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哎哟,我的亲爹啊!您就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行不行?前院那么大的瓦房您不住,非要跟这几头猪挤在一起,您这是想让我们全家都被街坊邻居戳脊梁骨骂死吗?”

“嘿嘿……猪好,猪不害人……人比猪坏……”

“得得得!跟您这老疯子说不通!晓峰,你赶紧把这猪食……不对,这饭给爷爷端过去。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个爹!”

“妈,您少说两句吧,爷爷也不容易。”

“他不容易?他吃我的喝我的,还给我找事!赶紧去,别耽误我和你爸商量拆迁的大事!”

2008年的夏天,南方这座城中村如同一个正在经历剧痛蜕变的巨人。到处都是红色的“拆”字,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味和那种即将暴富的躁动气息。推土机的轰鸣声没日没夜地响着,震得人心头发慌。

在村子最深处的林家老宅后院,却有着与外面格格不入的死寂与恶臭。

这里有一个早就废弃不用的猪圈,半塌的土墙上长满了杂草,地上铺着厚厚的干稻草,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和排泄物的臭气。

然而,就在这个连流浪狗都嫌弃的地方,却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的老人——林老根。

林老根今年七十八岁了,疯了整整十年。他身上穿着一件看不出颜色的旧军装,上面满是补丁和污渍,胡子拉碴,那双浑浊的眼睛总是警惕地盯着四周,就像是一只受惊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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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峰端着一个缺了口的搪瓷碗,小心翼翼地走进猪圈。碗里盛着半碗稀饭和几根咸菜,这是家里给爷爷的“特供餐”。

“爷爷,吃饭了。”林晓峰蹲下身,声音有些哽咽。他是这个家里唯一还把爷爷当人看的人。

林老根听到声音,猛地缩了一下身子,然后慢慢抬起头。看到是林晓峰,他那浑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清明。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抢过碗狼吞虎咽,而是伸出那只枯瘦如柴、黑得像树皮一样的手,一把抓住了林晓峰的手腕。

林晓峰吓了一跳,爷爷的手劲大得惊人,抓得他生疼。

“爷爷,您怎么了?”

林老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硬塞进林晓峰手里。

那是一个发霉的、黑乎乎的核桃。

“峰儿……拿着……守住这儿……”林老根的声音嘶哑,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别让那些狼崽子进来……这里……有鬼……”

“爷爷,您又说胡话了。”林晓峰叹了口气,以为爷爷又犯病了,随手把核桃揣进兜里,“咱们这都要拆迁了,马上就要住大楼房了,哪有什么鬼。”

“拆迁?”听到这两个字,林老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手里的碗被打翻在地,稀饭撒了一身。

“不能拆!不能拆啊!拆了就没命了!都要死!都要死啊!”

就在这时,前院传来一阵喧哗声。

林大强带着几个穿着白衬衫、夹着公文包的人走了进来。那是拆迁办的工作人员。

“王主任,您看,这就是我家后院。这块地也得算面积吧?”林大强一脸谄媚地递烟。

“算,当然算。”王主任捂着鼻子,厌恶地看了看猪圈,“不过这猪圈太臭了,得赶紧处理掉。明天工程队就要进场了,先把这破玩意儿推了,平整场地。”

“行行行!明天就推!我早就想把这晦气东西铲了!”林大强拍着胸脯保证。

“哇呀呀——!”

一声怪叫突然响起。林老根不知从哪抄起一根搅屎棍,发疯一样冲了出来,对着林大强和王主任就是一顿乱挥。

“滚!都给我滚!谁敢动我的家!我打死谁!”

屎尿飞溅,王主任那雪白的衬衫上瞬间多了几个黄点子,吓得他连连后退,差点摔进臭水沟里。

“疯子!真是个疯子!”王主任气急败坏,“林大强,你能不能管管你爹!这字还签不签了?”

林大强脸涨成了猪肝色,冲上去一把夺过搅屎棍,狠狠把林老根推倒在地上。

“爹!你疯够了没有!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啊!”

那晚,林家正房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昏黄的灯光下,林大强、王桂花和大儿子林晓东围坐在饭桌旁,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愤怒和贪婪。

“爸,不能再让爷爷这么闹下去了。”林晓东把筷子一摔,愤愤不平地说,“今天王主任走了可是撂下狠话了,明天要是还没清理干净,咱们家的评估价就得往下压。这一压,那是多少钱啊?我的新车、新房,还有彩礼,可都指着这笔钱呢!”

“就是!”王桂花一边数落着,一边心疼地擦着桌子,“那老东西就是个祸害!活着是个累赘,死了还得占块好地。大强,你说怎么办?”

