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大哥,来十串羊肉,多放辣!”
“好嘞!稍等啊!”
“林风,快跑!苏队长又带人来了!”
“什么?她怎么又来了?这都第五次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别废话了,赶紧收摊,这次她脸色不对,看着像要动真格的!”
“跑?往哪跑?炉子还热着呢……”
2006年的夏天,南方这座老城像是被扣在一个巨大的蒸笼里。空气潮湿闷热,吸进肺里都是一股子黏糊糊的汗味。
晚上八点,正是老城区夜市最热闹的时候。劣质音响里放着凤凰传奇的《月亮之上》,烧烤摊的烟火气、炒粉摊的油烟味、还有下水道里翻涌上来的酸腐味,混杂在一起,这就是底层百姓生活的味道。
林风光着膀子,脖子上搭着条发黑的毛巾,熟练地翻动着烤炉上的肉串。他个子很高,因为常年干体力活,肌肉线条分明,汗水顺着脊背滑落,流进被腰带勒紧的裤腰里。
“老板,再来瓶冰啤酒!”
“没问题!”林风大声应着,手底下动作飞快。撒孜然、刷油、翻面,一气呵成。
他的摊位不大,就是一个简易的三轮车改的,但生意却出奇的好。原因无他,量大实惠,肉都是他一大早去菜市场挑的新鲜货,绝不掺假。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瞬间划破了夜市的喧嚣。
“城管来了!快跑啊!”
原本还在划拳喝酒的食客们还没反应过来,小贩们已经像受惊的麻雀一样炸了锅。推车的推车,收桌子的收桌子,那种熟练程度让人心酸。
林风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去拉旁边的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个瘦弱的女孩,那是他的妹妹林雪。林雪脸色苍白,腿上盖着薄毯,手里还帮忙拿着几个打包袋。
“哥,别管那个筐了,快走!”林雪焦急地喊。
林风想推车,又怕磕着妹妹,这一犹豫,动作就慢了半拍。
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制式皮鞋,停在了他的面前。
林风抬头,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苏梅。
这个片区出了名的“冷面煞星”。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其实挺漂亮,高挑冷艳,但那身制服穿在她身上,就像是一层带刺的铠甲。她常年板着脸,眼神锐利得像鹰,所到之处,小贩们闻风丧胆。
这已经是这个星期,苏梅第五次带队查林风了。
前四次,要么是口头警告,要么是没收了几张塑料凳子。林风以为这次也差不多,刚想赔个笑脸说两句软话。
“苏队长,我这就走,这就走,您高抬贵手……”
苏梅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冷地挥了挥手:“无证经营,占道阻碍交通,屡教不改。把炉子抬走。”
几个身强力壮的队员立刻冲上来,不由分说地就把那个还冒着热气的烧烤炉子抬了起来,直接往执法车上搬。
“哎!别啊!那是刚买的!”林风急了,伸手想去拦。
那是他三天前刚花三百块钱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二手炉子,之前的那个早就散架了。没了炉子,他还怎么做生意?
“干什么?想暴力抗法?”苏梅上前一步,眼神冰冷地盯着林风,“这周警告你多少次了?把这里当自己家了?这里是消防通道,万一出事谁负责?”
林风的手僵在半空。他看到了苏梅身后的制服,也看到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更感受到了轮椅上妹妹颤抖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他是退伍兵,骨子里有傲气,但他更是一个哥哥,一个背负着巨额医药费的哥哥。
他咬着牙,把手慢慢放了下来,眼神里透着绝望和不屈:“苏队长,我知道您是公事公办。但我们这种人,也要吃饭啊。您这把炉子收了,是要逼死我们吗?”
周围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这苏队长也太狠了,谁不知道林风家困难啊。”
“就是,妹妹还得做透析,这不是断人活路吗?”
苏梅似乎根本没听见这些议论,她掏出一张罚单,刷刷写了几笔,直接拍在林风的三轮车上。
“明天上午九点,来队里接受处理。如果不来,车也别想要了。”
说完,她转身上车,警笛声再次响起,留下一地狼藉和林风那双通红的眼睛。
那一晚,林风推着三轮车和妹妹回到租住的地下室时,已经是深夜了。
没了炉子,就像战士丢了枪。
林雪看着哥哥沉默的背影,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哥,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的病,你也不用这么辛苦受这种气。我不治了行不行?”
“胡说什么!”林风猛地回身,声音有点大,吓了林雪一跳。他赶紧放缓语气,蹲下来给妹妹擦眼泪,“哥有手有脚,还能让你没钱治病?放心吧,炉子没了再买个旧的,明天我去工地多搬几车砖,钱就有了。”
安顿好妹妹睡下,林风坐在狭小的走廊里抽烟。
其实他兜里只剩下五十块钱了。妹妹明天的透析费还差两千,医院那边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再不交钱就停药。
第二天一早,林风没去队里处理罚单,而是去了工地。他想找工头预支点工资。
结果工头一脸横肉地告诉他:“预支?想什么呢!大老板的款还没结下来,我都喝西北风呢!要么干,要么滚!”
