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9年,全真教发生了一件怪事。
这年冬天,全真教的掌教马钰突然“消失”了。
作为统领北方数几十万信众的宗教领袖,正常来说,他的行踪得那是相当透明的,要么再山东的大本营里闭关修道,要么在各地视察教务。
可是这一年,谁也找不着他。
谁能想到,这位年近百岁、此时本该享受退休生活的老道长,竟然正趴在蒙古大漠千尺高的悬崖顶上,顶着呼呼的北风,手把手教一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傻小子“睡觉”。
放着庞大的教派不管,千里迢迢跑去给一个毫无瓜葛的牧羊少年当私教,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
但这看似荒唐的举动背后,藏着马钰极深的算计。
这不仅是为了赢一场武林赌约,更是一场全真教内部惊心动魄的权力洗牌。
真正的高手下棋,往往落子在棋盘之外。
这事儿吧,咱们得从全真教那个“不省心”的二把手丘处机说起。
很多人看这段历史,容易被“侠义”二字迷了眼,觉得马钰是慈悲心肠,去大漠是为了化解江南七怪和丘处机的恩怨。
这话对,但太表面了。
马钰是什么人?
那是王重阳的首徒,掌管全真教近四十年的“CEO”。
这种级别的人物,做事绝不会只凭一时好恶,每一个动作背后,都是深思熟虑的战略考量。
当时的局势,对马钰这个掌教来说,其实非常尴尬。
全真教虽然他是老大,但在江湖上、甚至在民间老百姓心里,名气最大的却是他的师弟——“长春子”丘处机。
丘处机这人,业务能力极强(武功高),性格极具煽动性(爱杀贪官、搞大新闻),门下弟子还是整个全真七子里最多的。
这就形成了一个很危险的局面:“功高震主”。
这就好比一家大公司,CEO虽然是马钰,但那个管市场的副总丘处机天天上热搜,粉丝比公司官号还多。
这要是放在现代职场,那可是大忌。
1205年那场赌约,表面看是丘处机和江南七怪的误会,实际上是丘处机个人膨胀的缩影。
他不仅自己要赢,还要通过徒弟杨康来赢,以此证明全真教(或者说他丘处机这一脉)的教学体系是天下第一。
他太想证明自己了。
这时候,马钰坐不住了。
你想想,如果18年后杨康真的轻松碾压了郭靖,丘处机的声望会达到什么顶点?
那时候,下一任掌教的人选,恐怕就由不得马钰说了算了,全真教很可能会彻底变成“丘家军”。
更要命的是,丘处机行事激进,经常跟金国朝廷硬刚,这种作风如果成为全真教的主流,整个教派随时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毕竟在乱世里,活下去比出风头重要多了。
所以,马钰必须出手。
但他不能明着打压师弟,那是内讧,是大忌。
他选了一个极高明的切入点——那个远在大漠的赌约对手,郭靖。
1219年,马钰得到情报:郭靖这孩子虽然跟了江南七怪十几年,但练偏了。
这就像是给一台老旧的电脑强行装了一堆复杂的软件,却没升级内存,随时会死机。
江南七怪教的是外家功夫,讲究招式,可郭靖天资愚钝,根本记不住那么多花哨动作,练得那是事倍功半。
而杨康那边呢,丘处机给了顶配的资源,那是金国的“小王爷”,从小接受的是精英教育。
如果不出意外,郭靖必输无疑。
所以这一年,马钰做出了那个让所有人跌破眼镜的决定:北上大漠。
他在悬崖上教郭靖的,是全真教的核心内功“金雁功”。
这门功夫选得极妙,它不讲究花哨招式,专修内力根基,正好补了郭靖的短板。
马钰这一手,叫“降维打击”。
他用全真教最高深的内功,去修补江南七怪粗糙的教学体系,硬生生把一个“废号”给练成了“神号”。
每天晚上教郭靖呼吸吐纳,其实就是在给这台电脑“扩容”。
这更是一招绝妙的“借力打力”。
马钰教郭靖,表面上是帮外人,实际上是在给丘处机“拆台”。
只要郭靖不输,或者输得不那么难看,丘处机的神话就会破灭,他在教内的嚣张气焰自然会被压下去。
而且,这趟大漠之行,马钰还顺手下了一步更大的闲棋。
当时的天下局势,金国那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而北边的蒙古铁骑正在崛起。
郭靖是谁?
他不仅是李萍的儿子,更是成吉思汗眼前的红人、四王子拖雷的结拜兄弟“安达”。
马钰在悬崖上教郭靖的那两年,等于是在全真教和蒙古高层之间,悄悄搭起了一座桥梁。
这可比丘处机天天在中原杀几个金兵要有远见得多。
这就是典型的“风险对冲”。
这不,结果不出马钰所料。
1220年,郭靖靠着深厚的内功底子,在面对黄河四鬼的围攻时立于不败之地,甚至间接保护了蒙古的军事行动。
这份人情,虽然没记在账面上,但成吉思汗心里是有数的。
到了1223年,嘉兴醉仙楼比武,结果彻底揭晓。
郭靖凭借扎实的内功,硬是耗赢了招式华丽的杨康。
那一刻,不仅江南七怪扬眉吐气,一直关注战局的马钰,在千里之外恐怕也松了一口气。
丘处机输了。
这位狂傲的道长,终于在事实面前低下了头。
他意识到自己的教学方法有问题,更意识到自己那种“只要赢不顾后果”的心态差点害了全真教的名声。
特别是后来杨康认贼作父、惨死铁枪庙,更是给了丘处机当头一棒。
这场比武之后,全真教内部的风向悄然变了。
丘处机开始收敛锋芒,不再像以前那样热衷于江湖争斗,而是把精力转回了修道和思考教派的未来。
这种转变,为后来他那次著名的“西行见成吉思汗”埋下了伏笔。
说白了,如果当初马钰没有去大漠,郭靖必败无疑。
丘处机一旦大获全胜,必然会更加不可一世,全真教很可能会在他的激进路线上越走越远,最终在金元交替的乱世中成为政治牺牲品。
马钰这一趟看似荒唐的“私教课”,其实是一次完美的危机公关和战略纠偏。
他用两年的时间,扶持了一个外人,平衡了教内势力,打通了蒙古关系,更重要的是,他保住了全真教“清静无为”的道统,没让这个庞大的教派变成江湖斗殴的工具。
历史往往就是这样,那些看似不合常理的细节背后,往往藏着当事人最深的算计。
马钰不是不知道大漠苦寒,也不是不知道教务繁忙,但他更知道,有时候为了大局,必须走这一步险棋。
那个在悬崖顶上教郭靖呼吸吐纳的老道士,才是全真教真正的定海神针。
1227年,马钰安然羽化。
他走的时候很安详,全真教已经平稳过度,也没出什么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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