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老李,你听说了吗?李大胆昨晚没回家,今儿早上在村口对着空气磕头呢,那动静响得,脑门都磕青了。”

“嗨,那有啥稀奇,他哪天不喝得烂醉?八成是把哪棵老树当成祖宗了。”

“这次不一样!你是没看见,他家那破草房塌了个底朝天,房梁都折成两截了。要是他在屋里,这会儿早去阎王爷那报道了。我刚路过听他在那念叨,说什么‘多谢差爷,多谢差爷’,你说瘆人不瘆人?”

“差爷?这大过年的,哪来的差爷?莫不是那房子塌了把他吓傻了?”

“谁知道呢,反正那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不像活人该有的神气。”

寒风卷着雪花,把两人的闲话吹得七零八落,最后消散在腊月二十三那灰蒙蒙的天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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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腊月二十三,北方俗称的小年。天色阴沉得像一口倒扣了千年的黑铁锅,沉甸甸地压在头顶,让人连喘气都觉得费劲。

李三紧了紧腰间那根磨得发亮、起了毛边的草绳,背上是一捆刚刚砍好的硬木柴。这捆柴足有百十来斤,压在他瘦削的脊梁上,每走一步,脚下的陈年积雪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哀鸣。

李三是个光棍,四十五六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这人好酒,也好面子,虽然家里穷得叮当响,但只要有二两烧刀子下肚,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敢拍肩膀称兄弟,所以村里人都叫他“李大胆”。

这天他进山进得深了。为了多砍点能烧得久的硬柞木,好在过年时候去镇上卖个好价钱,他不知不觉翻过了两座梁子,到了那人迹罕至的老林子里。

刚开始,天上只是飘着细碎的雪粒,打在脸上像沙子一样疼。李三没当回事,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手里的斧头起起落落。可没过一盏茶的功夫,风向变了。

那是山里人最怕的“白毛风”。

狂风呼啸着从山谷深处钻出来,卷起地上的陈雪,又裹挟着天上的新雪,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天地间瞬间混沌一片,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

李三心里咯噔一下。他是老山里通,知道这种天气的厉害。这风像是有灵性,专门往人骨头缝里钻,一旦迷了路,不用等到天亮,人就能冻成一根硬邦邦的冰棍,等到开春化雪了才会被野狼拖走。

“晦气!”李三骂了一句,抹了一把脸上结出的冰碴子,“这老天爷是不让人过年了,非要留老子在山上做冰雕不成?”

他不敢耽搁,凭着记忆往回走。可雪下得太急,来时的脚印早就被风填平了。四周全是白茫茫一片,那些平日里熟悉的树木,此刻都变成了张牙舞爪的鬼怪,狰狞地拦在路上。

李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摸。他觉得自己的脚趾头已经失去了知觉,那是冻伤的前兆。

天黑得很快,像是有谁突然吹灭了灯。林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风声在耳边呜呜地叫,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哭诉。李三心里也有点发毛了。他摸了摸怀里的酒葫芦,那是他唯一的慰藉,也是他的命根子。

“老子命硬,阎王爷不敢收!”他给自己打气,大声吼了一嗓子,但这声音刚出口就被风雪吞没了,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突然,借着雪地微弱的反光,他看见前面黑影幢幢,像是有个建筑的轮廓。那影子在风雪中时隐时现,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古怪。

走近了一看,是个破庙。

这庙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半扇门板倒在地上,被雪埋了一半,另外半扇歪歪斜斜地挂着,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上头的匾额早就掉了漆,只能勉强认出“五通”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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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心里一颤。村里的老人常说,“宁睡荒坟,不入古庙”。特别是这种供奉“五通神”的野庙,传说最容易招惹不干不净的东西,邪乎得很。

但此刻,外面的风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脸,体温正在一点点流失。再不找个避风的地方,他就真得交代在这儿了。

“活人比死人命大,神仙莫怪,神仙莫怪,借宝地躲个雪,活命要紧。”李三嘴里念叨着,侧身从那半扇门的缝隙里挤了进去。

庙里黑漆漆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烂的味道,那是腐朽的木头和陈年的灰尘混合在一起的气息,呛得人直咳嗽。

