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在只有三个保送名额的考试中,作弊了

我并不后悔。

1)

我们十几个考生等在考场外,气氛有点沉闷。一位老师走过来,挨个把《考场规则》发到我们手里,我接过那张纸,低头看去,那四条规则像冰冷的代码,印在纸上。

考场规则

以下规则关乎考试资格,请严格遵守,违者后果自负。

①请根据准考证号末尾数字的单双号,于考场外指定区域列队,分通道接受检查入场。

②考试开始后,严禁询问时间。你唯一需要相信的,是结束的铃声。

③考试中请保持绝对安静,若听到任何异响,请务必忽略,严禁抬头、张望,专注完成自己的试卷。

我盯着那行“严禁抬头”,心里咯噔一下。这规矩,是不是有点太……过了?但视线扫过周围其他沉默的考生,我把那点疑虑硬生生压了下去。保送考试嘛,严格点也正常。

我靠在走廊冰凉的栏杆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为了这场考试,我整整准备了一年。a校的保送名额只有三个,那是我梦寐以求的高校,我甚至连着几夜梦到考上这所学校。而能参加这场考试的十四个人,个个都出类拔萃。朋友都叫我“天才”,可在这儿?在这儿,天才tm是批发的。

“检查入场五分钟后开始,请各位做好准备。”监考老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不断深呼吸。加油,李哲,你行的!

2)

“叮—叮—叮—请考生检查入场。”

广播冰冷的指令,重复了两遍。大家陆续走向考场。我的准考证末尾是双号8,在前门A通道排队。队伍缓慢向前,我的心跳也跟着一步步加重。

轮到我了。前门的女考官很高,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手持金属探测仪在我周身挥舞,动作干净利落。最后,她拿起我的准考证,目光在照片和我的脸之间切换。就在我以为结束的那一刻,她抬起眼——我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瞳孔。

我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检查完毕,我踏入考场。里面的空气好像更闷了。我的座位在第一排第二列。考场一共五排,十四张桌子摆得很开。

我坐下,把微微发抖的手攥成拳又松开,等着开考铃。

“叮—叮—叮,请考官派发试卷。”

考官拆开密封袋。试卷发下来,落到我桌上,带着一股油墨味。我拿起笔,手却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我稳住手腕,几乎是屏住呼吸,在这片承载着我前途梦想的光洁平面上,用力而虔诚地写下了我的名字——李哲。这两个字,就是我此刻唯一的战旗。

放下笔,我立刻开始阅卷。目光飞速扫过题目,心脏却一点点沉了下去。每一道题都很刁钻和灵活。难,好难。

“叮—叮—叮,请考生开始作答。”

铃声响起,我按下了笔。

3)

数学本是我最拿手的,可眼前的题目,我连题干都要反复读几遍才能看懂。感觉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答题卡上却只填了三个选项。

冷汗从额角渗出来。心跳得厉害,咚咚地撞着胸口。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发干。集中精神,李哲,集中!

就在我试图重新钻进题目时——“叩。”

一声极细微,却非常清晰的敲击声,像一根针,刺破了考场绝对的寂静。

我全身的肌肉一僵。

“叩……叩……”

我听出这是指甲触碰桌面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某种规律。它不像无意中发出的,更像……一种信号。

每一声,都精准地敲在我思维的节点上,刚刚聚集起来的一点思路,瞬间被敲得粉碎。

它好像越来越响,就在我后方不远处。不,它不是响在空气里,而是像一根钝针,扎进我的耳膜,直接在我的头骨里搅动…

这是怎么回事?!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本能的头颅就要往上扬——

下一秒,规则的第三条在我脑海中轰然炸开,我的动作瞬间僵住!“严禁抬头!”

一股混合着恐惧和极度烦躁的火焰,瞬间从心底烧到了我的头顶。真的烦死了!!

我用力掐了一把大腿,靠痛感把注意力拉回来。可那声音不依不饶,我刚重新看进题目,它就又来了。我的呼吸变急,眉头拧紧。就在我觉得快要被它逼疯的时候,声音毫无征兆地停了。

考场里重新安静下来,我松了口气,整个人像刚跑完一千米。我的余光在左右两边瞟了瞟,视野模糊不清,只能勉强捕捉到一两幅弯腰伏案的侧影,他们……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奇怪。

太他妈奇怪了。

4)

我奋笔疾书,全身心投入到试卷中。题目是真难,但靠老底子还能勉强往下做,只是过程艰涩了些。就在我翻到试卷最后一面——那面决定性的、a校极为重视的压轴题时——

就在这时,广播响起:“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

我猛的瞪大了双眼!脑子嗡的一声就懵了!

什么?!十五分钟?开什么玩笑!

以我的节奏,做完前面这些至少也该剩下一小时!这绝对不可能!

我愣了好几秒,不敢相信。余光里,旁边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他们都做完了?

一瞬间,我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那条规则刺进脑海:“你唯一需要相信的,是结束的铃声。”

咚咚——咚咚——心脏狂跳的声音清晰得吓人。

只有十五分钟?连审题都不够!

