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把老家拆迁分到的900万,一分不留,全给了三个儿子。
大儿子接过钱,当场跪下磕了个头:"妈,这辈子我给您养老。"
二儿子、三儿子也拍着胸脯,笑着说轮流接我住,让我一百个放心。
我信了,拎着一个用了二十年的旧包袱,站在40岁女儿家门口。
第一顿晚饭,女儿做了四菜一汤。我坐在桌前,心里酸涩又庆幸,想着女儿到底贴心。
筷子刚放下,女儿抿了口水,看着我说:"妈,你别老待家里,多去邻居家玩玩。"
那一刻,我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喉咙像堵了块石头,半天没说出话来。
01
我叫周桂兰,今年七十岁。
在我们村里,我年轻时是出了名的能干。嫁给李德福那年,他家穷得叮当响,三间土坯房漏风漏雨。我愣是靠着一双手,养猪、种地、做豆腐,把日子一点点撑了起来。
李德福走得早,五十二岁那年,心脏病发,人躺在地里就没起来。
那时候大儿子李建国刚结婚,二儿子李建军在外头打工,三儿子李建民还在读高中,女儿李敏才十六岁。
我一个人把四个孩子拉扯大,地里的活从没落下过。
村里人都说,老李家的女人,是个狠角色。
我确实狠。
对自己狠,对孩子也狠。
尤其是对女儿。
李敏从小就懂事,成绩好,老师说她考大学没问题。可那年李德福刚走,家里欠着债,三个儿子都要花钱。
我把李敏叫到跟前,说:"敏儿,妈对不起你,这书……"
话没说完,李敏就哭了。
她抹了把眼泪,说:"妈,我知道,我不读了。"
那年她十六岁,第二天就跟着同村的人去了南方打工。
这些年,她在外头吃了多少苦,我不清楚。她从来不说,我也从来没问过。
后来她嫁给了同厂的王建设,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家里条件一般,婚礼办得简单。我去参加的时候,给了两千块钱的红包,在当时也算体面。
三个儿子结婚,我每家给了十万块的彩礼钱。
那是我攒了一辈子的积蓄。
李敏结婚那天,我看着她穿着租来的婚纱,忽然觉得有点对不住她。
可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祖宗的话,总没有错。
02
日子就这么过着,一晃又是二十年。
三个儿子都在城里买了房,日子过得不错。大儿子李建国做点小生意,开了个五金店;二儿子李建军在工厂当车间主任;三儿子李建民脑子活,做工程赚了些钱。
女儿李敏的日子就差多了。
王建设前些年下岗,后来开了个修车铺,勉强糊口。他们一家三口住在老城区一套60平的老房子里,儿子小杰正在读高三。
我偶尔去看她,她总说:"妈,我挺好的,你别操心。"
我也就信了。
2022年春天,村里传来消息:要拆迁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把整个村子都炸开了锅。
我家的老宅子大,加上这些年陆续盖的几间房,算下来,拆迁款有900万。
900万!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消息传开的当天晚上,大儿子李建国就带着媳妇开车回来了。
"妈,这钱您打算怎么分?"
儿媳妇张秀英坐在旁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说:"急什么,等钱下来再说。"
张秀英嘴一撇:"妈,这种事得早点定下来,免得以后兄弟之间伤感情。"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第二天,二儿子李建军也回来了。
"妈,大哥昨晚来了吧?他跟您说什么了?"
我说:"没说什么,就是来看看我。"
李建军嘿嘿一笑:"妈,您别被大哥忽悠了,他那人您还不知道?精着呢。这钱,您可得公平分。"
我说:"我心里有数。"
三儿子李建民没亲自来,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他笑嘻嘻地说:"妈,您身体还好吧?拆迁的事我都听说了,您老放心,这钱您想怎么分就怎么分,我没意见。"
我说:"你没意见?"
他说:"我真没意见,妈,您养我这么大,我还能跟您争这个?"
