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厦门特大走私犯罪案件中,先后有3个省部级、26个厅局级和86个县级干部以及数百名工作人员落入赖昌星布下的陷阱,成为他犯罪行为的帮凶。

哪怕是在案发后,赖昌星都在第一时间逃脱了法律的惩罚,开启了“流浪加拿大”之路,办理这起滔天大案也是相当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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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伞”太大

赖昌星能把走私发展到那个地步,最大的依靠就是那些“保护伞”。

其中有两人发挥了无可比拟的作用,其一为杨前线;其二为李纪周。

杨前线出生在一个干部家庭,自幼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出任厦门海关关长的日期是1995年1月,此时的他还很年轻,放在全国都是最为年轻的厅级关长,当时不少人都议论他,说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可如此“光明”的一个人,还是栽在了赖昌星这里。

其实,赖昌星与杨前线早就相识了,他一开始就发现对方是个“人精”,看着不显山不漏水,实际上心里的欲望大的吓人。

两人交往的过程中,赖昌星就发现杨前线每次都是坐着公车来的,便主动赠送了一辆价值63万的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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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时,杨前线又发现赖昌星有“猎奇”的习惯,就特意花70多万为杨前线买了一张珍贵的华南虎皮。

一般的女人杨前线是看不上的,为了能找到杨关长喜欢的那一款,赖昌星的眼线可谓遍布天南地北,终于找到了一个风情万种的杭州女人,两人偷情甚至生下了一个孩子后,赖昌星这才心满意足。

有了杨前线这位关长亲自“坐镇” ,赖昌星的走私行动已经能用“猖獗”来形容,更是导致了厦门关区、口岸多达160人给他“开绿灯”,国门彻底成为虚设。

而赖昌星身后的另一把“大伞”更是重量级,他名为李纪周,当时是公安部原副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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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纪周是通过厦门的领导认识赖昌星的,赖昌星看上了李纪周的权力,为把他拉下马也想尽办法。

最初,他发现李纪周的妻子有做生意的想法,马上找准机会送去100万,对方收下了。

但赖昌星觉得100万还不足以搬动这位副部长,当得知他的女儿正在美国读书后,更是把50万直接打去。

这些事情李纪周都是知情的,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就是在看这些钱能不能拿得安心。

而赖昌星这个人是“放长线钓大鱼”的,他并不是有了需求后才急着送钱,而是先把钱送出去,等着有需要的时候再启用。

为了证明李纪周会不会为自己所用,赖昌星找他办得第一件事就是想办个香港、内地两用的汽车牌照;这件事本不在李纪周职权范围内,但他还是出面协调,顺利将车牌办好。

紧接着,就是要动用李纪周手中的权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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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昌星朋友的一艘船因涉嫌走私被海南省公安边防局查扣,当李纪周从赖昌星那听闻此事后,马上就出面找海南边防局帮忙协调,把涉案船只移交到海关那边。

而李纪周的堕落是必然的,只是赖昌星不知道,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些不法商人也接近了这位副部长。

梁耀华是香港基杰公司的老板,为了能同公安部拉上关系,他先是大手一挥向公安部见义勇为基金会捐款,随后顺势提出要和公安部共同创办公司,李纪周看上了“好处费”,便出面协助处置了此事。

而且,梁耀华的情报更加发达,他发现李纪周与广州市公安局的一位女干警之间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后,马上就把对方安排到自己的公司工作,一开就是300万“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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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纪周听闻此事后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收下了。

除了从赖昌星、梁耀华两个老板处收到天价贿赂后,李纪周就连广东一家建筑公司总经理的1万美元都要拿,看得出他贪污是不分大小的。

李纪周在后方“撑着”,赖昌星的违法行为就算被发现也有人给他兜底,这也是他无法无天的一个重要原因。

更夸张的是,当赖昌星认定李纪周和杨前线两人手上的权力还不够他“手眼通天”时,他竟然盯上了总理朱镕基。

1998年春节,朱镕基来到厦门考察、参加团拜活动,赖昌星就托人希望能和朱镕基见上一面。

此时厦门远华案还没有爆发,朱镕基的回复也是相当果断,他当着很多官员的面直言不讳道:“让赖昌星先把税款补齐。”

不过,朱镕基的话并没有让赖昌星有所收敛。

当时远华集团在厦门的工程量是巨大的,也迎合了很多地方领导拉投资的心理,在“远华国际中心”开始建设时,赖昌星的说法是:“我要把这里建设成厦门的地标建筑。”

该项目总投资成本为30亿元,90年代末期,各地连过亿的项目都很少遇到,更不要说一下就来30亿了。

与之对应的是:1996年到1999年,赖昌星走私犯罪集团平均每三天就会走私一艘万吨油轮抵达厦门;海关征收的总税款只有50.88亿,被赖昌星团伙偷、漏的税款就高达300多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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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华案案发是在1999年8月,办案人员当时已经经过无数个日夜的努力,查清了植物油走私、成品油走私、香烟走私、汽车走私等案件,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赖昌星闻风而逃。

所有行动都是极为秘密的,那赖昌星究竟是如何逃脱的?

