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烛火摇曳,李师师的手指冰凉,死死攥着那张通关文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从未有过的焦急:“小乙,船在城外候着,你今夜就走,走得越远越好。”
燕青并没有接那文牒,只是盯着李师师那双总是含情此时却充满恐惧的眼睛,轻声问道:“姐姐,你在怕什么?官家今日刚封赏了卢员外,这是喜事。”
“喜事?”李师师惨笑一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官家昨夜在梦中呓语,我听得真切,他念的不是封赏,是祭词。小乙,你若不走,这汴梁城便是你们一百零八人的埋骨地!”
燕青心头猛地一跳。
汴梁城的夜,比白日还要喧嚣。征方腊归来的庆功宴虽然设在宫中,但樊楼内外的酒客们也在举杯痛饮,仿佛那场惨烈的战争只是他们下酒的谈资。
燕青推开了李师师递过来的包袱。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寒风灌了进来,吹散了屋那股甜腻的熏香气,也让他发热的头脑冷却了一些。
“姐姐,我不能走。”燕青转过身,语气平静得可怕。
李师师急得站了起来,钗环乱颤:“你平日里最是通透,怎么到了生死关头却犯了痴?卢俊义救不了,宋江也救不了,你搭进去一条命又能如何?”
“不是救不救的问题。”燕青坐回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今日在大营,高俅来宣旨。他平日里恨透了我们梁山人,尤其是卢员外。可今日,他脸上笑得太真了。”
李师师愣了一下:“笑得真?”
“对,笑得真。”燕青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高俅那张保养得宜却透着阴狠的脸,“那种笑,不是看见仇人低头的痛快,而是看着一只已经洗剥干净、马上要下锅的肥羊时的慈悲。他看卢员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这只是你的猜测。”李师师还在试图劝说。
燕青摇摇头:“不光是眼神。高太尉转身的时候,腰间的玉佩晃了一下。那玉佩是血红色的,雕着一只吞云的麒麟。姐姐,那是晁盖天王当年的遗物。晁天王死后,这东西就没人见过了。为什么会在高俅身上?”
李师师瘫坐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
“晁天王的死,一直是个谜。大家都说是史文恭射的毒箭,可那晚乱军之中,谁看清了?”燕青站起身,重新系紧了腰带,将一把短刃藏进袖口,“如果那只是一场局的开始,那现在的封赏,就是这场局的终结。我得去弄清楚,我们这一百零八个兄弟,拼死拼活这一遭,到底是为了保家卫国,还是成了别人棋盘上的弃子。”
“你要去哪?”李师师颤声问。
“大内,延福宫。”燕青吹灭了蜡烛,“姐姐,若天亮我没回来,你就当世上从没燕小乙这个人。”
窗户无声地开了又关,屋里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皇宫大内,燕青并不陌生。当年为了招安,他曾随李师师潜入过这里,还在徽宗面前唱过曲儿。那时候他觉得这皇宫金碧辉煌,处处透着富贵气。
今夜再来,感觉却完全变了。
他像一只黑色的狸猫,贴着琉璃瓦无声地滑行。脚下的皇宫此时不像人间帝王的居所,倒像是一座巨大的陵墓。巡逻的禁军比往常多了三倍,而且这些人身上没有酒气,一个个目光呆滞而凶狠,手一直按在刀柄上。
燕青避开了一队巡逻兵,翻身落入御花园的一处假山后。
空气里飘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花香,也不是御膳房的油烟味,而是一种混合了朱砂、硫磺和腥甜血液的气味。
前方的小径上,忽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燕青屏住呼吸,透过假山的孔洞向外张望。只见六个身穿黄色道袍的道士,正两人一组,抬着三口贴满了符咒的黑漆木箱往深处走。那箱子看起来极沉,每走一步,道士们的脚都会深深陷进泥土里。
“轻点,轻点!”领头的一个老道士压着嗓子训斥,“若是惊扰了里面的‘灵气’,陛下怪罪下来,咱们都得被做成药引子!”
后面一个年轻道士喘着粗气问:“师父,这批‘货’是哪来的?怎么这么重的血腥气?”
“闭嘴!”老道士回头瞪了一眼,“这是刚从南方运回来的‘煞气罐’。听说是在方腊的死人堆里炼出来的。今晚陛下要在寝宫开炉,这一百零八股煞气能不能归位,就看今晚了。”
燕青在假山后听得浑身冰凉。
煞气?一百零八股?
这不是在说梁山兄弟又是在说谁?