挂了电话,我心里舒坦了一些。还是老三懂事。
那几天,女儿李敏没有打过一个电话。
我想,她大概是不知道这事吧。
03
拆迁款下来那天,是个阴天。
三个儿子齐刷刷地坐在我面前,眼睛都盯着桌上那张银行卡。
大儿媳张秀英也来了,坐在李建国旁边,手里攥着个计算器。
二儿媳刘翠翠站在门口,嘴上叼着瓜子,一边嗑一边往里瞅。
三儿媳陈小娟倒是没来,但我知道,她在家里等着消息呢。
"妈,您说吧,怎么分?"李建国开口了。
我咳嗽了一声,说:"我想好了,这钱,平分给你们三兄弟。"
李建军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平分?各300万?"
我点头:"对,各300万。"
张秀英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妈,您这不公平吧?建国是老大,这些年给您花了多少钱,您心里没数?凭什么跟老二老三分一样多?"
刘翠翠在门口冷哼一声:"大嫂,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家建军给妈花的钱少了?逢年过节哪次不是大包小包往家提?"
"你们提那点东西能值几个钱?"
"你!"
我一拍桌子:"都给我闭嘴!"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
我喘了口气,说:"我还没说完呢。"
"这900万,老大拿350万,老二拿300万,老三拿250万。老大多拿50万,是因为他这些年确实付出多一些;老三少拿50万,是因为他年轻,以后挣钱的机会多。"
李建国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妈,这还差不多。"
李建民挠挠头:"妈,我没意见。"
李建军犹豫了一下:"那行吧,就按您说的办。"
张秀英还想说什么,被李建国拽了一把,没再开口。
我以为这事就这么定了。
可刘翠翠忽然说:"妈,那李敏呢?她不分?"
屋里又安静了。
我说:"她是嫁出去的闺女,分什么?"
刘翠翠撇撇嘴:"我可听说了,现在法律规定,嫁出去的闺女也有继承权。万一她以后找上门来闹……"
"她不会闹的。"我打断她的话。
"妈,您可想清楚了啊,"李建军说,"别到时候分完了,她跳出来说不公平。"
我说:"她不会,我了解她。"
李建国点点头:"妈说得对,李敏那丫头从小就不爱争,不会闹的。"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签字那天,三个儿子笑得合不拢嘴。
大儿子当场跪下,磕了个响头:"妈,您放心,这辈子我给您养老!有我一口饭吃,就有您一口。"
二儿子也拍着胸脯:"妈,您放心,我们三兄弟轮流照顾您,一个月换一家,保证让您享福。"
三儿子拉着我的手:"妈,我以后赚了大钱,带您去北京看天安门。"
我看着他们的笑脸,心里踏实极了。
这辈子,值了。
04
女儿李敏是三天后知道这件事的。
她打电话来,声音平静:"妈,拆迁款的事,我听说了。"
我心里有点发虚,说:"敏儿,不是妈偏心,你是嫁出去的闺女,按老规矩……"
"妈,我没怪您。"她打断我。
我一愣。
她说:"妈,您想怎么分就怎么分,那是您的钱。我就是打电话问问您身体怎么样,以后住哪儿。"
我说:"你三个哥说了,轮流接我住,一个月换一家。"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行,妈,那您多保重。"
她挂了电话。
我攥着手机,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这孩子,从小就这样,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抢。
她要是闹一闹,我心里还好受些。
可她什么都不说,我反倒觉得亏欠她。
但这念头也就那么一闪,很快就被别的事冲淡了。
第二天,大儿子派车来接我,说是让我先去他家住着。
张秀英笑盈盈地帮我收拾东西:"妈,以后您就享福了,什么都不用操心。"
我看着她殷勤的样子,心想:还是亲儿子靠得住。
那时候,我不知道,这一切,只是个开始。
05
住进大儿子家的头一个月,日子确实舒坦。
张秀英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饭,荤素搭配,有鱼有肉。
李建国下班回来,总要陪我聊上一会儿,问我身体怎么样,睡得好不好。
我心想,这钱分得值。
可好日子没过多久,就变了味。
第二个月开始,饭桌上的菜少了。
四菜变三菜,三菜变两菜,到后来,经常就一个青菜、一碗蛋花汤。
我问张秀英:"怎么最近吃得这么素?"
