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古人云:“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这话在老书里写了几千年,谁都认得,可真落到自己头上,能参透的又有几人?

世人皆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可这世上最让人想不通、心里最堵得慌的事,莫过于——你明明种下的是满地的善因,为何最后收回来的,却是一把带血的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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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话说在三十年前的江州城,提起“林德厚”三个字,那是连三岁小儿都要竖起大拇指的。

林德厚,人如其名,德行厚重。他是做木材生意的,手里的“林记木行”垄断了江州上下游三省的红木往来。那时候的林家,富得流油,宅院占了半条街,门口的石狮子都比别家的大三圈。

按理说,生意做这么大,少不得要有奸猾手段。可这林德厚是个异类。

谁家盖房缺了木料,他送;谁家老人过世买不起棺木,他给;甚至江州发大水那年,他直接把仓库里几百根上好的楠木拉出来搭浮桥,那是几百两黄金的木头啊,就被水泡着,让人踩着过河。

人都说,林大善人这辈子,那是活菩萨转世,将来肯定要福泽绵延三代,子孙满堂。

可谁能想到呢?

就是这么一个满城称颂的大善人,在五十岁知天命那年,竟像是撞了什么邪祟一般。短短三年,三年光景啊!

万贯家财散尽,独生儿子暴毙,贤惠妻子疯癫。

那个曾经身穿绸缎、手捻佛珠的林员外,最后竟然沦落到在城隍庙门口跟野狗抢馒头吃。

那是一个深冬的夜里,北风卷着大雪,像刀子一样刮在人脸上。林德厚裹着一件破烂的单衣,缩在城隍庙冰冷的石阶下,冻得嘴唇发紫。他看着漫天大雪,浑浊的老泪瞬间结成了冰碴子。

他想不通啊。

他仰起头,冲着那漆黑的老天爷嘶哑地喊了一嗓子:“老天爷!我林德厚一辈子没干过一件亏心事!修桥铺路是你教的,积德行善是你教的!为什么恶人能高床软枕,我这个好人却要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你的眼睛,是不是瞎了啊!”

这一声喊,凄厉得像杜鹃啼血,连风雪都似乎停了一瞬。

02

要说林德厚当年的风光,那真不是吹出来的。

林家祖上是贫农,到了林德厚这一代,凭着一股子诚实劲儿和好眼力,硬是在鱼龙混杂的木材行当里杀出了一条血路。

那时候做木材生意,最讲究“七分木,三分赌”。

原木从深山老林里砍下来,外面裹着厚厚的树皮,谁也不知道里面是烂心了,还是长成了极品的“水波纹”。买家全凭经验和运气。

可林德厚做生意,从来不让买家赌。

他定了个规矩:凡是从“林记”出去的木头,必须先剥皮验货。好的留下,高价卖;次的剔除,当柴火烧。绝不以次充好。

同行笑他傻,说他这是把到手的钱往外推。可林德厚总是笑呵呵地说:“钱是流水的,信誉是石头的。水流干了还有再来的时候,石头碎了,那可就补不回来了。”

这话传出去,四里八乡的木匠、掌柜都服他。

不出十年,林记木行成了江州的金字招牌。

有了钱,林德厚更忙了。他忙着做好事。

城南的“慈济堂”,是他独资建的,专门收养没人要的孤儿;城北的“安老院”,每个月的米面油,全是林家送去的。

有一年冬天,林德厚去外地收账,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年轻书生晕倒在雪地里。书生也是个硬骨头,虽然饿得奄奄一息,却不肯受嗟来之食。

林德厚二话没说,把书生背回客栈,不仅请郎中看病,临走时还硬塞了五十两银子,说是“借”给他的盘缠,以后发达了再还。

后来那书生进京赶考,中了探花,专门派人送来一块金匾,上书“厚德载物”四个大字。

那一刻,林德厚的声望达到了顶峰。

家里更是和顺美满。妻子张氏,那是出了名的贤内助,持家有道,温婉贤淑。独子林天赐,虽说有些娇气,但也聪明伶俐,书读得不错,眼看就要考取功名。

那时候的林家,就像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根深蒂固,在这江州城里遮风挡雨。

谁要是敢说林家会败,那是要被人吐口水的。

林德厚自己也觉得,这辈子的福报算是修稳了。每天晚上睡觉前,他都要在祖宗牌位前烧三炷香,念叨着:“祖宗保佑,弟子德厚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求家宅平安,子孙顺遂。”

那时候的他哪里知道,福兮祸所伏。

有些东西,不是你做了好事就能挡得住的。就像那大堤,哪怕你修得再高再坚固,若是堤坝底下有了几个看不见的蚁穴,溃败,也就是一夜之间的事。

而林家那个“蚁穴”,其实早就埋下了,就藏在他日日生活、天天相对的宅院里,藏在他引以为傲的习惯里。

03

那是一个极其寻常的端午节。林德厚一家正围坐在一起吃粽子,突然,管家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像见了鬼一样。

“老爷!不好了!仓库……仓库出事了!”

