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来源:《燕赵老年报》、《党史纵横》、百度百科、央视网等

1990年8月25日,中国东北边境。

这天的天气晴朗,能见度极好,正适合飞行训练。黑龙江某航空兵团的机场上,几架歼-6战斗机整齐排列在停机坪上。机务人员正在进行起飞前的最后检查,飞行员们陆续走向各自的战机。

28岁的王宝玉走在队伍中,表情平静。他穿着标准的飞行服,戴着飞行帽,和往常的每一次训练没什么两样。

在登机前,他做了一个不寻常的动作——把自己常戴的手表摘下来,递给了正在交接飞机的同事。那是他的航校老同学,两人虽然不算特别熟络,但也算是认识多年。

中午12时09分,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王宝玉驾驶的歼-6战斗机在跑道上加速,机头抬起,冲向天空。

这是一次低空特技飞行训练,编队中还有其他几架战机。地面塔台的雷达屏幕上,几个光点在规定航线上移动。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到达预定空域后,王宝玉的战机突然向右转弯,高度迅速下降到100米左右,脱离了编队。

超低空飞行状态下,战机几乎贴着地面向北疾驰。地面指挥所发现异常,无线电呼叫声响起,但得不到任何回应。

36分钟后,12时45分,这架歼-6战斗机出现在苏联符拉迪沃斯托克附近的克涅维契军用机场上空。

由于之前计划降落的乌格洛沃耶机场正在维修,王宝玉改变了目标。此时战机油料几乎耗尽,他直接对准跑道强行着陆。

飞机滑出跑道,转到一个停机坪,发动机关闭。整个降落过程,这个戒备森严的苏联军用机场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王宝玉打开座舱盖,发现自己的飞行服已经被汗水完全浸透。他坐在驾驶舱里等待,因为没有梯子无法下来。

十几分钟过去了,一名巡逻的苏联士兵走过,王宝玉向他招手。

那名士兵看到停机坪上突然出现的战机,先是一愣,随即快步离去。很快,警报声响起,汽车呼啸而来,全副武装的士兵将这架战机团团围住。

通过翻译,苏联军官得知了这名中国飞行员的意图——他要求前往美国进行政治避难。

这一消息迅速上报,震动了苏联军方高层。一架中国军用战斗机穿越边境,飞入苏联领空,降落在军用机场,而号称世界一流的苏联防空系统竟然毫无反应。

当天晚上,苏联塔斯社播发了一条简短的新闻,向全世界公布了这一事件。

几天后,当王宝玉被告知要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出于保密需要被蒙上双眼时,他满心期待着即将开始的新生活。

飞机降落,有人告诉他可以摘下眼罩了。当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却不是预想中的美国,而是一张张熟悉的中国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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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从青岛到军营

王宝玉的人生轨迹,原本应该是另一番景象。

1962年12月,他出生在山东青岛的一个普通家庭。青岛这座海滨城市,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并不像今天这样繁华,但相比内陆许多地方,生活条件还算不错。

王宝玉从小身体素质好,学习成绩也在中等偏上。

王宝玉的性格偏内向,不像山东人通常给人的那种豪爽印象。他话不多,喜欢独处,喜欢看书。

在学校里,他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但不算是那种特别活跃的学生。老师对他的评价是:聪明,接受能力强,但不太合群。

1980年7月,全国各地的空军招飞工作正在进行。这对许多年轻人来说,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那个年代,能当上飞行员,几乎等同于拥有了最光明的前途。

飞行员的选拔极其严格,不只看学习成绩,身体条件、心理素质、政治审查等各方面都有严格要求。据统计,当时的录取比例大约是千分之一到万分之一。

王宝玉报名参加了招飞选拔。他的视力、听力、反应能力、身体协调性等各项指标都符合标准,文化课成绩也达到要求。经过层层筛选,他最终成为了幸运者之一,被录取进入空军飞行学院。

