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巴勒斯坦解放事业”奋斗了一生的哈马斯领导人辛瓦尔,最终还是倒在了以色列的炮口之下。不管认不认同他的追求,但他有一点让人非常敬佩,尽管大半辈子都在以色列的监狱中度过,但始终没有丝毫退缩。

最后时刻他成了孤身一人,手臂被打断,血流不止,在废墟中苦撑了5个小时,却始终没有人来接应,这仿佛在预示整个哈马斯组织未来的结局。

作为指挥数万武装人员的哈马斯领导人,最后为何成了孤身一人?他这一生到底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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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入狱

辛瓦尔的父母原本是阿什凯隆人,由于输掉了第一次中东战争,这里被以色列占领,他们被迫搬迁到加沙南部的汗尤尼斯难民营。辛瓦尔就是在难民营中出生,当时加沙由埃及统治。

据他自己讲述,小时候过的得非常屈辱。整个社区只有男女两个厕所,经常需要排很久队才能轮到,领取食物也是如此。也许正是因此,在他心里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辛瓦尔在近东工程处援建的学校里完成高中学业,后来又毕业于加沙伊斯兰大学。他还是学生会的干部,积极参与社会活动,但也开启了漫长的牢狱生涯。

1982年,辛瓦尔因为煽动学生开展反以活动被捕,此时加沙已经被以色列占领。由于还是学生,辛瓦尔只被拘留了4个月,不过他在监狱中结识了巴勒斯坦著名的社会活动家,以后担任哈马斯卡桑旅负责人的萨拉赫·谢哈德。

出狱后的辛瓦尔并没有退缩,他认为自己被人出卖,专门成了一个锄奸组织,专寻找并处置与以色列合作的内奸,该组织也是哈马斯警察部队的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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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瓦尔对待内奸毫不手软,后来被以色列审讯时供述,他枪杀了一名男子、徒手勒死另一名男子、用头巾勒死第三名男子、掐殴打并掐死第四名男子。他还得意地说,其中一人“意识到自己罪有应得”。这种残酷的手段让他获得了“汗尤尼斯屠夫”的称号。

不过他杀的都是巴勒斯坦人,以色列似乎并不太重视,1985年第二次将其逮捕时只关押了8个月。也许当时以色列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阶下囚将成为犹太人的心腹大患。

正是有这段经历,哈马斯成立后,创始人亚辛任命辛瓦尔为内部安全部队的负责人,他的职责是寻找并惩罚那些涉嫌违反伊斯兰道德法或与以色列合作的人。

1988年,辛瓦尔第三次被捕,他被指控策划绑架并杀害两名以色列士兵和4名与以色列合作的巴勒斯坦人。这一次以色列不再宽容,给他叠加了4个无期徒刑,准备让他把牢底坐穿。

辛瓦尔在监狱中也没有闲着,一边学习希伯来语,还参加了以色列开放大学的远程课程,并每天阅读以色列的报纸。他这样做并不是打发无聊时间,而是为了更加了解以色列。

他偷偷翻译了以色列安全局领导人写的一些书籍,从中总结以色列的反恐手段,向狱友们传授反侦察技术。他曾多次尝试越狱,但都以失败告终。

由于冷酷而又足智多谋,他被选为囚犯们的领导人。他在监狱中仍然重点打击告密者,至少下令处决了两名囚犯。他们将囚犯的某些部位割下来,扔到牢房门外,并告诉警卫:“把狗头拿去”。

2004年,辛瓦尔病了,他在站立祷告时莫名摔倒,还经常突然陷入昏迷状态,并抱怨颈部非常疼痛。一名非常细心的以色列牙医判断他脑袋出了问题,送去医院检查后确认是脑瘤。若再晚一些发现,肿瘤破裂会随时要了他的命。最终医院为其进行了手术,他得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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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中辛瓦尔

主宰加沙

辛瓦尔原本要在以色列的监狱中度过一生,2006年迎来转机。他的弟弟默罕默德,也是哈马斯汗尤尼斯旅的指挥官,策划了一场跨境袭击,并绑架了一名以色列士兵。

经过漫长的谈判,2011年哈马斯用这名士兵换回1000多名囚犯,其中就包括辛瓦尔。不过据说辛瓦尔对此不满,认为交换名单中应该包括更多无期徒刑者。他回到加沙后,也发誓要将狱友们全部救出来。

尽管被关押了20多年,但正如黑帮电影那样,蹲监狱是一种荣誉,有这样经历的人会获得更高的声望。出狱后辛瓦尔被选为哈马斯武装部队负责人,类似于国防部长。

以后的数年,加沙和以色列的冲突几乎没有间断。2017年2月,辛瓦尔当选哈马斯加沙地区最高领导人。他的主张是拒绝与以色列和解,认为军事对抗是“解放巴勒斯坦”唯一途径,呼吁俘虏更多的士兵以交换被以色列关押的巴勒斯坦囚犯。

他自己也做了必死的决心,在一次接受半岛电视台采访时说:“我宁愿作为烈士也不愿死于压迫和羞辱。”还补充说:“我们准备好了牺牲,成千上万的人将与我们同死。”