李三先把背上的柴火卸下来,堆在门口挡风。然后他摸索着往里走,脚下踩到了碎瓦片和干枯的杂草,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在寂静的庙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从怀里掏出火镰和一小撮引火绒,“咔哒、咔哒”打了好几下。火星子在黑暗中跳跃,终于引燃了绒草。

借着这一点微弱的光,李三看清了庙里的光景。

这地方确实破败得不成样子。四周的墙壁斑驳脱落,露出了里面的土坯。神台上空荡荡的,供桌早就烂没了。那几尊神像缺胳膊少腿,彩绘剥落大半,露出泥胎。最中间那尊神像脑袋都没了,只剩下半截身子坐在那,手里的法器指着虚空,看着怪吓人的。

李三也不讲究,找了个相对避风的角落,用脚把地上的干草聚拢起来。他从柴火捆里抽了几根干透的柞木,架在火绒上。不一会儿,篝火升腾起来,橘黄色的光芒驱散了黑暗,也带来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火光跳动,映照着神像残缺的身体,那一瞬间,那泥胎仿佛动了一下。

李三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还是死物。

“自己吓自己。”他嘟囔了一句,一屁股坐在干草堆上,感觉冻僵的手脚开始慢慢恢复知觉,那种又痒又麻的感觉虽然难受,但说明这双腿算是保住了。

他拔开酒葫芦的塞子,一股浓烈的酒香飘了出来。李三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灌了一大口。

“啊——”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滚进肚子里,像是一团火炸开了,瞬间烧遍了全身。李三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那股子寒气总算是被压下去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干肉,那是他出门前揣的口粮。他把肉穿在树枝上,放在火边烤了烤。油脂滴在火里,发出“滋滋”的声响,香味弥漫开来。

李三一边撕咬着滚烫的肉,一边看着外面狂暴的风雪,自言自语道:“今儿个是小年,灶王爷上天言好事。我李三没家没灶,孤家寡人一个,就在这破庙里陪神仙过个年吧。神仙啊神仙,您要是有灵,就保佑这雪明天能停,让我把柴火背下山去换点米面。”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吹得那半扇破门“哐当哐当”直响,像是有什么人在外面疯狂地拍门。

时间慢慢过去,大约到了子时。

那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候。

李三喝得迷迷糊糊,眼皮子直打架。酒意上涌,让他暂时忘记了恐惧和寒冷。火堆里的木柴烧得噼啪作响,偶尔爆出一两颗火星。

突然,一阵极其细微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

那不是风声,也不是门板撞击的声音,而是脚步声。

很轻,很轻,像是猫踩在棉花上,但在这死寂的深夜里,李三听得真真切切。

他猛地睁开眼,酒醒了一半。

这么大的风雪天,深山老林,除了他这种不要命的穷鬼,谁还会往这里跑?难道是野狼闻着肉味来了?还是大黑熊?

李三顺手抄起旁边一根手腕粗的木棍,死死盯着门口,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门口传来“吱呀”一声。那半扇一直晃荡的门,这次被彻底推开了。

风雪瞬间灌了进来,火苗被吹得剧烈摇晃,差点熄灭。

李三眯起眼睛,逆着风雪看去。

走进来的不是狼,也不是虎,而是一个人。

那是一个男人。

个子很高,瘦得像根竹竿,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折了。他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黑布长衫,样式很古老,不像是这年头村里人穿的衣裳。最奇怪的是,在这滴水成冰、哈气成霜的天气里,他穿得这么少,身上竟然没有一点积雪,甚至连那个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本能反应都没有。

他的脸白得不像话,惨白惨白的,像是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的尸体,没有一丝血色。

那人进来后,也不说话,也不看李三,只是站在门口,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火堆,眼神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渴望。

李三看对方是个人,心里那根绷紧的弦稍微松了松。只要是人,他就不怕。他李大胆的名号不是白叫的,那是年轻时候跟人拼酒打架挣来的。

他把手里的木棍放下,大着嗓门喊道:“那是哪路的兄弟?这么大雪也困在山上了?快进来,快进来烤烤火,别冻坏了。”

黑衣人的动作有些僵硬,像是很久没有活动过关节了。听到李三的话,他缓缓转过头,看了李三一眼。

那眼神很冷,冷得让李三觉得周围的空气都降了几度。

但他还是慢慢走了过来,走到火堆旁,也不坐下,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伸出一双枯瘦的手,放在火焰上方。