家里人得知这个消息时,都非常高兴。在那个年代,一个家庭出了飞行员,绝对是值得骄傲的事情。邻居们纷纷前来道贺,王宝玉也成了街坊眼中的"有出息的孩子"。

飞行学院的训练异常艰苦。每天清晨就要起床出操,文化课程包括航空理论、气象学、导航学等专业知识,还有大量的体能训练。

理论学习之后,就是飞行实践训练,从地面滑行到起飞降落,从基础飞行到特技飞行,每一个动作都要反复练习上百次。

淘汰率很高。有的学员因为身体原因被淘汰,有的因为飞行技术不过关被淘汰,还有的因为心理素质不达标被淘汰。能够坚持到毕业并成为飞行员的,大约只有入学时的三分之二。

王宝玉在学院里的表现中规中矩。他的理论学习能力强,对飞行原理理解透彻,飞行技术也逐步提高。

教官们认为他是个可造之材。不过,他在学院里依然保持着不太合群的性格,与同学之间的关系一般,更多时候是一个人看书学习。

1984年10月,王宝玉加入了党组织。在那个年代,能入党对一个军人来说是很重要的荣誉,意味着政治上的信任和未来发展的可能性。

王宝玉在入党申请书中写道,要为国家的航空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做一名合格的人民空军战士。

航校毕业后,王宝玉被分配到空军某师航空兵团一大队,担任飞行员。这个部队驻扎在黑龙江,主要装备歼-6战斗机。

歼-6是当时中国空军的主力机型之一,虽然在国际上已经不算先进,但对于刚毕业的飞行员来说,能驾驶这种战机已经是很大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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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部队生活的落差

到达部队后,王宝玉面对的是与航校完全不同的环境。

航校是专门培养飞行员的地方,学员们虽然也有竞争,但主要还是以学习为主。而在作战部队,飞行员们不仅要完成日常训练任务,还要参加各种演习,保持战备状态。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更加复杂,既有技术上的较量,也有人际交往的微妙。

王宝玉很快发现,自己在航校时的优势在这里并不那么明显。部队里的飞行员都是从各个航校选拔出来的优秀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

有的人飞行技术出色,有的人反应速度快,有的人善于团队协作。

更重要的是,部队强调的是集体主义和团队精神。单打独斗的英雄主义在这里行不通,飞行员需要与僚机密切配合,需要服从指挥,需要在关键时刻为战友提供支援。

这对性格内向、不善交际的王宝玉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部队的各级干部很快注意到了王宝玉的性格特点。大队长、政委找他谈过几次话,希望他能多与战友们交流,融入集体。

中队长安排了几个性格开朗的飞行员主动与他接触,带着他参加一些集体活动。

王宝玉表面上接受了这些安排,也尝试着改变。但他骨子里的性格很难真正改变。他觉得有些战友喜欢开玩笑、说笑话,显得比较肤浅;有些战友热衷于讨论生活琐事,他觉得没什么意思。

他更喜欢一个人待着,看看专业书籍,琢磨飞行技术。

不过,王宝玉在飞行技术上确实下了功夫。他认真钻研飞行理论,对战机的性能参数了如指掌,训练时也很刻苦。

他的低空飞行技术逐步提高,特别是超低空飞行,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这种技术难度大,需要飞行员有极强的空间感和操控能力,稍有不慎就可能机毁人亡。

由于技术上的进步,王宝玉多次受到表扬。大队开会时,他的名字经常被提到,作为技术标兵的典型。

这让他的心理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他觉得自己确实比其他人更优秀,至少在飞行技术这个最核心的领域是这样。

这种心理状态让他与战友们的关系更加疏离。有时候其他飞行员向他请教技术问题,他解答时会显得不太耐烦,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渐渐地,战友们也就不太愿意主动接近他了。

时间一年年过去,王宝玉在部队服役已经四五年了。与他同期分配来的飞行员中,有几个陆续被提拔。

先是有人被任命为飞行中队副中队长,后来又有人升任中队长,还有个别综合素质特别突出的,被提拔到大队部任参谋。

这些提拔在王宝玉看来有些不公平。他觉得自己的飞行技术比那些被提拔的人更好,为什么提拔的不是自己?

他开始琢磨原因,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那些人会来事,会处关系,会讨好上级,而自己不屑于做这些事情,所以被忽视了。

实际上,部队选拔干部要考虑多方面因素。飞行技术固然重要,但一个中队长、大队长要管理几十个人,需要有组织协调能力,需要能团结大家,需要在关键时刻能做出正确决策。

王宝玉的技术虽好,但他不善于与人相处,缺乏团队意识,这些都是他被淘汰在提拔名单之外的原因。

但王宝玉不这么想。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正对待,心里开始积累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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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家庭矛盾的叠加

1988年,26岁的王宝玉到了该成家的年龄。

通过熟人介绍,他认识了一个女孩。女孩性格比较外向,善于交际,两人性格形成互补。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两人决定结婚。

