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声明:本文为虚构小说故事,地名人名均为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请知悉。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镜子里总有一个男人在看我。
不管是浴室、卧室,还是商场的试衣间,只要有镜子的地方,我就能看见他站在我身后。
他穿着老式的灰色西装,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我扭头去看,身后却什么都没有。父母觉得我疯了,他们说我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
当我第十次尖叫着冲出浴室时,他们终于崩溃了——第二天,我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然而当天深夜,妈妈打来电话,她的声音近乎崩溃:"宝贝,我在镜子里……看见一个男人了。他就站在我身后,一直盯着我……"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三晚上。
我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刷牙,白色的泡沫从嘴角滑落。水龙头哗哗地响着,热气氤氲中,镜面蒙上了一层薄雾。我随手抹去雾气,准备继续刷牙,却在镜子里看见了那个人。
他就站在我身后,距离我不到一米。
灰色的西装,苍白的脸,空洞的眼神。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嘴唇微微张开,像是想说什么。我的心脏猛地一跳,牙刷啪嗒一声掉进了洗手池。
我猛地转身——身后空无一人。
浴室里只有我一个人,白色的瓷砖反射着惨白的灯光。我颤抖着重新看向镜子,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了。镜子里只有我自己惊恐的脸。
"幻觉,一定是幻觉。"我对自己说,"最近确实太累了。"
我是李默,大三学生,最近正在准备期末考试,连续几天熬夜复习。眼花很正常,我这样安慰自己。可是那个男人的眼神太真实了,真实到我现在还能清晰地回忆起他眼中的空洞和冰冷。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每次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那张苍白的脸。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黑眼圈去上课。路过洗手间时,我下意识地避开了镜子。但在洗手的时候,我还是看见了——那个男人又出现了,就站在我身后的隔间门口,用同样空洞的眼神看着我。
我尖叫着冲出洗手间,引来周围同学诧异的目光。我气喘吁吁地靠在走廊墙上,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一个室友跑过来问我怎么了,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我看见了一个人。"我说。
"谁?"
"在镜子里。"
室友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是不是看《午夜凶铃》看多了?镜子里不都是自己吗?"
我说不出话。我知道她不会信的,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接下来的几天,那个男人频繁出现。卧室的梳妆镜里,他站在我床边;玄关的穿衣镜里,他站在门口;甚至在商场的橱窗玻璃上,我都能看见他的倒影。每次我转身去看,都是空无一人。
他从不说话,只是盯着我。有时候他的嘴唇会动,像是在无声地说着什么,但我听不见,也看不懂唇语。他的眼神里没有恶意,但那种空洞和冰冷让我毛骨悚然。
我开始害怕所有反光的东西。害怕镜子,害怕玻璃,甚至害怕黑屏的手机。我把卧室里的梳妆镜用布蒙上,出门时尽量不看任何反光表面。
但这没有用。他总能找到我。
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失眠、焦虑、精神恍惚。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出现了精神问题,是不是真的产生了幻觉。我在网上搜索"幻觉""精神分裂""看见不存在的东西",得到的答案都让我更加恐慌。
终于,我决定告诉父母。
那是个周末,我回到家。
晚饭的时候,我鼓起勇气开口:"爸,妈,我最近……总是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
妈妈夹菜的手停了下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在镜子里,"我咽了口唾沫,"有个男人,总是站在我身后。但我转身的时候,他就消失了。"
餐桌上安静了几秒。爸爸放下筷子,皱着眉头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我真的看见了。"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穿着灰色西装,脸色很白,一直盯着我看。"
妈妈和爸爸对视了一眼。我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担忧。
"孩子,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妈妈轻声说,"期末考试快到了吧?学习压力大会导致精神紧张的。"
"不是压力的问题。"我坚持说,"我真的看见了。"
"李默,"爸爸的语气严肃起来,"没有什么鬼怪之类的东西。你看见的肯定是幻觉。我们明天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不是病了!"我有些激动,"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
那天晚上的谈话不欢而散。我回到房间,透过门缝听见父母在客厅小声讨论。妈妈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孩子是不是真的病了?"爸爸叹气:"先去医院看看吧。"
第二天,他们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性,戴着金边眼镜,表情温和。我把自己的经历讲了一遍,她认真地做着记录。
"你描述的症状很像是压力导致的幻觉,"医生说,"建议你放松心情,必要时可以服用一些抗焦虑的药物。"
"我不需要吃药。"我说,"我没有病。"
医生看着我,眼神里带着职业性的怜悯:"李默,承认自己需要帮助不是件羞耻的事。精神问题和感冒发烧一样,都是疾病,都可以治疗。"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他们都不信我。
接下来的一周,父母对我的态度变了。他们变得小心翼翼,像是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器。妈妈每天都会问我"今天还看见了吗",爸爸则频繁地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这种关注让我窒息。
那天晚上,家里来了客人。是妈妈的几个同事,大家一起吃饭。我坐在餐桌旁,心不在焉地扒着饭。餐厅的墙上挂着一面很大的镜子,那是妈妈当年特意买的,说是能让空间显得更大。
我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那个男人又出现了。
他就站在我身后,和往常一样,穿着灰色西装,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但这一次不同,他的嘴张得很大,像是在无声地呐喊。他的手伸向前方,手指指向我。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在那里!"我指着镜子大喊,"你们看!他就在那里!"