林风在烈日下搬了一天的砖,肩膀磨破了皮,才换来一百块钱日结工资。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地下室,还没进门,就看到门口围着几个人。
领头的是个光头,脖子上挂着条手指粗的金链子,满脸横肉,人送外号“大头”。这片夜市的地头蛇,收保护费,欺行霸市,没人敢惹。
大头正指着林风家门口那一滩红油漆骂骂咧咧。
“哟,林老板回来了?”大头看见林风,阴阳怪气地笑了,“听说昨晚炉子被那个女魔头收了?该!让你不在我这交钱,非要去抢好地段!”
林风皱着眉:“大头,我说了,我现在没钱。等我有钱了肯定交。”
“没钱?”大头啐了一口痰,“没钱你卖什么烧烤?这几天的管理费,加上利息,一共五千。今天要是拿不出来,你这破家也别想要了!”
“五千?你抢钱啊!”林风怒火中烧。
“兄弟们,给他松松骨!”大头一挥手,几个混混就围了上来。
林风是练过的,这几个人根本不是对手。但他刚想动手,就听见屋里传来妹妹惊恐的叫声:“哥!别打架!”
林风心里一软,动作迟疑了一下。就这一下,一根棍子狠狠砸在他的后背上。
一阵剧痛传来,林风闷哼一声,护住头。他不敢还手,怕这些亡命徒冲进屋里伤害妹妹。
一顿拳打脚踢后,大头踩着林风的脸,恶狠狠地说:“给你最后一天时间。明天晚上我要是见不到钱,你就滚出这个夜市,见一次打一次!”
大头走后,林风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他没敢进屋,怕妹妹看见伤心。
就在这时,兜里的那个破诺基亚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喂?”
“林风是吧?我是苏梅。”电话那头传来那个冰冷熟悉的声音。
林风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苏队长,有什么指示?还要罚款吗?”
“今晚九点,来职工宿舍楼302找我。处理你炉子的事。”
林风愣住了。
处理违章不都是去办公室吗?去宿舍干什么?
难道是要私下索贿?早就听说有些当官的黑,没想到这个冷面煞星也是这种人?还是说,大头找了关系,苏梅要彻底整死他?
“不去行吗?”林风咬着牙问。
“不来?那你那炉子我就当废铁卖了。还有,以后这片区域,别想再摆摊。”苏梅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嘟嘟嘟的忙音像锤子一样敲在林风心上。
那是他唯一的生计。为了那个炉子,为了妹妹的透析费,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去。
晚上八点五十,林风站在了执法队职工宿舍楼下。
这是一栋七八十年代的老筒子楼,外墙斑驳,楼道里的灯忽明忽暗。这种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手握实权的队长的住处。
林风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肋骨,深吸一口气,爬上了三楼。
302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丝微弱的光。
“苏队长?”林风敲了敲门。
没人应。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陈设简单得令人发指。一张单人床,一张掉漆的书桌,这就几乎是全部家当了。甚至比林风那个地下室强不了多少。
根本不像是一个吃拿卡要的贪官的家。
桌上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泡面,旁边摆着的,正是林风那个被没收烧烤炉子的核心部件——鼓风机。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看来苏梅正在洗澡。
林风有些尴尬,想退出去,又怕苏梅出来看不见人发火。他只好站在桌边等着。
桌上乱七八糟地堆着一些文件和单据。林风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想看看自己的罚单到底罚了多少钱。
他看到桌子的抽屉半开着,里面露出一个红色的本子角。
林风鬼使神差地拉开了抽屉。他心里有个阴暗的念头:这里面会不会藏着大头送的“好处费”?或者是记黑账的本子?如果有证据,自己是不是就能反制她?
然而,当抽屉完全拉开的时候,林风愣住了。
没有钱,也没有账本。
抽屉里乱七八糟地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瓶。止痛药、消炎药,还有一些治疗癌症的特效药。
在一堆单据下面,压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本。
林风随手拿起一张医院的诊断书,上面的名字赫然写着“苏建国”,诊断结果是“肝癌晚期”。苏建国?那是苏梅的父亲?
林风的手有点抖。他一直以为苏梅针对他是为了捞钱,可这满抽屉的药和那碗寒酸的泡面,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人。
他翻开了那本压在最下面的日记本。
日记本很旧,纸张有些发脆。翻开第一页,一张黑白照片滑落下来。
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的军人,勾肩搭背笑得很灿烂。
林风捡起照片,整个人如遭雷击,头皮发麻,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看到后彻底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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