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黎梅雨,听说你现在还在小厂拧螺丝?”
包间里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目光齐刷刷钉在黎梅雨身上。
说话的人端着酒杯,嘴角挂着戏谑的笑。
黎梅雨握着水杯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可不是嘛,当年的清北苗子,非要去读职校,现在可不就成了拧螺丝的命?”
有人跟着附和,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哄堂大笑再次爆发,震得包间吊灯微微晃动。
黎梅雨脸色发白,指尖冰凉,她猛地站起身,
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就在她转身要走的瞬间,包间厚重的木门突然被推开。
一群穿着黑色正装的人鱼贯而入,脚步整齐,气场沉稳。
为首的中年男人径直穿过人群,无视周围惊愕的目光,
十年前,盛夏的阳光炙烤着南方小镇,空气里弥漫着蝉鸣与焦躁。
黎家的小院里,邮递员的摩托车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黎梅雨,清华大学录取通知书!”
邮递员高举着EMS信封,声音洪亮。
正在院子里择菜的母亲王秀兰手一抖,菜叶子掉在地上。
她顾不上捡,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接过信封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父亲黎建国从堂屋匆匆跑出来,烟卷掉在脚边都没察觉,
眼睛死死盯着信封上“清华大学”四个字。
“考上了!真考上了!”王秀兰喜极而泣,拉着邮递员的手反复道谢,
“我们家梅雨出息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整个小镇。
邻居们纷纷涌到黎家小院,围在门口探头探脑,嘴里满是羡慕的夸赞。
“黎叔,恭喜啊!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女儿,以后就是清华高材生了!”
“梅雨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果然没让人失望。将来毕业进大厂、当大官,你们老两口就等着享福吧!”
黎建国笑得合不拢嘴,一边给大家递烟,一边喊王秀兰去买水果。
小院里热闹得像过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庆,
唯有当事人黎梅雨,站在屋檐下,脸色平静得有些异常。
她接过母亲递来的录取通知书,指尖划过烫金的校徽,
没有丝毫喜悦,反而透着一股沉重。
三天后,黎家摆了升学宴,邀请了所有亲友。
酒过三巡,黎建国站起身,端着酒杯正要说话,黎梅雨却突然站了起来。
“爸,妈,各位亲友,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升学宴。”
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压过了席间的喧闹。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她。
黎梅雨拿起桌上的清华大学录取通知书,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缓缓撕了开来。
“刺啦”一声,纸张撕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包间里格外刺耳。
“梅雨!你疯了?”
王秀兰尖叫着冲过去,想要阻止她,却已经晚了。
黎梅雨把撕碎的纸片扔在桌上,眼神坚定地说:
“我不读清华,我要去读本地的职业技术学院。”
“你说什么?”黎建国的酒杯“哐当”一声砸在桌上,酒液溅了一身。
他脸色铁青,指着黎梅雨,气得浑身发抖,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是清华大学!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的地方,你说不读就不读?”
“我知道。”黎梅雨迎上父亲的目光,
“但我不想读清华,我想读精密机械专业,职校的这个专业更适合我。”
“适合你?”坐在旁边的大伯父忍不住开口,
“职校是什么地方?那是考不上大学的人才去的地方!你一个清华苗子去读职校,不是自毁前程是什么?”
“就是啊梅雨,听大伯一句劝,别犯糊涂。”
二伯母也跟着劝,“清华毕业出来,工作、前途都不用愁。职校毕业能有什么出息?顶多在工厂当工人,一辈子拧螺丝。”
亲友们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着。
有人说她脑子坏了,有人猜测她是不是成绩造假怕露馅,
还有人说她是不是被人骗了。
各种质疑和劝说像潮水一样涌向黎梅雨,可她始终摇头,态度坚决。
“我没有糊涂,也没有造假,我是认真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喜欢精密机械,我想在这个领域做出成绩。职校的教学更偏向实践,能让我更快掌握技术。”
“技术?能当饭吃吗?”
黎建国气得脸红脖子粗,“我和你妈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不是让你去读职校的!今天这事儿,我不同意!”
