾信吓的股战胁息,魂慴色沮,吓的手里的甘蔗都掉到了地上,作为当时战场上的最高指挥官,他丢弃大军,仓皇而逃。

逃走之后,庾信几经波折,最后流落到了北朝,因为他是南朝的大文学家嘛,北人对他十分礼遇,他在北朝受到了很好的对待,入仕为官,又搞了很多文学创作,也成了北朝的一代文坛宗师。

庾信一生之作品,影响力最大的,莫过于《哀江南赋》。

这篇文章,以史为鉴,谈论古今,陈述了南梁兴衰成败的过程,以及侯景之乱的前因后果,当然还有庾信对南梁统治者的批评,对百姓受战乱之苦的关怀,对自己家族衰落,飘零北方的命运感慨,这个赋还是古典文学中最长的抒情骈体大赋,南六朝要说诗文,非此赋为压轴之作。

要不说庾信是个优秀的文学家,他的优秀在于他十分坦诚,敢于直视自己,因此他在赋文的最前边就这样写:

大盗移国,金陵瓦解。

余乃窜身荒谷...

翻译过来的意思是,侯景颠覆了朝廷,建康城破,我逃窜到了荒山野地...

庾信在赋中还有多处怀念南方,想要回归故土的那种游子之心情,对国家,对家乡,对往事的思念对庾信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折磨,但是一直到隋朝开皇年间,庾信也再没能南返,而是老死于北地。

在北朝,还曾有一个人或许有和庾信一样的心情,这个人就是郦道元。

郦道元我们都知道,北魏官员,古代著名的文学家,地理学家,生于北魏延兴二年的他,一生走过千山万水,到访名山大川,还写下了《水经注》。

《水经注》是古代最全面,最系统的综合性地理作品,而书中最为经典的篇章,当属《三峡》,这个我们上学的时候应该都学过。

《三峡》中最经典的句子,自然就是“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水经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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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经注)

《水经注》这本书,详细的记载了一千多条大大小小的河流,而且用词很丰富,完全可以当文学作品看,比如写黄河的时候,郦道元用了很多自己原创的诗句,但是在写长江的时候,郦道元用的这句诗,不是自己写的,而是他引用前人的。

为什么不亲自描写呢?

哎,那是因为郦道元作为北朝官员,因为南北战乱,他终其一生,也没有亲临过长江,就更别提在南方自由的行走了。

有些人是没机会去,有些人是再也回不去。

郦道元难至南方,是时代的原因,可庾信回不去呢?难道不是因为他自己么?

庾信一逃,守军四散,侯景成功由朱雀桁渡过秦淮河,现在他来到了第二关,也就是建康的外城门,宣阳门。

实际上这应该是侯景攻城战中最不好弄的地方,因为外城是有大量的守军的,他们必然会在这里组织起第二道防线,这里应该会发生激烈的城门攻防战。

理论上是这样,实际上没有。

怎么说没有,因为负责把守宣阳门的,就是内奸萧正德,侯景一来,萧正德赶紧打开城门,侯景的军队等于是一枪未放,直接就进入了外城。

第三关,也是最后一关,也就是台城,或者说皇宫。

负责全权守卫皇宫的,是老将羊侃。

羊侃,字祖忻,山东新泰人,东汉南阳太守羊续的后代,北魏平北将军羊祉的儿子,刘宋将领羊规的孙子。

也就是说,羊氏原本是南人,比如羊规,他就曾在宋武帝刘裕手下效力,因为一些原因滞留北方,此后便在北魏做官。

羊侃出生后既在北魏,长大后沙场建功,为北魏打了很多的胜仗,但羊氏门人思恋南方,后来他们就投南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羊侃算是本地将领,但从另外一种角度来说,他又算是北来之将。

查《梁书》,有如下记载:

景反迹久见,或容豕突,宜急据采石,令邵陵王袭取寿春。景进不得前,退失巢窟,乌合之众,自然瓦解。

梁武帝在侯景刚刚造反时曾经询问羊侃御敌之策,羊侃建议让梁军兵分两路,一路袭击侯景的后方寿阳,使侯景失去退路,一路火速占据长江南北两岸的渡口,使侯景没有条件渡河,这样侯景进他进不了,退也退不了,必败无疑。

非常可惜,梁武帝问是问,但是他不采纳,原因是当时的南梁君臣根本没把侯景放在眼里,他们甚至觉得侯景是不敢图谋京师的。

到侯景兵至台城的这一刻,南梁建立有四十七年,很多人认为这一年是南梁由盛转衰的关键节点,但其实,南梁是否在南梁五年,南梁十年,南梁十五年,南梁二十年就已经衰变,甚至是注定败亡呢?我们甚至可以随便的从南梁的时间节点里找到一年,比如公元527年,这一年也可以当作关键的一年。