林德厚心里“咯噔”一下,放下了筷子。他的仓库在城外,专门存放最名贵的紫檀和黄花梨,那里常年有人看守,防火防盗做得极严,能出什么事?

等他赶到仓库,眼前的景象让他两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没有火,也没有贼。

那一仓库价值连城的木材,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部发霉了!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怪事!那些木头都是经过特殊工艺烘干、脱脂的,别说放一年,就是放上十年也不会坏。可现在,每一根木头上都长满了绿色的长毛,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腥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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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开树皮,里面的芯子已经烂成了黑水。

几百万两银子的货啊,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堆臭垃圾。

林德厚还没从这当头一棒中缓过神来,噩耗接踵而至。

半个月后,他那个聪明伶俐的儿子林天赐,跟着几个朋友去湖上泛舟。明明是大晴天,湖水也不深,船却莫名其妙地翻了。

一船人都没事,都会水的林天赐却像是被水底什么东西拽住了一样,硬生生没上来。

等到尸体捞上来,林德厚看着儿子那张苍白浮肿的脸,当场吐了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醒来后,林德厚仿佛老了十岁。

可老天爷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儿子死后,妻子张氏受不了打击,精神恍惚起来。

起初只是自言自语,后来就开始在半夜里尖叫,指着空荡荡的屋角说有人在哭,说有好多黑影在搬家里的东西。

林德厚请了无数郎中,吃了无数汤药,都没用。妻子不仅没好,反而开始打砸家里的东西,把那些名贵的瓷器、古董,一件件往地上摔,一边摔一边喊:“脏!脏!都扔出去!”

为了给妻子治病,为了填补生意上的亏空,林德厚开始变卖田产、铺子。

可是,怪事又发生了。

无论他卖什么,只要一出手,那东西准出问题。卖铺子,铺子第二天就塌了;卖地,地里挖出了死人骨头。买家纷纷找上门来退钱,还要告他欺诈。

曾经一呼百应的林大善人,瞬间成了人人喊打的骗子、扫把星。

债主们堵着门骂,昔日的朋友避之唯恐不及。

短短三年,那座宏伟的林家大宅,被抵押了出去。林德厚带着疯疯癫癫的妻子,搬进了贫民窟的一间漏雨的小破屋。

没过那个冬天,妻子也撒手人寰。

临死前,妻子突然清醒了一刻。她死死抓着林德厚的手,眼睛瞪得老大,指着屋子里堆满杂物的角落,用尽最后一口气说:“老爷……扔……扔掉……”

话没说完,手就垂了下去。

04

妻子死后,林德厚彻底垮了。

他不甘心。

他不是心疼钱,他是心疼这个理!

他林德厚这辈子,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良心。为什么?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难道真的是命?

为了弄清这个真相,也为了哪怕能挽回一点点余生,林德厚开始像个疯子一样,四处求神拜佛,寻访高人。

他听说城西有个算命极准的“铁口直断”,便拿着仅剩的几个铜板去求了一卦。

那瞎子摸了摸他的骨相,眉头皱成了“川”字,又问了他的八字,最后竟然吓得把龟壳都扔了,颤巍巍地说:“奇怪,太奇怪了!按骨相看,你是大富大贵、寿比南山的命格;按八字看,你现在也该是儿孙满堂啊。怎么……怎么这卦象上显示,你的气运像是个漏斗,上面进多少,下面漏多少,而且漏得比进得还快?!”