李三是个热心肠,也是个话痨。看这人穿得这么少,也不说话,以为是哪个村的哑巴或者是被冻傻了的过路人。

“兄弟,你也真是的,这么冷的天穿这点衣裳就敢进山?”李三往旁边挪了挪屁股,让出一块干草地,“来,坐下暖和暖和。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遇上了就是缘分。”

黑衣人似乎听懂了,他迟疑了一下,慢慢弯下腰,坐在了火堆对面。他的动作很轻,坐下的时候,身下的干草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李三拿起酒葫芦,晃了晃,里面还剩下小半壶。

“兄弟,会喝酒不?”李三笑着问,“这天寒地冻的,啥也不如这一口管用。我这可是正宗的烧刀子,六十度的烈酒,喝一口下去,肚子里像着火一样,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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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愣了一下。他那双死水一样的眼睛里,似乎波动了一下。他看着李三递过来的酒葫芦,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酒……”黑衣人开口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两块粗糙的砂纸在互相摩擦,又像是从地底下飘出来的风声,听在耳朵里,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对!酒!”李三没在意他的嗓音,直接把葫芦塞到了他手里,“喝吧,别客气。我李三虽然穷,但这口酒还是请得起的。”

黑衣人捧着酒葫芦,那是人的体温,也是他许久未曾触碰过的温度。他迟疑了很久,才慢慢举起葫芦,凑到嘴边。

黑衣人仰头喝了一口。

“咕咚。”

随着酒水入喉,奇迹发生了。他那惨白僵硬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红晕,就像是干枯的河床里突然注入了一丝活水。他原本僵直的身体,似乎也变得柔软了一些。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回味那种久违的辛辣和灼烧感。

“好酒。”

过了许久,黑衣人才吐出这两个字。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深深的感叹,仿佛这不仅仅是一口酒,而是某种他失去已久的东西。

李三哈哈一笑,接过来也喝了一口,抹了抹嘴:“那是!这酒最能驱寒。我看你这身子骨太单薄了,像是大病初愈似的,不多喝点怕是扛不住这鬼天气。来,这块肉你也吃点。”

李三把剩下的一块干肉递了过去。

黑衣人看着那块肉,摇了摇头:“我不吃肉。但这酒……能不能再给我喝一口?”

“嗨!多大点事!”李三把葫芦又递了过去,“今晚咱们就把这一壶干了!喝完了大不了明天我去镇上再打。”

两人这就着火堆,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来。

酒是拉近男人关系最快的东西,哪怕是陌生人。几口酒下肚,李三的话匣子就彻底打开了。

“兄弟,你是干啥营生的?怎么大半夜穿成这样在山里跑?”李三一边往火堆里添柴,一边随口问道。

黑衣人低着头,看着跳动的火苗,慢吞吞地说:“当差的。公务在身,不得不跑。”

“哦!原来是衙门的差爷!”李三肃然起敬,连忙拱了拱手,“失敬失敬。怪不得看你一身正气。这年头当差也不容易啊,大过年的还得出来抓人?”

黑衣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硬笑容:“是啊,抓人。但这差事不好干。这人不好抓,时辰不到抓不走,时辰一到谁也留不住。每天东奔西跑,腿都要跑断了,还没个歇脚的地方。”

李三听得云里雾里,以为他说的是那种穷凶极恶、行踪不定的逃犯。他感叹道:“那是,那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天理。那些犯了事的人,跑到天边也得抓回来。差爷您辛苦,为了咱们老百姓的安宁,受这份罪。”

黑衣人深深地看了李三一眼,眼神有些古怪:“是为了安宁……不过,很少有人像你这样,愿意请我喝酒。”

“哪的话!”李三豪爽地摆手,“四海之内皆兄弟嘛。酒这东西,一个人喝那是喝闷酒,越喝越愁;两个人喝那叫对饮,喝的是交情。来,差爷,走一个!”

