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李哲那把刀,是和盛医院的脸面。”
“脸面能当饭吃?赵磊去年拉来的赞助,够买十把那样的刀。”
“所以,主任的位置,是赵磊的?”
“不好说。”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一下,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油腻的纸。
“小苏啊,你还年轻。在医院这种地方,手术刀有时候,还不如一把餐刀好用。你那个李哥,脾气太硬,刀把子握得太紧,会割到自己的手。”
苏晴挂了电话,窗外城市的灯火像一片撒在地上的碎玻璃。
她想起李哲那双永远像没睡醒,却在手术台上稳如磐石的手...
和盛医院的空气里,永远飘着一股消毒水和钱混合的味道。一种干净又腐朽的味道。
李哲讨厌这种味道。
他更喜欢手术室里纯粹的血腥味,混合着电刀切割组织时冒出的焦糊气。那味道让他觉得实在,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匠人,不是个商人。
今天这台胆囊切除,病人情况复杂,粘连得像一团被踩过的口香糖。李哲站在主刀位,头灯的光柱打在病灶上,像一束钉死蝴蝶的标本针。
“血管钳。”他的声音不高,但穿透力很强。
一片寂静。
他没有抬头,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那个叫苏晴的实习生,正手忙脚乱地在一堆器械里翻找。
她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把几根头发黏在了皮肤上,样子很狼狈。
“五号,长柄,弯头。”李哲又补了一句,语气里已经没什么温度。
苏晴慌乱中递过来一把直头的。
器械护士看不下去了,迅速从盘子里捡出正确的那把,拍在苏晴的手上。苏晴像被烫了一下,赶紧递给李哲。
李哲接过来,夹住,切断,分离。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刚才那几秒的停顿根本不存在。
手术结束,李哲脱下带血的手套,扔进黄色的医疗垃圾桶。他走到苏晴面前,苏晴的头埋得很低,像一只做错事的鹌鹑。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李哲问。
“华……华西……”苏晴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华西的高材生,分不清直头和弯头?”
李哲的声音不大,但手术室里所有没走的人都听见了。“你是在解剖课上睡着了,还是觉得病人的肚子是你家的缝纫机,可以随便戳?”
苏晴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出去。今天你别跟台了。”李哲说完,转身就走,留下苏晴一个人杵在原地,背影像一截被霜打过的葱。
科室里的人都知道李哲的脾气。
他是普外科公认的第一把刀,三十五岁,副主任医师,做的手术难度和数量,比科室主任还多。但他那张嘴,也和他的刀一样快,一样不留情面。
老主任下个月就退休,竞聘的通知早就贴出来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新主任的位置,就是在他和另一个副主任赵磊之间选。
赵磊是另一个极端。三十八岁,手术技术只能算中上,但为人处世八面玲珑。
他发表的论文数量是李哲的三倍,跟院里上上下下的关系都处得像亲兄弟。他办公室的茶叶,永远是院办领导喝的那一款。
下班的时候,李哲在停车场遇到了赵磊。赵磊刚从他那辆黑色的辉腾上下来,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李哲,还没走?”赵磊笑着打招呼,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今天那台手术辛苦了,我听说了,粘连得厉害。也就是你,换个人估计得开腹。”
李哲点了根烟,含糊地“嗯”了一声。
“对了,”赵磊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晚上张院长他们组了个局,你也一起来?聊聊科室发展。”
“不去,家里有事。”李哲吐出一口烟,烟雾模糊了他没什么表情的脸。
“行,那你忙。”赵磊也不坚持,拍了拍李哲的肩膀,转身进了电梯。那姿态,仿佛他已经是科室主任了。
李哲发动他那辆开了八年的大众,车里的烟灰缸满了,一股陈腐的烟草味。他觉得自己就像这辆车,性能还在,但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不合时宜的旧。
第二天,李哲刚到办公室,就看见苏晴像个门神一样杵在门口。她怀里抱着个笔记本,眼睛有点肿,像是昨晚哭过。
“李哥。”她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李哲懒得理她,径直走进去换衣服。