还是赖昌星的那位“老朋友”杨前线,在得知情况的第一时间就向他通风报信,并提醒:别躲在香港,尽快离开,免得内地和香港之间合作抓捕。

而赖昌星在此之前没有任何离开厦门的打算,当接到杨前线传来的消息后,他连那些最为信任的手下都没通知,只是带着妻子和儿子仓皇出逃。

一逃就是12年

赖昌星这个最关键的犯罪嫌疑人跑了,就会给案件留下很大的空窗,他跑了,也带跑了很多秘密。

留给办案人员的,也是无数挑战。

参与此案件调查行动的官员几乎个个都是夜以继日,一个接着一个案件去细扒、一个接着一个人去调查。

历经千辛万苦后,厦门开元外贸集团有限公司的走私情况终于被查清,还有包括杨前线、蓝甫、刘丰等公职人员受贿的情况被查明。

杨前线的通风报信给赖昌星留了一条命,而他自己则在一审中被判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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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纪周原本于2001年10月被判处死缓,当他的忏悔书被公布后,才发现他有多么后悔。

他的父亲是老红军、母亲是老八路,从小在革命队伍中长大,在其余家庭成员仍然是受人尊敬的老干部时,他却成为腐败的典型,这个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案发后,他也愿意成为负面教材,并表示:“我是一个罪人,我愿意用自己的经历教育和告诫党员干部特别是政法干部,千万不要再走我的路。”

这个时候再说这些话,显然已经太晚了。

当相关被捕人员的证人证词到位后,神秘的“红楼”也被揭开了神秘面纱。

原来,坊间传得神乎其神的赖昌星,所利用的不过只是金钱和美女,他的“本事”也并没有大到惊人,不过是增加了数量级罢了。

案件虽然破了,但留给人们的思考却一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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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冒出一个赖昌星,就把那么多精心挑选和培养的干部拉下水,然后导致上下大面积腐败,把政治、军事都极为敏感的海峡对岸阵地搞得乌烟瘴气,这已经是刻骨铭心的教训了。

只要赖昌星没有接受法律的审判,这起案件就仍然不算结束。

最初潜伏到加拿大后,赖昌星才缓过神来了解国内的情况,尤其是案件的进展,一些没有在第一时间被逮捕的马仔都曾接到过他的电话。

整整一年他都过得极为惶恐,平时就泡在赌场里派遣恐慌情绪。

他犯下的罪在当年也是1949年来中国最大的经济犯罪案件,而当时赖昌星是拿着香港护照免签进入加拿大的,按照加方法律规定,他只能在这里待6个月。

半年一晃而过,这家人拒绝离开加拿大,中方也关注着他们的移交情况。

没想到,2000年11月23日加拿大移民局以非法移民为由将赖昌星逮捕后,加拿大方面也派出人马进入中国了解远华案的具体情况。

调查过程历经8个月,随后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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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决结果一直拖到2002年6月21日才给出:驳回申请。

赖昌星后来之所以还能“赖”在加拿大,关键便在于他利用了加拿大司法程序繁琐的漏洞,光是判决都搞出了近300页。

申请被驳回后,赖昌星又向加拿大联邦地方法院提出正式上诉申请,法院又经过一年多的调查,再度驳回。

拖到2005年,这次赖昌星上诉到加拿大最高法院,所有程序走完都已经5年过去了。

还有一个“BUG”是:加拿大于1976年废除死刑后,也拒绝将当事人遣返到可能会令犯人受到死刑判决的国家。

他们的意见说白了就是:可以遣返,但需要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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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决过程都持续了5年之久,终于走到遣返这一步了,又是一个复杂且漫长的程序。

中国这边也一直在交涉,并承诺:对赖昌星的走私、贿赂案件不判处死刑或死缓。

十几年官司的起起伏伏,赖昌星案的真正终结终于出现在2011年。

7月23日,逃亡12年之久的他终于在加拿大警方的押送下搭乘民航班机离开温哥华飞向中国,远华案的真正主角在缺席12年之久后终于归案。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马朝旭表示:“对加拿大联邦法院的决定表示欢迎,中国政府关于赖昌星回国依法接受审判的立场十分明确,我们对加拿大法院的决定表示欢迎。”

2012年2月13日,赖昌星被厦门市人民检察院提起公诉,审判结果是当年5月出的:无期徒刑剥夺。

十天法定上诉限期届满后,赖昌星也并未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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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尚未完工的“远华国际大厦”,如今已经被打造成一家五星级酒店,两座主楼和一座裙楼外面的金黄色玻璃墙,便是赖昌星留下的痕迹。

很多老厦门人还记得赖昌星带给这座城市的巨大冲击,民间还有人说:“厦门因为远华案至少倒退了5年。”

赖昌星案,也给后人留下了太多教训。

参考资料

1.赖昌星能耐有多大 领导决策信息

2.组图:厦门远华走私案犯罪基地 中国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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