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中国本土3000公里之外的北极地区,有着一个名叫斯匹次卑尔根的群岛,这里是属于中国的一处“飞地”。中国公民能够自由进出这座群岛,自由的逗留,自由的进行采矿,航行和捕鱼等工作。

而我们在斯匹次卑尔根行使这些权力的法律依据,则是来源于百年前的一个条约——《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条约》。

不成功的冒险与意料外的结果

1914年7月,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当时的北洋政府为了避免中国卷入战争发布了所谓的中立二十四条规,规定各国不得在中国的领土和领海内交战,也不得将中国的领土或领海当作攻击其他国家的根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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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中国宣布中立的第二天,日本的联合舰队就已经出现在了德国的胶州湾租借地外了。8月23日,日本对德国宣战,几天后德国在山东的殖民地被日本占领,日本强行掠夺了德国在山东的各种利益。

中国自此进入了“中而不立”的薛定谔状态,因为中国未能阻止日本占领胶州湾,所以德国对中国屡屡抗议。而因为中国仍然还在不断地支付对德国德国庚子赔款,又使得协约国对中国非常不满,最终招致了日本的二十一条要求。

如此种种,中国也成为了全世界最大的笑话,一战尚未结束但是中国却已经类同于战败国了。袁世凯去世之后,段祺瑞成为了北洋政府事实上的领导人。相比于自己的前任,段祺瑞在欧战事务上显得更加的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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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年初段祺瑞已经开始和英法意俄四国进行接触,四国相继承认中国在山东的利益,中国参战的最后障碍被扫清。1917年2月,德国宣布进行无限制潜艇战,美国对此极其不满,段祺瑞政府开始同美国进行接触。

2月9日,在美国的支持下中国同步宣布了对德国的谴责以及断交威胁。1917年8月,中国正式对同盟国宣战。对于段祺瑞而言,参战无疑是一次外交冒险,段祺瑞自己对参战有着充分的理由。

其一,如果中国无法博得战胜国的身份,那么便无法参加和会,无法参加和会山东权益就无法收回。其二,中国经济如履薄冰,自从清朝垮台之后中国的经济几乎都是依靠贷款维持。欧战爆发之后,两大阵营无力继续借款,中国却仍需支付庚子赔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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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中国参加战争,便可以缓付甚至不付赔款,甚至还能够得到协约国的经济援助,甚至是日后德国的赔款!所以对于段祺瑞而言,参战才是必然的选项也是唯一的选项。然而谁也未能想到,中国参战最终导致了府院失和,国会解散,张勋复辟,南北分裂等一系列后果...

但是也没人想到,段祺瑞的这次外交冒险竟然也取得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

意想不到的收获

一战结束后,北洋政府在巴黎和会上的一切努力几乎都以失败而告终,段祺瑞的外交冒险总体上来说也是失败了。最终帮助中国收回山东权益的也并非是法国主导的巴黎和会,而是美国主导的华盛顿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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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会议》后,美国在中国的风评开始步步走高,美法在华声望对比发生了逆势翻转。在这种情况下,法国政府不得不考虑如何安抚中国的问题了。而《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条约》,似乎就是一个不错的交易选项。

而加入这份条约存在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必须战胜国才能参加,中国恰好符合这一条件。先简单的说一下斯匹次卑尔根群岛,这座群岛位于北极圈内,群岛内的地缘形势非常的复杂。其最早是被荷兰人所发现的,但是却是距离挪威最近,而岛上的居民又以俄罗斯人居多,法国和英国等国家在群岛内又存在工矿投资。

挪威和俄罗斯以及荷兰一直在声索对斯匹次卑尔根群岛的主权,而在岛内存在利益的英法等国又一直试图将斯匹次卑尔根群岛列为“无主地”。自从十七世纪开始,这里就始终维持着多方博弈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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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在斯匹次卑尔根群岛存在巨大影响力的俄罗斯帝国突然垮台解体,斯匹次卑尔根群岛的主权问题和管理问题终于得以进一步的推进。法国作为一战后的格局主导者,提出了承认挪威对斯匹次卑尔根群岛主权,换取其他国家对斯匹次卑尔根群岛使用权的折中方案。

这也就是《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条约》的雏形,1920年2月9日,巴黎和会落幕前《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条约》也正式被签订。这份条约还明确声明了一点,八九十群岛不能被任何一个国家用于战争目的。

这样的一份协议是能够让大多数缔约国满意的,然而俄罗斯因为十月革命被排除在外,这也是《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条约》未来的隐患之一。事实上条约刚刚签订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国内的注意和重视,因为除了少数地理学家之外,大多数中国人根本不知道群岛在哪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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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925年法国主动邀请中国加入,这件事情才为中国政府所知。当时段祺瑞政府刚刚承认了“金佛郎案”,将法郎贬值的损失转嫁到了中国身上。某种程度上而言,法国邀请中国加入《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条约》也是对中国的一种补偿。

当段祺瑞得知比利时,西班牙等国也被邀请后,认定法国这次确实不是在坑害中国,所以便加入了《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条约》。清末后中国签署的条约大多丧权辱国,《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条约》这样令人扬眉吐气的条约还属首次,段祺瑞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改善政府在民间的形象。

就这一点而言,段祺瑞相比之后的蒋介石还是有些魄力的。然而当时国内时局动荡,签约消息很快被淹没于历史的尘埃之中。到了南京政府时期,国人甚至已经忘记了《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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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991年中国气象学家高登义应挪威教授叶新先生的邀请前往挪威科考,返回前被挪威方赠予一本《北极指南》,其中关于《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条约》的原文中赫然写着中国为缔约国之一,自此中国终于开始行使《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条约》授予的权利…

参考资料: 云南师范大学学报:中国加入《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条约》史实考述 卢芳华:《斯瓦尔巴德条约》与我国的北极权益 国际政治:《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条约》百年回顾: 法律争议、政治博弈与中国北极权益维护 海洋世界:中国的北冰洋情缘 北洋皖系集团研究:段祺瑞力主中国参加一战缘由新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