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6日,沈巍来到云南美术馆,主要目的,是参观董必武书法展。
当日,这家美术馆还有一个展览,这就是名为“山河引——2025王海鲲水墨展”的一个展览。
从美术馆外墙上的条幅,可以看到,这是这家美术馆开展的三个大型展览之一。
“山河引——2025王海鲲水墨展”开展时间是在2025年11月29日,结束时间是2026年1月4日。当日,沈巍来到美术馆,看毕董必武书法展,准备收工撤兵了,他最初的计划里,并没有意图去参观王海鲲水墨展。
就在他离开之际,王海鲲水墨展的主人公,也在展厅里逡巡,于是两个人碰头了。
用沈巍的话来说,这是他第一次与画家本人亲密碰撞,他说他之前到美术馆参观的时候,从来不与画家交流的,就是认识那个画家,他也从来不上前搭话。
这或许与沈巍自己解释自己有社恐这个原因有关。实际上,沈巍在青年时代,的确有一个做画家的梦。不然,他在二十岁前后,就不会把自己的一幅画作寄给泰州博物馆举办的纪念梅兰芳诞辰的画稿征集活动,直到现在,沈巍这一幅少作还在博物馆的画作陈列名单上。如果没有发生南博的意外的话,这幅画应该还在泰州博物馆的仓库里静静地躺着。
但沈巍与真正的画家相遇,还有一种“近乡情可怯”的心理在内。他总说自己怕与青春相碰撞,因为这样就想到自己的青春的蹉跎。与能够在美术馆里开展的画家在一起,沈巍又会产生一种相形见绌的心理落差。
好在沈巍在高端局里从来是落落大方,绅士范十足。用他自己对自己的定义,他是一个美术爱好者,家中收藏的中国历代美术作品图书,占据了他的购书支出的大头,他对中国画的风格,可谓是一望即知。因此,他作为一个合格的美术评论家,他是有足够的发言权,获得美术圈内人认可的。
这样,当他与王海鲲在美术馆的空旷的大厅里相遇的时候,沈巍对美术作品的思想精髓与创作动机方面的认识能力,是足够赢得与圈内美术家对话的合格门票的。
而从他与王海鲲言谈甚欢的情况来看,王海鲲对沈巍的美术欣赏能力也是打了及格分的。
也许,沈巍这一天,是这位画家感到最为满意的观画者。
其实王海鲲在国画界的影响还是相当大的,他出版了多部绘画作品,他的一个醒目的身份,是他是国画大师李可染的外甥。
据资料介绍,王海鲲是李可染夫人邹佩珠的胞妹之子,其实与李可染并没有血缘关系,不过,他在美术学院毕业之后,就参加了李可染绘画作品的整理工作,近身接触了李可染的原作,所以,他对李可染作品风格的掌握,有了这么一个近身贴靠的机缘,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在这次云南美术馆展出的作品中,王海鲲的作品,初看之下,处处都能看到李可染的山水画特点,不过,王海鲲也有所创新。
在王海鲲的水墨作品中,作者采取了一种贴近山水的鸟瞰角度,来立体地呈现出山体宏大巨阔带给视角的强大冲击,相对而言,中国古代画家对山水更多地把山水画作了盆景里的小土堆,王海鲲能够把中国山水画勾勒出它们的磅礴的气势,是与他采用了西洋画的一些写实、摹形技法有着密切的关系,这一“融西入中”的手法,在李可染身上也得到了较好的运用,所以李可染的国画,才超越了中国的传统绘画技法,给中国画适应新时代带来了新的机遇与活力。
但不管怎么说,王海鲲是在传统基础上的创新,那么,必然被规范在中国国画的传统理论框架之中,在这一点上,沈巍有着敏锐的捕捉,认为王海鲲的美术作品,与他师承的李可染绘画技法一样,都与兑现“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中国画的传统理念紧密关联。
沈巍与王海鲲在画家的画作前,展开了一场心有灵犀的创作与欣赏交流与对话。
沈巍道:“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呢,是我们中国美术的一个重要的美术思想,就是你到外面去,把外面的精华罗列起来,然后再跟自己内心相结合,创作出这个美术作品。”
这一点获得王海鲲的认可:外在的写生很重要,但在中国传统“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理念下,内心的感受比外在的景物更重要,这两个东西要结合到一起,最后把自然景物变成你心里的的形象,最后才能成为绘画。
沈巍在听到王海鲲将他的艺术倾向归之于“意托邦”,深有所感,道:“王老师的意思,‘意托邦’就是‘意’,你们看到这个风景好像看到,又好像没看到,意境好像是不存在,又觉得好像的确又存在。”
王海鲲先生对着自己的画作,申说了自己的创作构想:“就是把我的情怀寄托于它,用它来寄托我的情怀。”
沈巍将之解释为:“这是梦中的理想境界”。
王先生高兴地说:“对,梦中的理想境界。就是我的梦。就像‘意托邦’,画画的人,除了生活方面的东西,严格的说,我们想的更多的是理想主义。”
沈巍将中国画放在世界美术中进行了考量:“中国山水画跟西洋画不一样,就是说你看上去呢好像是某座山,仔细看看呢又不像,就好像《富春山居图》”。
王先生作为一个祖藉为云南的画家,他的采风与写生的土壤,一直有一块云南这个提供了丰富地形地貌的隶属地,而丽江是他必定流连忘返的圣地,他为此介绍了他的画作中占据了很重要地位的丽江影迹的创作动机:如果你去过丽江的话,会对丽江会有很深的印象。但是在我的梦里头,有瓦就是家,如果它是个家园的话,我可能只画瓦而不画其他东西。所以去到丽江以后,丽江给我们的印象是这个。”
王海鲲将丽江的精髓仅仅抽出了“瓦”,而忽略其它的实体,就表达了画家对丽江能够庇荫心灵的本质的理解,把这一“心源”,外化在他的画作构图中。
因为与王海鲲的深度交流,沈巍呆在美术馆的时间拖得很晚很晚,这也算是他在云南的意外收获吧。
这样,云南美术馆同时开展的三个专题美术作品展示,沈巍既在董必武的书法作品中,徜徉在中国红色革命历史的长河中,辨识那艺术笔墨记录下的伟大生命的感受与点滴,又在王海鲲的水墨巨作中,看到了中国画深邃而浑厚的艺术传承,更看到了那种连通世界艺术走势的创新的努力与付出。
云南美术馆,就像一个可以向内看云南的窗口,又是一个面向更博大的世界的大门,沈巍让他站立的任何地方,成了连缀起本土与异域的通透观测点与观照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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