黑衣人点了点头,似乎被李三这种毫无心机的热情触动了。他又喝了一大口,这次喝得更急,甚至呛咳了两声。

火光越来越旺,映照着两人的脸庞。

酒过三巡,葫芦里的酒已经下去了一大半。李三喝得有点高了,脸上红扑扑的,身上燥热难耐。他解开了棉袄的领口,站起身来,准备去角落里再抱点柴火过来,把火烧得更旺些。

火堆在两人中间燃烧,火光把庙里的一切都投射在墙壁上。

李三弯腰捡起一根木头,无意间往墙上扫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酒意在一刹那间化作了彻骨的冷汗,从每一个毛孔里钻了出来,把他的内衣瞬间浸透。

墙壁上,火光摇曳。

那里有一个影子,是李三自己的影子。随着他弯腰捡柴的动作,影子也在墙上晃动。

可是,那个黑衣人明明就坐在火堆旁,火光正正地照在他身上,按理说,他的影子应该比李三的还要大、还要黑。

但是,黑衣人身后的墙壁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只有斑驳的墙皮,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李三的手猛地抖了一下,那根木头差点掉在地上。

他是个老江湖,从小听着村里老人的鬼怪故事长大的。老人说过,人有三魂七魄,有阳气,所以有影子。鬼是阴物,没有实体,挡不住光,所以没有影子。

坐在他身后的,那个正拿着他的酒葫芦喝酒的“人”,没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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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衙门的差爷。

他是阴间的差爷。

李三的心脏“砰砰”直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巨大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跑,但这荒山野岭的,跑出去也是个死。况且,要是现在戳破了,这“东西”翻脸了怎么办?他听过太多厉鬼索命的故事,一旦被识破,往往就是大开杀戒的时候。

“稳住!李三,你一定要稳住!”他在心里疯狂地呐喊,“他喝了你的酒,还在跟你聊天,说明暂时没想杀你。别慌,千万别慌!”

李三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用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剧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抱着柴火转过身,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虽然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僵硬得像是贴在脸上的面具。

“兄弟,柴火来了,火再旺点,暖和!”李三把木头扔进火堆,火星四溅,掩盖了他声音里的颤抖。

他坐回原位,尽量不去看墙壁,也不敢去看黑衣人的眼睛。他的手有些哆嗦地拿起酒葫芦:“来,差爷,咱们接着喝!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是死是活!”

黑衣人似乎并没有察觉李三的异样,或者是根本不在意。他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依旧盯着火苗,声音依旧沙哑:“你说得对。今朝有酒今朝醉。这酒,是我这百年来喝过最香的一次。”

百年?

李三心里又是一哆嗦,但他不敢接话茬,只能不停地劝酒,不停地说话,胡天海地地扯着村里的趣事、山里的野兽,生怕场面冷下来,对方就要“办差”了。

这一夜,李三过得无比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刀尖上跳舞。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风声渐渐小了。破庙漏进来的光线开始发白,原本漆黑的窗户纸泛出了青灰色。

天要亮了。

鸡鸣一声天下白,那是鬼魅退散的时候。

酒葫芦彻底空了。李三把葫芦倒过来摇了摇,里面连一滴都晃不出来了。

黑衣人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比昨晚顺畅了许多,似乎那点人间烟火气真的滋润了他那具枯槁的躯体。

“酒没了,我也该走了。”黑衣人整理了一下那件单薄的黑衣,动作一丝不苟,仿佛真的要去赶着上朝一样。

李三如蒙大赦,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他赶紧站起来,因为坐得太久腿都麻了,差点摔倒:“差爷慢走,我就不远送了,这天亮了我也得赶紧下山。”

黑衣人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框上。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他背对着李三,沉默了片刻。

“李三。”

这是黑衣人第一次叫出李三的名字。李三从来没自我介绍过,他只说自己是个砍柴的。

李三的头皮瞬间发麻,一股凉气直冲脑门:“哎,差爷您……您怎么知道我名字?”

黑衣人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转过身。晨光熹微中,他的脸庞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是怜悯,也是无奈。

“昨晚喝了你的酒,我不白喝。我们这行有规矩,不欠活人情。”黑衣人的声音冷得像是冰渣子,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钻进了李三的耳朵里。

李三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您……您吩咐。”

黑衣人走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什么东西听见一样:“听我一句劝,今天回家,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别进屋。”

李三一愣:“不进屋?那我干啥?”

“在外面待着,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在外面待着。过了午时三刻再进去。切记。”

说完这句话,黑衣人不再停留。他推开门,大步走进了漫天未散的风雪中。

李三在原地愣了几秒钟,然后猛地反应过来,壮着胆子追到门口,结果却吓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