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动静持续了整整十分钟。
我想去开窗户求救。林倩一把扯住我的头发，把我拽了回来。
一大把头发连着头皮被扯下来。
我痛得眼泪直流，反手抓向她的脸。
林倩尖叫一声，指甲在我脸上抓出几道血痕。
赵成杰冲过来，按住我的肩膀把我摔在沙发上。
婆婆拿着鸡毛掸子就往我身上抽。
“反了天了！敢打我闺女！”
“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烂货！”
“我让你打！我让你打！”鸡毛掸子抽在肉上，啪啪作响。
我护住头，缩在沙发角落。
楼上的声音突然变了。“咚。”
一声闷响，像是脑袋撞在了墙上。
紧接着是一阵极其微弱的抽搐声。然后，彻底死寂。
这种安静让人毛骨悚然。
林倩整理了一下裙子，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哟，没声了。”
“看来是服软了，我就说嘛。”
“装什么烈女，在床上还不是一样浪。”
“嫂子，你妹挺识时务的。”
“知道攀上张公子就是攀上了高枝，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咱们这媒人。”
婆婆把鸡毛掸子扔在茶几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现在的年轻姑娘，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诚实得很。”
“也就是张公子身体好，能折腾。”
“换了别人，哪有这本事降服这种烈马。”
我死死盯着楼上那扇门，掌心被指甲掐出一片黏腻的血。
虽然亲眼看着妹妹出了小区。但万一她又回来了呢？
赵成杰看了看表，整了整领带，露出满意的笑。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
“张公子这会儿估计也完事儿了。”
“我去看看情况，顺便接咱们的大功臣下来敬酒。”
“今天这事儿办成了，张公子答应的工程款就能到账。”
“咱们赵家以后在江城也能横着走了。”
赵成杰走上楼梯。脚步声在回响，每一下都踩在我的心上。
他走到朱红色的门前，握住门把手。“咔哒。”
门开了。赵成杰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几秒钟的死寂。
紧接着，楼上传来赵成杰一声变调的惊呼。“卧槽！”
随即是张公子气急败-坏的怒骂。
“叫什么叫！真他妈晦气！”
“这妞是个疯子！自己往墙上撞！”
“差点弄老子一身血！”
楼下的婆婆手一抖，茶水洒了一身。她蹭地站起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哎哟我的天，别是出了人命吧！”
她脚下跑得飞快。林倩也变了脸色，提着裙子往楼上跑。
“哥！怎么回事啊！”
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大门口。门锁得死死的。
我抓起花瓶砸向窗户。“哗啦。”
玻璃碎了，但外面焊着厚厚的防盗网。
我回过头，死死盯着楼梯口。
过了大概五分钟。楼梯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赵成杰走在最前面，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婆婆扶着扶手，腿在打哆嗦。
林倩跟在最后，捂着嘴，脸色难看。
张公子赤裸着上身，手里抓着衬衫，身上沾着血点。
唯独不见那个受害者。
赵成杰走到客厅，瘫坐在沙发上。
他手抖得连烟都拿不住，点了三次才点着火。
张公子一边穿衬衫一边骂骂咧咧。
“赵成杰，你这小姨子脑子有病吧？”
“我就摸了她两下，她就要死要活的。”
“直接拿头往墙角撞，拦都拦不住。”
“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有特殊癖好呢。”
我冲上去揪住赵成杰的衣领：“人呢？你们把她怎么了？”
“为什么不带下来？我要叫救护车！”
赵成杰猛地抬头，眼里全是红血丝，一把推开我。
“闭嘴！叫什么救护车！”
“她在上面休息！只是晕过去了！”
“谁也不许上去打扰她！”
林倩在一旁拍着胸口。
“吓死我了，那脸肿得全是血，根本认不出来是谁。”
“嫂子，你妹下手真狠啊。”
“为了讹钱连命都不要了？”
“把自己的脸撞成那样，这是想赖上张公子一辈子啊。”
婆婆三角眼一瞪：“就是！这就是碰瓷！”
“想用这种苦肉计进张家的门？做梦！”
“张公子，您别担心，这事儿跟您没关系。”
“是她自己没站稳撞的，我们全家都能作证。”
张公子把带血的纸巾扔在地上，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甩在茶几上。
“这里有五十万。”
“拿去给她治脸，治不好也别赖我。”
“赵成杰，这事儿你给我处理干净。”
“要是有一点风声漏出去，我要你全家的命。”
赵成杰眼里的恐惧瞬间变成了贪婪。他扑过去把卡抓在手里。
“张公子您放心！绝对处理干净！”
“这就是个意外！是家务事！”
“绝不会给您添任何麻烦！”
我扑向座机电话：“那是人命！必须送医院！”
赵成杰抄起烟灰缸，狠狠砸在座机上。“砰！”
电话被砸得稀烂。
他指着我的鼻子，面目狰狞。
“陈瑶！你他妈想害死全家是不是？”
“张公子还在竞选商会会长，这事儿绝不能曝光！”
“就在家里处理！请私人医生来！”
“医生来之前，谁也不许开那扇门！”
滋啦
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动，像是手指甲刮擦地板。
在死寂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婆婆吓得一哆嗦，杯子掉在地上。
“这……这丫头命真硬啊”
“流了那么多血还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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