所有人都愣住了。妈妈的同事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妈妈快速走过来,抓住我的手臂:"李默,冷静点,那里什么都没有。"
"有!你们难道看不见吗?"我挣脱她的手,冲到镜子前,"他就在这里!就在这里!"
我对着镜子里的男人大喊,但其他人只看到我一个人对着镜子大喊大叫。那场景一定很诡异,很可怕。
爸爸强行把我拖回房间。我能听见客厅里妈妈尴尬地道歉的声音:"对不起,孩子最近精神不太好……"
那天晚上,我听见父母在房间里激烈地争吵。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爸爸说。
"可他是我们的孩子!"妈妈哭着说。
"正因为他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才要帮他。"爸爸的声音很坚定,"如果再不治疗,他会越来越严重的。"
我蜷缩在床上,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但我也控制不了自己。那个男人太真实了,真实到我无法说服自己那只是幻觉。
又过了几天,那天晚上我起床上厕所。经过玄关的时候,我看见那面穿衣镜。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镜面泛着幽幽的光。
我本来想直接走过去,但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我看向镜子——那个男人又出现了。
这一次,他离我更近了。他就站在镜子里,距离镜面只有几厘米。他伸出手,手掌贴在镜面上,像是想要穿过镜子。他的嘴张开,无声地说着什么。我盯着他的嘴型,试图理解他在说什么。
"救……我……"
我的瞳孔猛地放大。他在说"救我"?
"你是谁?"我颤抖着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镜子里的男人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贴着镜面,眼神里终于出现了情绪——那是绝望,是哀求。
我无法承受这种眼神。我抓起旁边的花瓶,狠狠砸向镜子。
哗啦——
镜子碎成了无数片,散落一地。楼上传来父母惊醒的声音,很快他们冲了下来。
妈妈看见满地的碎玻璃和我手里的花瓶,脸色惨白。爸爸冲过来夺过我手里的花瓶,怒吼:"你在干什么?!"
"他想让我救他!"我喊道,"他一直在向我求救!"
"够了!"爸爸第一次对我大吼,"李默,你清醒一点!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看着父母恐惧和失望的眼神,突然意识到,在他们眼里,我已经彻底疯了。
妈妈蹲下来,颤抖着手想要碰我,但最终还是缩了回去。她哭了:"孩子,你到底怎么了……"
那天晚上,我听见他们在房间里商量。爸爸的声音很低,但我还是听见了:"必须送他去医院了。专业的精神病院。"
"可是……"
"没有可是了。"爸爸说,"这是为了他好。"
我靠在门上,眼泪流干了。我想向他们证明那个男人的存在,但我拿不出任何证据。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说,我病了?
