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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8年1月29日,顾维钧生于江苏省松江府上海县小南门梭子弄,父亲顾溶曾任交通银行总裁。
这个在上海租界长大的孩子,后来成为了中国近现代史上最杰出的外交家。
顾维钧在晚年回忆一生中的四位妻子时说:"第一任妻子张润娥是主命,第二任妻子唐宝玥主贵,第三任妻子主富,第四任妻子主爱" 。
这四个女人不仅陪伴着他走过了人生的不同阶段,更成为了他事业成功路上不可缺少的重要支撑。
1985年11月14日深夜,当严幼韵发现丈夫在浴室中安详离去时,这位传奇外交家的人生传奇也就此落下帷幕。
【一】早年生活与包办婚姻
1888年1月29日,顾维钧生于江苏省松江府上海县小南门梭子弄。
三岁被送去读私塾。
1899年,十岁时姐姐结婚,和姐夫蒋昌桂一起到卫理公会的上海英华书院上学,顾维钧也跟随姐夫到英华预科学习。
上世纪初,上海滩民间有句俗语"得了伤寒病,去找张聋子",这张聋子指的就是名医张骧云。
张家是中医世家,张润娥的父亲医术也很高明,常到顾府出诊。
张大夫为顾家小少爷顾维钧诊病时,觉得这个小家伙聪颖过人,十分欣赏,想到自己的独生女,便萌联姻之意。
1900年,12岁的顾维钧便跟张衡山10岁的女儿张润娥由双方家长做主订了婚。
当时张家境况较顾家好得多,况且张衡山又是袁道尹的姨表兄,顾家岂有不乐意之理。
订婚那天,穿上崭新长衫和马褂的顾维钧,再戴上瓜皮帽,像个小大人似的,看着长辈亲戚们大包小包地拎进门,又将贴着红喜字的聘礼往外抬,忙里忙外,来来往往地走个不停,觉得还挺好玩的。
然而这门亲事的真正价值,在顾维钧求学时期才显现出来。
顾维钧在英华书院毕业后,父亲顾溶曾打算让他学习商业,并已经跟一家钱庄讲妥。
然而,未婚岳父张衡山却极力反对。
他认为顾维钧必可造就,便毫不犹豫地资助顾维钧进入上海圣约翰大学。
圣约翰大学是一所贵族学校,学费昂贵,张衡山也在所不惜。
顾维钧在圣约翰大学毕业后,张衡山又卖掉一部分祖产,供他赴美留学。
【二】留学生涯与协议离婚
1904年8月,16岁的顾维钧剪辫易服,远渡重洋,到达美国。
先进入纽约州的库克学院读英语及预科课程,一年后考入哥伦比亚大学,主修政治学和国际外交学。
顾维钧在美国一共留学七年半时间,费用相当高昂,大约在一两千美元之间。
以普通劳工年收入54美元计算,顾维钧在美国一年的花销需要一个中国普通劳工工作30年。
如果以今天普通农民工月入3000元人民币计算,顾维钧美国留学的一年花销需要108万元人民币。
这笔巨额投资,张家几乎倾尽所有。
1908年夏,正在读大学三年级的顾维钧接父亲来信催他回家完婚。
已受西方文明熏陶的顾维钧,尽管认为张家有恩于他,但总觉得父母替他包办的这桩婚姻极不理想,尤其未婚妻是一个有着一双"三寸金莲"的旧式女子,让他无论如何难以接受,但父命难违,他也只好利用暑假回国完婚。
婚后,顾维钧带张润娥到美国。
到美国后,顾维钧通过朋友把张润娥寄居在费城一对慈祥的德国血统老夫妇家,补习英文,自己每周都尽量从纽约赶去看她,帮她学习,陪她看电影、逛公园。
婚姻的未来,是两人小心绕过的生活暗礁。
张润娥被带到美国,欣然同意于顾维钧的安排,她告诉他,只要能学习英语,怎么安排她都同意。她要尽快学习。
顾维钧的哥哥也曾写信保证说:"她的英语进步很快。而且她没有缠足。"
张润娥一年后学了一些英语,进步很快,不仅能读报纸或简易读物,而且能进行一般会话。
1909年秋,顾维钧终于提出协议离婚。
一切水到渠成,两人到领事馆申办了离婚。
1911年,他们签了离婚协议,以极友好的态度彼此分手。
离婚的过程,顾维钧在回忆录中记录得十分客气。