我的手开始抖,笔都快拿不住。指甲掐进掌心,逼自己看题,可那些字符在我眼前乱晃,根本看不进去。完了。全完了。

视线模糊了,一滴眼泪掉下来,“嗒”的一声,在那片承载着我前途的、光洁得耀眼的卷面上,晕开了一个小小的、丑陋的污点。

我盯着答题卡上大片的空白,心脏像被掏空了,心里一片麻木。那些奇怪的声音,还有这快得离谱的时间……绝对有问题。

“叮—叮—叮,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作答。”

5)

收卷后,我终于能抬起头,扭了扭脖子。合考不合卷,我还不能离开,压抑的环境让我想立刻冲出去。

我趁机观察四周。左右的人,有的趴着休息,有的玩着笔,有的托着腮发呆。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我将头转向后方——最后一排那两个考生,正笑嘻嘻地对着口型聊天。他们身上那种松弛的、发自内心的快乐,就像刚刚考的不是保送考试,而是加减乘除。那声音……好像就来自他们那里。

就在这时,其中一人像察觉到我的视线——忽然转过头,目光撞上了我的视线。

他脸上仍挂着笑。

可那笑意,此刻在我眼里,像明晃晃的挑衅。

我惊得回头,把脸埋进臂弯里。

第二门是物理。这是我从初中起就没差过的科目,算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虽然上一场考试几乎耗干了我的精力和信心,但战斗还没结束……数学砸了,我就用物理补,用化学补……我还要抓住任何一点可能的机会。

开考后,我做得还算顺利。正一步步找回节奏,直到——

“叩……叩……”

那该死的声音,又来了。

声音的来源无比清晰——就是我的斜后方。那个男生的嬉笑面孔瞬间在我眼前闪过。

考官是聋了吗?!其他人呢?都听不见吗?!

有了上一场的教训,我发狠抬起左手,死死捂住左耳,用力大到耳朵生疼。外界声音变闷了,只剩太阳穴血管在跳,和心脏清晰的跳动声。

不知捂了多久,松开手时,那声音已经停了。

可我一点都轻松不起来,一个更深的恐惧压住了我!时间!上一科的阴影瞬间回来了。

还剩好几道大题,时间够吗?!

我来不及多想,吞了口唾沫,一头扎进题目里,笔尖疯狂划动。

写完了。

最后一个数字落笔,笔尖仿佛不是落在试卷上,而是落在了我悬着的心脏上。我瘫在椅子上,长长吁出一口气。

至少,物理稳了。

6)

奇怪…我已经将物理试卷检查了三四遍。早该响铃了,不应该剩这么多时间。

我烦躁地丢下笔,看到“物理”两个字,忽然想起物理老师的话。

他常说:“在考场上,你能检查出的错误多半是对的,越改反而越错。要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

这话我实践过无数次,次次应验。所以,我不再检查了。

想到他,烦躁压下去了几分。他真是我的偶像。他讲课像在表演魔术,总能把枯燥的公式变成一个个有趣的小实验。是我们学校公认的物理大神。

但最让我崇拜的是他课上那些人生哲理。他站在讲台上,眼神清亮,没有那种“班味儿”。

他曾在课上慷慨陈词:“记住,知识的意义不在于获取分数,而在于捍卫真理的勇气和底气。”这句话让当时的我热血沸腾,我没少找他聊心事,他总能切中要害,给我指路。

思绪飘远,可铃居然还没响!不对,这完全不对!烦躁再次涌上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在无聊的等待中,我开始拆解那些规则。

一、第一条规则,最正常。分通道大概是人数问题,两个考官各检查一队。没毛病。

二、第二条规则,害了我的规则。为什么严禁问时间?又不给带表。考察我们对时间的把控?可我考了这么多年试,从没时间差这么离谱的……等打了铃,我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时间。

三、第三条规则,最荒诞。严禁抬头?防止作弊我懂,但头都不让抬?

铃声,终于响了。

7)

我几乎是冲出去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时间!跑到楼下,找到自己的书包,翻出手表。

看清表盘那一刻,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

12:05。

考试结束是12点。算上收卷、出门、拿书包,这点功夫……不多不少,应该有五分钟。

这个时间,严丝合缝,正确得令人绝望。

可是……这他妈怎么可能?!

我明明感觉数学被吞掉了一个小时,物理又被拉长了一大截!可现在,这块表盘却告诉我,一切正常,分秒不差。

那是谁出了问题?

难道……是我的感觉?是我的脑子……坏掉了吗?

不可能…

我死死攥着表,一种巨大的委屈和愤怒翻涌上来。

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失魂落魄地走向食堂,在食堂,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家伙。他和他的朋友坐在角落,吃着精致便当,有说有笑。那种松弛,和食堂里其他面色凝重的考生格格不入。

我端着餐盘,装无意地经过他们身边。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听到了几个零碎的词:

“……早搞定了……”

“……一群傻子……”

“……晚上去哪庆祝?”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搞定什么?一群傻子?庆祝?我越发感觉不对劲,这些话都像是在针对这场考试说的……

我四处望了望。走到一个同样心事重重的男生旁边坐下。他叫王磊,我知道他成绩很好,人很老实。

我压低声音,单刀直入:“王磊,你觉得……这次考试,对劲吗?”

话音刚落,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恐惧,像看疯子一样看我。他飞快地左右看看,声音压得比我还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你别害我!”

“什么意思?可是那时间明明……”

“什么时间不时间的!”他急促地打断我,“考完了就完了!你非要惹麻烦吗?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觉得不对劲?”

他猛地站起身,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警告:“李哲,算我求你了,别问了。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对你,对我,都好。”

说完,他立刻端起盘子,逃似的离开了。

看着他小跑离开的背影,我明白了。

不是我的感觉出了问题,绝对,绝对有问题。

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叫有些事?哪些事?

我感到一阵阵无力和疲惫,过于多的信息让我的大脑像一团被捏皱的纸。困意袭来,我抵抗不了,趴在食堂的桌面上,昏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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