但那个男人太真实了。他眼中的绝望,他无声的哀求,都太真实了。
第二天一早,爸爸神情复杂地走进我的房间。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李默,"他坐在我床边,"我们已经联系好了医院。那里的医生很专业,会帮助你的。"
"你们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我平静地说。
"那不是精神病院,"妈妈在门口哽咽着说,"那是治疗中心。孩子,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我没有反抗。我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也许他们是对的,也许我真的病了。
但在我内心深处,我知道那不是幻觉。那个男人真实存在,而且他需要我的帮助。
收拾行李的时候,我经过客厅。墙上的相框歪了,我走过去想扶正它,却无意中看到了一张老照片从相框后面滑落出来。
那是一张全家福,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照片已经泛黄。照片上除了年轻的父母,还有另一个男人。
我的手开始颤抖。
那个男人穿着灰色西装,脸上带着笑容。虽然是笑着的,但我能认出那张脸——那就是镜子里的那个男人。
"你在看什么?"爸爸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我转身,举着照片:"这是谁?"
爸爸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快步走过来,从我手里夺过照片:"别乱翻东西。"
"这个人是谁?"我追问,"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我们的全家福里?"
"这不关你的事。"爸爸把照片塞进口袋,"收拾好东西,我们该走了。"
妈妈站在楼梯口,脸色也很不对。当我看向她的时候,她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那一刻,我确定了一件事——他们认识那个男人。而且,他们在隐瞒什么。
医院是白色的。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门,白色的制服。一切都是白色的,干净得让人窒息。
病房很小,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卫生间。窗户上装着铁栏杆,虽然医生说那是"安全措施",但谁都知道那是用来防止病人逃跑的。
最让我松了口气的是——这里没有镜子。
病房里没有镜子,卫生间里也没有。大概是怕病人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会受刺激。这对我来说反而是种解脱。至少在这里,我不用再担心那个男人突然出现。
父母把我安顿好之后就离开了。妈妈一直在哭,爸爸的表情很复杂。他们离开的时候,我没有送他们。我知道这让他们很难过,但我不想假装一切都好。
主治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姓张,戴着无框眼镜,说话慢条斯理。他翻看着我的病历,问了我很多问题。
"你什么时候开始看见那个男人的?"
"两周前。"
"除了镜子,你还在别的地方看见过他吗?"
"反光的玻璃,黑屏的手机,水面。只要是能反射影像的地方。"
"那个男人对你说过话吗?"
"没有。他只是看着我。但最近一次,我看出他在说'救我'。"
张医生记录着,然后抬起头看着我:"李默,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见这些吗?"
"不知道。"
"压力,焦虑,睡眠不足,这些都会导致幻觉。"他合上病历本,"我们会帮助你的。好好休息,按时吃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个需要治疗的精神病人。
第一天晚上,我很早就躺下了。这里的规矩很严格,九点熄灯,不允许私自离开病房。我躺在床上,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想着那张老照片。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家的照片里?父母为什么要隐瞒?
我想不明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走廊里传来声音。是脚步声,很轻,像是有人在来回走动。我起身走到门边,透过门上的小窗往外看。
走廊很暗,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我能看见一个护士推着治疗车慢慢走过。她走得很慢,每走几步就停下来看看房门上的记录板。
我正要回去躺下,突然听见了另一个声音。
咚……咚……咚……
是敲击声,有节奏的敲击声,从走廊深处传来。
我贴在小窗上,努力想看清楚声音的来源。护士也听见了,她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向走廊尽头。
那里有一扇玻璃门,通向楼梯间。玻璃门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光。
敲击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
咚咚咚咚——
护士推着车子快步走向那扇门。她伸手想要推开门,但就在这时,我看见了。
玻璃门上倒映出一个身影。
灰色西装,苍白的脸,空洞的眼神。
是他。
他就站在玻璃门上,用手不断敲击着门面。他的表情不再平静,而是扭曲的,痛苦的。他张着嘴,无声地喊叫着什么。
我的手紧紧抓住门框,心脏快要跳出来。