道士们抬着箱子走远了,方向正是徽宗皇帝的寝宫——延福宫。
燕青等他们走远,才从假山后闪出来。他心里的不安已经变成了确凿的恐惧。但他没有退路,只能远远地吊在那群道士身后。
延福宫外,守卫反而松懈了许多。或者说,这里根本不需要守卫,因为周围布满了肉眼难见的细丝和铃铛。只要有人触碰,立时就会万箭穿心。
这对燕青来说不算难事。他是浪子,也是神偷。他从怀里摸出一把细如牛毛的石灰粉,轻轻一扬。月光下,那些极细的丝线显露出了淡淡的光泽。
他身体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像一条蛇一样钻过了那些致命的机关,轻飘飘地落在了延福宫偏殿的屋顶上。
揭开一片瓦,下面的声音清晰地传了上来。
“陛下,时辰到了。”是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
燕青凑近了一些,透过缝隙往下看。只见大殿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青铜丹炉,炉火烧得正旺,映得整个大殿红通通的,像个地狱。
说话的人正是当朝太师,蔡京。
而坐在丹炉前的一张龙椅上,背对着燕青的人,正是宋徽宗赵佶。
赵佶手里把玩着一串珠子,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蔡太师,你说宋江那帮人,真的信了朕的招安?”
蔡京躬着身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陛下圣明。那宋江一心想做忠臣孝子,陛下只要给个笑脸,别说是去打方腊,就是让他把心挖出来,他也得谢主隆恩。”
“呵呵。”赵佶笑了一声,那笑声在空荡的大殿里回荡,显得格外渗人,“忠臣?朕不需要忠臣。朕需要的,是这一百零八颗应劫的魔星。只有他们死绝了,把身上的煞气都吐出来,朕的‘万寿金丹’才能炼成。”
房顶上的燕青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嘴里充满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原来如此。
什么替天行道,什么报效国家,什么招安封赏。
从头到尾,这就是一场为了皇帝炼丹而设的杀局!
大殿里的对话还在继续,但内容已经变成了具体的炼丹时辰和方位。
“那几个活着的,怎么处理?”赵佶问道。
蔡京回答:“回陛下,卢俊义的酒里已经下了‘水银慢毒’,不出十日,他就会腰肾疼痛,最后溃烂而死,煞气会慢慢散出来,正好给陛下养丹。宋江那边,赐的毒酒也备好了。至于李逵那种粗人,直接毒死怕煞气太冲,得让他心里生了怨气再死,效果才好。”
“好,好。”赵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朕乏了,要去内殿歇息片刻。这里你盯着,火候不能断。”
“老臣遵旨。”
赵佶挥退了左右侍从,独自一人往内殿走去。
燕青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他必须拿到确凿的证据。若是空口白牙回去说皇帝要炼人丹,卢员外绝不会信,宋江更不会信。只有拿到皇帝的“丹方”或者密旨,或许还能唤醒几个兄弟,哪怕是逃命也好。
他预判了赵佶的路线,提前一步从屋顶跃到了内殿的后窗。
内殿里点着安神的龙涎香,烟雾缭绕。
燕青刚翻进窗户,躲在屏风后面,赵佶就推门进来了。
这位皇帝并没有上床睡觉。他走到床边,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他对着空荡荡的床铺拜了三拜,嘴里念念有词,神情虔诚得像个狂信徒。
随后,赵佶在床头的龙头装饰上按了一下。
“咔哒”一声轻响。
那张巨大的紫檀木龙床竟然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赵佶从怀里掏出一个明黄色的卷轴,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床板下的暗格里,然后又合上了机关。
做完这一切,赵佶似乎安心了许多。他脱去外袍,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燕青在屏风后等了足足半个时辰。
确定赵佶真的睡熟了,他才像一片落叶般飘了出来。
他没有带刀。对皇帝动刀,那是诛九族的罪,而且他也杀不了。外面全是高手,杀了一个皇帝,他也走不脱,更救不了兄弟。
他的目标是那个卷轴。
燕青匍匐在地上,慢慢爬向龙床。
距离龙床还有三尺。
距离还有一尺。
他听到了赵佶沉重的呼吸声就在头顶。
燕青屏住气,按照刚才赵佶的手法,摸索到了床头的龙头。手指轻轻一按。
没有声音。
但床板下方的暗格无声地弹开了一道口子,正好在床沿下方,不需要移动床板就能伸手进去。
燕青心中一喜,伸手一探,指尖触碰到了那卷凉滑的卷轴。
他轻轻将其抽了出来。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燕青展开了卷轴。
只看了一眼,他浑身的血液就冻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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