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外国人问题的根本在于如何制定移民政策?
高市早苗内阁定于2026年1月,就外国人政策的基本方向性进行汇总。自民党已于12月24日在外国人政策本部的会议上,就向政府提出的关于外国人政策的建议内容进行了协商,议题涉及房地产管制、税金和保险费的拖欠问题、永久居留和归化条件的严格化等。
在高市内阁主管外国人政策的特命担当大臣-小野田纪美
然而,这些都只是随着在留外国人增加、纠纷频发所产生问题的冰山一角。问题的根本在于,日本作为一个国家,究竟如何制定移民政策。
迄今为止,日本政府未正式承认接收移民,并一直解释称接纳外国人的目的仅限于补充劳动力及获取高端人才。
这种状况是要通过严格签证和移民条件来延续,还是进行转变,并没有明确的方针。目前,只是在讨论部分性的管制强化,以及根据自民党和维新党的联合执政备忘录,讨论是否进行总量管制而已。
单纯劳动者与高端人才均走向移民、定居
据日本出入国在留管理厅统计,截至2025年6月末,在留日本的外国人数为3,956,619人,创历史新高。主要原因被认为是2019年开始的"特定技能"制度加速了外国劳动力的接纳。如果外国人按此速度持续增加,预计到2040年左右,外国人比例将达到日本总人口的10%。
从移民的视角来看待在留外国人,大致可以分为两大群体。其一是通过技能实习和特定技能等在留资格,主要为解决人手不足而进入日本的群体。另一类是通过取得"经营·管理签证"入境的群体,以及在日本留学后转为"技术·人文知识·国际业务"等签证,旨在长期居留或永久居留的群体。
也就是说,前者主要是从事单纯劳动的"劳动移民",后者则是所谓的"高端人才"。那么,观察日本当前的制度设计,可以说整体上正朝着增加定居者、移民的方向发展。其目的在于用移民来弥补日本因严重的少子化人口减少所带来的人手不足。
应效仿新加坡严格的管理?
每当日本人讨论外国人问题时,常听到一种声音,即"像新加坡那样,设定'工作完就回去,怀孕了就回去'的彻底规则就好了"。
的确,在新加坡,对于从事建筑、家政等单纯劳动的工作者,只发放有时限的"劳工证",原则上不允许家属陪同或定居。相反,对于高端人才则发放"就业准证",为其开辟定居道路。这无异于对外国的高端人才说:"为了我国的发展,请务必长期留下来。"
然而,日本能做到这一点吗?
2025年度新加坡的平均月收入是7500新加坡元(约合40795.5元)。相比之下,日本的平均月收入约为33万日元(约14726元)。至于高端人才,报酬差距则更大。
此外,在单纯劳动方面,日本时薪约1000日元(约44.63元)左右,而新加坡是10~15新加坡元(约合54.4~81.6元)。
这样一来,日本就无法引进新加坡的制度。因为无法支付与新加坡同等的工资,什么样的劳动移民都不会来。而且,在日本,世界通用语英语并不通行,不掌握日语就无法工作。
日本的外国劳动者来自哪些国家?
在日本"失去的30年"持续期间,来到日本的移民劳工的出身国,呈现出巨大的变化。
根据日本厚生劳动省"外国人雇用状况"(截至2024年10月末)的数据,在日本工作的外国劳动者国籍排名为:第1位越南(57万708人,约占24.8%),第2位中国(40万8805人,约占17.8%),第3位菲律宾(24万5565人,约占10.7%),第4位尼泊尔(18万5551人,约占8.1%),第5位印度尼西亚(16万9539人,约占5.6%)。
曾经,中国人数最多,但在2019年被越南反超,自此越南一直位居首位。在中国之前,来自巴西、秘鲁等南美的劳动者也曾很多,伊朗也曾位居前列。
然而最近几年,来自缅甸、斯里兰卡、尼泊尔等国的劳动者急剧增加。这些都是经济发展滞后的发展中国家。
越南人迟早也不会再来了
从联合国统计来看,亚洲区域内每年新产生约590万人的劳动力迁移。其中约半数(282万人)迁移至阿联酋、卡塔尔、沙特阿拉伯等海湾产油国。
剩余的约230万人则流向欧美的发达国家以及亚洲区域内的日本、韩国、中国台湾等地。亚洲区域内劳动力迁移目的地中,接收人数最多的是日本(约48万人),其次是韩国(约37万人)。
但是,日本的这种优势正在逐渐丧失。这是因为经济衰退和日元贬值导致工资不断缩水。
如今,由于人均GDP已被韩国、中国台湾超越,来自亚洲区域内的劳动者开始倾向于选择韩国、中国台湾,而非日本。观察近期越南劳动力迁移的趋势,这一点尤为明显。
此外,菲律宾虽然是全球最大的家政劳动者和建筑劳动者输出国之一,但工资低且英语不通的日本已不再受青睐。
劳动力输出国与人均GDP的关系
经济差距催生劳动力迁移。人们从贫穷国家向富裕国家流动。世界上众多的劳动力输出国,与接收国相比,人均GDP较低。
话虽如此,在最贫困国家,人们无法负担前往国外的途径和费用,因此,如果没有移民接收国的优惠措施或中介机构的介入,劳动力迁移便不会发生。
因此,当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能够确保迁移资金时,劳动力迁移就会急剧增加。这个水平被认为是人均GDP在6000美元到1万美元左右。
越南此前一直低于5000美元,所以中介介入的情况较多。但预计2025年将超过5000美元,今后越南人可能会选择比日本收入更高的国家。
近年来,来自尼泊尔、斯里兰卡、孟加拉国等国的劳动移民在日本不断增加。这些国家的人均GDP都很低。
来自缅甸的劳动力迁移也在增加,但缅甸的人均GDP被认为在1000美元左右。不过,由于军政府统治并处于内战状态,与其说是移民,不如说是逃离祖国去往日本的年轻人络绎不绝。
今后移民将仅来自中东、非洲的贫困国家
综上所述,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只要日本经济衰退和日元贬值持续下去,日本所期望的那种劳动移民潮就不会到来。
如果无法期待来自易于融入日本社会的东南亚国家的劳动移民,那么日本就只能依赖中东或非洲的贫困国家了。或者说,只要继续目前这种不彻底的移民政策,结果必然如此。非洲主要的移民输出国有尼日利亚、加纳、肯尼亚等。特别是肯尼亚,将移民输出作为国家项目来推进。
高市政权究竟描绘了怎样的未来图景呢?凭借落后于时代的现状认知,以及小修小补的管制强化和不彻底的移民政策,是无法解决日本的外国人问题的。
不仅如此,在不久的将来,日本或许将从移民接收国沦为移民输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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