护士推开了玻璃门,但门后什么都没有。她疑惑地看了看楼梯间,然后关上门离开了。
可我看得清清楚楚——在她关门的瞬间,那个男人还在玻璃上,他的手掌紧紧贴着玻璃,眼神绝望地看着我。
看着我。
他在看着我的方向。
我猛地退后几步,背靠在墙上,大口喘气。这里没有镜子,但他还是找到了我。玻璃,任何反光的表面,他都能出现。
我回到床上,缩在被子里,整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护士来送药的时候,我问她:"昨晚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声音?"她想了想,"你是说走廊里的声音吗?可能是其他病人。"
"不是,"我坚持说,"是敲击声,从玻璃门那里传来的。"
护士笑了笑,那种职业性的、安抚病人的笑容:"李默,这里很安全。你不用担心。好好休息,按时吃药。"
她不信我。当然了,这里没有人会信我。
在医院的第二天,我见到了其他病人。有个中年男人,总是喃喃自语;有个年轻女孩,一直在数手指;还有个老人,整天坐在活动室的角落发呆。
我们都是"病人"。我们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在正常人眼里都是"症状"。
下午的时候,我被允许在活动室待一会儿。活动室里有电视、书籍和一些简单的娱乐设施。我随手拿起一本杂志,坐在沙发上翻看。
电视正在播放新闻。我漫不经心地看着,直到听见主持人说:"……二十年前的悬案至今仍未破解……"
我抬起头,看向电视屏幕。
那是一则回顾性的新闻报道,讲的是本市二十年前的一桩命案。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家中被杀,凶手至今未找到。
屏幕上出现了死者的照片。
我手里的杂志掉在了地上。
那是他。镜子里的那个男人。
照片上的他还活着,笑容温和,穿着那件灰色西装。新闻里说他叫李峰,是个商人,二十年前在自己家中遇害。
李峰。这个姓氏……
我姓李。父亲也姓李。
新闻还在继续:"……警方当年曾怀疑是熟人作案,因为现场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死者的弟弟李建国曾是嫌疑人之一……"
李建国。那是我父亲的名字。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原来那个男人是我的大伯。原来他被杀了。原来我父亲曾经是嫌疑人。
这一切突然就说得通了——为什么父母看见那张照片会那么紧张,为什么他们从来不提这个人,为什么他们宁愿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也不愿意承认那个男人的存在。
因为那涉及到一桩命案,一桩没有破解的命案。
我冲回病房,用力敲打着门。护士跑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要打电话!"我说,"我要给我父母打电话!"
"李默,冷静点——"
"让我打电话!"我吼道。
护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带我去了公用电话那里。我颤抖着拨通了家里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有人接起来。是妈妈。
"喂?"
"妈,"我的声音在发抖,"他是谁?镜子里的那个人是谁?"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妈,他是不是大伯?他是不是李峰?"
妈妈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能听见她在哭。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新闻了。"我说,"为什么你们从来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隐瞒?"
"李默,"妈妈哽咽着说,"有些事情……有些事情太复杂了。我们不想让你卷进来。"
"可他一直在找我。"我说,"他想告诉我什么。他在镜子里说'救我'。"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妈,他是不是想让我们帮他?"
"宝贝,听我说,"妈妈的声音在颤抖,"你不要再想这些了。你需要好好治疗,好好休息——"
"我没有病!"我打断她,"那不是幻觉!他真的存在!"
就在这时,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尖叫。
是妈妈的尖叫。
"妈?妈!"我对着话筒大喊,"发生什么事了?"
背景里传来爸爸的声音,他也在大喊什么。然后是东西摔碎的声音,是妈妈恐慌的哭喊。
"妈!"我拼命摇晃着话筒,"你说话啊!"
电话里传来爸爸颤抖的声音:"李默……我们……我们也看见了……"
"什么?"
"镜子里……有个人……"爸爸的声音几乎是呜咽,"他就站在我们身后……一直盯着我们……"
我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话筒。
"爸,你看清楚他的脸了吗?"
"是……是你大伯……"爸爸的声音变成了哭腔,"是李峰……他回来了……"
背景里又传来妈妈失控的尖叫。
"爸!你们别怕!"我对着电话喊,"你们听我说——"
电话突然断了。
我疯狂地重拨,但一直是忙音。我重拨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打不通。
护士看出不对劲,走过来想要拉我离开。我挣脱她,冲向病房。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家。我的父母需要我。
我冲到病房门口,用力撞击着门。门是锁着的,我打不开。
"让我出去!"我大喊,"我要回家!"
