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六年那个冬天,吉林桦甸发生了一件惨案,现在听起来都让人头皮发麻。

整整二百多号全副武装的“九头鸟”绺子,也就是土匪,被东北军和保安团像赶鸭子一样围住,最后全军覆没。

事后打扫战场,那场面简直了,二百多颗人头,装了足足三马车,血水顺着车板往下滴,把雪地都染成了酱紫色。

最离谱的是啥?

这帮平日里杀人越货的悍匪,死因既不是枪法烂,也不是出了内奸,而是因为他们实在是撑得跑不动了。

这真不是段子,在那个命如草芥的年代,对于这帮亡命徒来说,一顿饱饭的诱惑力,有时候比活下去更致命。

咱们现在看电视剧,总觉东北胡子那日子过得叫一个潇洒。

穿着翻毛皮大衣,腰里别着两把盒子炮,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跟现在的网红打卡似的。

说实话,这都是被导演美化出来的假象。

我在故纸堆里扒拉档案这么多年,可以负责任地告述你,绝大多数胡子过的日子,那叫一个惨。

别说吃肉了,能把那口掺着沙子的黑窝头咽下去不拉嗓子,就算是个好年景。

为什么“九头鸟”那帮人会因为贪吃送命?

就是因为平时饿得太狠了,肠子都饿细了。

要想明白这事儿,得先看看土匪平时都吃点啥。

很多人以为抢了富户就能顿顿白米白面,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在清末民国那会儿,细粮是硬通货,是保命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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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户人家都有炮楼,有家丁,甚至有正规保安团守着,那是“硬窑”,轻易啃不动。

胡子们能下手的,大多是稍有余粮的普通庄户人。

抢穷人能抢到啥?

无非就是玉米、高粱、谷子这些粗粮。

那一九二三年,有个叫王大眼的学徒工误打误撞给吉林敦化的一伙绺子送货,后来他回忆说,哪怕是大当家的饭桌上,也没见着一块肉。

底下的小崽子们吃啥?

高粱米饭配腌芥菜,还要掺着野菜。

那玩意儿吃进肚子里烧心,拉出来费劲,但在零下三四十度的深山老林里,这就不是饭,是维持体温不让血冻住的燃料。

这种长期的营养匮乏,把人都折磨变态了。

一旦运气好,打下个防守松懈的“肥窑”,那种压抑许久的欲望瞬间就炸了。

这就是为啥历史上记载土匪“砸窑”后,往往不是拿了钱赶紧跑,而是非要就地埋锅造饭,大吃大喝几天几夜。

这不仅仅是饿,这是一种报复性的狂欢。

把抢来的猪牛鸡鸭全宰了,大块肉扔锅里,有的还没熟就捞出来啃,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直到嗓子眼儿都堵满了。

对于他们来说,明天死不死谁知道呢,先把这顿肉塞进肚子里才是真理。

“九头鸟”这帮人就是这么完犊子的。

那年在海龙砸了个大窑,面对堆成山的酒肉,这群饿狼彻底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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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天三夜,除了吃就是喝,警戒?

早就抛到脑后了。

等到东北军追上来包围的时候,这帮人一个个撑得连马都上不去,肚子圆得像皮球,弯腰捡枪都费劲。

那场景哪里是打仗,简直就是一场集体自杀。

这种死法,看着荒诞,其实是那个饥饿年代最真实的注脚。

再往深了说,这胡子的饮食结构,其实就是当时东北社会经济崩溃的晴雨表。

那个年代军阀混战,张作霖虽然控制着局面,但底层早乱套了。

黄豆是东北的“金豆子”,能换大洋换军火,土匪抢了黄豆舍不得吃,得留着做买卖。

至于大米,那是日本势力渗透后才开始大规模种的,普通中国人吃大米甚至可能被定“经济犯”。

所以,咸菜成了土匪的战略物资。

萝卜条、蒜茄子、芥菜疙瘩,高盐度,能下饭,还能补充流汗流失的盐分,关键是耐储存。

有个细节特别讽刺。

有些小规模的绺子,到了冬天大雪封山,没法抢也没法走,就解散“猫冬”。

手里有点积蓄的胡子,混进镇里的客栈,这时候就像换了个人,把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换来的钱,全扔进饭馆子里。

那是真敢吃啊,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怎么油大怎么来。

哪怕是个咸鸭蛋,那一小块流油的黄儿都得用筷子头挑着吃,能下一口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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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钱花光了,雪也化了,这帮人就再重新凑一块,继续上山玩命。

说白了,这就是拿命换饭票,吃完了再去死。

透过这一碗高粱米饭和那三车人头,咱们看到的不是啥江湖义气,而是旧社会底层流民的绝望循环。

绝大多数土匪入伙,最初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

当时的失业率高得吓人,闯关东的移民没了地,为了活命铤而走险。

但只要迈进这个圈子,就没回头路了。

入伙纳投名状,退伙防着被灭口,只能被裹挟在暴力的战车上,通过一次次残忍的劫掠来维持这种低质量的生存。

咱们今天讲这事儿,不是为了猎奇,更不是给土匪洗白。

只有扒开影视剧那层“豪杰”滤镜,看到他们饭碗里发霉的窝头和那因为贪吃送命的丑态,才能明白那个时代有多残酷。

那些所谓的“绿林好汉”,不过是一群被时代抛弃、又反过来疯狂报复社会的亡命徒。

他们的暴食,是面对死亡恐惧时的病态宣泄;他们的覆灭,是那个混乱无序时代的必然结局。

那一九二六年的冬天,雪下得特别大,二百多颗人头被拉走的时候,连路边的野狗都吓得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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