这一年,梁武帝第一次舍身同泰寺。

当一个人口众多的王朝,个人行动全凭玄佛交融的教条与日趋僵化的礼法原则所限制,而律令体系又困于门阀积习难以革新,那么社会发展的进程,必然会逐渐凝滞。

即便是皇帝笃信精进,宗室虔理修文,也无法挽回因为制度的颓坏而导致的国家全面糜烂崩塌。

公元527年,岁次丁未,表面上似乎是江左承平,佛法昌明,实际上南朝的萧梁政权已经在华丽的浮影中悄然走上了历史的拐点。

这个时候,皇帝的舍身奉佛或者耽于经义,世族的清谈玄理或者竞逐奢靡,内臣的刚正不阿或者权弄是非,边将的锐意北伐或者保守江淮,文人的崇佛论辩或者坚守儒道,最终的结果,都是镜花水月,纷纷难以在南北朝的乱世中有所作为,取得成就——有的失势于朝堂,有的湮灭于乱世,还有人身处侯景之祸的烈焰中,和台城同坠。

四十七年来,南梁境内大体平安无事,公卿各安其位,大家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战争了,侯景来南梁之前,南梁的名将就已经凋零殆尽,后起之秀倒是有一些,但都不在建康,而是在外镇守,建康城里说的上号的将领只有羊侃,柳津,韦黯三位。

柳津岁数大了,打不动了,韦黯能力又不如他父亲,非常之一般,所以守城的重任就落到了羊侃的头上。

十月二十五日,侯景叛军正式合围台城,一场旷日持久的攻防战拉开了序幕。

(羊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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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侃)

侯景方面,他号称自己有十万大军,但其实他最开始,核心的兵力只有八千,现在肯定是不止八千了,因为侯景吸纳了不少的奴隶和流民,侯景还迅速的占领了台城外的公车府,东宫,以及同泰寺,这就对台城形成了三面包夹之势。

台城方面,名义上的守军是太子萧纲,但实际上的城防总指挥是羊侃,守军则是部分禁军和临时征调的百姓,可是就连职业军人都多年不知兵,又何况这些老百姓呢,所以他们的战斗力堪忧,好在台城毕竟是宫城,城高池深,还比较坚固。

如果说之前侯景过前边的几关他还可以靠运气,这最后一关,他只能靠实力。

首先,侯景使用了火攻,焚烧台城的城门,羊侃直接在门上凿出小洞,从里边浇水来灭火,并且利用这个小洞,把长槊从洞中刺出,以此来击杀靠近台城的叛军。

火攻失效之后,侯景开始在台城前修筑土山,就是建造比城墙更高的平台,这样就可以居高临下,获得射击优势,还能直接搭桥,不从城门走了,直接走城墙。

熟悉吧?这正是高欢当年打韦孝宽的那一套,要不说两个人师出同门,用的招式都是一样的。

不过,侯景可比高欢残忍太多了。

为了建平台,他驱使数万平民,昼夜不停的从城外运土,玩命一样的修建,他派了很多兵士监工,这些兵士动辄就杀人,谁稍微累点,干的慢了直接就杀掉,埋在平台里,当做土山的填充物。

侯景“乱加殴捶,疲羸者因杀以填山”,因此“号哭之声动天地”,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屠杀。

如此代价修筑工事,反倒没有多大作用,因为玉璧之战名动天下,羊侃没见过,他也听过,他马上就识破了侯景的计谋,他也在城内加高工事,你侯景盖多高,我也盖多高,只要我比你高,你就是白盖,白折腾。

其时,玉璧之战不过才过去两年而已,当年高欢苦战于叔裕,费尽心机,死伤惨重却终未能越雷池一步,而如今,侯景用同样的筑山攻城之法,面对的却是风雨飘摇,人心离散的南梁台城。

羊侃的祖上,是泰山羊氏,这一门阀士族中最顶尖的人物就是三国到西晋时期的战略家羊祜,晋武帝能统一天下,羊祜发挥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和祖先相比,羊侃也有将才,但他们拿到的剧本,却大相径庭。

司马氏一统已是天下大势,羊祜在西晋初年都督荆州诸军事,镇守襄阳,面对东吴的名将陆抗,他绥怀远近,深耕根本,向晋武帝献出了灭吴的方略,这是他个人才华与时代进程同频共振的结果,他站在了西晋上升的潮头,他注定会成功。

而羊侃呢?他身处的是一个承平日久,武备松弛,内部腐败,矛盾重重的南梁末世,在南梁崩塌的前夜,纵有万夫不当之勇,算无遗策之智,一代名将,又当何如?

参考资料:

《南史·卷六十三》

《梁书·卷三十九》

《资治通鉴·卷一六一》

《颜氏家训·涉务篇》

张晓庆.论侯景之乱与庾信生平创作.河南科技学院学报,2020

张慧.侯景之乱与南朝梁末政局研究.山西大学,2020

刘国石,高然.20世纪80年代以来侯景之乱研究概述.中国史研究动态,2006

高敏.论侯景之乱对南朝后期社会历史的影响.中国史研究,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