医生和护士都过来了。他们按住我,给我注射了镇定剂。我的意识逐渐模糊,最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头很痛,身体像散了架一样。我躺在病床上,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想起昨天的电话。父母也看见了那个男人——不,是大伯的灵魂。
他们终于信了。但代价是,现在他们也陷入了恐惧中。
我必须回去。
我坐起身,仔细观察着病房。门是锁着的,窗户有铁栏杆。我不可能从正门离开,医生不会批准的。
我需要另想办法。
下午的时候,护士来送药。我乖乖地吃了药——其实是藏在舌头下面,等她走后吐了出来。我需要保持清醒。
晚饭时间,病人们被带到餐厅集体用餐。我注意到餐厅通向一个走廊,那条走廊连接着后勤部门。那里的监控比较少,防备也没那么严密。
我必须抓住机会。
吃饭的时候,我借口要去洗手间。护士同意了,但要求五分钟后回来。我快步走向洗手间,但在转角处突然转向,冲进了那条连接后勤部门的走廊。
身后传来护士的喊声:"李默!你去哪里!"
我不管不顾地往前跑。经过储藏室、洗衣房,最后冲到了后门。门是锁着的,但旁边的窗户开着一条缝。
我用力推开窗户,翻了出去。
外面是医院的后院,堆放着一些杂物。我听见身后传来追赶的声音,没有时间犹豫,翻过围墙跳了下去。
落地的时候手被擦伤了,但我顾不上疼痛。我爬起来,冲进了街道。
天已经快黑了,街上的行人不多。我躲在公交站台后面,掏出手机——还好护士没有收走我的手机。我颤抖着拨打父母的电话。
还是打不通。
我又试了好几次,依然是忙音。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家里的地址。司机是个中年男人,他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小伙子,你没事吧?脸色很差啊。"
"没事,"我说,"麻烦快点。"
"急着回家?"
"嗯。"
司机没再多问,踩下油门。车子在城市的街道上穿行,窗外的景色飞快掠过。我盯着手机屏幕,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父母的号码。
没人接。
车子开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到了小区门口。我扔下钱,冲下车,向家里跑去。
楼道里很安静,只有我急促的脚步声在回响。我冲到三楼,家门紧闭着,但门缝里透出灯光。
我掏出钥匙,手抖得几乎插不进锁孔。好不容易打开门,我冲了进去。
"爸!妈!"
没人回应。
客厅里一片狼藉。茶几翻倒在地,沙发上的靠垫散落一地,墙上挂着的相框歪了,有的甚至摔碎在地。
地上有两只手机,屏幕都碎了。
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我弯腰捡起妈妈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通话记录界面——全都是我打来的未接来电。
"爸!妈!你们在哪里!"我大声喊着,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没有回应。
我冲进他们的卧室——没人。冲进厨房——也没人。浴室、阳台,我找遍了所有房间,都没有找到他们。
他们去哪里了?
我回到客厅,试图理解眼前的一切。桌上还摆着两碗饭,筷子掉在地上,饭菜还是温热的。妈妈的包还在沙发上,爸爸的车钥匙放在玄关。
他们没有离开家,但他们人不见了。
我的目光落在墙上的那面大镜子上。
镜子完好无损,反射着客厅凌乱的景象。我慢慢走向镜子,心脏砰砰直跳。
我站在镜子前,看见了自己苍白的脸,惊恐的眼神,还有——
我的身后,站着三个人。
爸爸,妈妈,还有那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
他们就站在我身后,一动不动。爸爸和妈妈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神空洞,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样。而那个男人——大伯李峰——站在他们中间,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他在笑。
那是一个诡异的、扭曲的笑容。
我猛地转身——
身后空无一人。
我颤抖着再次看向镜子,那三个人影还在,就像刚才一样。大伯伸出手,缓缓指向某个方向。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通往地下室的门。
那扇门一直紧紧关着。自从我有记忆以来,父母就从不让我去地下室。他们说那里堆放着杂物,很危险。但现在,我注意到门缝下透出微弱的光。
有人在地下室。
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在地下室。
我走向那扇门,手握住门把手。门把手冰冷刺骨。我深吸一口气,转动把手。
门开了。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狭窄的楼梯向下延伸,消失在黑暗中。地下室的灯开着,昏黄的光线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阴森。
我踏上第一级台阶,木质楼梯发出咯吱的声音。
"爸?妈?你们在下面吗?"
