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今儿个给大伙儿讲段往事,话说 1991 年年底的深圳,正是风云乍起的年头,双刀左帅就是在这宝安区,凭着一股子狠劲闯出了名号。

而这档子事,也是加代初到深圳之后,实打实碰上的第一个硬茬子!

在此之前,代哥在深圳的那些动作,不管是刀劈街头恶霸,还是教训那陈一峰,又或是收拾四川来的那帮流氓,说破天都只能算小打小闹。唯有这一回,才算得上是加代真正意义上的 “开战”—— 他头一次对上了正经的帮派势力!

上世纪 90 年代的深圳,受香港那边风气影响,不少街头的狠角色都学着抱团,拉起了帮派。那时候的规矩很简单,划好一片地盘,就敢喊一句 “这一片是我的”。老哥们想必都有耳闻,咱圈子里的独孤求醉、King 小王子,当年都是在深圳混过的。那个年代的广东,帮派势力可真不少,而代哥这一回,撞上的就是个实力强横的帮派,碰上的更是个狠辣至极的硬手!

闲言少叙,言归正传。时间一晃到了 1991 年年底,这时候的加代,早已有了大哥的派头。手下的买卖各司其职,都由兄弟打理,他自己根本用不着事事亲力亲为。

游戏厅交给了远刚,表行有江林盯着,就连最让人放心不下的场子,都有乔巴坐镇。唯独剩下个左帅,整天闲着没事干。

这小子是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却偏偏对代哥忠心耿耿 —— 哥让干啥就干啥,别人说啥都不好使,从不会跟代哥耍半点心眼。

代哥不止一次劝他:“帅子,你要是想干点啥,哥肯定帮你。你看兄弟们都有正经事做,就你还闲着。”

左帅每次都咧嘴一笑:“哥,我觉着这样挺好。没跟你之前,我连口饱饭都吃不上;现在跟着你,不光能吃饱饭,手里还有钱花,我手下那帮兄弟也都跟着沾光。我还折腾啥买卖啊?你指哪我打哪,全听你的!”

“不是,帅子……” 代哥还想劝,左帅却直接打断:“哥,你别说了,我听你的就完了!”

代哥见他这般态度,也实在没辙。左帅就是这性子,不爱琢磨事,一天到晚没心没肺的。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最得代哥喜欢 —— 他不藏私心,不耍滑头,让他打架他敢冲,让他拼命他敢上,唯独让他做买卖,他是真没那个能耐。

就在这时候,有个人不得不提,那就是邵伟。邵伟和代哥的关系,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是正经八本的铁哥们 —— 毕竟邵伟有自己的买卖,不算代哥手下的兄弟。

这时候的邵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小市场摆摊卖表、穿得破破烂烂的穷小子了。想当初,他拿货最多也就敢拿个十万八万,二十来万的货就算是顶天了;可如今,他每次拿货都是几十万起步。赶上行情好的时候,他跟程大发合伙做生意,一单就能挣个四五百万。说句实在的,这时候的邵伟,早已今非昔比,混得风生水起。

这天,邵伟找到代哥:“哥,我想你了,咱俩找个地方吃口饭,唠唠嗑。”

代哥问:“不等他们了?”

邵伟摆手:“不等了,就咱俩。”

两人说着,就从表行出来,拐进了附近的一家饭店,找了个小包间坐下。真哥们之间相处,就是这么舒坦,不用藏着掖着,有啥说啥。

酒菜上桌,代哥随口问了句:“最近咋样?买卖还顺利吧?”

邵伟一拍胸脯:“哥,我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既然敢干这行,我就有把握。你放心,每个月我都会给你送钱,这钱你必须拿着,不然就是寒了兄弟的心!”

代哥摆摆手:“兄弟,咱今儿个不说这个。哥也不是来给你添麻烦的,就是有件事,想让你帮着琢磨琢磨。你要是方便,就搭把手;不方便的话,也没啥。”

邵伟一听就急了:“哥,你这说的是啥话?这不是见外了吗?有事你就直说!是缺钱,还是要人?”

代哥笑着摇头:“哥能缺钱吗?我现在就操心左帅那小子。”

“左帅?” 邵伟愣了一下,“帅哥不是挺好的吗?我瞅着他一天到晚挺潇洒的。”

代哥叹了口气:“小伟,我跟你说实话吧。帅子这人心眼实,对我是一条心,这你也知道。可他人实在归实在,总这么闲着也不是回事。我按月给他拿钱,少了他不嫌,多了他还不要。我劝他自己做点买卖,我给他兜底,可他说啥也不干。”

代哥顿了顿,接着说:“你也知道,像帅子这种人,让他开表行、做实体买卖,他根本不是那块料。所以哥想求你个事,你那边走私的货里,有没有啥好卖的?你匀给他一批,本钱哥出。我不让他在罗湖卖,去别的区,绝对不跟你抢生意。”

代哥的语气里满是无奈:“主要是想让他有点事干,最起码让跟着他的那帮兄弟,也能多挣点钱。这帮小子跟着我,成天打打杀杀的,出生入死的,我看着都心疼。”

邵伟听完,忍不住笑了:“哥,你今儿个可真反常。”

“我跟你反啥常,就是掏心窝子说句话。” 代哥喝了口酒。

邵伟一拍大腿:“哥,这点事儿,你给我打个电话不就完了?还用得着跟我这么客气?我是谁啊?我是你兄弟!”

邵伟想了想,又说:“哥,这么着吧。三天之后,深圳湾会到一批货,我都已经谈好了。钱你别管,我直接给帅哥留一船。到时候我让他来我库房提货,你让他去宝安区卖。”

“宝安区?” 代哥有些疑惑。

“对,哥。不瞒你说,你别让他去别的区,宝安区我早就看好了。那边新开了个家电城,规模大得很,外地来拿货的都往那边跑。现在罗湖区的市场早就饱和了,让他去宝安区,保准挣钱!只要他把价格稳住了,绝对亏不了,而且能挣大钱!”

代哥笑着点头:“行,哥对你们这行也不懂,就听你的。”

“那就这么定了!” 邵伟举起酒杯,“来,哥,喝酒!”

那天晚上,哥俩推杯换盏,喝了个不醉不归。在代哥心里,这不仅仅是帮左帅找个营生,更重要的是,能让兄弟们拧成一股绳,让这个圈子更团结。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邵伟的货船如期到港,一共来了七船。邵伟说话算话,专门给左帅留了一船货。这船货按成本价算,得有十几万;要是倒手卖出去,最少能卖个四五十万。这么一算,左帅手下的兄弟,每人都能分个几万块 —— 这可比跟着打架强多了!

当天,邵伟就给左帅打了个电话:“喂,帅哥,我是邵伟。”

左帅那边嗓门洪亮:“小伟啊,咋的了?”