她头也不抬:"妈,医生说老年人要清淡饮食,吃肉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说:"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吃点肉没事。"
她没吭声,端起碗就去了厨房。
我听见她在里头嘀咕:"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能吃,也不怕撑死……"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想,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可接下来的日子,我发现我没听错。
张秀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喝杯水,她皱眉头;我看会儿电视,她嫌我费电;我出门散步回来得晚了,她阴阳怪气地说:"妈,您老往外跑干什么,别让人以为我们家虐待您。"
我说:"我就是出去走走。"
她"哼"了一声,摔门进了卧室。
李建国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有一次他悄悄跟我说:"妈,您别跟秀英一般见识,她这人就这脾气,刀子嘴豆腐心。"
我说:"我不跟她计较。"
可我心里清楚,我在这个家里,待不下去了。
第三个月月底,张秀英终于摊牌了。
那天吃完晚饭,她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头也不抬地说:"妈,您在我们家也住了三个月了吧?"
我说:"是啊,怎么了?"
她说:"您不是说好三家轮流住吗?是不是该去老二家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李建国在旁边咳嗽了一声:"秀英,你说什么呢……"
张秀英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摔:"我说什么?我说实话!这三个月光吃饭花了多少钱你算过没有?妈的养老,凭什么我们一家扛着?"
"妈分给咱们的钱也最多……"
"那点钱能顶什么用?现在什么物价你不知道?"
张秀英越说越激动:"再说了,老二老三拿了钱,凭什么不养老?这规矩是妈自己定的,轮流住,轮流住,现在是不是该换家了?"
我坐在餐桌旁,手攥着衣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李敏说过的话:"妈,您想清楚。"
我当时没听懂,现在懂了。
06
搬去二儿子家那天,下着小雨。
李建军开车来接我,张秀英连门都没出来送。
车上,李建军说:"妈,您别往心里去,大嫂那人就那样,您住我们家,保证舒舒服服的。"
我没说话,看着车窗外灰蒙蒙的天。
二儿子家的房子比老大家小,三室一厅,我住的是储物间改的小屋,堆满了杂物。
刘翠翠帮我铺床时,笑着说:"妈,委屈您了,这屋子小,将就住吧。"
我说:"没事,有个地方睡就行。"
刚住下那几天,还算相安无事。
刘翠翠虽然话不多,但也没给我什么脸色看。
可我发现,她总是盯着我看。
有一次我从厕所出来,正好撞见她在门口站着。
我吓了一跳:"翠翠,你这是干什么?"
她干笑了两声:"没什么,我看看您洗手用了多少水。妈,现在水费贵,您洗手时把水开小点。"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好,我以后注意。"
从那以后,我上厕所都不敢多冲几遍。
住到第二周,刘翠翠开始发脾气了。
起因是孙子的一袋薯片。
那天孙子放学回来,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嚷着要吃零食。我看他怪可怜的,就把茶几上的薯片递给了他。
刘翠翠进门正好看见这一幕,脸一下子就沉了。
"妈,您怎么把那袋薯片给他了?"
我说:"孩子想吃,我就……"
"那是进口的,三十多块一袋!您知不知道?"
我脸上一阵发烫:"我……我不知道。"
刘翠翠一把夺过薯片:"小宝,去写作业,这个不能吃。"
孙子"哇"地一声哭了。
刘翠翠瞪着我:"妈,您以后别动家里的东西了行不行?"
那天晚上,我躺在那个堆满杂物的小屋里,一夜没合眼。
我想,我是不是真的老了,碍人眼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刘翠翠和李建军吵起来了。
我在房间里听得清清楚楚。
刘翠翠说:"你妈凭什么在咱们家白吃白住?她把钱都给你大哥三弟了,让他们养去!"