没有回应。
我一步一步往下走,每走一步心跳就加快一分。楼梯大概有十几级,每一级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
终于,我走到了地下室。
这是个不大的空间,大概二十平米。墙壁是裸露的砖头,地面是水泥地。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旧家具、纸箱和杂物。一盏老旧的白炽灯悬挂在天花板中央,发出微弱的光。
爸爸和妈妈就站在地下室中央。
他们背对着我,一动不动。
"爸!妈!"我冲过去,"你们没事吧?"
他们缓缓转过身来。
那一刻,我的血液凝固了。
他们的眼神空洞无神,脸色惨白如纸。他们就像提线木偶一样,动作僵硬、缓慢。
"爸……"我的声音在颤抖,"你们怎么了?"
妈妈张开嘴,声音沙哑、低沉,完全不像她平时的声音:"别……别过来……"
"妈?"
"快走……"爸爸也说,声音同样诡异,"李默……快离开这里……"
"我不走!"我说,"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们没有回答。他们只是僵硬地抬起手,指向我身后。
我慢慢转过身。
地下室的墙上挂着一面镜子。
那是一面很旧的镜子,镜框已经生锈,镜面上蒙着一层灰。但我能清楚地看见镜子里的景象。
镜子里,我们四个人都在。
我,爸爸,妈妈,还有站在我们身后的大伯李峰。
他依然穿着那件灰色西装,但这次他的脸上没有笑容。他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悲伤和绝望。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地下室的某个角落。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里有一堵墙,看起来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但仔细看,那块墙的砖头颜色稍微深一些,砂浆也更新。
那堵墙是后来砌的。
我看向爸爸,他低着头,整个人在颤抖。
"爸,"我的声音很轻,"那堵墙后面……是什么?"
爸爸抬起头,眼泪从他空洞的眼中流下来:"对不起……对不起……"
妈妈也在哭:"我们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
就在这时,镜子里的大伯突然向前走了一步。他走到镜子边缘,手掌贴在镜面上,嘴唇剧烈地动着。
这一次,我终于听见了声音。
那声音不是从镜子外传来的,而是直接在我脑海里响起。
"找到我……"
"帮我……"
"真相……"
我颤抖着走向那堵墙。爸爸想要拦住我,但他的手软弱无力。
我的手触碰到墙面——冰冷,潮湿。我在墙上摸索着,突然触到了一块松动的砖头。
我用力掰开那块砖,然后是第二块,第三块。
砖块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墙后的黑暗慢慢显露出来。
一股更浓的霉味扑面而来。
我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向墙洞。
灯光照亮了墙后的空间——
我看见了一具骸骨。
骸骨穿着灰色的西装,西装早已破败不堪。头骨上有一道明显的裂痕,像是被钝器击打过。骸骨的手骨蜷曲着,像是在死前挣扎过。
在骸骨旁边,有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东西。
我颤抖着伸手进去,取出那个塑料袋。袋子已经老化,但里面的东西还完好。
是一叠纸张,还有一些照片。
我打开第一张纸——那是一份日记。
"2005年3月15日。公司账目有问题。王建国这几个月一直在避开我,今天我终于查到了,他挪用了公司将近五百万的资金。我必须和他谈谈。"
"2005年3月18日。和王建国摊牌了。他说他欠了高利贷,不得已才动用公司的钱。我告诉他,必须还回来,否则我就报警。他答应了,但我能看出他眼中的恨意。"
"2005年3月20日。这几天总觉得不安。王建国的眼神很不对。今晚他约我到家里谈,说要拿钱还我。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为了安全起见,我准备了这些材料,藏在地下室。如果我出事了,希望有人能找到这些,找到真相。"
那是最后一篇日记。日期是2005年3月21日——正是大伯失踪的那天。
我的手在颤抖。我翻开照片——那些是公司账目的照片,还有一些银行转账记录。所有证据都指向一个人:王建国。
王建国……妈妈的哥哥……我的舅舅。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