“李哥,”她跟了进来,把笔记本递到他面前,“昨天我回去查了资料。胆囊三角区的解剖变异有十七种,我递错的那把直头钳,在处理某些低位汇合的胆管时,视野暴露确实不如弯头钳。但是……”
她翻开本子,上面画着一幅手绘的解剖图,线条歪歪扭扭,但标注得异常清晰。
“但是在一种罕见的螺旋形胆囊管里,用直头钳进行钝性分离,可以避免损伤伴行的动脉。我昨天……我就是一瞬间想到了这个,所以犹豫了。”
李哲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看着那幅图,又看了看苏晴。
这姑娘的理论知识,扎实得吓人。她的问题不在于“懂不懂”,而在于“会不会”。她的大脑像一台超级计算机,但双手却像两根笨拙的木棍。
“你说的对。”李哲第一次没有嘲讽她,“但手术台上,没有但是。主刀的判断就是唯一指令。你的犹豫,放在战场上,就是延误战机。”
苏晴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猪蹄买了吗?”李哲忽然问。
“啊?”苏晴没反应过来。
“去菜市场买新鲜的猪蹄,带皮的。从今天起,你每天下班前,在我这里缝合一张猪皮。什么时候缝得像样了,什么时候再上我的手术台。”
那天起,李哲的办公室里多了一股肉腥味。
苏晴每天都提着一个塑料袋来,袋子里是粉红色的猪蹄。她就坐在角落的小凳子上,一遍遍地练习穿针,打结,缝合。
起初,她缝的口子像一条扭曲的蜈蚣,歪七扭八。李哲偶尔路过看一眼,扔下一句“狗啃的都比你这齐整”,然后走开。
苏"晴也不说话,拆了,重来。
她的手很稳,就是慢。一针一线,像是绣花,透着一股笨拙的执拗。
科室里的护士们都拿她打趣,说李哲这是在熬鹰呢。把一个理论上的天才,硬生生往匠人路上逼。
赵磊也听说了这事。有次在茶水间碰见李哲,他笑着说:“李哲,你这也太严厉了。人家一个小姑娘,刚来,慢慢教嘛。别把人吓跑了。”
李哲正在冲一杯速溶咖啡,头也没抬:“我这里不养闲人。”
赵磊碰了个钉子,也不生气,依旧笑呵呵地接了杯水走了。他走路总是很稳,背挺得笔直,每一步都像是计算过的。
一个月后,医院的月度例会,实际上成了李哲和赵磊的竞聘预演。
赵磊准备了精美的PPT,主题是《如何构建新时代下的科室品牌影响力》。
他从科室创收讲到媒体合作,从举办国际学术论坛讲到和高端体检机构联动。每一页PPT都充满了时髦的词汇,引得台下的院领导们频频点头。
轮到李哲,他没有PPT,只带了几张打印的表格。
“我只说三件事。”李哲的声音很平,像是在念一份病历报告。“第一,我们科室的腔镜设备老化严重,几台关键设备的超声刀头已经超过了使用年限,存在安全隐患。我建议立刻更换,预算大概三百万。”
“第二,年轻医生的培养存在断层。我建议实施更严格的准入和淘汰制度,实习医生必须通过三级手术模拟考核,才能跟台。”
“第三,关于去年的几起术后感染病例,我复盘了报告,发现和手术室的层流系统不稳有关。需要请工程部彻底检修。”
他讲完,台下一片寂静。行政出身的副院长皱了皱眉:“李主任,你说的这些都是问题,都是花钱的地方。赵主任刚才提的,才是怎么给医院挣钱。”
李哲没说话,他只是看了一眼那位副院长,然后坐下了。
他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在这些人眼里,安全是底线,不出事就行。而创收,是上限,是功绩。
会议结束后,苏晴跟在他后面,小声问:“李哥,赵主任说的那些,真的能实现吗?”
“能。”李哲说,“只要有钱,都能。往电视台塞钱,往杂志社塞钱,再请几个国外叫不上名字的专家来走一圈,影响力不就有了?”
“那你为什么不提这些?”
“我不是商人。”李哲说完,掐了手里的烟,走进了风里。
苏晴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男人像一把没有刀鞘的刀,锋利,但也容易伤到自己。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苏晴缝的猪皮越来越整齐,针脚细密得像机器印上去的。李哲开始允许她上台做二助,拉拉钩,递递纱布。
她话不多,但学得很快。李哲的每一个习惯,每一个眼神,她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领会。有时候李哲一个动作做到一半,她已经把下一个要用的器械递到了他手边。
这种默契,让李哲觉得很舒服。他甚至开始觉得,带个省心的徒弟,也不是什么坏事。
竞聘投票的前一周,出事了。
一个周末的深夜,急诊科送来一个满身是血的病人。工地上被钢筋贯穿了腹部,人已经休克了。CT结果出来,肝脾破裂,肠系膜动脉撕裂,腹腔里全是血。
当晚的二线值班是赵磊。
赵磊赶到抢救室,看了一眼片子,又看了看病人若有若无的生命体征,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个情况……手术风险太高了。”赵磊对急诊科主任说,“死亡率百分之八十以上。现在开胸,人很可能就直接死在台上了。到时候家属一闹,事情就大了。”
急诊主任急得满头大汗:“赵主任,那怎么办?不做就是等死啊!”