邵伟笑着说:“帅哥,你忙不忙?不忙的话,来我库房一趟,我有好事跟你说。”

左帅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好事?是不是又有人惹事了?对方多少人?你等着,我拎着刀,带兄弟过去!”

邵伟哭笑不得:“打什么仗啊哥!你赶紧过来,真有好事找你!”

“啥好事啊?行,我这就过去!” 左帅说完,“啪” 地挂了电话。

这小子就是这么实在,说走就走。很快,左帅就一个人赶到了邵伟的库房门口。他一米八五的大高个,长得精神利落,往门口一站,一眼就瞅见库房里正热火朝天地卸货 —— 五六辆大卡车来回穿梭,那阵仗,看得左帅心里暗暗咋舌:这买卖,可真够大的!

左帅大步流星地往里走,扯着嗓子喊:“邵伟!邵伟!”

听见喊声,邵伟从屋里走了出来。此时的邵伟,早已不是当年的穷酸模样,穿着一身笔挺的衣服,透着一股商业精英的范儿。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右手只剩下三根手指头,缺了中指和食指。

邵伟笑着迎上去:“帅哥,你可算来了!”

左帅一脸急切:“咋的了小伟?打电话火急火燎的,我赶紧就跑过来了。有事你就直说,跟我还客气啥!”

邵伟拉着他往库房里走:“哥,我问你个事。我干这行挣钱,你知道不?”

左帅一拍大腿:“那我能不知道吗?我没来深圳之前就听说了,这买卖老挣钱了,别的行当根本比不了!”

邵伟看着他:“那你想干吗,哥?”

左帅连连摆手:“我可干不了!第一,我不会做买卖;第二,我哥都没干这行,我咋能自己干?我哥要是干,我肯定跟着!”

邵伟乐了:“我跟代哥都商量好了,他没告诉你吗?”

左帅一脸懵:“啥玩意儿商量好了?”

“你跟我进来就知道了!” 邵伟拉着左帅走进库房。这是个露天库房,场地大得很,一箱箱的货物码得老高。

邵伟指着其中一片货物,对左帅说:“哥,这一片,都归你了。”

左帅彻底懵了:“归我了?啥意思?”

邵伟拍了拍他的肩膀:“帅哥,其实我哥不告诉你,我也明白他的心思。不过你别谢我,要谢就谢咱代哥!”

左帅更懵了:“我咋听不明白呢?啥玩意儿谢这个谢那个的?到底啥意思啊?”

邵伟这才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哥,这是代哥特意找我,说你没事干,让我给你安排点营生。我琢磨着,你也不能给我打工啊,干脆就这么办 —— 这批货,我一分钱成本都不算你的,白送给你。你拿回去卖,卖出来的钱,足够你进下一批货的。你就这么来回倒腾,保准挣钱!”

邵伟拍着胸脯保证:“帅哥,只要你肯干,三个月,最多五个月,我保证你至少能挣到一百万!”

左帅瞪大眼睛:“你把这批货给我,让我卖?可我不会卖啊!我上哪儿卖去?”

邵伟笑着说:“哥,这还不简单?代哥特意跟我说了,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你手下那帮兄弟。人家跟着你出生入死,总不能一直跟着你混吧?最起码得给家里寄点钱,自个儿花多花少倒无所谓,家里人不能不管啊!”

左帅眼圈一红,一时间竟不知道说啥好:“兄弟,你让帅哥说啥好呢?我确实想多挣点钱,可我离不开我哥啊……”

邵伟拍了拍他的胳膊:“帅哥,咱都是代哥的兄弟,分啥你我啊!你听我的,现在就回表行,雇辆货车,把这批货拉走。地方我都给你联系好了,就去宝安区的那家电器城。你到哪儿,愿意租个档口就租一个,反正亏不了。你愿意自己盯着就自己盯着,不愿意的话,就安排俩兄弟在那儿守着,专门卖货。而且那边现在没人管,正是好时候!”

邵伟越说越起劲:“将来啊,等你做熟了,全国各地的人都会来你这儿拿货,到时候你就等着数钱吧,钱多得挣不完!”

“哥,你就听我的,保准错不了!”

左帅心里感动得不行,握着邵伟的手说:“小伟,帅哥嘴笨,不会说啥好听的,我代表我手下六个兄弟,谢谢你了!这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来深圳这么长时间,除了我哥给我钱,我自己还真没挣过这么大的钱!”

邵伟笑着摆手:“咱之间还说这个?要谢就谢代哥!”

“明白,明白!” 左帅连连点头。

“赶紧的!” 邵伟催促道,“去雇货车,把货拉走!明天我带你去电器城,亲自帮你选个好位置!”

能有这么个营生,左帅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连话都快不会说了。当天晚上,他就找了辆货车,把这批货拉到了表行的库房里。也不管江林同不同意,直接就卸在了库房里。

江林看着堆得满地的箱子,都懵了:“帅子,你这整的啥玩意儿啊?堆得到处都是!”

左帅大手一挥:“二哥,这都是我的货!”

江林哭笑不得:“你的货也不能往这儿堆啊!”

左帅满不在乎:“明天我就拉走,你急啥!”

江林看着他这副模样,也实在没法说啥。

第二天一早,邵伟就带着左帅,直奔宝安区的电器城。那时候的深圳,已经划分了九个区,福田、宝安、罗湖都在其中。而这家新开的电器城,就坐落在宝安区的中心位置,地段繁华得很,规模比罗湖区的电器城还要大。里面的商铺琳琅满目,啥都有的卖。

邵伟眼光毒辣,在市场里转了一圈,就给左帅选了个好位置 —— 进大厅门,往右走第四家,一百三十多平的档口。这个位置不算最好,但也相当不错了。一年的租金是八万五,邵伟二话不说,直接掏钱付了。

租好档口,邵伟又帮着左帅简单装修了一下,买了货架、照明灯和展示柜。一切收拾妥当,邵伟又去表行的库房,把那批货拉了过来,囤在了商场后身租的库房里。

货摆上货架,邵伟就开始手把手地教左帅和他的兄弟怎么卖货。邵伟往中间一站,跟老师讲课似的:“我告诉你们几个,记准了就行!”

邵伟指着一台索尼摄像机:“这个,索尼的,咱们往外批发,就卖五千五,记住了吗?”

兄弟们你看我、我看你,含糊着说:“差不多吧,伟哥,能记住。”

左帅更是拿出个小本子和笔,一脸认真地记着:“索尼的,五千五……” 那股认真劲儿,比上学的时候都用心 —— 当初上学要是这么努力,也不至于混社会了!

邵伟又指着一台佳能相机:“这个是佳能的,批发价四千。要是有人零买,记住了,能卖到五千二、五千三,这是市场价!”

