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老陈头,我话就撂在这儿,你这一园子芒果,明天我肯定要拉走一半,算是你孝敬我的。”二癞子把一口浓痰吐在老陈的鞋面上,手里的铁棍敲得果园的铁门咣咣响。

老陈低着头,死死攥着手里的烟斗,声音沙哑:“这是全家一年的口粮钱。”

“那是你的事!”二癞子凑到老陈耳边,喷着满嘴的烟臭味,“你要是敢报警,我就把你孙女那条上学的路给挖断。你看着办。”

二癞子走了,留下一串猖狂的笑声。老陈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浑浊,只有一种让人看了发冷的死寂。他转身进了屋,没人知道他要干什么......

01

这一年的日头好,后山那片果园里的芒果长得特别争气。

老陈种的是“金煌芒”,个头大,皮薄肉厚。这几天正是果子转黄的时候,远远看去,满山的树像是挂满了金元宝。风一吹,那股甜熟的味道能飘出二里地去。这味道在老陈鼻子里是香的,可在有些人鼻子里,那是钱的味道。

老陈是个老实人。老实人在村里,有时候就等于好欺负。

他六十岁了,背有点驼,平时见谁都乐呵呵的。他儿子媳妇都在外地打工,一年回不来一次,家里就剩他和个上初中的小孙女。这一园子芒果,是给孙女攒的学费,也是他这一年的指望。

为了这些果子,老陈这几个月就没睡过一个整觉。施肥、剪枝、套袋,每一道工序他都像伺候亲爹一样伺候这些树。

但他没想到,果子刚熟,贼就来了。

来的不是一般的贼,是村里的二癞子。

二癞子大名叫赵强,三十好几的人了,没正经工作。早些年因为打架斗殴进去蹲了几年,出来后更横了。他也不干什么杀人放火的大罪,就是专门恶心人。

谁家鸡丢了,多半在他锅里;谁家狗被打瘸了,多半是他喝多了练手;谁家盖房子占了路,他不拿两条烟就不让运砖的车过。

村里人都怕他。怕他犯浑,怕他报复。

今天下午,二癞子带着两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进了老陈的果园。

老陈当时正在树下捡落叶,一抬头就看见二癞子伸手折断了一根树枝。那树枝上挂着三个大芒果,都有两斤多重,还是青皮带黄的,没完全熟透。

“哎!别动!”老陈急了,丢下锄头就跑过去。

二癞子看都不看他,咔嚓一口咬在生芒果上,又酸又涩,他“呸”的一声吐在地上,骂道:“什么破玩意儿,酸死老子了。”

说完,他把手里那个咬了一口的芒果狠狠砸在地上,那个两斤重的好果子,瞬间摔得稀烂,黄色的果肉溅得到处都是。

老陈心疼得直哆嗦,跑过去捡起那个烂果子,心都在滴血。

“赵强,你这是干什么!这果子还得长半个月才熟透呢!”老陈喊道。

二癞子斜着眼看他,用小指甲剔着牙:“老陈叔,喊什么喊?我帮你尝尝味儿。你这果子不行啊,太酸。我看这样,明天晚上我借个车来,帮你拉走一批,我也认识几个收果子的,帮你卖了,省得烂在地里。”

老陈不是傻子。二癞子说的“帮卖”,就是明抢。拉走了还能有钱回来?那是做梦。

“不行!”老陈直起腰,脸涨得通红,“这果子我有销路,老板定了的,少一斤都要扣钱。”

“定个屁!”二癞子脸一沉,伸手推了老陈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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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年纪大了,脚下没站稳,一屁股坐在泥地里,尾椎骨钻心地疼。

二癞子居高临下地指着他,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的:“老东西,给脸不要脸是吧?这后山的路是村里的,你这果园用的水也是村里的。我说拉走,就是拉走。你要是敢拦着,明天我就把你这几百棵树的皮全给剥了!”