“先不要动。”赵磊的语气很冷静,“全力补液,维持血压。让家属马上过来,把所有情况讲清楚,病危通知书,手术同意书,各种可能出现的并发症,全都签字。我们是医生,不是神仙,不能打没准备的仗。”
在场的年轻医生都听明白了。赵磊这是在规避风险。他不想在竞聘的节骨眼上,让自己的履历多一笔“手术病人死亡”的记录。
有个刚来的规培医生,是李哲的铁杆粉丝,偷偷给李哲打了个电话。
李哲正在家看书,接到电话,只问了一句“血压多少”,然后就挂了。
二十分钟后,他那辆破大众一个急刹车停在急诊楼下。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T恤,趿着一双拖鞋就冲了进来。
他只扫了一眼监护仪上的数字,然后一把从赵磊手里抢过CT片。
“狗屁的保守治疗!”李哲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声音吼得整个抢救室都在震。“这是在等死!肠系膜动脉破了,你拿什么维持血压?准备手术!马上!”
赵磊的脸色很难看:“李哲,你冷静点。病人的情况……”
“我他妈很冷静!”李哲指着病床上的年轻人,“他才二十多岁!你让他躺在这里等家属签字?签完字人也凉了!出了事所有责任我一个人扛!你满意了?”
说完,他冲着旁边的护士喊:“备血!通知手术室!小王,小张,跟我上!”
他又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因为不是值班人员而不知所措的苏晴。她那天正好在医院看书,被急诊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你,也来!”李哲指着她,“今天你当一助。”
所有人都愣住了。让一个实习生,上这种九死一生的手术当一助?李哲疯了。
赵磊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他看着李哲带着一群人推着病床冲向手术室,眼神复杂。
手术室的灯亮得晃眼。
气氛压抑得像要滴出水来。麻醉师的声音都在抖:“血压还在掉,70/40。”
“开腹,快!”李哲的声音像一把冰刀,瞬间让所有人都镇定了下来。
腹腔打开的一瞬间,血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腥甜的气味弥漫开。
“吸引器!”
“纱布,压迫肝脏!”
“找到破口!”
李哲的指令清晰,短促,不带一丝感情。他的手在血肉模糊的腹腔里快速而精准地探索,分离,结扎。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那一方寸之地。
苏晴站在他对面,出奇地冷静。
她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但她也从来没见过如此专注的李哲。他就像一台精密到极致的机器,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一种暴力的美感。
她的任务是拉钩,暴露视野。她的手很稳,稳得不像一个实习生。李哲的视野需要扩大一毫米,她的拉钩就移动一毫米。李哲的器械需要一个角度,她的手就配合着调整。
两个小时过去,肝脏的出血点被控制住了。脾脏已经碎成了一滩烂泥,只能切除。最凶险的,是那根被撕裂的肠系膜动脉。
“准备血管夹。”李哲沉声说。
动脉在腹腔深处,位置很刁钻,周围全是肿胀的组织。
器械护士递过来一把常规的血管夹。
李哲试了一下,皱起了眉:“角度不对,进不去。换小一号的直角钳。”
就在器械护士低头寻找的时候,一只手,拿着一把造型有些奇特的、喙部有一个微小弧度的血管夹,递到了李哲面前。
是苏晴。
“李哥,用这个。”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这是处理肾动脉分支的钳子,但它的弧度正好可以绕开十二指肠的阻挡,夹住破口上端。”
李哲看了她一眼,没有犹豫,接了过来。
他把钳子探进去,微微调整角度,一下就夹住了。
出血瞬间被控制。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李哲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晴。那丫头的脸上全是汗,口罩湿了一大片,但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手术一直做到天亮。
当李哲缝合完最后一针皮肤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病人救回来了。”麻醉师的声音带着疲惫的喜悦。
李哲脱力地靠在墙上,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苏晴也差不多,摘下口罩,脸上全是压痕。
手术室的门开了,赵磊走了进来。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白大褂,精神饱满。
“辛苦了,辛苦了。”他拍着李哲的肩膀,“我就知道,只要你出马,肯定没问题。我先去跟家属说一声,让他们安心。”
他走过苏晴身边,还特意停下,笑着说:“小苏也辛苦了,真没看出来,胆子这么大。好好跟你李哥学。”
说完,他便春风满面地走了出去,去迎接家属的千恩万谢。
李哲看着他的背影,什么也没说,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竞聘结果是在一周后的全科大会上宣布的。
那天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空气里有一种躁动不安的期待。
