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故事为网友投稿,为保护投稿人隐私,文章所有中的人名均为化名,图片来源于网络。
1989年腊月二十八,我永远记得那个场景。
小姨子周小曼站在我家堂屋里,把一盒点心狠狠摔在地上,饼干碎了一地。她指着我的鼻子喊:"陈建国,你等着,这辈子我都不会喊你一声姐夫!"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风雪里。
我媳妇周小芹追出去喊她,声音被北风吹散了。我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狼藉,心里五味杂陈。
那年我三十二岁,刚从部队转业回老家棉纺厂当车间副主任。本以为能风风光光回来,没想到还没站稳脚跟,就跟小姨子结了这么大的梁子。
这个梁子一结,就是整整十五年。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我是1976年参的军,那年我十九岁。穷人家的孩子,没别的出路,能当兵吃上公家饭,父母高兴得请全村人喝了顿酒。
在部队一待就是十三年。我不是那种天生的当兵料,但我豁得出去,训练从不偷奸耍滑。
1984年,我回老家探亲,经人介绍认识了周小芹。她在县棉纺厂当挡车工,人长得端正,说话轻声细语的。见了三面,双方都觉得合适,就把婚事订了下来。
周小芹家姐妹三个,她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妹妹。老二周小燕嫁到了邻县,老三周小曼那年才十七,还在念高中。
结婚那天,小曼还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敬酒时甜甜地喊我姐夫,我给了她二十块钱的红包,把她高兴坏了。
那时候我怎么也想不到,这声"姐夫",会成为我们之间最后的称呼。
婚后我就回了部队,两地分居,一年见不了几次面。直到1989年,我选择了转业。
县里给我安排到棉纺厂,正好是我媳妇的单位,干车间副主任。这个安排其实挺不错的,棉纺厂是咱们县的利税大户,效益好得很,工人们一个月能拿两三百块钱。
拿着介绍信去厂里报到那天,我意气风发。厂办主任亲自来接,握着我的手说:"陈主任啊,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我当时还纳闷,我一个新来的副主任,怎么这么客气?
后来才知道,转业军人进厂当领导,在当时是有些特殊的。上面对安置工作抓得紧,厂里也想跟县武装部处好关系,所以对我格外重视。
我在厂里的第一个月,就有不下二十个人来找我办事,送礼的、请吃饭的、托关系的,目的都差不多,无非是想让我帮忙安排个工作、调换个岗位什么的。
我一概婉拒了。
不是我装清高,是我心里有数,自己屁股还没坐热呢,这时候就开始搞这些弯弯绕,迟早要出事。
这其中就包括我的小姨子周小曼。
小曼那年二十二,高中毕业后一直在家待业。农村姑娘没有工作,年龄一天天大了,亲事也不好找。丈母娘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整天唉声叹气。
我刚进厂那会儿,丈母娘就旁敲侧击地提过几次:"建国啊,小曼这孩子也不小了,要是能有个正式工作就好了......"
我心里明白她的意思,但没敢接话。
棉纺厂的工人指标,那是香饽饽中的香饽饽。每年就那么几个名额,县里各个单位都盯着呢,普通老百姓想进来,难如登天。
我刚来,根本没那个能力。
腊月二十五那天,丈母娘领着小曼来了我家。
小曼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扎马尾辫的小姑娘了,出落得挺漂亮。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别扭,半低着头,明显是被硬拉来的。
丈母娘把一盒点心往桌上一放,开门见山地说:"建国,我也不绕弯子了。你现在是厂领导,咱自家人不找你帮忙,还能找谁?小曼这孩子你也知道,勤快、能吃苦,进厂肯定能干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我媳妇周小芹在旁边帮腔:"是啊建国,小曼在家都待了四年了,你看着帮帮忙呗。"
我沉默了一会儿,斟酌着说:"妈,不是我不想帮,是这事儿我真办不了。我才来一个月,招工的事都是厂长和书记定的,我一个车间副主任,说不上话啊。"
丈母娘脸色变了:"你现在是领导了,怎么会说不上话?"
我耐着性子解释:"妈,您不了解情况。厂里的用人指标是上面定的,要经过层层审批,我真的插不上手......"
话还没说完,小曼突然抬起头,眼眶红了:"姐夫,你就直说不想帮不就行了,找什么借口?"
我一愣:"小曼,我没找借口,我说的是实情。"
小曼冷笑了一声:"实情?厂里上个月刚进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你们车间主任的侄女,你是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这件事我确实知道,但那是老主任张德胜办的。他在厂里干了二十多年,关系网盘根错节,我一个刚来的人,怎么比?
我还没来得及辩解,丈母娘又开了腔:"建国啊,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你帮别人帮得,帮自家人就帮不得了?小芹嫁给你这些年,你一直在部队,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撑着,容易吗?现在让你帮她妹妹一把,怎么就这么难?"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