老陈坐在地上,手抓着泥土,指甲缝里全是黑泥。他看着二癞子那张嚣张的脸,胸口像是有团火在烧,烧得他嗓子眼发干。

他想到了报警。但他也知道,二癞子这种人,派出所抓进去关两天,出来变本加厉。上次村头李家报警抓他偷鸡,结果没过三天,李家三亩西瓜地一夜之间全被砸烂了,查都查不到是谁干的。

二癞子走了。

老陈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他没哭,也没骂。他只是盯着二癞子远去的背影,眼神变得很奇怪。

那是一种山里的狼被逼到死角时,才会露出的眼神。

天黑了。山里的夜来得特别快。

老陈没心思做饭。他坐在堂屋的旧木椅上,屋里没开灯,只有门口透进来的一点月光。

大黑狗“黑子”趴在他脚边,呜呜地叫了两声,拿头蹭他的裤腿。老陈伸手摸了摸狗头,手掌很粗糙,像老树皮。

“黑子,今晚委屈你了。”老陈低声说。

他站起身,走到里屋。里屋靠墙角的地方,铺着几块青砖。老陈蹲下身,拿了一把起子,熟练地撬开了其中一块青砖。

砖头下面是一个小洞,洞里放着一个生了锈的铁皮罐子。

这罐子有些年头了,上面印着的字都已经磨没了,看着像个几十年前装麦乳精的桶。

老陈把罐子抱出来,沉甸甸的。

他爷爷以前是这一带有名的“跑山人”。那时候山里不太平,毒虫猛兽多。跑山人靠山吃山,但也得有保命的手段。他爷爷最擅长的不是打猎,而是捕蛇。

这铁罐子里的东西,是他爷爷留下的最后一点家底。

老陈没学到爷爷全部的本事,但这罐子里的东西怎么用,他记得清清楚楚。

爷爷临死前告诉他:“这东西叫‘聚龙散’,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用。这玩意儿太邪,一旦撒出去,方圆几里的东西都能给招来。咱们是为了吃饭才用它引蛇,不是为了害人。”

老陈打开了盖子。

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飘了出来。那不是臭,是一种腥。像是一千条死鱼烂虾堆在一起晒了三天,又混进去了某种发情的野兽身上的臊味。

这味道很冲,直钻脑门。

老陈赶紧把盖子盖上一半,胃里一阵翻腾。

这粉末是特制的。里面有风干的母蛇腺体,有烂掉的蛤蟆皮,还有几种只有深山老林里才长的腥草。这东西对人除了恶心点没什么害处,但是对于那些冷血的、在地上爬的东西来说,这就是要命的诱惑。

就像瘾君子看见了那啥一样,根本控制不住。

老陈看着罐子,自言自语:“赵强啊赵强,这是你逼我的。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能让你舒坦。”

他找来一个塑料桶,倒了半桶水。

然后,他戴上两层口罩,又在鼻孔里塞了两团棉花,这才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出那褐色的粉末,倒进水桶里。

粉末一入水,水立马变成了黑红色,那股腥味虽然被水稀释了,但变得更加绵长,好像能渗进人的骨头缝里。

老陈拿了一根木棍,慢慢地搅动着。水面上泛起一层油光,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差不多了。”

老陈提着桶,拿了个葫芦瓢,走出了门。

月亮被云遮住了,后山黑漆漆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老陈没开手电筒。这条路他走了几十年,闭着眼睛都能摸到果园。

到了果园门口,他停下来听了听动静。四周静悄悄的。

他没有把这水泼在果树上。要是泼在树上,那果子就全是腥味,没法卖了。

他沿着果园的篱笆,开始慢慢地撒。

一瓢水泼在篱笆根的草丛里。

又一瓢水泼在排水沟的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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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作很慢,很仔细。他特意在果园中间那几棵果子最密的大树底下,多泼了一些。

那几棵树,正是今天二癞子看中的那几棵。

这水渗进土里,很快就看不见了。但这股味道,会顺着地气,慢慢地往四周扩散。往草丛深处钻,往石头缝里钻,往那些阴暗潮湿的洞穴里钻。

做完这一切,老陈身上全是汗。

他提着空桶回到家,把桶里里外外刷了三遍,又用肥皂洗了手,还是觉得指甲缝里有股怪味。

他把大黑狗牵进屋里,用一条粗铁链子拴在床腿上。

“黑子,今晚不管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许叫,知道吗?”