院长亲自主持。他先是花了十分钟,把普外科过去一年的成绩大大表扬了一番。然后,话锋一转。
“这次的主任竞聘,我们有两位非常优秀的候选人。”
院长的目光在李哲和赵磊之间扫过。“李哲同志,技术精湛,是我们医院的一把刀,一把利剑。尤其是在上周那场高风险的急诊抢救中,展现了高超的医术和担当精神,是我们所有医护人员学习的榜样。”
听到这里,支持李哲的年轻医生们都露出了笑容。
李哲面无表情地坐着,但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轻轻敲击。
“但是,”院长清了清嗓子,“一个现代化的科室,需要的不仅仅是技术。更需要科学的管理,长远的规划,和卓越的运营能力。赵磊同志在这方面,展现出了非凡的才华和格局。”
院长顿了顿,拿起桌上的一张纸。
“经过院务委员会的综合评议和投票,我宣布,和盛医院普外科新一任科室主任是——赵磊同志!”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掌声。大部分是行政人员和一些老资历的医生。
赵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满面红光地向大家鞠躬致意。
李哲停止了敲击的手指。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周围的掌声,赵磊的就职感言,院长鼓励的话,全都变成了模糊的嗡嗡声。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潜水员,被突然拉出了深海,巨大的压力差让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觉得自己坚持了十几年的东西,那套“技术为王”的信仰,在这一刻,碎得像一台掉在地上的监护仪。
他甚至没有看一眼身旁那些年轻医生们失望和不忿的表情。
会议结束,人们簇拥着赵磊,说着恭喜的话。李哲像个局外人,默默地从后门走了出去。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很小,一张桌子,一个书柜,塞得满满当"当。
桌上还放着他前几天熬夜写的科室发展规划,里面详细列举了未来三年需要引进的技术和需要培养的人才梯队。
他拿起那沓厚厚的纸,看了几秒钟,然后面无表情地走向墙角的碎纸机。
他把纸一张一张地喂进去。碎纸机发出刺耳的轰鸣,把他的心血,他的理想,全都撕成了无法辨认的碎片。
手机一直在响,是科里几个小兄弟打来安慰的电话。他一个也没接,直接按了静音。
他只想一个人待着。
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窗外的天色都暗了下来。他觉得自己像一颗被用废了的电池,所有的能量都被抽干了。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错了。在这个世界上,会做事,真的不如会做人重要吗?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他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又来安慰他,头也没抬,不耐烦地说:“出去。”
脚步声没有停。
一双白色的护士鞋,停在了他的办公桌前。
李哲抬起头,是苏晴。
她没穿白大褂,眼睛里没有了平时的胆怯,只有一种他看不懂的平静。
“李哥,跟我来。”她说。
李哲皱起眉:“我哪里也不去。”
“你必须来。”苏晴的语气不容置疑。
李哲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他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跟着她走了出去。
他们穿过长长的、空无一人的走廊,绕开了人来人往的住院部大厅,走进了一部他从来没坐过的专属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苏晴按下了顶楼的按钮——“PH”。
那是董事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李哲心里全是问号,但他什么也没问。他只是看着电梯镜面里自己那张憔悴的脸,和旁边那个异常镇定的苏晴。
电梯门打开,是一条铺着厚厚羊毛地毯的走廊,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红木门。
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秘书站了起来,看到苏晴,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想说什么。
苏晴对她摇了摇头,然后径直走向那扇门。
李哲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看到苏晴没有敲门,直接拧开了门把手。
他看到苏晴推开了那扇代表着医院最高权力的大门。
然后,他听到苏晴清脆而坚定的声音,从门里传了出来,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他混沌的神经。
“爸,让李哥当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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