这些门道,做买卖的人一听就懂,还能灵活变通;可到了左帅这帮人这儿,就算记在本子上,转头也能忘得一干二净。

整整一下午,邵伟啥也没干,就蹲在这儿给他们讲价格、讲行情 —— 批发价多少,零售价多少,拿货多的给啥折扣,拿货少的咋定价,说得明明白白。

可忙活了一下午,邵伟一问他们记没记住,大伙儿都说记住了;可没过半小时再问,一个个就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了。邵伟看着这伙人,也是没辙了 —— 咋教都教不会,只能这样了。

临走前,邵伟拍了拍左帅的肩膀:“帅哥,你是不是记不住?”

左帅硬着头皮说:“能记住,差不多少!”

邵伟哭笑不得:“那你就记住一句话 —— 赶着卖,别赔了就行!”

左帅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底价我都知道,肯定赔不了!”

“行,那我走了,你自己看着卖吧!” 邵伟索性告诉他,不用死记硬背了,反正记了也白记,别亏本就行。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把一切安排妥当了。邵伟离开后,把这事儿跟代哥说了,代哥听了也挺高兴 —— 不管咋说,兄弟总算有正事干了。

邵伟走了以后,左帅反倒来了精神。他跟手下兄弟说,得做块牌匾挂在门头,就当是给代哥扬名。

兄弟问他:“帅哥,咱这店叫啥名啊?”

左帅想都没想:“还想啥名?现成的!就叫‘忠胜’,忠胜电器!”

兄弟有点不解:“帅哥,这是咱自己的买卖,咋还跟代哥的名号一样呢?”

左帅一瞪眼:“废话!我是我哥的兄弟,用我哥的名号咋了?这叫替我哥传名!就叫忠胜!”

很快,“忠胜电器” 的牌匾就挂了上去。代哥听说了这事,也没说啥 —— 随他折腾吧,卖得开心就好。

从这天起,左帅就不回罗湖了,成天泡在宝安区的档口里。他领着两个兄弟守着店,头两天还真像模像样的 —— 以前那些痞里痞气的衣服全脱了,换上了干净的衬衫,把身上的纹身遮得严严实实。

起初的两天,店里时不时有人来问价,左帅有时候确实记不住价格,闹了不少笑话。但没过几天,这小子竟自己琢磨出了个门道 —— 看人下菜碟!

遇到穿得光鲜亮丽、看着像有钱人的,他张口就喊高价:“索尼相机?六千!”

要是下午碰到穿得朴素、看着没啥钱的,他立马降价:“四千五,拿走!”

反正就是啥价都敢喊,能卖出去就行。别说,这么一通乱卖,还真挣着钱了。左帅也不琢磨啥定价策略了,只要能挣钱,咋卖都行。

日子一天天过,左帅在宝安区一干就是半个月。这半个月,他还真没少挣,足足挣了十二三万!

左帅这人,讲究得很。他一分钱都没留,把手下六个兄弟全叫了过来,当场分钱 —— 一人两万,十二万全部分了出去。

兄弟们看着手里的钱,都有点不好意思:“哥,那你呢?”

左帅大手一挥:“我急啥?我排最后!先给你们分!”

他顿了顿,又板起脸叮嘱道:“记住了,这钱不是给你们自己花的,全都给我寄回家里去,给爹妈用!”

左帅这人,别看混社会,却是个实打实的孝子,做事也够义气。

眼看着生意越做越顺,代哥没事也会过来溜达溜达,江林也来看过一次,都觉得这小子像模像样的。大伙儿心里都清楚,这就是让左帅练练手,学学怎么做买卖 —— 总不能一辈子都靠着代哥吧?

代哥的一片好心,本想让左帅安稳做点生意,可谁也没想到,麻烦事还是找上门了!

这天中午,左帅、大东子还有小宁子,三个人守在店里。剩下的四个兄弟,都去远刚的游戏厅帮忙看场子了。

就在这时,电器城门口进来了五六个人。领头的是个大个子,将近一米八的身高,虎背熊腰的,模样看着就凶。这小子有两个特别显眼的地方 —— 鼻子大、嘴巴大,那大嘴一张,跟河马似的。再配上一双小眼睛,整个人透着一股彪悍劲儿,看着就让人发怵。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兄弟,个个都是身强体壮的汉子,跟他是一样的风格。一行人咋咋呼呼地走进商场,领头的小子伸手一指,扯着嗓子喊:“哎!到月了啊!”

商场里的商户见状,赶紧转身去拿钱,毕恭毕敬地递过去:“志哥,这是我这个月的!”

原来这帮人是来收保护费的。商户们给的钱也不一样,店大的一个月交一万,店小的交三千五千,小柜台的话,两千块钱就能打发。

这帮人挨家挨户地收着钱,很快就走到了左帅的 “忠胜电器” 门口。

此时的左帅,正在店里喝啤酒呢。他还特意买了张纯实木的桌子,花了六七百块,摆在店里,没事就跟兄弟在这儿喝两口。

大东子在门口看摊,小宁子陪着左帅在屋里喝酒。

领头的那小子不是别人,正是宝安区飞鹰帮的二当家 —— 陈明志。飞鹰帮在 1991 年、1992 年的深圳,那可是响当当的狠角色,帮里的兄弟,胸口和胳膊上都得纹上飞鹰的标识,全是本地人。

陈明志走到店门口,左帅抬头瞥了一眼,随口问了句:“哥们,买货啊?想买啥?”

陈明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冷地问:“新开的?”

左帅点点头:“新开的。咋的了哥们?”

小宁子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压根没把这帮人放在眼里。而陈明志呢,也只当左帅是个普通的生意人,没太当回事,扯着嗓子喊:“啥咋的了?不懂规矩啊?”

陈明志拍了拍胸脯,一脸嚣张:“提醒你一下,飞鹰帮的!”

左帅皱了皱眉:“什么帮?”

陈明志恶狠狠地重复道:“飞鹰帮的!”

左帅还是一脸疑惑:“飞鹰帮的?干啥的?”

陈明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飞鹰帮的,你说干啥的?收钱来了!还能干啥!”

陈明志说着,往店里扫了一圈:“你们这店主要卖啥啊?”

左帅撇了撇嘴:“卖啥跟你有关系吗?有事儿说事,别磨磨唧唧的!”

陈明志也不生气,直接伸出手:“每个月八千,拿钱来!”

左帅愣了:“什么钱?”

陈明志不耐烦地说:“什么钱?管理费!”

左帅一听就乐了:“管理费?咱用不着你管理,自己能管好!货也丢不了,也没人来抢,用不着你操心!你该干啥干啥去,别在这儿碍事!”

陈明志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骂骂咧咧地说:“你妈的!跟我装不懂是吧?什么管理费!这是保护费!八千块大洋,少一分钱,你试试!”

左帅听完,突然咧嘴乐了。他这一笑,反倒把陈明志给整懵了:“不是,兄弟,你乐啥呢?”

