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南一些山沟沟里，老人走了，葬礼能连办三天三夜，酒席摆上百桌，道士念经敲锣打鼓，烟花从家门口一路放到坟头。人还没埋进土里，账本一翻，好家伙，九万没了。这可不是什么暴发户挥霍，而是普通农家一年到头的血汗钱，就这么几天里烧得干干净净。更离谱的是，这还只是“起步价”，有人直接砸二十几万，就为了那一句“办得体面”。
你要是以为这些钱是乱花的，那可真错了。每一笔都“有来头”，全卡在当地那套老规矩上，动都不敢动。就说吃饭这事吧，来的少说也有一百多人，亲戚、邻居、帮忙的，哪头都不能得罪。一天四顿，早中晚加夜宵，顿顿五个菜打底，鱼肉鸡鸭不能缺。最后出殡完了还得整顿“散伙饭”，几十桌流水席摆出去，光是食材和厨师工钱，三五万就没了。你说这叫不叫吞金？就是个无底洞。
再说仪式上的开销，更是绕不开的硬支出。请道士做道场，十来个人，三天三夜连轴转。他们算账也讲究，白天算一天，晚上干到十二点也算一天，三天半直接算成六天工，一人一天几百块，加起来轻松破三万。纸扎那一套也不能省，竹架子糊彩纸，摇钱树、聚宝盆、小别墅，整整一套“阴间资产”得一万多。还有风水先生，走两趟收一千多，说是定墓向、选时辰，少了他谁也不敢动土。现在还兴请乐队，锣鼓喧天，烟酒毛巾人手一份，几千块打发不了事。
烟酒杂项看着是零头，攒起来吓死人。白沙烟一人一包是基本操作，抬棺的、主事的，那得上芙蓉王。一场办下来，几十条烟不出去都不够发。酒随便喝，啤酒白酒成箱搬，爆竹从屋门口噼里啪啦响到坟边，光这两项又是一万多。帮忙的每人每天一条毛巾，小物件吧？可一百多人连着三天，买都买晕了。
谁不知道这样耗不起？可架不住村里人盯着。停灵、报丧、土葬，一步不能少，少了就是“不孝”。熟人社会最怕什么？怕人背后嚼舌根。“这家办得寒酸”“连道士都没请几个”，一句话传开，脸面全无。更别提火葬压根没人认，大家都觉得“入土为安”才是正理，土葬的挖坟、立碑、请工，样样花钱，省不下来。
慢慢地，葬礼就成了攀比场。你家放一百箱烟花，我家就得两百箱；你请十个道士，我请十二个。碰上“喜丧”，老人八九十岁走的，更得大办，不办反而显得不懂事。花十万是正常，花八万都觉得跌份。子女在外打工多年不回家，老人走了反倒砸钱办席，图个心里安稳，其实是做给活人看的。
最扎心的是，老人活着时舍不得吃一口肉，穿件新衣，一辈子省下的几万块，死后三天全烧光了。孝不孝顺，真是靠烧钱堆出来的？守个灵，磕个头，说几句心里话，哪样比不上那些热闹过场？安静送一程，心里记得他，不比摆一百桌来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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