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供证两无，安能杀人？”
1907年，清朝县令李钟岳正在想方设法保护一位革命党，却被知府冷笑驳回。
李钟岳想保护的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烈士秋瑾，在她去世三个月后，这位县令自责不已，上吊自杀了。
一场审讯，两条性命，到底发生了什么？
01
1916年4月27日，上海滩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没心思做生意的大事。
晚清著名实业家、被称为“中国商父”的盛宣怀，在上海静安寺路的公馆里咽了气。
这消息传出来，整个上海滩都炸了锅。
到了1917年11月18日出殡那天，那场面简直比皇帝出巡还要夸张。送葬的队伍在南京路上排了足足五里地长，这一天，南京路上的所有店铺全部关门歇业，不是为了默哀，而是为了给这支庞大的队伍腾地方。
光是抬棺材的杠夫就用了64个人，这还没算换班的，加上替补的，少说也得百十号壮汉。
更离谱的操作还在后面，因为想看热闹的老百姓太多了，马路两边竟然搭起了临时的看台，跟现在开演唱会似的，还得买票才能上去看一眼那口金丝楠木的大棺材。
一张前排的“观礼票”，被黄牛炒到了八角大洋，就这还一票难求。
盛宣怀这一走，留下的家产如果换算到现在，怎么着也得是个万亿级别的数字。
他家里有钱到什么程度呢？
这么说吧，光是盛公馆里伺候人的佣人，就有两三百号人。
这哪是像个家啊，简直就是个中型企业。
在这两三百号佣人里，分工细得让人头皮发麻。每个少爷小姐身边，标配就是6个佣人：有专门管做饭的，有专门管穿衣的，有管点灯的，还有专门陪着读书识字的。
那时候，大家都觉得盛家就是个金窝窝，谁要是能进盛家当个差，那比现在考个公务员还风光。
但谁也没想到，就在这堆伺候人的“下人”里，藏着两个不起眼的女人。
那时候她们是端茶倒水的佣人，是看孩子的老妈子，可几十年后，当盛家的后代为了生计发愁的时候，这两个女人的子女，却站在了民国权力的巅峰。
这事儿，还得从盛宣怀那个独特的“用人怪癖”说起。
02
盛宣怀这人，脑子那是相当好使，不然也当不了首富。
他跟那个最后破产的胡雪岩不一样，盛宣怀特别懂一个道理：在这个世道混，别看不起身边的小人物，尤其是那些整天伺候你的人。
因为这些人，离你最近，知道你最多的秘密，用的好了是助力，用的不好，那就是定时炸弹。
在盛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是在家里干得好、人品正的佣人，到了年纪，盛宣怀不光给发嫁妆，还负责包办婚姻。
这包办婚姻可不是随便指个拉车的就算了，盛宣怀这是在下一盘大棋。
他把自己家调教出来的、知根知底的丫鬟，嫁给自己的部下或者有潜力的年轻人，这样一来，这层关系就不仅仅是主仆，还变成了“娘家人”。
这其中，有个叫吕葆贞的女佣，让盛宣怀看上了眼。
吕葆贞这姑娘，长得端正，干活麻利，最关键是嘴严，心里有数。
到了婚配的年纪，盛宣怀大笔一挥，把吕葆贞指给了自己的老部下——交通部次长赵庆华。
你看这操作，绝了。
一个端茶倒水的丫鬟，摇身一变成了次长夫人。
虽说嫁过去是做二房，但在那个年代，对于一个佣人出身的姑娘来说，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祖坟冒青烟了。
吕葆贞嫁过去之后，那是一百个感激盛家，经常回盛公馆串门，赵庆华看在盛宣怀的面子上，对这个“盛家出来的人”也是不敢怠慢，很是尊重。
这吕葆贞肚子也争气，给赵家生了好几个孩子。
其中有个女儿，从小听着母亲讲盛家的规矩，长得也是水灵动人。
这个女儿的名字，叫赵一荻。