左帅放下酒杯,慢悠悠地说:“你等会儿。”

说完,他起身往里走,边走边说:“我进去跟我大哥说一声,跟我们老板汇报汇报 —— 不就是保护费嘛!你等着!”

左帅正左手攥着个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腰子,右手拎着一瓶哈尔滨啤酒,滋溜滋溜地喝得正香。

突然,小宁子 “哐当” 一声撞开里屋的门,急火火地喊:“帅哥!帅哥!”

左帅抬眼瞥了他一下,嚼着羊腰子含糊问:“咋地了?慌慌张张的。”

“门口来收保护费的了!说是啥飞鹰帮的,张口就要八千一个月!” 小宁子扯着嗓子喊。

左帅眉头一挑,把啤酒往桌上一顿:“多少钱?八千?”

“可不是嘛!人就在门口堵着呢,你赶紧出去瞅瞅!”

“我看看去!” 左帅撂下羊腰子,起身就往外走。

他光着膀子,左胸到正前胸的位置,纹着一只张牙舞爪的下山虎,虎口大张,獠牙毕露,看着就透着一股凶气。剃着利落的小寸头,往门口一站,目光扫过那五六个膀大腰圆的小子,沉声喝道:“咋地?有事儿?”

陈明志上下打量他一番,盯着那只下山虎纹身,皮笑肉不笑地问:“你是老板?”

“我是老板,咋的?” 左帅抱臂而立。

陈明志指了指他的纹身:“兄弟,这纹身有讲究啊!”

“啥讲究?” 左帅挑眉。

“有帮派咋地?” 陈明志试探着问。

左帅直接啐了一口:“有你妈帮派!”

陈明志脸上的笑敛了敛,但还是耐着性子说:“兄弟,咱挺尊重你的,你是香港的还是哪路帮派的?你要是报个名号,兴许咱两个帮派还认识,我可以考虑不收你的钱。”

“什么玩意儿帮派不帮派的,老子没有!” 左帅梗着脖子,“我就叫左帅,就稀罕老虎,纹个下山虎咋的了?我听说,你们要收我八千保护费是吧?”

陈明志点点头:“你确定没有帮派?”

“没有!没有帮派不行啊?”

“没帮派就行!” 陈明志一拍胸脯,“每个月给我们交八千,这是规矩!这宝安电器城,没有不知道的!我们是飞鹰帮的,我姓陈,叫陈明志,二当家的!”

“飞鹰帮?” 左帅嗤笑一声,“二当家的又咋地?你告诉我这些有啥用?”

“我来收钱,总得让你知道这钱交给谁了吧!” 陈明志理直气壮。

左帅翻了个白眼:“你就说明白了,我也不交!没有钱,有钱也不给!听懂没?”

陈明志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语气也硬了:“兄弟,说话做事要懂规矩!尤其是在我们宝安区,不懂规矩,容易吃亏,容易挨揍,知不知道?”

左帅往前凑了两步,眯着眼说:“我没太听明白,你过来点儿,离我近点儿来!”

就左帅一个人,光着膀子站在门口,对面五六个小子虎视眈眈。陈明志不知是计,往前 “啪” 地凑了一步,刚张嘴想说 “我说了,说话做事……”

“你他妈的!”

话没说完,左帅照着他面门就是一拳!

陈明志压根没防备,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直接被打出去一米多远,“哐当” 一声摔在地上。剩下四五个小子一看大哥挨揍了,瞬间红了眼,嗷嗷喊着:“打他!打他!把他店砸了!”

左帅一回头,扯着嗓子喊:“把刀给我拿出来!快点儿的!”

他这把刀可是宝贝,一万多块钱买的,快赶上两万了,平时走哪儿带哪儿。大东子眼疾手快,从旁边展示柜后面抄起刀,连刀鞘都没顾上拔,攥着刀把 “啪嚓” 一拽。

只听 “噹棱棱” 一阵响,一把纯锻打钢的日本战刀,“唰” 地一下就抽了出来!

战刀递到左帅手里,他 “啪” 地一握刀柄,眼瞅着一个小子红着眼冲过来,后腰的卡簧都掏出来了,照着左帅的肚子就攮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左帅身子一歪,险险躲过这一下,反手握着战刀,照着那小子的脑袋就劈了下去!

“刺啦” 一声!

“哎呀我操!” 那小子惨叫一声,“扑通” 摔了个跟头,捂着脑袋不敢再往前冲,连滚带爬地往旁边躲。

左帅瞥了一眼战刀上的血迹,眼神一狠,指着剩下的人吼道:“来!你妈的!谁敢上来?我看你们谁敢动!来一个死一个!”

剩下四个小子,愣是被他这股狠劲吓住了,站在原地愣是不敢动弹。

两边的商户们,早都扒着门缝、探着脑袋往外看了,这会儿更是全都跑了出来,围在边上指指点点:

“我操!这小子真猛!”“拿战刀那个,瞅着就不像做买卖的,太他妈狠了!”“飞鹰帮都敢惹,这是个硬茬子啊!”

陈明志也从地上爬起来了,捂着肿起来的脸,咬着牙喊:“小子!牛逼你别走!”

左帅冷笑:“怎么的?”

陈明志咽了口唾沫,硬是把狠话咽了回去,改口道:“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说你们牛逼!你等着!”

“我等着你来!你他妈的!来吧!随便来!你们怎么来都行!” 左帅梗着脖子喊。

陈明志看了一眼捂着头惨叫的小弟,赶紧招呼:“走!老三!没事儿吧?”

那小弟哭丧着脸:“哎呀我操!志哥!你看我这脑袋!”

众人一瞅,好家伙,头皮被划开一道口子,血正哗哗地淌。陈明志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说:“好!走走走!赶紧回去!先回去再说!”

这五个小子,一个被一拳放倒,一个被战刀劈了脑袋,剩下四个没敢动手的,灰溜溜地从电器城跑了出去。

刚跑出去,陈明志就掏出电话,“啪” 地拨了出去:“喂!哥!我是明志!这边出事了!”

接电话的,正是飞鹰帮的大当家 —— 陈锡波。他们是一个家族的,陈锡波是老大。

陈锡波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喂!老三!怎么回事?”

“哥!咱今天去电器城收保护费,有个新开的店,就在一楼第四家,叫啥忠胜电器!那小子太不讲规矩了!我领兄弟去收钱,他不但不给,还动手打人!把咱底下兄弟都给砍了!哥!这事儿你看……” 陈明志气急败坏地说。

陈锡波皱着眉问:“他一共就几个人?”

“就三个人!”

“你们去了几个?”

“咱过去六个!”

陈锡波愣了一下:“不是?你们六个人,没打过人家仨?”

陈明志臊得脸通红:“哥!轻敌了!每次收钱都挺顺利的,谁也没寻思他敢这么硬气,拎着刀真砍啊!”