李建军说:"妈分给咱们的也不少……"
"不少?300万听着多,还了房贷还剩多少?你心里没数?"
"那也不能把妈赶走啊,这传出去多难听……"
"难听?我不管!你要是不说,我说!"
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刘翠翠站在门口,看着我。
我坐在床边,手里还攥着那个旧包袱。
她深吸一口气,说:"妈,您也在咱家住了快一个月了,是不是该去老三家了?"
我没有说话。
第二天,我拎着包袱离开了二儿子家。
临走时,李建军塞给我两百块钱:"妈,您别恨我,我也是没办法……"
我把钱装进口袋,什么话都没说。
去三儿子家的路上,我在公交车站等了两个小时。
我给李建民打了七八个电话,他一个都没接。
最后,他发来一条微信语音。
"妈,我在外地出差,回不去,您先在老大或老二那儿住着,等我回来再说。"
我对着手机说:"老大老二都不让我住了。"
他没回。
我又发了一条:"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是没回。
我站在站台上,看着人来人往,忽然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那天傍晚,我拎着那个旧包袱,走到了三儿子小区门口。
保安拦住我:"老太太,您找谁?"
我说:"找我儿子,李建民。"
保安打电话上去,半天之后放下电话:"李先生说他不在家,让您改天再来。"
我说:"我就在这儿等着。"
保安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在小区门口的长椅上坐了三个小时,直到天黑透了。
李建民没有下来。
倒是他媳妇陈小娟下来了。
她站在我面前,叹了口气:"妈,您别在这儿坐着了,建民真的不在家,他出差去了。"
我说:"他的车不是停在地库里吗?"
陈小娟的脸色变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
她说:"妈,您听我说,我们家情况您知道的,建民最近生意不好,赔了不少钱,家里实在……实在腾不出地方。"
我说:"我不占地方,有个角落能睡觉就行。"
陈小娟低着头,不说话。
半晌,她从包里掏出几张钱,塞进我手里。
"妈,这是一千块,您先拿着。住的事,等建民回来再说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我攥着那一千块钱,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单元门里,半天没动。
夜风吹过来,冷得我直打哆嗦。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我从包袱里翻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接通了。
"妈?"是女儿李敏的声音。
我张了张嘴,喉咙发紧:"敏儿……妈……妈想去看看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然后我听见她说:"妈,您在哪儿?我来接您。"
07
那天晚上十一点,李敏开着她丈夫那辆破旧的面包车,出现在三儿子小区门口。
她下车的时候,我看见她眼圈红红的。
但她什么都没问。
她接过我手里的包袱,说:"妈,上车吧。"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说话。
我看着窗外的路灯一盏一盏往后退,心里空落落的。
车在一个老旧小区门口停下来。
李敏扶着我下车:"妈,到了。"
我抬头看了看,六层的老楼,外墙皮都脱落了。
她说:"妈,房子小,您别嫌弃。"
我说:"不嫌弃。"
进了门,我才发现,这房子是真的小。
客厅大概十来平米,摆了一张沙发,一台老旧的电视机。
"您住这儿。"李敏指着沙发旁边的一张折叠床,"小杰高三了,天天熬夜,他那屋不能动。"
我说:"行,挺好的。"
女婿王建设从卧室出来,冲我点了点头:"妈来了,先坐。"
他话不多,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李敏开始张罗着做饭。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不到六十平的小家,看着女儿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很快,四菜一汤端上了桌。
红烧肉、清炒时蔬、西红柿炒鸡蛋、酸辣土豆丝,还有一碗紫菜蛋花汤。
我愣了一下。
这些,都是我以前爱吃的。
李敏招呼我:"妈,吃饭吧,菜不好,您凑合着吃。"
我点点头,拿起筷子。
那顿饭,我吃得很慢。
女婿王建设闷头吃饭,一句话不说。
外孙小杰也是,扒了两口饭就回屋了,说是要做题。
饭桌上安静得有些压抑。
我偷偷看了女儿一眼,她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来。
吃完饭,我放下筷子,想帮着收拾碗筷。
李敏拦住我:"妈,您坐着,我来。"
我坐回沙发上,看着她把碗筷一个一个收进厨房。
她出来的时候,端着一杯温水,递给我。
"妈,喝点水。"
我接过来,抿了一口。
她在我对面坐下,抿了口水,看着我。
"妈,有件事我得跟您说一下。"
我心里一紧:"什么事?"