“我的人生我自己选,我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黎梅雨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你敢走!走了就别再认我们!”王秀兰在她身后哭喊着。
黎梅雨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包间。
升学宴不欢而散,黎家的喜悦彻底被打碎。
接下来的几天,黎建国和王秀兰轮番劝说,
甚至请来了学校的老师、镇上的长辈,可都没能改变黎梅雨的决定。
消息再次传遍小镇,这次的语气从羡慕变成了嘲讽。
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黎梅雨“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有人说她“天生就是打工人的命,还想攀高枝”,
还有人编了顺口溜,在小镇的街头巷尾流传。
黎梅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去,也不说话。
她知道自己的选择让父母失望了,让亲友不解了,可她不后悔。
早在高二那年,她就对精密机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参观了本地的一家机械制造厂,看到那些精密的零件在机器上运转,心里就埋下了种子。
她查过资料,知道清华大学的机械专业偏向理论研究,
而本地的职业技术学院有全国顶尖的精密机械实训基地,
还有经验丰富的老师傅授课,这正是她想要的。
开学前一天,王秀兰把收拾好的行李放在门口,脸色冷淡:
“你要去读职校可以,我和你爸不拦你。
但你记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别来找我们。”
黎梅雨看着母亲红肿的眼睛,心里一阵刺痛。
她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扛起行李,转身走出了家门。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却照不进她心里的阴霾。
她知道,从她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要独自面对无数的质疑和挑战。
职校开学那天,没有鲜花,没有祝福,
只有校门口稀疏的人群和父母失望的眼神。
黎梅雨背着简单的行李,走进了职业技术学院的大门。
与清华大学的光环相比,这所职校显得格外普通,甚至有些简陋。
办理入学手续时,负责登记的老师看到她的高考成绩,忍不住皱起了眉:
“你这成绩,能上清华北大,怎么来这儿了?”
“我喜欢精密机械专业。”黎梅雨平静地回答。
老师愣了愣,没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在登记表上写下了她的名字。
周围的新生和家长听到她们的对话,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有好奇,有不解,还有嘲讽。
“这姑娘是不是傻?清华不读来读职校。”
“估计是成绩造假,怕去了清华露馅吧。”
那些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在黎梅雨的心上,
她攥紧了拳头,没有回头,径直走向了宿舍。
宿舍是四人间,另外三个室友已经到了。
看到黎梅雨进来,她们热情地打招呼。
当得知她放弃清华来读职校时,室友们的热情瞬间冷却,眼神里多了几分疏离。
接下来的日子,黎梅雨成了学校里的“名人”。
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听到各种议论声。
她没有理会这些,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
精密机械专业的课程难度很大,既要学习理论知识,又要进行大量的实践操作。
黎梅雨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图书馆复习理论知识;
晚上别人都休息了,她还在实训基地里练习操作。
实训基地里的机器轰鸣声很大,震得人耳朵发疼。
黎梅雨戴着口罩和手套,一丝不苟地操作着机床。
金属碎屑溅在她的衣服上,留下一个个小斑点;
手指被机床磨得红肿,她只是简单地包扎一下,就继续练习。
她的刻苦,让实训老师都为之动容。
“黎梅雨,你这孩子,太拼了。”
实训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休息一下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谢谢老师,我再练会儿。”
黎梅雨抬起头,脸上满是汗水,眼神却异常明亮,“我想尽快掌握这些技术。”
老师叹了口气,递给她一瓶水:
“你是个好苗子,可惜了。如果去了清华,前途不可限量。”
黎梅雨接过水,喝了一口,笑着说:
“老师,我不觉得可惜。我相信,只要我努力,在这里也能做出成绩。”
除了学习,黎梅雨很少和别人交流。
她的室友们觉得她高冷、不合群,渐渐疏远了她。
黎梅雨并不在意,她知道自己和她们的目标不同。
她的目标,是成为一名优秀的精密机械技术人才,而不是在流言蜚语中浪费时间。
每个月,黎梅雨都会给家里打一次电话。
电话接通后,总是王秀兰先接。
“有事吗?”王秀兰的声音总是冷冰冰的。
“妈,我挺好的,就是想问问你们身体怎么样。”
“我们很好,不用你操心。”
“爸呢?我想和他说说话。”
“他不想听你说话。”王秀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的忙音,像重锤一样砸在黎梅雨的心上。
她知道,父母还在生她的气。
她把所有的委屈都咽进肚子里,更加努力地学习。
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用成绩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会让父母重新接纳她。
一年后,黎梅雨的努力有了回报。
她在学校组织的精密机械技能大赛中,获得了一等奖。
领奖台上,她接过奖杯,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可当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时,王秀兰只是淡淡地说:
“知道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黎梅雨握着手机,心里一阵失落。
但她没有放弃,她知道,这条路很难走,可她必须坚持下去。
她把奖杯放在宿舍的桌子上,每天看到它,就充满了动力。
三年的职校生活,黎梅雨几乎是在图书馆和实训基地度过的。
她的专业成绩始终排名第一,掌握了扎实的理论知识和熟练的操作技能。
毕业前夕,学校组织了招聘会。
很多大型机械制造企业都来学校招人,看到黎梅雨的成绩和技能,纷纷向她伸出了橄榄枝。
“黎梅雨同学,来我们公司吧。我们给你提供高薪,还有完善的晋升机制。”
一家大型企业的招聘负责人热情地说。
黎梅雨摇了摇头:“谢谢你们的认可。我想回我们家乡的小镇,进那家小型机械制造厂。”
招聘负责人愣住了:“你没开玩笑吧?那家小厂规模小,技术落后,对你的发展没有任何好处。”
“我知道。”黎梅雨笑着说,
“但我想从基层做起,积累更多的实践经验。而且,那家小厂主要生产精密零件,和我的专业对口。”
无论招聘负责人怎么劝说,黎梅雨都没有改变主意。
她的决定,再次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
有人说她“自甘堕落”,有人说她“脑子进水了”,可黎梅雨依然坚持自己的选择。
她知道,只有从基层做起,才能真正了解行业的需求,才能更好地提升自己的技术。
黎梅雨毕业回到小镇,进入了那家小型机械制造厂。
消息传回小镇,质疑声和嘲讽声更甚。
“你看,我就说吧,职校毕业能有什么出息?还不是进小厂当工人。”
“清华苗子最后去拧螺丝,真是笑掉大牙。”
“黎家这姑娘,算是彻底毁了。”
这些话传到黎建国和王秀兰的耳朵里,让他们在亲友面前抬不起头。
他们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黎梅雨身上,几乎和她断绝了联系。
黎梅雨回家想看看他们,他们也不开门,让她赶紧走。
“你别再来了,我们丢不起这个人!”黎建国隔着门,声音冰冷。
黎梅雨站在门外,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知道,父母是真的失望了。
她没有辩解,转身离开了家。
从那以后,她就住在了工厂的宿舍里,很少回家。
小型机械制造厂的条件很艰苦。
车间里没有空调,夏天闷热得像蒸笼,冬天寒冷刺骨。
机器设备也比较陈旧,经常出故障。
黎梅雨没有抱怨,每天早早地来到车间,和工人们一起干活。
她从最基础的零件加工做起,认真学习每一个环节的技术。
工厂里的老工人大多是初中毕业,没什么文化,
看到黎梅雨一个职校毕业生,还放弃了清华,都觉得她很傻。
“小黎,你说你,放着好好的清华不读,来这儿遭罪,图啥?”
一位老工人一边操作机床,一边问。
“图我喜欢。”黎梅雨笑着回答。
“喜欢能当饭吃吗?”老工人摇了摇头,
“我们这些人,没文化,只能在这里干一辈子。你不一样,你有机会出人头地的。”
“我觉得在这里也能出人头地。”
黎梅雨认真地说,“只要把技术学好,走到哪里都有饭吃。”
老工人见她不听劝,也就不再多说。
黎梅雨没有在意老工人的看法,她把老工人当成老师,经常向他们请教技术问题。
老工人虽然文化不高,但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
在他们的指导下,黎梅雨的技术提升得很快。
有一次,工厂里的一台关键机床出了故障,所有的生产都停了下来。
厂长急得团团转,找了好几个技术人员都没能修好。
黎梅雨得知后,主动请缨,想去试试。
“你?”厂长皱起了眉,“小黎,你刚来没多久,能修好吗?”