“行!你们先别走!就在那儿等着!我叫耀东过去一趟!” 陈锡波沉声道。

“好嘞!哥!”

电话 “啪” 地撂了。

这个陈耀东,可不是一般人 —— 他是陈锡波的亲侄子,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后来成了沙井新义安的大哥,跟代哥的关系,那叫一个铁!

接到二叔的电话,陈耀东立马应下来:“二叔!我去!”

陈锡波叮嘱道:“耀东!你多带点儿兄弟!到哪儿看看情况!别吃亏了!那帮小子挺敢干的!过去瞅一眼就行!”

“那行!我知道了二叔!你放心吧!”

挂了电话,陈耀东亲自带队,领了将近十个兄弟,开着一辆轿车、一辆松花江面包车,浩浩荡荡地往电器城赶。

每个人手里都拎着片刀 —— 深圳跟香港搭界,道上的人都爱用这种刀,就是《古惑仔》里陈浩南他们拿的那种,带点弯儿,刀片不算长,也就半米多点儿,软乎乎的,砍身上就是一道口子。

飞鹰帮有两个据点,一个收购站,一个赌场。这帮人就是从赌场出来的,离电器城不远,开车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

很快,车就到了电器城门口。陈耀东一下车,就看见三叔陈明志正蹲在路边骂骂咧咧。

“三叔!” 陈耀东走过去喊了一声。

陈明志赶紧起身:“耀东!你可来了!”

陈耀东扫了一眼,皱着眉问:“谁受伤了?让我看看!”

“那个谁…… 我让他先去旁边诊所包扎去了!” 陈明志说。

“谁打的?人在哪儿呢?你领我进去!我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陈耀东语气冰冷。

陈明志赶紧拉住他:“耀东!千万别轻敌!那小子身高马大的,体格贼壮,绝对不是一般角色!”

陈耀东不屑地笑了笑:“他就算有三头六臂又能咋地?我把大驴领过来了,他还能打得过大驴?”

他口中的大驴,是飞鹰帮的第一虎将。这小子长得真跟驴似的,一张大长脸,跟猪腰子似的,满脸麻子,看着就虎了吧唧的,但架不住人狠、力气大,天生体格好,敢打敢拼。

别人拿的都是片刀,唯独大驴,拎着一把大号的七孔开山砍!这刀的刀刃比一般的刀厚多了,刀把都是铁的,看着就透着一股凶气,抡起来能把人骨头劈断!

大驴跟陈耀东的关系最好,整个飞鹰帮,也就陈耀东能指挥得动他。陈明志一听大驴来了,心里顿时有了底 —— 大驴的厉害,他可是知道的!

陈耀东一挥手:“走!进去!我看看他到底有多能耐!”

一行人呼啦啦地往电器城走。

大东子在店里一眼就瞅见了,赶紧回头喊:“帅哥!来人了!那帮小子又来了!还带了不少人!”

左帅眼神一凛:“来几个呀?”

“得有十多个人!哥!怎么整?”

“把刀拿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左帅沉声道。

大东子和小宁子,那都是左帅身边的虎将,跟着他打打杀杀这么多年,早就练出来了,闻言转身就把刀全拎了出来。

左帅这回也不敢轻敌了 —— 对付一般的对手,他单手刀就够了,今儿个直接把另一把战刀也抽了出来,两把刀往桌面上一放,盯着大东子和小宁子,沉声叮嘱:“一会儿真打起来,说句不好听的,你们俩给我放开了打!千万别手软!”

话音刚落,陈耀东、陈明志,还有拎着开山砍的大驴,就带着人堵在了门口。

尤其是大驴,那张磕碜的脸,咧着个大嘴叉子,往那儿一站,透着一股蛮横劲儿,看着就让人发怵。

呼啦啦十多个人,再加上之前的五个,足足十四五个,把电器城的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陈耀东没说话,手里掐着片刀,站在后面。左帅瞥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回陈明志身上。

陈明志这会儿腰杆硬了,指着左帅的鼻子骂:“牛逼的出来!你他妈的!早上不是挺能砍我吗?”

他这一骂,里屋的左帅、大东子、小宁子听得一清二楚。

大东子一撸袖子:“哥!咱出去!怕他个鸟!走!出去看看!”

说话的功夫,左帅双手一拎,两把战刀 “啪嚓” 一下就握在了手里。

那股子杀气,简直绝了!双手拎刀,眼神冷冽,活脱脱就是个杀神的派头!

左帅伸手 “啪” 地一挑门帘,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那气势,直接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陈耀东也握紧了手里的片刀,警惕地盯着他。

陈明志往前凑了两步,唾沫星子横飞地喊:“来来来!你不是牛逼吗?我告诉你!现在八千都不够了!听见没?你妈的!每月两万!不给钱,老子砸了你的店!”

左帅眯着眼,冷冷地看着他:“你挨打没够是吧?”

“你他妈挨打没够咋的!赶紧给我滚!懂事儿的赶紧滚!听见没?要不我还搁这儿砍你们!” 左帅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

大东子和小宁子,一人拎着一把战刀,站在他身后,虎视眈眈。

陈明志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嘴上却不服软:“你真是他妈没挨过打呀!非得搁这儿砍死你才甘心是吧?”

他正唾沫横飞地叫嚣着,陈耀东 “啪” 地一下把他推到一边。

陈耀东虽然年纪小,但比陈明志厉害多了,说话也稳重。他往前一步,看着左帅,沉声说:“哥们!你到咱们宝安区来做买卖,得懂规矩!这就是咱们这儿的规矩!”

“咱也不是欺负你,也不是故意找你麻烦!整个电器城,没有一家不给咱们交费用的!咱们收了钱,也能保证你们的太平!你们做买卖的,黑白两道都得打交道,没有我们的照顾,你们肯定得挨欺负!咱这是为你们好!为啥不交钱呢?”

左帅梗着脖子:“就不交!能咋地?”

陈耀东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要这么说话,就是不讲理了!”

“我就不讲理了!还能咋地?” 左帅冷笑,“搁这儿吓唬我呢?牛逼你来!牛逼就上来!试试我的刀!”

陈耀东盯着他,缓缓开口:“行!你属实是没吃过亏!看来咱没有谈的必要了是吧?”

他扭头喊了一声:“大驴!”

大驴拎着开山砍,“嗷” 一嗓子就冲了上来,指着左帅喊:“来!咱俩试试!咱俩试试!”

左帅打量了他一眼,心里也暗叫一声 “好家伙”—— 这小子看着就虎,手里的开山砍更是透着凶气。

就左帅愣神的这一秒钟,大驴更得意了,扯着嗓子喊:“怎么地?喊你呢!说话呀!下来!下来咱俩干一下子!”