她顿了顿,声音轻飘飘的:
"妈,家里小,您要是老坐着也闷,多出去转转吧,去邻居家玩玩,别总窝在家里。"
我愣住了。
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溅起几滴汤汁,打湿了我的袖口。
那一刻,我听见自己的心在往下沉。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以为,她跟那三个儿子不一样。
可这句话……
我低下头,看着那双打湿的袖口,半天没动。
女儿已经转身进了卧室,门轻轻带上,发出"嗒"的一声。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屋里静得能听见时钟走动的声音。
08
住进女儿家之后,我开始变得沉默起来。
每天早上五点多醒来,躺在折叠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六点,女儿起床做早饭。
六点半,外孙小杰出门上学。
七点,女婿王建设骑着电动车去修车铺。
七点半,女儿坐公交车去服装厂。
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想起女儿说的那句话,就乖乖出了门。
我不知道去哪儿,就在小区里瞎转悠。
这是个老小区,住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
我在楼下的长椅上坐了一上午,有几个老太太凑过来跟我搭话。
"哟,新来的吧?住几楼?"
我说:"三楼,我女儿家。"
"女儿家?哎呀,您真有福气,现在还有几个老人能住女儿家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
女儿对我不冷不热,女婿沉默寡言,外孙每天忙着学习,跟我说不上几句话。
我像个透明人一样,住在这个家里。
可我发现,女儿有些奇怪。
每天晚上下班回来,她总要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打电话。
声音压得很低,我听不清她说什么。
但每次她打完电话出来,眼睛都红红的。
有一次我问她:"敏儿,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没事,妈,您想多了。"
我没再问。
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有一天,女婿王建设下班回来,手里提着一袋水果。
他把水果放在茶几上,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红票子,塞到我手里。
"妈,这是两百块,您拿着,想买什么买什么。"
我一愣:"建设,这……"
他摆摆手:"别客气,您是敏儿她妈,住这儿踏踏实实的就行。"
说完,他就回了卧室。
我攥着那两百块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个女婿,我以前还嫌他没出息。
可现在想想,他比那三个亲儿子强多了。
日子又过了半个月。
我在小区里认识了几个老姐妹,每天一起坐在楼下聊天晒太阳。
其中有个姓王的大姐,人特别热情,总拉着我说东说西。
有一天,我们聊起各自的家事,我忍不住把自己的事说了出来。
王大姐听完,叹了口气:"唉,养儿不如养女啊,您这个女儿好,儿子不行。"
我苦笑了一下:"我也是自作自受。"
她拍拍我的手:"您别这么说,您那女儿是个好的,我看得出来。"
我正想说什么,她忽然压低声音,凑近我耳边:
"哎,您女儿是不是叫李敏?在服装厂上班那个?"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她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你女儿每天晚上都打电话,打完出来眼睛红红的。那些电话,全是打给你那三个儿子的。"
我心口一紧。
"你怎么知道的?"
"我住你们对门,隔音不好,能听到一些。她每次打电话,声音压得低,但我能听出来,她在求人,在跟人吵架……"
我攥紧了手里的衣角。
"还有,"王大姐接着说,"她上礼拜去了趟派出所,听说是要……"
话没说完,女儿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妈,回家吃饭了。"
我转过头,看见女儿站在夕阳里,脸上的神情我看不透。
09
那天晚上,我躺在折叠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王大姐的话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女儿每天打电话给三个儿子?她在电话里说什么?去派出所又是为了什么?
凌晨两点多,我听见卧室门开了。
是女儿。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机发呆。
我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拨出了一个电话。
"大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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