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休书已经写好了,墨迹未干。
周文远把毛笔搁在笔架上,看着纸上那几行字,心里竟有几分畅快。十八年了,他终于要摆脱这个黄脸婆,迎娶那位知府千金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他连忙把休书塞进袖中。
妻子林秀娘端着一碗热汤走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相公,天凉了,我熬了些姜汤,你趁热喝。"
周文远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碍眼。她的脸上已经有了细纹,双手粗糙得像老树皮,哪里还有当年的半分姿色?再想想知府千金那白皙的脸庞、纤细的腰肢,他心里的厌恶更深了几分。
可他不能直接把休书拿出来。毕竟林秀娘陪了他十八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传出去,说他周文远忘恩负义,这刚到手的功名怕是也要受损。
他需要一个体面的理由。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计策。
"秀娘,"周文远端起姜汤,假意喝了一口,"你我夫妻多年,如今我高中进士,也该让你风光风光。明日府中设宴,各路官员都会携夫人出席。你可要好好准备。"
林秀娘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当真?"
"自然是真的。"周文远放下碗,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只是有一件事,我想考考你。"
"什么事?"
"我出一个上联,你若能对出下联,明日便随我赴宴。若对不出……"他故意顿了顿,"便说明你我夫妻缘分已尽,你我各奔前程吧。"
林秀娘愣住了。她不是傻子,听出了丈夫话里的意思。可她还是点了点头:"好,相公请出题。"
周文远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地念道:"荷败莲残,落叶归根成老藕。"
这十二个字,像十二把刀子,扎进了林秀娘心里。
她听懂了。荷花败了,莲蓬残了,叶子落了,只剩下池塘底下那段又老又丑的莲藕。丈夫这是在说她人老珠黄,该被抛弃了。
周文远看着妻子发白的脸色,心中暗喜。他知道秀娘没读过几年书,断然对不出这样的下联。只要她对不出,他就有正当的理由休妻了。
"怎么?对不出来吗?"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林秀娘低着头,一言不发。
周文远以为她是认输了,正要开口宣布结果,却听见妻子轻声说了一句:"给我一夜时间,明日答复。"
周文远大度地挥挥手:"好,就给你一夜。"
那一夜,林秀娘没有睡觉。
她坐在灶台边,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墙上挂着的那件旧棉袄。那是十八年前,她为周文远缝制的第一件衣裳。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个穷困潦倒的书生,连饭都吃不饱。
她想起了他们初遇那年。
那年她十七岁,是镇上米铺林掌柜的独女。虽说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眉清目秀,上门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可她偏偏看上了那个在米铺门口饿晕的穷书生。
周文远当时穷得只剩一身傲骨。他是外乡人,父母双亡,靠着一点微薄的盘缠进京赶考,结果名落孙山,回乡的路费也花光了,差点饿死在街头。
林秀娘给他送了一碗热粥,又偷偷塞给他几两碎银。周文远跪在地上,发誓将来一定要报答她的恩情。
林掌柜得知女儿竟然看上了一个穷书生,气得差点吐血。可林秀娘心意已决,甚至以死相逼。最终,林掌柜无奈妥协,不仅把女儿嫁给了周文远,还倒贴了一笔丰厚的嫁妆。
那笔嫁妆,供周文远读了十八年的书。
十八年里,林秀娘省吃俭用,操持家务,照顾公婆,抚养孩子。她的双手磨出了厚茧,她的脸庞失去了光泽,她的腰身不再纤细。可她从无怨言,因为她相信,丈夫高中之日,便是她苦尽甘来之时。
她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副这样的上联。
荷败莲残,落叶归根成老藕。
她苦笑了一声。是啊,她是老了。可她的"老",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家?
烛火跳动着,照亮了她眼角的泪痕。她忽然想起了父亲生前说过的一句话:"秀娘,人这一辈子,最怕的不是苦,而是苦了一辈子,到头来才发现,苦错了人。"
可是爹,我不后悔。
林秀娘擦干眼泪,重新点燃了一根蜡烛。她找出了落满灰尘的《千家诗》——那是当年周文远教她认字时用的课本。
她翻开书页,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虽然她识字不多,可这些年耳濡目染,多少也懂了些对联的规矩。
她想了一夜,终于在天亮时分想出了一个下联。
第二日清晨,周文远早早起身,满心期待地等着妻子认输。他已经把休书藏好了,只等秀娘说出"我对不出"几个字,便可以名正言顺地送她回娘家。
林秀娘走进书房,脸色平静得出奇。
"怎么?想好了吗?"周文远斜靠在椅子上,语气轻慢。
"想好了。"
"哦?说来听听。"周文远挑了挑眉,一脸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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