左帅把两把刀攥得更紧了,冷声道:“没那个必要!要上你们一起上!一个人不够我砍的!”

这话一出,陈耀东的脸色更难看了。

混社会的,有文混的,有武混的,就像朝廷有文臣武将一样。左帅,就是正经八百职业玩社会的料,绝对是一员悍将!他要是不混社会,这辈子都未必能出头!

当然,他还得有个好大哥罩着 —— 就左帅这样的兄弟,哪个大哥能不稀罕?要刚有刚,要魄力有魄力,人长得帅,身手还贼他妈好,号称加代身边的单挑王!

没等陈耀东发话,左帅动了!

他左手握着战刀,照着大驴的脑袋就劈了下去!

他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从台阶上往下一蹦,借着身体的重量,再加上抡刀的力道,两种力量混在一起,那一刀的威力,简直惊人!

会打仗的和不会打仗的,真是天差地别!

这一刀 “哐当” 一声砍下去,陈耀东他们都懵了 —— 谁也没想到,对方就三个人,居然还敢先动手!

大驴也是个狠角色,下意识地举起开山砍,往脑瓜顶上一挡!

“铛!”

一声脆响,火花四溅!

要不说双刀厉害呢!

大驴刚挡住左手刀,左帅右手的战刀,已经照着他的胸口划了过去!

“刺啦!”

大驴赶紧往后躲,可还是晚了!

那战刀足有一米多长,刀尖更是锋利无比,虽说没砍进肉里,但连衣服带皮肉,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血瞬间就渗了出来!

左帅打仗,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双刀挥舞得密不透风,步步紧逼,往前 “啪” 地一冲,陈耀东在旁边愣是插不上手,只能干巴巴地看着!

他算是看明白了 —— 这小子是真会打仗!自己上去,不出两个回合,肯定得被干趴下!

大驴勉强能招架,可也只能被动防守,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被左帅压得节节败退,只能尽可能地护住要害,别让自己伤得太重。

但大驴的力气是真的大!他手里那把开山砍,要是真抡圆了,照着膀子砍一刀,能直接把膀子卸下来!

可左帅压根不给他使刀的机会,一刀接着一刀,逼得他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

陈耀东一看再不上,大驴就得交代在这儿了,赶紧喊:“瞅他妈啥呢!上去给我砍!”

底下那帮小子这才反应过来 —— 他们刚才都看迷瞪了!混社会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精彩的单挑,更没见过有人能压着大驴打!

众人嗷一嗓子,举着片刀就冲了上去!

但左帅身后的大东子和小宁子,也不是吃素的!

他俩跟着左帅混了六七年,别的没学会,打仗的本事可是学了个十成十!

两人往前一冲,齐声喊:“帅哥!他们上人了!宁子!咱俩上!”

大东子和小宁子,一人拎着一把战刀,虽说身手不如左帅,但对付个三五个还是绰绰有余的,刀光挥舞,愣是把冲上来的人挡在了外面!

一时间,十多个人砍三个人,场面乱成一团,胜负还真挺难分的!

但左帅心里清楚 —— 再这么打下去,百分之一万得吃亏!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人多势众,就算自己身手再好,也架不住这么多人轮着砍!

想到这儿,左帅也不蛮干了,开始动脑子了!

他左手一刀砍过去,大驴赶紧举刀格挡,就在这一瞬间,左帅动了杀心!

原本他还寻思,给大驴砍两刀,把他打跑就算了,可现在,他必须速战速决!

左手刀刚劈出去,右手刀顺势一扎,照着大驴的大腿就攮了过去!

“噗嗤!”

一声闷响!

战刀直接刺进了大驴的大腿!

大驴惨叫一声,“哐当” 一声摔在地上!

左帅眼疾手快,左手的战刀 “唰” 地一下就顶在了大驴的脖子上,厉声喝道:“别动!都别动!”

他左手拿刀顶着大驴的脖子,右手刀猛地一回头,指着冲上来的人吼道:“都他妈停手!都他妈看着!你兄弟搁这儿躺着呢!我一刀就能扎死他!”

“都他妈停下!”

这一下,彻底镇住了所有人!

耀东也懵了,赶紧喊:“停下!都停下!”

底下那帮小子,瞬间就不敢动了,举着刀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左帅的刀,已经刺破了大驴脖子上的皮肤,血正往外渗。大驴躺在地上,吓得浑身直哆嗦,尽可能地往后躲着。

陈耀东赶紧摆手,陪着笑说:“兄弟!别闹!别闹别闹!”

左帅冷笑一声:“怎么的?你不牛逼吗?不收我保护费了吗?”

“兄弟!咱不收了!不收了!” 陈耀东赶紧说,“咱这次知道错了!这一打起来,就知道你厉害了!咱整不过你!不打了!你别跟咱一样的!你把我兄弟放了!咱以后再也不收你保护费了!行不行?你让咱们走就行!”

左帅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兄弟!我告诉你!我左帅不想跟你们为敌!听见没?”

“我到宝安区,是来做买卖的!但是你们别老欺负我,别惹我!记没记住?”

“老子叫左帅!我可以一刀扎死他!别他妈惹我!”

陈耀东连连点头:“兄弟!咱服软了!服软了!让咱走了行不?”

他扭头冲陈明志喊:“三叔!从今天开始,你别收他保护费了!听见没?”

陈明志也赶紧点头:“行!兄弟!让咱们走吧!肯定不跟你们七七八八的了!”

左帅盯着陈耀东,沉声问:“你记住你自己说的话!你是个爷们不?”

“我是爷们!大哥!让咱走吧!” 陈耀东赶紧说。

左帅这才把刀 “啪” 地抽了回来,吼道:“滚!赶紧滚!”

大驴捂着脖子,摸了一手血,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

自打大驴出道以来,就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对手,更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属实是被打懵了,是真打不过!

陈耀东看了一眼大驴,又看了一眼左帅,不敢多说一个字。

左帅还心疼自己的刀,用袖子擦了擦刀上的血,瞪着他们说:“以后别来了!再来,还砍你们!听见没?”

“行!咱们走!” 陈耀东赶紧招呼人。

陈明志还不死心,拽着陈耀东小声问:“不是,耀东!真走假走?”

陈耀东瞪了他一眼:“不走你跟他干呀?不走你跟他打呀?”

陈明志咽了口唾沫,不敢说话了。

陈耀东叹了口气:“三叔!咱先回去行不?先回去!”

大驴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陈耀东带着兄弟们,灰溜溜地往车上走,赶紧溜了。

他们前脚刚走,大东子就指着左帅的后背喊:“帅哥!你后背受伤了!”

左帅低头瞅了一眼,后背被划了一道口子,血正往外渗。他却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儿!大东子,你去买点儿碘伏,买点儿纱布,给我缠上就行!没什么大事儿!走!接着卖货去!”