“先生,那怎么补?您救救我!”林德厚跪在地上磕头。

瞎子摆摆手:“补不了,补不了。除非你能找到那个漏点。可这漏点不在命里,在人事上。老朽无能为力。”

林德厚不信邪。

他又去了千里之外的普陀山,一步一叩首,磕得额头血肉模糊。

进了大殿,他长跪不起,求菩萨给个明示。

那天夜里,庙里的住持方丈见他诚信,特意出来见他。方丈看着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叹了口气:“施主,你身上的功德金光还在,说明你确实做了不少好事。可是,这金光外面,被一层灰蒙蒙的晦气给罩住了。这晦气不是外来的冤亲债主,而是你自找的。”

“自找的?大师,我一生行善,何曾作恶?”林德厚悲愤交加。

“行善是扬汤止沸,若不釜底抽薪,也是枉然。”方丈摇摇头,“施主,回去吧。去看看你的生活,看看你的身边。有些东西,你习以为常,却正是它们在日日夜夜吞噬你的福报。”

“究竟是什么东西?”

方丈闭目不语,只说了一句:“机缘未到,说破无功。”

林德厚失望而归。

回到江州,他已经身无分文。原来的小破屋也因为交不起房租被赶了出来。

他成了真正的乞丐。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他想到了死。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善恶无报,天道不公。与其这样受罪,不如去阴曹地府问问阎王爷,这生死簿是不是写错了行!

05

夜深了,风雪越来越大。

林德厚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城外的荒山上。这里有一座荒废多年的山神庙,断壁残垣,四处漏风。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找个地方躺下,哪怕是冻死,也比在大街上被人唾弃强。

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庙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借着雪地的反光,他看见庙里竟然生着一堆火。

火堆旁,坐着一个老和尚。

这老和尚看着得有八九十岁了,眉毛胡子全白了,身上穿的僧袍补丁摞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油腻。

老和尚正拿着一根树枝,拨弄着火里的红薯,香气四溢。

看见林德厚进来,老和尚既不惊讶,也不招呼,就像看见了一块石头、一棵树一样自然。他只是往旁边挪了挪身子,让出了火堆旁的一块空地。

林德厚也没力气说话,僵硬地走过去,一屁股坐下,贪婪地烤着火。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过了许久,老和尚用树枝剥出一个烤熟的红薯,掰了一半,递给林德厚。

“吃吧。这是供品,吃了不欠人情。”老和尚的声音很浑厚,像是从洪钟里发出来的。

林德厚接过来,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热乎气进了肚子,他那颗求死的心,竟然稍微动摇了一下。

“施主,想死?”老和尚突然开口了,头也没抬。

林德厚苦笑一声:“大师好眼力。活成我这样,不死还能干什么?”

“可惜了。”老和尚叹了口气,“可惜了你那万贯家财,可惜了你那几世修来的福报,更可惜了你那一颗难得的善心。”

林德厚一听这话,心里的委屈瞬间爆发了。

他猛地站起来,指着老和尚吼道:“你也知道我有善心?你也知道我有福报?既然你知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落到这个地步?我救了那么多人,为什么没人救我?我修了那么多庙,为什么佛祖不保佑我?!”

老和尚抬起头,那双眼睛在火光下亮得吓人。他盯着林德厚,缓缓说道:“佛祖保佑你赚了万贯家财,是你自己把它扔了。佛祖保佑你家宅平安,是你自己把祸害招进门的。这怪得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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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林德厚怒道,“我林德厚虽不敢说是圣人,但家里一向勤俭持家,家规森严,哪里来的祸害?”

“勤俭持家?”老和尚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嘲讽,“你所谓的‘勤俭’,就是那个要了你命的根源!”

林德厚愣住了。

老和尚站起身,绕着林德厚走了一圈,鼻子耸动了两下,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

“施主,你身上有一股味道。”

“什么味道?穷酸味?臭味?”

“不是。”老和尚摇摇头,“是一股‘败气’。这股气,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而是长年累月,被你身边最亲近、最常用的东西熏出来的。这股气锁住了你的喉咙,蒙住了你的眼睛,让你那是金山银山也留不住,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林德厚浑身一颤,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他想起了那个瞎子算命说的话,想起了普陀山方丈说的话。

“大师……求大师明示!”林德厚扑通一声跪下,“哪怕是要我去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害了我?”

老和尚看着跪在地上的林德厚,那张原本慈祥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着几分凌厉。

此时,庙外的风雪呼啸声似乎都听不见了,天地间只剩下老和尚那低沉而有力的话语。

“痴儿,你且听好。这世间万物皆有气场,人养物,物也养人。若是身边留了不该留的东西,那便是在给自己设局、下套、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