林大强抽着闷烟,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他对这个疯爹早就没了耐心,甚至还有深深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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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林大强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隔壁村老李家那个疯子,前几年送去精神病院,没几个月就没了。要不……”

“送精神病院?”林晓东眼睛一亮,“这主意好!那边管得严,肯定跑不出来。一个月花点钱,买个清净。”

“不行!”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晓峰突然站了起来,激动地反对,“爷爷都快八十了,送去那种地方就是让他等死!他是疯了,可他也是咱们的亲人啊!怎么能为了钱把亲爹送去那种地方?”

“亲人?”王桂花冷笑一声,指着林晓峰的鼻子骂道,“你个傻小子懂什么?你知道你爷爷当年是干什么的吗?他年轻时候是个货郎,走南闯北,肯定攒了不少钱!可他疯了这十年,咱们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连个钢镚都没找到!这老东西,肯定是把钱藏起来了,或者给了外面的野女人!他对咱们哪有什么亲情?”

“那也不能送走!”林晓峰倔强地坚持。

“晓峰啊,你太年轻了。”林大强吐出一口烟圈,眼神阴冷,“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让他坏了大事。这样吧,咱们不送精神病院,明天把他锁在柴房里,等猪圈推完了再放出来。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他想闹也没地儿闹了。”

林晓峰还想说什么,却被哥哥林晓东一把按住:“老二,你要是敢坏事,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弟弟!你想当孝子,等分了钱你自己去当,别拉着全家陪葬!”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林家就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趁着林晓峰去工厂上早班,林大强和林晓东爷俩拿着绳子冲进了猪圈。林老根还在睡梦中,就被五花大绑起来。

老头子拼命挣扎,嘴里发出凄厉的嚎叫:“我不走!我不走!底下有人!底下有人啊!”

“有什么人?我看你是撞鬼了!”林大强拿块破布堵住了林老根的嘴,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进了阴暗潮湿的柴房,然后“咔嚓”一声,锁上了那把大铁锁。

柴房里,林老根的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悲鸣,双手死死抓着门缝,指甲都抠出了血。

上午十点,阳光有些刺眼。

巨大的推土机像一头钢铁怪兽,轰隆隆地开进了林家后院。地面随着它的履带碾压而微微颤抖。

林晓峰在工厂里总是心神不宁,右眼皮直跳。他实在放心不下,跟工头请了个假,骑着那辆破自行车疯了一样往家赶。

等他赶到家门口时,一切都已经开始了。

林大强正满脸堆笑地递给推土机司机一瓶红牛:“师傅,辛苦了!先推那个猪圈!看着就晦气,给我推平了!”

“好嘞!您瞧好吧!”司机一脚油门,推土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黑烟喷涌而出。

巨大的金属铲斗高高举起,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对着那面斑驳的土墙狠狠砸下。

“轰——”

一声巨响,尘土飞扬,碎砖烂瓦四处飞溅。那座屹立了几十年的猪圈,瞬间塌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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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柴房那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那扇本就不结实的木门竟然被撞开了!

林老根披头散发,嘴角流着血(那是咬破舌头吐出来的),手腕上还拖着断裂的绳索,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一样冲了出来。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比平时快了一倍,不顾一切地扑向即将彻底倒塌的废墟。

“住手!那是命啊!”林老根的声音凄厉得变了调。

“爹!你疯了!快回来!”林大强吓了一跳,赶紧冲上去想拉住他。

“别让他过去!危险!”司机也吓了一跳,急忙踩刹车。

但惯性让推土机的铲斗还是向前推进了半米。

就在这一推、一拉、一扯之间,猪圈剩下的那面墙体彻底崩塌了。

随着墙体的倒塌,一块位于墙根底部的巨大青砖松动了。紧接着,从那墙缝的夹层里,滚落出几个黑乎乎、像是转头一样的长条物。

那些东西外面包裹着厚厚的油纸,因为年代久远,油纸已经酥脆不堪。落地的一瞬间,油纸散开,露出了里面的真容。

“哐当——”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嘈杂的工地上显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都愣住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在正午强烈的阳光照射下,那几根滚落在废墟和尘土中的长条物,竟然反射出了令人目眩神迷、甚至感到刺眼的金色光芒!

那光芒穿透了尘埃,直刺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贪婪的灵魂深处!

那不是砖头,也不是废铁。

那竟然是十根沉甸甸、明晃晃的、上面还刻着民国时期银行印记的“大黄鱼”(金条)!每一根都足有五两重,像十条金龙一样,静静地躺在污秽的泥土中,散发着诱人的魔力!

“金……金子?”司机一脚刹车踩死,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