结婚后不久,王宝玉办理了家属随军手续。按照部队的相关政策,干部家属随军后,部队要协助安排工作。

但1988年正值改革开放步伐加快的时期,地方上的企事业单位开始改革,打破"大锅饭"体制,很多单位在精简人员,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安排工作。

部队为此费了不少周折。团里的干部找了多个部门协调,最后在师部驻地找到了一个工作岗位,为王宝玉的妻子安排了工作。

这个结果在当时已经算是尽力了。师部驻地的工作岗位比团部驻地更稳定,收入也更高一些,很多干部的家属都想去师部工作但没有机会。

王宝玉却不满意。因为师部驻地离团部驻地有一段距离,这意味着他要与妻子两地分居。平时只能周末见面,有时遇到训练任务周末也回不去。

王宝玉的妻子性格外向,喜欢社交,在新单位很快就认识了不少人,工作也开展得不错。但这让王宝玉感到不安。他是个多疑的人,妻子和别人交往多了,他就会胡思乱想,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两人开始经常因为这些事情争吵。妻子觉得他太多疑,太小心眼,限制自己的社交。王宝玉则觉得妻子不理解自己,不顾及自己的感受。

1989年初,矛盾进一步激化。王宝玉找到了当时已经调任副师长的老团长,提出要调到师部驻地的飞行团工作,这样就可以和妻子在一起生活。

老团长听了他的要求,脸色变得严肃。老团长是个治军严格的人,他认为王宝玉作为一名军人,不应该把个人家庭问题放在第一位。

部队已经为他解决了家属工作问题,他还要提出调动要求,这是把个人利益凌驾于部队利益之上。老团长当场对他进行了批评。

这次谈话让王宝玉感到很受伤。他觉得老团长不近人情,不理解下属的困难。而且,没过多久,师里又进行了一轮干部提拔,提拔了一批飞行中队长和大队长,王宝玉又一次落选。

王宝玉把两件事情联系起来,认为是老团长在背后作梗,故意不给自己提拔的机会,这是对自己的打击报复。

与此同时,他与妻子的关系也越来越糟。妻子多次在争吵中说他没本事,连个中队长都当不上,是个。这些话深深刺痛了王宝玉的自尊心。

窝囊废

1989年2月,团政治处经过研究,决定将王宝玉列为思想工作重点人。

这意味着部队认为他的思想状态有问题,需要加强教育和帮助。指导员、政委多次找他谈心,了解他的思想动态,帮助他解决实际困难。

表面上,王宝玉接受了组织的帮助,也表示要好好工作。但实际上,他心里的怨气不仅没有消除,反而越积越深。

他开始接触一些宣扬西方生活方式的书籍,偷偷收听境外电台。那些书籍和广播里描述的西方世界,在他看来是那样美好:自由、民主、富裕、充满机会。

一个想法在他心里逐渐萌芽:离开这里,去西方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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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伪装下的准备

1989年,王宝玉的妻子怀孕了。按照部队规定,他可以请陪产假在家照顾妻子。团里批准了他两个多月的假期,这在当时已经是相当宽裕的时间。

这两个月,王宝玉离开了部队的日常管理,有了更多自己的时间。他表面上在照顾妻子,实际上花了大量时间阅读各种书籍,收听境外广播,了解国外的情况。

通过这些途径,他对周边国家和地区的情况有了更多了解。台湾、韩国、日本、苏联,这些地方的地理位置、机场分布、航线距离,他都进行了仔细研究。

他还注意到国际形势的变化。1989年发生的东欧剧变,苏联国内的改革,中苏关系的缓和,这些信息都被他记在心里。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驾机叛逃,去哪里最合适?

台湾距离太远,歼-6的航程根本不够。韩国虽然距离相对较近,但当时中韩还没有建交,局势不明朗。朝鲜是友好国家,去了肯定会被送回来。日本太远,而且可能会被击落。

剩下的选择只有苏联。虽然中苏关系正在缓和,但苏联毕竟是西方的对手,历史上也接收过一些叛逃者。王宝玉的计划是:先飞到苏联,然后要求去美国或其他西方国家政治避难。

假期结束后,王宝玉回到部队。他的表现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他变了,变得积极主动,变得随和友善。

他开始主动与战友们交流,参加集体活动。训练更加刻苦,而且态度端正。

他不再抱怨工作,不再发牢骚,对上级的安排都积极执行。他甚至开始主动帮助其他飞行员解决技术问题,态度也比以前耐心多了。

与妻子的关系也有了改善。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多疑,也不再限制妻子的社交。两人见面时,他表现得体贴温柔,像换了一个人。

