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越南前江省的一个偏僻村子里,16岁的阮氏兰手里被塞进了一张纸。

这张纸上盖着那种最让人害怕的鲜红大印,内容简单粗暴:你要结婚了。

如果不签字,全家的口粮全部扣发。

这既不是什么相亲介绍,也不是自由恋爱,就是一张冷冰冰的“分配令”。

签字栏甚至没给她留位置,上面已经盖好了两个章:一个是村治保主任的,另一个属于一名刚刚退伍回来的陌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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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兰当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根本想不到,这张轻飘飘的纸片背后,是国家为了“回血”而布下的天罗地网。

在这场长达十年的大局里,她的身体早已不是自己的了,而被算成了国家急需的一种“战略资源”。

要说这事儿的起因,还得把时间拨回1975年。

那时候越战的硝烟刚散,全世界都在盯着这个国家怎么重建房子、修桥铺路,可河内的那些大人物们,正对着一份内部人口报告愁得睡不着觉。

打了整整二十年的仗,那就像一台巨大的绞肉机,不光把森林和公路炸成了渣,更把越南的男人给打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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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特意去查了下后来解密的联合国数据,数字简直吓人:仅在1976年,越南15到50岁的青壮年男性,缺口超过了120万。

这意味着什么?

在湄公河三角洲的那些村子里,男女比例一度崩到了1:1.8。

那时候你要是去越南南方的乡下转转,会发现一种特别诡异的安静:田埂上全是弯腰干活的老头老太太,要不就是一群光屁股小孩,中间夹杂着成群结队的年轻寡妇,唯独就是看不见家里的顶梁柱。

对于一个急需种地和搞工业的国家来说,没有人,这这日子就没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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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道没有明文公开、但在执行上拥有“最高特权”的死命令悄悄下达了:不惜一切代价,把人口生回来。

为了搞定这个目标,原本神圣的《婚姻法》直接变成了橡皮泥,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1978年前后,越南很多地方把结婚年龄的标准一降再降,女孩子只要满16岁——在一些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甚至默许为15岁——就被圈进了“适婚名单”。

这政策一下来,大批还没长开的小姑娘,稀里糊涂就被推进了婚姻的围城。

而等着她们的“新郎”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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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是那些刚放下枪杆子、满身伤疤的复员老兵。

这种“分配型婚姻”,说白了就是把女人当成了安置退伍军人的隐形福利。

你想啊,那些在丛林里钻了十几年、除了打仗啥也不会的大龄老兵,国家那时候穷得叮当响,给不了高额抚恤金,也分不了城里的大房子,但能给他们发一个“家”。

在村干部的强力撮合——或者说是逼迫下,很多连面都没见过的男女被迅速配对。

没有恋爱,没有彩礼,甚至连那身红衣服都没有,两人在村委会领一张证,就被塞进集体搭的棚屋里开始“履行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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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拉郎配式的结合,感情上那是真的一片荒漠,但效果也是真的立竿见影。

我看过一个数据,仅胡志明市在1978年到1981年这三年,平均每年的婚姻登记量就暴涨了18万对,比战前翻了整整三倍。

但这还不算最离谱的。

单纯的“早婚”根本填不满那个巨大的人口坑,在一些被称为“新经济区”的荒地垦荒点,更荒诞的一幕正在上演。

因为男人实在是太稀缺了,一种挑战伦理底线的“默许多妻制”开始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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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奈、林同这些地方的林场里,为了留住劳动力,地方管理者对“一夫多妻”或者“多户搭伙”的现象,那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暗地里还在鼓掌叫好。

一个男人同时跟两三个女人组建家庭,或者几个无依无靠的寡妇共同“分享”一个退伍兵,这在当时的基层根本就不叫个事儿。

这种关系法律上当然不承认,但在生存资源的分配上,它就是硬通货——只要能生孩子,就能领到多份的布票、奶粉和住房补贴,这就叫现实版的“母凭子贵”。

到了80年代初,这场“人口战争”直接进入了白热化,生孩子从家事变成了硬邦邦的政治任务。

当时的越南计划委员会把人口增长指标层层往下压,具体到每一个公社、每一个生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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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时候乡村干部手里的花名册,上面记的不再是谁家收了多少稻谷,而是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辖区内所有育龄妇女的生理周期和肚子动静。

在那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生育直接和你的命挂钩:不结婚、不生孩子的女人,想申请个进城打工的介绍信?

门儿都没有!

甚至连基本的口粮配给都会被排在最后。

反过来,那些“三年抱俩”甚至“多产”的女性,直接被当成英雄贴在村口的光荣榜上,大红花戴着,风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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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高压锅一样的政策下,女人的日子那是真的苦。

在芹苴市郊区的一个女工宿舍里,留存下来的一份统计数据,我看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1981年,这个宿舍104名女工,竟然生下了167个婴儿,平均每人1.6个孩子,这里面年纪最小的妈妈才刚满14岁。

这些冷冰冰的数字背后,全是女人被透支的身体和尊严。

很多女人白天要在工厂或者地里干那种累死人的重活,晚上回到挤得连转个身都费劲的集体宿舍,还得哄那一群哇哇大哭的孩子。

因为卫生条件太差,再加上大家都吃不饱,营养跟不上,新生儿的死亡率高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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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孩子生下来几个月都不起名字,为啥?

因为父母心里没底,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更残酷的是出现了一种叫“挂户育婴”的怪事。

为了完成上面压下来的指标,一些地方搞出了“名为结婚、实为借种”的荒唐戏码。

男方就在户口本上挂个名,让女方怀上孩子后直接玩消失,去寻找下一个“目标”,或者回自己原来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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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方呢,只能一个人扛起怀孕、生娃、养娃的所有重担。

唯一的安慰就是孩子能落户,自己能保住那口吃的。

这种把女人彻底工具化的做法,虽然在短短十年间让越南人口从4800万像吹气球一样暴涨到了6300万,创造了所谓的人口奇迹,但却在整整一代越南女性的心里,划了一道根本愈合不了的口子。

一直到1986年,越南开始搞“革新开放”(Doi Moi),经济稍微松绑了,这套激进得不像话的人口政策才慢慢退出了历史舞台。

强制婚育的指令废了,集体抚育机制散了,婚姻法也终于回归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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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十年里生出来的几百万“战后婴儿”,以及那一代被迫早早嫁人、甚至连丈夫是谁都没搞清楚就当了妈的女人,却成了那段历史最沉默的注脚。

那时候的繁荣,底色全是女人的眼泪。

如今我们在胡志明市的街头,看着满大街熙熙攘攘的年轻面孔,感叹这个国家劳动力真旺盛的时候,大概没人会去想,这背后到底埋了多少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