哥几个转身就往电器城里走。

这一战,彻底震住了电器城里所有的商户!

以前那些瞅左帅不顺眼、想找他麻烦的,现在全都蔫了 —— 三个人对战十多个人,还把飞鹰帮打跑了,这简直就是个狠人!谁还敢招惹他?

左帅他们回到店里,该卖货卖货。大东子出去买了纱布和碘伏,给左帅的后背和肩膀消了毒,缠上了纱布。

大东子看着他的伤口,犹豫着问:“帅哥!这事儿,跟代哥说不说?”

左帅摆了摆手:“说啥呀!别他妈有点儿事儿就跟代哥说!我哥一天够忙的了!没事儿!这不都打服了吗?以后他们也不敢来了!何必跟我哥说呢?别给他添麻烦了!咱自己能消化得了!”

大东子点点头:“那行!哥!你看咱们这边…… 接着卖货呗?就搁这儿待着?”

“不然呢?” 左帅笑了笑,“放心吧!没事儿了!”

谁也没当回事儿 —— 左帅心眼实诚,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事儿,根本不可能就这么拉倒!

那可是飞鹰帮!在宝安区混了这么多年,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帮派!能被他们三个人打服?想都不用想!

陈耀东领着兄弟回到赌场,大驴的伤也处理好了。陈锡波看着大驴的伤口,皱着眉问:“耀东呀!”

陈耀东赶紧应道:“二叔!”

“怎么回事儿?咋没整了他呢?”

陈耀东叹了口气:“二叔!这事儿,你容我跟你解释解释……”

“你不用解释了!” 陈锡波打断他,“你就跟叔说,是不是不好整?”

陈耀东眼神一沉,语气坚定地说:“叔!这事儿既然是我领人去的,我就有责任!我肯定把这人给你办了!你放心!大驴的伤不能白受!我三哥底下的兄弟,也不能白挨打!这事儿,你就交给我吧!”

陈锡波看着他:“你心里有打算?”

“我有打算!你放心吧叔!” 陈耀东说,“我对这个人也有基本的了解了!他没什么心眼子,打仗属实厉害,连大驴都不是他的对手!两个人对刀单挑,大驴压根打不过他!”

陈锡波问:“那你想怎么整?”

“你别管了叔!我肯定有我的办法!先缓两天!先别着急!”

陈锡波点点头,没再说别的 —— 他知道,耀东这孩子,脑子好使,身手也好,比陈明志强多了。

虽然耀东身手不如大驴,可他脑子活!他看得明白,大驴都不是左帅的对手,自己上去也白搭!

但他已经开始琢磨左帅了 —— 他们回到赌场,确实没着急动手,就是想先让左帅放松警惕,等找个机会,再好好收拾他!

时间一晃,过了两三天。

左帅发现,飞鹰帮的人果然没来找麻烦 —— 就算他们来电器城收保护费,也绕着自己的店走,直接去别人家收。

左帅心里挺有成就感,拍着大腿跟大东子说:“你妈的!大东子!看没看着!飞鹰帮上别人家收去了!不敢到我这儿来了!”

大东子赶紧附和:“帅哥!绝对的!谁不知道咱帅哥厉害!”

左帅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必须的!他们再来,我还干他!你瞅那帮人,一个个的,还他妈给人交钱!一点儿骨气都没有!挺大老爷们,一点儿血性都没有!”

说实话,左帅是真瞧不起那些乖乖交保护费的商户。

眼看着飞鹰帮真的不来找事了,左帅也就彻底放松了警惕。

换作是你,你是不是也得放下心来?这是很正常的事儿!

又过了两天。

这天上午,左帅没在店里 —— 他回深圳湾找邵伟去了。

他店里的货卖得差不多了,得给邵伟拿钱,再进一批货。

他在宝安电器城,前前后后卖了快一个月了,货也卖空了。

店里只留了大东子和小宁子看着。

陈耀东派去盯梢的兄弟,赶紧把电话打给了陈耀东:“喂!东哥!左帅走了!”

陈耀东眼睛一亮:“走了?去哪儿了?”

“那我不知道!我搁这儿盯了一中午了,他一直都没过来!店里就他那两个兄弟!”

陈耀东沉声道:“这么的!你下午也别走!就搁那儿盯着!看看他下午会不会来!”

“行!我知道了东哥!你放心吧!”

“如果他晚上六点之前不回来,你给我打个电话!”

“明白了!明白了哥!”

电话 “啪” 地撂了。

耀东心里清楚 —— 左帅今天肯定是回不来了!

因为左帅特意跟邵伟说了:“小伟!今天晚上你上货,你领我去呗!我也过去看看!”

加代看着左帅满身的血污和刀口,手里的茶杯 “哐当” 一声就顿在了桌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他妈跟谁动手了?刀口咋不处理?江林!赶紧拿医药箱!”

江林也顾不上多问,转身就往里屋跑,没一会儿就拎着个医药箱冲了出来,扯开箱子就往外掏碘伏、纱布。

左帅站在原地,胸脯子一起一伏的,脸上满是憋屈,咬着牙说:“代哥,是宝安区的飞鹰帮!前几天他们来我店里收保护费,一个月要八千,我没给,当场就跟他们干起来了,我把他们二当家陈明志揍了,还劈了他们一个小弟,原以为这事儿就结了,哪知道……”

“哪知道个屁!” 加代瞪着他,一边帮他扒开黏在伤口上的衣服,一边沉声骂道,“你他妈办事儿就不能留个心眼?打了人就不知道防着点?他们是帮派!不是街头小混混!”

左帅的肩膀被碘伏一擦,疼得他 “嘶” 地倒抽一口冷气,梗着脖子说:“我防了!可那陈耀东太他妈阴了!是飞鹰帮老大陈锡波的亲侄子,这小子看着年纪不大,一肚子坏水!”

江林帮着按住左帅的胳膊,也急声道:“到底咋回事?货和车呢?你不是跟邵伟去拉货了吗?”

一提到货和车,左帅的脸更黑了,拳头攥得 “咯吱” 响:“别提了!我跟邵伟在深圳湾卸完货,先拉了一车回库房,让大东和小宁去接应,结果那陈耀东早就算计好了!他派人盯着我的店,看我库房货架空了,就猜到我要补货,直接带人蹲在库房门口!”

“大东和小宁两手空空去卸货,哪想到他们带了二十多号人,直接把车和货给抢了!临走前还撂下话,让我去东宝河边赎货!”

加代的动作顿了顿,眉头拧成了疙瘩:“东宝河边?他敢约你去那儿,肯定是有埋伏!你还真敢去?”

左帅的眼眶都红了,声音也带上了点哽咽:“我能不去吗?那车货值三十多万!全是索尼的相机、随身听,我刚要打开销路!我带着四个兄弟,去店里拿了刀就往河边赶,结果…… 结果那陈耀东就是个畜生!”