要是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那她那个响亮的外号——“赵四小姐”，估计没几个人不知道。
没错，就是那个后来跟张学良上演了一出“世纪之恋”，让赵庆华气得在报纸上登报脱离父女关系的赵四小姐。
当年盛宣怀给自家女佣指婚的时候，估计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为了笼络部下的一步闲棋，竟然间接成就了民国最轰动的一段历史。
吕葆贞后来虽然因为女儿私奔的事情，跟丈夫闹得很僵，但她这一辈子，从一个豪门女佣，变成了将军的岳母，这跨度，说是逆天改命也不为过。
而这也仅仅是盛家“佣人投资学”的一个小案例。
03
要是说吕葆贞的逆袭还带点“嫁得好”的运气成分，那盛家另一个女佣人倪桂珍，就纯粹是靠硬实力和盛家的“慧眼”了。
严格来说，倪桂珍在盛家的身份，比吕葆贞要高那么一点点，她是“养娘”。
这个词儿听着像保姆，其实在当时的大户人家，这职位相当于现在的“高级家庭教师”兼“生活管家”。
倪桂珍可不是一般的佣人，她是读过书的，毕业于上海的一所女中，擅长数学，还会弹钢琴。
在那个大清朝还没亡透的年代，这绝对是妥妥的高知女性。
盛宣怀对倪桂珍那是相当器重，觉得这姑娘有文化，懂规矩，本来也想按老规矩，给她指个有钱人家或者当官的婚事。
结果呢，倪桂珍这姑娘有个性，她竟然给拒绝了。
她看上了一个在教堂里拉琴、还做点小生意的穷小子，这人叫宋嘉树。
按照一般东家的脾气，给脸不要脸，那肯定得生气。
但盛宣怀没有，他反而觉得倪桂珍这姑娘有主见，眼光独到。
既然你要嫁给那个穷小子，那就嫁吧。
不仅如此，盛宣怀还给了倪桂珍一份厚礼。后来宋嘉树做生意缺本钱、缺人脉的时候，盛家也没少在背后帮忙搭桥。
最让人佩服的是盛宣怀的情商。
每当跟生意场上的伙伴介绍倪桂珍的时候，盛宣怀从来不说什么“这是我家的佣人”，他总是客客气气地说：“这是我家孩子的恩师。”
就这一句话，给了宋家多大的面子，也帮宋嘉树在上海滩打开了局面。
倪桂珍是个懂感恩的人，她把这份恩情记了一辈子。
更重要的是，她是个伟大的母亲，她把在盛家学到的见识和自己的学识，全都教给了自己的孩子。
她的大女儿叫宋霭龄，后来学成归来，盛家还专门请她回去给盛家小姐当过英文老师。
她的二女儿叫宋庆龄，后来嫁给了孙中山先生，成了国母。
她的三女儿叫宋美龄，后来嫁给了蒋介石，成了第一夫人。
还有一个儿子，叫宋子文。
这宋子文刚从美国哈佛大学毕业回来的时候，第一份正经工作，就是在盛家找的。
当时盛宣怀已经去世了，当家的是盛宣怀的四儿子盛恩颐（盛老四）。
宋子文在盛家给盛老四当英文秘书，白天陪着盛老四处理文件，晚上还得陪着这位阔少爷应酬。
这剧情发展到现在，盛家还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宋家虽然起来了，但看着还是像给盛家打工的。
但历史这东西，最喜欢开玩笑。
谁也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的速度，会这么快，这么猛。
04
1916年盛宣怀一闭眼，盛家这艘巨轮，就开始碰上冰山了。
接班的这个盛老四盛恩颐，是个标准的败家子，还是那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级别的败家子。
他败家败到什么程度呢？
那时候上海滩刚开始有汽车，盛老四觉得光有车不行，得显摆。他买了全上海第一辆进口奔驰车，还嫌不够拉风，非要把车把手换成银的，还刻上自己的名字。
为了显示自己排在老四，他的车牌号都是“4444”。
只要这辆车一上街，全上海滩都知道，盛家的四爷出来撒钱了。
这都不算啥，最要命的是他爱赌。
有一天晚上，盛老四跟浙江督军卢永祥的儿子卢小嘉碰上了。两个纨绔子弟谁也不服谁，那就赌一把吧。