黑子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紧张,夹着尾巴趴在地上,一声不吭。

老陈关好门窗,甚至找了几块破布,把门缝下面塞得严严实实。

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房顶。

他在等。

等天亮,或者等那个该死的人来。

凌晨两点。

村里的狗叫了几声,又停了。

一辆破旧的三轮车,没有开车灯,顺着土路慢慢地往后山开。

开车的正是二癞子。

他嘴里叼着烟,心情不错。他已经联系好了隔壁镇的一个收果子的,说好明天一早就送过去。这一车芒果,怎么也能卖个两三千块钱。这可是无本的买卖,比打牌赢钱爽多了。

至于老陈?

二癞子根本没放在心上。一个孤老头子,吓唬两句就软了。要是老陈敢拦着,他就敢把老陈的腿打断。反正他也没什么钱赔,大不了再去蹲几天,里面有吃有喝的,怕什么。

车开到果园外面的空地上停下。

二癞子跳下车,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

“刚子,大头,下来干活!动作麻利点!”二癞子冲着车斗里喊。

两个小混混迷迷糊糊地跳下来,手里拿着麻袋。

“强哥,这大半夜的,怪渗人的。”叫刚子的小混混缩了缩脖子。

“渗人个屁!这满树都是钱,看见钱你还怕?”二癞子骂了一句,带头走向果园。

来到篱笆前,二癞子用手电筒照了照。

铁门锁着。

“砸开?”大头举起手里的钳子。

“砸个屁,动静太大把老头吵醒了还得费口舌。翻进去!”二癞子一脚踩在篱笆桩上,身手敏捷地翻了进去。

刚落地,二癞子就皱了皱鼻子。

“什么味儿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有点像死鱼,又有点像发霉的烂草。

“是不是这老头施肥了?用的鸡粪?”刚子跟着翻进来,捂着鼻子问。

“管他什么粪,芒果不臭就行。”二癞子没当回事。农村地里,有点臭味太正常了。

他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果园。

一颗颗硕大的芒果挂在枝头,在手电光下泛着青黄色的光泽。

“真他妈多啊。”二癞子咽了口唾沫,“都给我往大的摘!装满了就往外运!”

三个人散开,开始疯狂地扫荡。

他们根本不管树枝会不会断,抓住一个芒果用力一拽,连着树叶一起扯下来往麻袋里塞。

“哗啦……哗啦……”

果园里只有树叶被扯动的声音。

二癞子正摘得起劲,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四周太安静了。

平时夏天夜里,果园里全是蛐蛐叫、蛤蟆叫。可今天,这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连个虫子叫声都没有。

“强哥……”大头的声音有点哆嗦,从不远处传来,“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闭嘴!赶紧摘!哪有声音?”二癞子骂道。

“不是……是有那种……沙沙的声音。”大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二癞子停下来,竖起耳朵。

真的有声音。

“沙沙……沙沙……”

很轻,很密。

不像是风吹树叶,倒像是无数片干枯的树叶在地上被人拖着走。

而且这声音不是从一个方向传来的,是四周。

四面八方。

“可能是风吧。”二癞子安慰自己,但心里莫名地紧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

草丛很深,大概到了脚踝的位置。

刚才那种腥臭味,好像变得更浓了。浓得让人嗓子发甜,想吐。

“啊!”

突然,刚子在那边叫了一声。

“叫魂啊!”二癞子吓了一哆嗦,手里的芒果掉在地上。

“强哥……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从我脚背上爬过去了!冰凉冰凉的!”刚子带着哭腔喊道。

“我看你是自己吓自己!”二癞子虽然嘴硬,但他也不敢动了。

他拿手电筒往地上照。

这一照,他的头皮瞬间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