“他早把货卸下来转移了,就留了个空货车,在上面浇满了汽油!等我一到,他直接把车点着了!我当时脑子一热,就想冲上去救火,哪知道这是他的圈套!”

“火刚烧起来,河边的工地上呼啦一下冲出来五十多号人!人手一把片刀,把我们七个围得水泄不通!我拿着双刀冲在前面,一开始还能砍退他们,可架不住人多啊!砍了两分钟,我体力就跟不上了,身上挨了五六刀,大东他们也都挂了彩!要不是兄弟们拼死护着我上车,我今天就得撂在那儿!”

说到最后,左帅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柜台上,震得上面的钟表都晃了晃:“我他妈不服!那陈耀东玩阴的!有本事跟我单挑!”

加代看着他这副憋屈又愤怒的样子,心里也跟着冒火,但他比左帅冷静,沉默了几秒,转头问江林:“飞鹰帮?陈锡波?你听过这号人吗?”

江林皱着眉想了想:“有点印象!这飞鹰帮在宝安区盘踞多年,靠着开赌场、收保护费起家,陈锡波老奸巨猾,很少亲自出面,倒是他侄子陈耀东,年轻气盛,手段阴狠,听说最近还跟沙井的新义安扯上了关系!”

加代点了点头,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递给左帅,又给自己点了一支,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你挨了打,货和车被抢了,传出去,我加代的脸往哪儿搁?飞鹰帮这是骑到咱们头上拉屎了!”

左帅接过烟,狠狠抽了一口,眼睛亮了起来:“代哥!你说咋整?我听你的!哪怕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把场子找回来!”

江林也附和道:“没错!这口气必须出!陈耀东这小子太阴险了,不给他点教训,他还真以为咱们罗湖的人好欺负!”

加代掐灭了烟头,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拼?拼个屁!左帅,你就这点出息?人家玩脑子,你玩武力,能不吃亏吗?”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沉声道:“飞鹰帮不是想靠着帮派势力压人吗?那咱们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江林,你明天一早去趟市局,找你那个刑警队的兄弟,把飞鹰帮开赌场、收保护费的证据递上去,我就不信,他们能一手遮天!”

“另外,你再联系一下沙井新义安的人,陈耀东不是想攀高枝吗?咱们就给他搅黄了!告诉新义安的人,陈耀东得罪了我加代,跟他合作,就是跟我过不去!”

说完,他转头看向左帅,拍了拍他的肩膀:“至于你,先把伤养好!等这边的铺垫做好了,我带你去宝安,亲自会会这个陈锡波和陈耀东!我要让他们知道,抢我的人,抢我的货,是要付出代价的!”

左帅看着加代笃定的眼神,心里的憋屈瞬间散了大半,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代哥!我听你的!”

江林也笑了:“这就对了!对付阴的,就得比他更阴!等收拾了飞鹰帮,咱把货和车都要回来,再让他们赔一笔医药费,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夜色渐深,表行里的灯光却亮得刺眼。加代、左帅、江林三人围坐在一起,低声谋划着,窗外的风呼呼地刮着,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而另一边,飞鹰帮的赌场里,灯火通明,陈锡波正搂着两个女人喝酒,陈耀东站在一旁,得意洋洋地说着白天的战绩。

“二叔,你是没看见!那左帅跟个傻子似的,一看见车着火就红了眼,直接往圈套里钻!五十多号人围上去,给他砍得哭爹喊娘!那三十多万的货,咱转手就能赚一倍!”

陈锡波哈哈大笑,拍了拍陈耀东的肩膀:“好小子!有我当年的风范!不过…… 加代那边,你可得小心点,那可不是个善茬!”

陈耀东满不在乎地撇撇嘴:“加代?他在罗湖厉害,到了宝安,还不是得听咱们的?他要是敢来,我让他有来无回!”

他哪里知道,一场针对飞鹰帮的大网,已经悄然拉开。

几天后,宝安区的大街小巷都传开了 —— 市局突然出动,端了飞鹰帮的赌场,抓走了十几个小弟;沙井新义安也公开表态,与飞鹰帮划清界限;更有甚者,那些被飞鹰帮收保护费的商户,纷纷站出来举报,一时间,飞鹰帮成了过街老鼠。

陈锡波焦头烂额,陈耀东也慌了神,这才意识到,他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而此时的表行里,左帅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正磨着他的两把战刀,刀光凛冽,映着他眼里的狠劲。

加代看着他,淡淡一笑:“走!去宝安!会会咱们的老朋友!”

这一次,双刀左帅,要带着加代的底气,把失去的一切,都加倍讨回来!

顺子 “欻” 地一下从人群里钻出来,弓着腰应道:“东哥,我在呢!”

陈耀东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来,指着赌场里一片狼藉的方向,咬牙切齿地骂道:“妈的!左帅这狗娘养的!挨了五六刀还敢来惹事!他妈的是真不怕死啊!”

他顿了顿,眼珠子一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厉声问道:“那帮人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往哪儿跑了?”

顺子赶紧凑上前,压低声音说:“东哥,我刚才听一个跑出来的荷官说,那帮人临走前喊了一嗓子,说要去砸咱们的收购站!”

“收购站?” 陈耀东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冷笑一声,“好!好得很!左帅啊左帅,你他妈是嫌命长了!敢动我的赌场,还敢打收购站的主意?老子今天就去会会你!”

他转头冲身后的兄弟们一挥手,扯着嗓子喊:“都给我听好了!抄家伙!跟我去收购站!今天非得把左帅那帮杂碎剁成肉酱不可!”

“东哥牛逼!”“干死左帅!”

身后三四十号兄弟瞬间嗷嗷叫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拎着片刀、钢管就往车上冲。

徐远刚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悄悄退到夏利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对着大东子急声道:“走!赶紧给代哥报信!陈耀东带人往收购站去了!”

大东子早就攥着手机等半天了,闻言立刻拨通加代的电话,声音都带着点兴奋:“代哥!成了!陈耀东上套了!他领着三四十号人,正往收购站那边赶呢!”

电话那头的加代,正靠在五十铃货车的车斗边抽烟,听到这话,嘴角一扬,把烟头往地上一捻,沉声说道:“知道了。告诉乔巴,按计划行事,别出岔子。”

“好嘞代哥!”

挂了电话,加代转头看向身边的江林和陈一峰,眼神锐利如刀:“兄弟们,好戏开场了!都给我精神点!等会儿陈耀东到了收购站,乔巴那边一放火,他肯定得带人追。咱们就在半道上,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江林拍了拍腰间的片刀,咧嘴一笑:“代哥放心!早就等着这一天了!非得让陈耀东这小子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陈一峰也跟着点头,扬了扬下巴:“我带来的兄弟,个个都是好手!今天保证让飞鹰帮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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