“我试试。”黎梅雨自信地说。
厂长半信半疑地同意了。
黎梅雨钻进机床底下,仔细检查起来。
她对照着机床的图纸,一点点排查故障。
汗水浸湿了她的衣服,脸上沾满了油污。
她整整检查了三个小时,终于找到了故障原因。
“厂长,找到了。是齿轮磨损严重,导致机床无法正常运转。”
黎梅雨从机床底下爬出来,脸上带着笑容。
厂长赶紧让人找来新的齿轮,黎梅雨亲自操作,把齿轮换了上去。
机床再次启动,运转正常。
“小黎,你太厉害了!”
厂长激动地握住她的手,“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们的生产不知道要停多久。”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黎梅雨笑着说。
这件事之后,工厂里的工人们对黎梅雨刮目相看。
再也没有人嘲笑她傻,反而都主动向她请教技术问题。
黎梅雨也毫不保留,把自己学到的技术都教给了他们。
随着技术的不断提升,黎梅雨成了工厂里的技术骨干。
它不仅能解决各种机床故障,还能对零件加工工艺进行优化,提高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
厂长对她十分器重,给她涨了工资,还让她负责技术部的工作。
黎梅雨更加努力地工作,每天都加班到深夜。
她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希望能用成绩证明自己。
可即使这样,父母依然没有原谅她。
她给家里打电话,父母还是不冷不热;她过年回家,父母也不让她进门。
十年之期,转眼就到。
小镇上举办了一场大型的同学聚会,邀请了当年高中毕业的所有同学。
黎梅雨本来不想去,觉得没什么意思。
但班长多次打电话邀请,说大家都想见见她,她只好答应了。
同学聚会订在小镇上最好的酒店包间里。
黎梅雨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提前十分钟到达了包间。
此时,包间里已经来了很多同学。
看到黎梅雨进来,包间里的喧闹声瞬间小了一些,所有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黎梅雨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她环顾四周,看到当年的同窗们,大多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谈吐间充满了自信。
他们有的进了大厂,当了高管;
有的考上了公务员,在政府部门工作;
还有的自己开了公司,成了老板。和他们相比,黎梅雨显得格外普通。
“黎梅雨,好久不见。”
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男人走了过来,是当年的班长,现在在一家上市公司当部门经理。
“班长,好久不见。”黎梅雨站起身,和他握了握手。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班长笑着问。
“挺好的,在一家机械制造厂工作。”黎梅雨平静地回答。
班长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回到了人群中。
很快,同学们都到齐了。
大家围坐在餐桌旁,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话题大多围绕着工作、家庭、收入,言语间充满了攀比。
黎梅雨很少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酒过三巡,气氛变得更加热烈。
这时,当年和黎梅雨同桌的张强站了起来,端着酒杯,走到黎梅雨面前。
张强当年的成绩不如黎梅雨,只考上了一所普通的本科院校,现在在一家大厂当技术主管。
“黎梅雨,听说你现在还在小厂拧螺丝?”
张强的声音很大,故意让所有人都能听到。
包间里的笑声瞬间停止,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黎梅雨身上。
黎梅雨握着水杯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她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张强。
“可不是嘛,当年的清北苗子,非要去读职校,现在可不就成了拧螺丝的命?”
另一个同学跟着附和,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哄堂大笑再次爆发,震得包间吊灯微微晃动。
有人拍着桌子笑,有人笑得前仰后合,还有人用轻蔑的眼神看着黎梅雨。
黎梅雨的脸色越来越白,指尖冰凉。
她感到一阵屈辱,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就在她转身要走的瞬间,包间厚重的木门突然被推开。
一群穿着黑色正装的人鱼贯而入,脚步整齐,气场沉稳。
为首的中年男人径直穿过人群,无视周围惊愕的目光,
走到黎梅雨面前,微微躬身,双手递上一份红色封面的文件。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刚才还在大笑的人僵在原地,酒杯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愕和不解。
他们看着这群突然闯入的正装人员,又看了看被围在中间的黎梅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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