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叛徒,那可是顶顶招人恨的。

可有这么一位,他写的“投降信”被敌人当成宝贝,研究了足足三十五年,最后才发现,这哪是投降信,分明是一封把所有人都耍了的战书。

这事儿得从1950年的台湾说起。

那会儿的台北,街上走着的人,心里都揣着个小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己。

蒋介石刚丢了大陆,憋着一肚子火,到了这个岛上,头一件事就是“清匪谍”。

那气氛,说句不好听的,连空气都是铁锈味的。

就在这节骨眼上,出了件天大的事:国民党“国防部参谋次长”吴石,被查出来是咱们这边的人。

更要命的是,抓他的线索,是咱们自己人,台湾省工委书记蔡孝乾叛变后供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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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叛变,好家伙,整个台湾的地下组织,跟被人一锅端了似的,稀里哗啦全完了。

按理说,这时候谁还敢往台湾跑,那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就是纯粹去送死。

可偏偏就有个不信邪的。

吴石牺牲还不到一百天,一个叫徐会之的人,就一个人,悄没声地踏上了那片要命的土地。

他在咱们情报口的名号响当当,可这次的任务,说白了,就是去收拾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摊子,在一片废墟上,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几块能用的砖。

所有人都等着看他怎么大显神通,结果他干了件让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事——他跑到国民党那边,递上了一份“自首报告”。

这下可炸了锅了,“谍王”叛变了?

这消息比吴石牺牲还让人觉得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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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都没想到,这封信里的每一个字,都是一个钩子,把蒋介石和他的特务们,稳稳当当地钓了三十五年。

徐会之这趟台湾之行,揣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策反彭孟缉。

这位彭孟缉可不是一般人,手握台湾的军政大权,是保安司令部的副司令,蒋介石跟前的大红人。

徐会之凭什么觉得能说动他?

就凭三样东西:他们是黄埔一期的老同学,是湖北老乡,还是拜过把子的师兄弟。

这关系听着挺硬,在当时那种环境下,老交情确实是块好用的敲门砖。

徐会之就顶着个“投诚者”的身份,大摇大摆地敲开了彭孟缉的家门。

一见面,那叫一个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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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会之这边,是推心置腹,讲天下大势,聊个人前程,苦口婆心地劝这位老同学看清形势,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他把话讲得入情入理,好像只要彭孟缉点个头,光明大道就在眼前。

彭孟缉呢,表现得比他还热情。

每次徐会之来,都是好酒好菜招待着,听徐会之“策反”,听得那叫一个认真,时不时还点点头,提几个问题,引着徐会之往下说,好像真的动了心。

可徐会之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后脚彭孟缉就把俩人说的每句话,甚至连语气、神态,都一五一十地整理成材料,直接送到了蒋介石的办公桌上。

这哪是叙旧,这分明是一场早就设好的鸿门宴。

徐会之也不是吃素的。

几回下来,他就觉出味儿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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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自己明面上自由自在,想去哪去哪,实际上,他的一举一动,见的每一个人,打的每一个电话,都像是在聚光灯下,保密局那帮人的眼睛,正透过无数个看不见的孔盯着他。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关在透明罐子里的蛐蛐,蹦跶得再欢,也出不了那个圈。

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早就进了那份“异动分子名单”,人家不动他,只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抓他只是个时间问题。

路走到这儿,算是进了死胡同。

想跑?

门儿都没有。

想继续潜伏?

那就是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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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一般人早就慌了,可徐会之偏不。

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决定:不跑,也不躲,他要往前冲,直接冲到风暴中心去,下一招险棋——自首。

他亲手写的那份“自首报告”,递给了国民党的“国防部次长”袁守谦。

这封信,表面上看,那叫一个声泪俱下,悔不当初。

把自己怎么“误入歧途”,怎么跟共产党联系,都交待得“清清楚楚”,字里行间,满满都是“回头是岸”的诚恳。

国民党特务们拿到这封信,简直是如获至宝,觉得挖出了一条天大的鱼。

可他们不知道,这封信真正的读者,根本不是他们,而是远在大陆的组织。

这就是阳谋的厉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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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是藏着掖着的诡计,而是把一个陷阱明晃晃地摆在你面前,利用你的贪心和自大,让你自己高高兴兴地往里跳。

这封信,首先是一份加密过的“作战地图”。

徐会之在里面“坦白”了很多事,但他故意把一些关键人物的名字写成了同音不同字的错别字,把一些重要事件发生的时间,往前或者往后挪了几天。

在外人看来,这很正常,人嘛,时间长了,记忆总会有点偏差。

可按照他们事先约好的规矩,这些“错误”的笔画、错位的数字,重新组合起来,就是一条条十万火急的绝密情报。

台湾的地下组织破坏到了什么程度?

哪些人还能用?

紧急联络方式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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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该怎么办?

全在这份“悔过书”里了。

其次,这封信还是一张用人命织成的“防火墙”。

他在信里“出卖”了一批咱们的同志。

可这些人,要么是早就暴露牺牲的烈士,要么是任务完成已经安全撤离的。

他用这些国民党方面已经掌握或者已经失效的线索,喂饱了特务们的胃口,成功地把他们的视线,从那些真正潜伏在要害部门、还没有暴露的同志身上引开了。

国民党保密局拿着这份名单,立刻动用大量人手去抓人、去调查,结果忙活了半天,抓的都是“死老虎”,扑的都是空网。

而真正的地下网络,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完成了最关键的转移和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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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会之这是拿自己的命,给同志们当盾牌。

他自己走进了老虎笼,却让更多的人从笼子边上溜走了。

一“自首”,徐会之就被关进了台北延平南路的保密局看守所。

那地方,进去就别想囫囵着出来。

特务们为了从他嘴里掏出更多东西,什么招都用上了。

鞭子蘸着盐水抽,叫“披麻戴孝”;人被捆在凳子上,底下垫砖头,叫“老虎凳”。

各种刑具轮番上阵,就是想让他把那份“自首报告”里没写的东西吐出来。

可徐会之的骨头,比铁还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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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折磨,他都一口咬定,自己早就跟组织断了联系,知道的、能交代的,全在那封信里了,再多一个字都没有。

特务们折腾了几个月,硬是没问出半点有用的新东西。

最后,连蒋介石都没耐心了。

1951年11月13号,蒋介石亲自在一份报告上批了四个字:“应即枪决”。

五天后,在台北的马场町刑场,徐会之走到了人生的终点。

临死前,他很平静,跟行刑的人提了两个要求。

第一,死后,把他面朝北埋了。

第二,让他唱首歌,家乡的歌,《洪湖水浪打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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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要求,就是他最后的电报,也是他最硬气的宣言。

面朝北,那是大陆的方向,是家乡的方向,更是组织的方向。

他要用自己的身体,朝着那个方向,做最后一次报到。

而那首《洪湖水浪打浪》,是他老家湖北的调子,也是一首革命的歌。

枪口就顶在脑门上,他唱出来的调子,没有一点哆嗦。

那歌声,在肃杀的刑场上空飘荡,告诉所有人,他徐会之,到死,都信的是什么。

徐会之牺牲后,他的名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和“叛徒”两个字挂在一起。

直到1985年,事情过去了三十多年,咱们民政部才正式发文,追认他为革命烈士,把他身上的脏水,全都洗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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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十几年,他的遗骸才终于被迎回故土,安葬在武汉的九峰山烈士陵园。

他的墓碑,朝着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