为了获得外部援助,他开始与伊朗和真主党加强联系,尽管双方意识形态并不相同。2022年秋,辛瓦尔开始策划对以色列的大规模攻击,并试图说服真主党和伊朗参与。但后者以需要时间准备,要求推迟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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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未获盟友肯定答复,2023年10月,哈马斯还是发动了阿克萨洪水行动,因为在辛瓦尔看来这是一个历史性的契机。以色列国内因为司法改革问题矛盾重重,许多军队和情报机构人员也罢工抗议内塔尼亚胡。而俄乌战场也分散了美国的精力,使其无法专注于援助以色列。

但事实证明,辛瓦尔对局势出现了严重的误判。事发后以色列人迅速团结在一起,内塔尼亚胡强硬的态度更让人出乎意料。以军很快就把境内的哈马斯武装人员肃清,并开入加沙作战。

哈马斯复杂的地道并未能阻挡以军,加沙很快被分割成数块。一开始辛瓦尔躲在汗尤尼斯的地道中,媒体不断报道他与人质待在一起,让以军不敢进行空袭。

随着加沙城被清理,以军将攻势转移到汗尤尼斯,躲在地道中的辛瓦尔被迫转移到南部与埃及接壤的拉法。

他本来有机会通过埃及逃离,但他如果一走威望将彻底崩塌,加沙的哈马斯武装也可能随之瓦解。所以他只能一直躲在拉法的地道中,即便后来以军对拉法发动大规模攻势,他也一直躲在以军的眼皮底下。

7月份哈马斯领导人哈尼亚被以军暗杀,辛瓦尔接替他的职务,他仍然采取强硬立场,中断了与以色列的人质谈判。随着以军对拉法的清理,辛瓦尔一度失去联系,连卡塔尔也找不到他。外界纷纷猜测他是不是已经在以军的空袭中丧生了。

但不久后辛瓦尔又与卡塔尔恢复了联系,由于要就人质谈判等诸多事务进行沟通,辛瓦尔难免要与外界联络,这很可能是他暴露藏身之地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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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时刻

以军进攻拉法后很快便控制了特尔苏丹社区,他们得到情报该社区藏着一些哈马斯的高官,但起初并不知道辛瓦尔也藏在这里。最近几个月,以军一直在清理该地区中的哈马斯工事,并不时与残余的哈马斯武装人员爆发激战。

也许是由于以军不断逼近,辛瓦尔才走出地道,准备撤离。而且为了分散目标,他只带了两个随身保镖。事后以军从他身上发现了价值一万多美元的现金,以及一本假护照,也印证了这一点。

当天上午10点左右,以军在巡逻部队发现两个可疑的人在一栋被毁坏的楼内走动,便将该情况报告上级。以军营长率领队前往增援,他们发现三个可疑人员,其中两人裹着毯子走在前面,另外一人穿着武装背心还携带着武器走在后面。

一开始以军以为是一名哈马斯人员压着两个人质,于是向携带武器的人开枪,并击中了他的手臂,事后证实受伤的人就是辛瓦尔。

辛瓦尔的两名保镖很快进入楼内,并向以军还击,造成一名以军重伤。而辛瓦尔却进入了另外一栋楼,与保镖分开。他自己手臂受伤,身上并没有医疗包,只能用一条绳子绑扎受伤的手臂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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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之后,以军更多增援部队赶来,辛瓦尔两名保镖也已经熄火。以军派出一个小队,试图进入辛瓦尔所在的楼内搜查。他们在入户门口就发现地上有新鲜的血迹,确认楼内有人。躲在二楼的辛瓦尔听到动静后,向楼下扔出两颗手雷,其中一枚爆炸,但未造成人员伤亡。

为了安全起见,以军撤了出来,启动“高压锅”程序,用坦克轰击辛瓦尔所在的大楼。大炮将楼房炸出一个大洞,以军用一架无人机飞到辛瓦尔藏身的地方检查,并拍下了他生前最后的画面,此时已经是下午4点。

只见辛瓦尔坐在一张沙发上,身上被炮击扬起的灰尘覆盖,右手臂放在沙发上,沙发上也留下了一团血。他发现无人机后,转头对视了几秒,用尽所有力气朝无人机扔去一根木棒。

接着以军又开了一炮,并用机枪扫射。到了傍晚,以军在此派出无人机,在楼内发现一具尸体,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这就是辛瓦尔。直到第二天,以军进去清理时才发现眼前的尸体与辛瓦尔非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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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高级军官拍了照片发给情报部门的同事,并问道:“兄弟,你认识他吗?”随后情报部门赶到现场检验,他们初步确定了辛瓦尔的身份,还切下左手食指拿回去做DNA比对。最终确认就是辛瓦尔。

辛瓦尔的最后时刻,一定感受到了恐惧和痛苦。在被以军包围后,他一定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然而他并没有选择自我了段,似乎仍幻想着有人来救他,或者能躲过以军的搜捕。在手臂严重受伤的情况下,他苦苦支撑了5个小时。然而救兵一直没来,却等来了以军的坦克轰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