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陆弃
委内瑞拉，真的开始关油井了。这不是技术检修，不是价格博弈，更不是市场自发调节，而是被人掐着脖子，实在喘不过气，只能自己先停下来。一个靠石油吃饭的国家，选择把油井关掉，本身就已经说明问题有多糟。
彭博社抛出的消息很直接。特朗普政府封锁升级，油轮被扣，航线被堵，库存堆到没地方放，委内瑞拉国家石油公司只能启动“最后手段”。减产不是选择，是被迫止血。
奥里诺科重油带，全球最大的重油富矿之一，如今却成了最先被按下暂停键的地方。胡宁产区先停，阿亚库乔、卡拉沃沃接着来，按重油含量一层层关。这种关法，说白了就是告诉所有人，这不是演戏，而是真到了顶点。每天至少减掉25%的产量，换算下来，是全国总产量的15%。这不是小修小补，这是动骨头。
更讽刺的是，就在不久前，委内瑞拉国家石油公司还在发布公告，强调出口正常，航行自由，国际法在我这边。话说得很硬，但现实比公告冷得多。因为自由航行，在加勒比海遇上了美国海岸警卫队，往往就不再那么自由了。十天内，两艘油轮被直接扣押，一艘还在被追。扣押理由写得冠冕堂皇，制裁，禁运，反毒。可看过地图的人都知道，那些船离委内瑞拉不远，离美国的政治算盘很近。
特朗普的表态更耐人寻味。他说已经摧毁了一个“大型设施”，船只从那里出发。具体是炼厂，码头，还是中转站，不说。但话的意思很清楚，动手了，而且不打算解释。这就不再是经济制裁的范畴，而是带着军事味道的封锁试探。
委内瑞拉方面的反应也不再拐弯抹角。国防部长直接说，投降不在选项里，准备好了，反抗帝国主义。拉美国家对这种语言并不陌生，上世纪听得太多，结局也太清楚。问题在于，今天的委内瑞拉，经济体量，能源结构，国际环境，都已经和当年完全不同。石油依然是命脉，可这条命脉，正被一节一节掐断。库存堆满，油卖不出去，油井一旦关停，重启成本极高。这不是水龙头，拧开就有，拧上就停。对重油田来说，每一次停产，都意味着更高的技术风险和资金黑洞。所以业内人才会说，关井是最后手段。不是不想卖，而是根本卖不掉。
美国的策略也并不复杂。先堵航道，再断交易，再制造“灰色冲突”，最后逼你自己停下来。不开战，但每一步都在往战争边缘推。等你扛不住，内部压力开始爆炸，外部再出来“调停”。熟不熟？拉美国家都很熟。
伊朗站出来批评，说这是违反国际法。德国提醒风险外溢。古巴直接开骂，说这是海盗行为。话说得再重，美国也不会停，因为真正被挤压到墙角的，不是华盛顿。美国国内其实也有人看得清楚。一些议员已经在警告，这种绕开国会的激进操作，很容易失控。战争往往不是宣战开始的，而是一次次试探，一次次加码，直到谁都退不了。
可特朗普从来不怕这种警告。他习惯把压力当筹码，把混乱当谈判手段。对他来说，委内瑞拉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可以被挤压的对象。油井关不关，百姓苦不苦，都不是优先级。真正讽刺的是，这一切发生时，全球还在讨论能源安全，供应稳定，去风险化。可现实告诉你，当地缘政治插手，能源从来不是商品，而是武器。
委内瑞拉的油井一关，损失的不只是国家收入，还有整个社会的缓冲垫。油价低的时候还能硬撑，油卖不出去的时候，财政、汇率、民生都会被一层层剥离。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能源博弈，而是一场耐力消耗。美国赌的是委内瑞拉先眨眼，先乱，先扛不住。油井已经开始关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没有人敢打包票。但可以确定的是，当一个国家被逼到用“最后手段”自保时，局势已经不再可控，只是在等待下一次更大的震荡。加勒比海的浪表面看起来还算平静，可底下的暗流，已经开始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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