新婚时"对于我们未来的关系,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任何不同的意见或争论。
"提出离婚时,"当时她既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她只是听着,显然还没充分理解我们谈话的全部意义。"
张润娥归国后,父母大为痛心,尤其是张衡山,深悔识人不明。
郁郁寡欢中离开人世。张润娥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遭此打击后在陆家观音堂落发为尼。
【三】初入外交界与政界联姻
1912年2月,受到唐绍仪邀请,要顾维钧回国担任中华民国大总统袁世凯的英文秘书兼外交秘书。
3月,完成口试,4月底,经欧洲返回北京。6月初,获法学博士学位。
1912年4月,以优异成绩毕业的顾维钧来到北京,经唐绍仪介绍拟任总统府秘书兼内阁秘书。
当时,袁世凯已接替孙中山就任民国临时大总统,唐绍仪本与袁世凯是拜把兄弟,私交甚笃,被任命为首届内阁总理。
顾维钧既任总理秘书,免不了常登总理官邸,这样一来二去便认识了唐绍仪的三女儿唐宝玥。
唐宝玥是民国总理唐绍仪的千金,这唐绍仪正是《金粉世家》里的金总理原型,他有众多女儿,唐宝玥仅仅是他13个女儿中非常普通的一个。
唐宝玥没有留过学,但她对留洋向往已久,所以她平时留学生不交。
顾维钧不仅才华横溢、年轻有为,而且相貌英俊、风度翩翩。
顾维钧的相貌风度与谈吐打动了唐宝玥的芳心,而唐宝玥的美貌大方、温柔娴淑,以及高贵的气质,尤其是会英语、受过良好的教育,也令顾维钧怦然心动。
1912年,唐宝玥看上已婚的顾维钧,要求顾离婚与其结婚。
1914年,顾维钧思考再三,终于写信向有名无实的妻子张润娥提出协议离婚。顾维钧表示,离婚后张润娥可以继续留在美国读书,费用由他负担。
有趣的是唐绍仪字少川,顾维钧后来也将字易为少川,创造了一个翁婿同字的趣话。
由此可见,顾维钧对唐绍仪的知遇、奖掖和擢拔充满何等的感激之情!顾唐联姻后,由于岳父树大根深,顾维钧在北洋政府中的政治地位便更趋稳固。
唐宝玥外形不出众,但通晓英语,受过良好的西方教育,在顾维钧担任驻美公使期间,积极出席各种社交活动。
1915年1月,日本提出"二十一条"。
顾维钧在这次重要的外交斗争中初露锋芒。
顾维钧提出:中国急需从国际上获得外交方面的支持,尽管中国许诺将此事保守秘密,不让其他国家知道,但这种许诺是在威胁之下做出的,中国没有义务遵守。
谈判期间,顾维钧征得袁世凯同意,始终与英、美驻华公使朱尔典、芮恩施保持接触,暗中传递消息,使中国获得世界舆论以及美国政府的同情,迫使日本有所顾忌而作出若干让步。
由于顾维钧有着留学美国的背景,了解美国历史、政治和文化,又在对日交涉中表现出了不凡的才能,遂成为了驻美公使的最佳人选。
8月,袁世凯任命顾维钧为驻墨西哥公使,并授二等大绶嘉禾章,以提升其外交资历,为赴美做准备。
10月正式任命在伦敦的顾维钧为中国驻美国兼古巴公使。
12月,顾维钧抵达华盛顿,向美总统伍德罗·威尔逊呈递国书。由此,顾维钧成为了当时中国最年轻的驻外使节。
【四】巴黎和会成名与丧妻之痛
1918年,正当顾维钧的外交事业蒸蒸日上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悲剧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1918年的一天,美国华盛顿和费城有一次聚会,本应是当时在美国做公使的顾维钧参加。
但不幸在1918年,唐宝玥一次代替丈夫到费城出席外交场合,感染当时肆虐欧美的西班牙流感在美国病逝,留下一双稚龄儿女,男孩顾德昌才两岁,女孩顾菊珍出生才几个月,令顾维钧十分悲痛。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顾维钧在事业高峰时期遭受了巨大的人生打击。