这一赌可不得了，盛老四那是杀红了眼，一夜之间，把你猜怎么着？
他把上海北京路、黄河路一带的一百多栋楼，全输给了卢小嘉。
那可是上海的一百多栋楼啊！
放到现在，这就相当于一夜之间输掉了一个万达广场。
当盛老四在赌场里挥金如土、把亲爹攒了一辈子的家业往水里扔的时候，他当年的那个英文秘书宋子文，已经不在盛家干了。
宋子文辞职后，去了广州，跟着孙中山先生干革命去了。
凭着哈佛大学的经济学底子，再加上家族的运作，宋子文很快就在民国政坛站稳了脚跟，一步步爬上了中央银行行长、财政部长的位置。
说起来，这里头还有一段插曲。
当年宋子文在盛家当秘书的时候，看上了盛家的七小姐盛爱颐。
两人郎才女貌，本来挺般配。
结果盛家的老太太庄氏，那是以前首富夫人的架子，眼皮子往下一耷拉，说：“宋家？不就是个传教士家庭吗？还给咱家当过佣人，门不当户不对，不行！”
硬生生把这对鸳鸯给拆散了。
那时候宋子文站在盛家大门口，看着那高高的门槛，心里估计也是憋了一口恶气。
可谁能想到，短短二十年，这位置就彻底掉了个个儿。
到了1949年前后，盛家的家底已经被盛老四这帮败家子折腾得差不多了。
曾经的一百多栋楼没了，曾经的铁路股份没了，曾经的轮船招商局也没了。
盛老四晚年的时候，穷得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最后竟然死在了苏州留园的门房里。
那个门房，以前是盛家看门大爷住的地方。
据说死之前，这个曾经一顿饭要吃掉普通人家一年口粮的上海滩阔少，想吃一口红烧肉都买不起。
而此时的宋家，已经是民国“四大家族”之一，权倾朝野。
05
盛家眼看就要彻底完蛋了，不仅钱没了，人也快保不住了。
那时候局势动荡，盛家有个孙子叫盛毓度，因为在政治上站错了队，被抓进了局子，眼看小命不保。
这时候，盛家剩下的孤儿寡母急得团团转，想来想去，在上海滩能救命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当年的“英文秘书”，现在的行政院长宋子文。
盛家人心里也打鼓啊，当年老太太嫌弃人家穷，把人家赶出去了，现在落难了去求人家，人家能搭理吗？
但为了救命，盛家的七小姐盛爱颐，还是硬着头皮给宋子文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让人意外的是，宋子文接了电话，听说是盛家有难，二话没说，直接答应了下来。
他没有提当年的恩怨，也没有摆高官的架子。
很快，宋子文动用关系，把盛毓度给捞了出来。
不光是盛毓度，盛家好几个后人在落魄的时候，都得到过宋家和赵家的接济。
盛毓度后来去了日本，靠着这点余荫和自己的努力，竟然又在餐饮界打出了一片天，成了著名的留日华侨实业家。
回过头来看这事儿，真是让人感慨万千。
盛宣怀这一辈子，精明算计，攒下了几辈子花不完的银子。
他以为这些钱能保佑子孙万代富贵。
结果呢？钱是最靠不住的，不到两代人就被败得干干净净。
反倒是他当年无心插柳，对两个女佣人的一点善意，对吕葆贞的指婚，对倪桂珍的尊重，这些“人情投资”，在几十年后，成了盛家子孙最后的救命稻草。
盛宣怀留下的两万亿家产（换算值），没能保住儿子不死在门房里。
但他留下的这两份人情，却实实在在地保住了盛家的血脉，让盛家在最绝望的时候，还有人愿意伸一把手。
这事儿吧，就像当年白崇禧每天雷打不动去亡妻坟前一样。
马佩璋走了之后，白崇禧整个就像丢了魂一样，人都蔫了。
结果四年后，也就是1966年12月2日，他就被人发现死在了卧室里，死因到现在也没个准信。说白了，他老婆一走，他的精气神也就跟着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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