团里的干部都认为王宝玉真的转变了。政委在支部会上表扬他,说他知错能改,进步明显。1990年5月,团里决定撤销对他的思想工作重点监管。

没有人知道,这一切都是王宝玉的伪装。他心里很清楚,要实施自己的计划,首先要让组织放松警惕。他要表现得足够好,让大家相信他已经想通了,不会再有任何问题。

在表现积极的同时,王宝玉利用一切机会收集情报。每次参加训练,他都会仔细观察航线,记住地标。

每次参加演习,他都会研究气象资料,了解天气变化规律。他把这些信息都记在脑子里,不留任何痕迹。

他特别注意研究了几个苏联远东地区的机场。通过各种途径,他了解到这些机场的大致位置、跑道长度、周围地形等信息。他反复计算歼-6的航程,计算油耗,选择最佳航线。

最终,他选定了符拉迪沃斯托克附近的两个机场作为目标:乌格洛沃耶机场和克涅维契军用机场。

从部队驻地到那里,距离大约500多公里,在歼-6的航程范围内。如果采用超低空飞行,可以躲避雷达探测,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王宝玉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他需要一次单独执行任务的机会,或者一次编队训练中可以脱离编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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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那个改变命运的决定

1990年8月25日,机会来了。

这天安排的是低空特技飞行训练,编队由几架歼-6战斗机组成。

低空特技是难度较高的训练科目,要求飞行员在低空进行各种机动动作,对技术要求很高。王宝玉的低空飞行技术在团里数一数二,这次训练他被安排在编队中。

天气条件很好,能见度高,风力适中。气象部门报告说,训练空域的天气状况理想。这样的天气对王宝玉来说,意味着叛逃的条件已经成熟。

登机前的那一刻,王宝玉做了一个奇怪的举动。他把自己常戴的手表摘下来,递给正在交接飞机的同事,那个航校老同学。

手表是他花了几个月工资买的,对他来说意义重大。这个举动实际上是一种告别,尽管接手表的同学并不知道。

飞机起飞,编队升空,一切按计划进行。到达预定空域后,教官通过无线电下达了训练指令。就在这个时候,王宝玉的战机突然右转,迅速降低高度,脱离了编队。

地面指挥所的雷达屏幕上,一个光点偏离了预定航线。值班人员立即通过无线电呼叫,要求王宝玉报告情况,返回编队。无线电里只有杂音,没有回应。

王宝玉关闭了无线电。他将飞机高度降到100米左右,以超低空状态向北飞行。

这个高度很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撞到地面障碍物,但同时也能躲避雷达探测。他需要凭借目视飞行,依靠地面地标判断方向。

黑土地在机翼下飞速掠过,村庄、河流、道路成为他辨认方向的参照物。他的飞行服里,汗水开始渗出。紧张、兴奋、恐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飞机穿越了边境线。那一刻,王宝玉长出了一口气。他以为自己成功了,以为自己即将开始新的生活。

按照事先的计划,他飞向乌格洛沃耶机场。但当飞机到达上空时,他看到机场跑道上有施工设备,显然正在维修,无法降落。

燃油表显示油量已经很低,没有时间犹豫。他立即改变航向,飞向备选目标克涅维契军用机场。

几分钟后,克涅维契军用机场出现在视野中。这是个轰炸机机场,跑道又长又宽。

王宝玉对准跑道,开始下降,放下起落架,战机以标准的姿态降落。轮胎接触跑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飞机在跑道上滑行,速度逐渐降低。

他将飞机滑出跑道,转到一个停机坪,关闭了发动机。整个机场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出现。苏联的防空系统,那个号称世界一流的防空网,竟然对这架中国战斗机的入侵毫无反应。

王宝玉坐在驾驶舱里,等待着苏联人的到来。

他想象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苏联军官会过来,会安排翻译,会询问他的情况,然后会把他送到美国。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向苏联人表明自己的决心,要求前往西方世界。

十几分钟过去了,终于有一名苏联士兵走过。王宝玉向他招手,士兵看到这架陌生的战机,愣了一下,然后快步离开。警报声随即响起,汽车、士兵、军官,克涅维契军用机场的宁静被打破。

通过翻译,王宝玉说出了那句准备已久的话。苏联军官的表情很复杂,既惊讶又愤怒,还有一丝无奈。他们把王宝玉带离了机场,安置在一个房间里。

王宝玉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一场关于他的外交谈判正在紧急启动。而等待他的,将是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