丧妻之痛并没有击垮顾维钧,反而激发了他更大的斗志。
1919年,巴黎和会召开,这成为顾维钧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
1919年,顾维钧作为中华民国代表团成员参加巴黎和会。会上日本政府要求以战胜国的身份接管战败国德国在中华民国山东的一切权益。
1919年1月28日,美、英、法、日、中国在巴黎讨论中国山东问题。
战败后德国将退出山东,日本代表牧野先生却要求无条件地继承德国在山东的利益。面对这种无理要求,顾维钧展现了卓越的外交才能。
中国代表顾维钧听了,站起身面对其他四周代表问道:"西方出了圣人,他叫耶稣,基督教相信耶稣被钉死在耶路撒冷,使耶路撒冷成为世界闻名的古城。而在东方也出了一个圣人,他叫孔子,连日本人也奉他为东方的圣人。牧野先生你说对吗?"
牧野不得不承认:"是的。"
顾维钧微笑道:"既然牧野先生也承认孔子是东方的圣人,那么东方的孔子就如同西方的耶稣,孔子的出生地山东也就是东方的圣地。因此,中国不能放弃山东,正如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一样!"
美国总统威尔逊、英国首相劳合·乔治和法国总理克里孟梭——巴黎和会的三巨头听完顾维钧掷地有声的声明、痛快淋漓的演说,一齐走上前握住他的手,称他为中国的"青年外交家"。
顾维钧在国内外一举成名。
然而,理想与现实之间总是存在差距。
形势对中国本来十分有利,然而,到了4月,变化陡生。
因分赃不均,意大利在争吵中退出了和会。
日本借机要挟:如果山东问题得不到满足,就将效仿意大利。
为了自己的利益,几个大国最终决定牺牲中国的合法权益,先后向日本妥协,并强迫中国无条件接受。
1919年6月28日,当签约仪式在凡尔赛宫举行时,人们惊奇地发现:为中华民国全权代表准备的两个座位上一直空无一人。
中华民国用这种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愤怒。这次拒签为顾维钧赢得了"中华民国第一外交官"的美名。
巴黎和会期间,顾维钧虽然在外交上取得了声誉,但个人生活却充满了孤独。
丧偶的痛苦、繁重的工作压力、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需要照顾,这些都让他感到力不从心。1920年顾维钧改任驻英国公使。
正当顾维钧在外交舞台上声名鹊起之时,一次偶然的机会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1920年,他在巴黎的好友简崇涵家里做客,偶然发现一架钢琴上有一张女人的半身照。照片上的女人美艳动人,让顾维钧非常着迷。
顾维钧一辈子结了四次婚,离过婚,丧过偶,娶过名媛,爱过下属的老婆。
这张照片的主人,正是将要成为他第三任妻子的女人——南洋富商"糖王"黄仲涵之女黄蕙兰。
黄蕙兰回忆她当晚"穿著最喜爱的晚装,一套绿色雪纺纱土耳其裤装,搭配金色金属丝马甲和简洁的黄色外套,金绿色花朵的发饰和卡地亚珍珠项链"。
他对好友妻子感叹:这照片上的女子,与你神韵相似,却又多了几分果敢和不羁。
女主人黄琮兰轻轻笑着:"这是我妹妹,你猜对了,她个性得很。"
短暂的思绪交锋中,顾维钧似乎有些不受控制的请求:"我想认识她,还请你介绍一下。"
然而,这场看似美好的邂逅背后,却隐藏着一个豪门家族的权谋算计,一段长达36年的婚姻纠葛,以及一个将要震惊整个外交圈的爱情悲剧。
当黄蕙兰最终出现在顾维钧面前时,她绝没有想到,自己用尽一生财富和青春换来的,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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