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李富春卸任国家计委主任,这样一来,这个职务便空了出来。
国家计委全称国家计划委员会,负责国计民生、宏观调控、发展经济,隶属于国务院。这是一个权力很大的部门,因为负责“五年计划”,因此也被称为“小国务院”。
李富春是第二任国家计委主任,也是任期最长的计委主任,长达16年之久。不过到1970年,李富春已经70岁高龄,又患有疾病,无奈卸任。
由谁来接替李富春的职务呢?当毛主席审阅过周总理递来的候选名单后,主席笑着问:“那个会找粮食的副政委在哪?”
周总理心领神会,指着名单上的第一个人说:“就是他了。”
不久之后,中组部的人事任免出来了:余秋里接任国家计委主任。
那么,余秋里有何传奇经历?为什么被毛主席称为“会找粮食的副政委”呢?
余秋里
一个胳膊,救下一位开国中将
在177位开国中将中,余秋里不是战功最显赫的一位,却是“升官”最快、成就最高的一位。他是唯一担任过副总理的开国中将,毛主席称其为“帅才”,周总理视他为左膀右臂,邓小平对他委以重任。
另外,余秋里还有一个“特殊”,他是一位独臂中将。另一位中将的性命,就是他用自己的胳膊换来的。
1914年,余秋里出生在江西吉安的一个贫农家庭,因为生于秋天,父母给他起名余秋里。他读了三年私塾,后来因为家庭贫困辍学,帮父母种田。
1929年,吉安爆发农民暴动,余秋里不堪忍受地主压迫加入其中,自此走上革命道路。他参加了贺龙领导的部队,年仅21岁就当上了红18团政委。
一开始与余秋里合作的,是另一位独臂将军贺炳炎。红二、六军团长征时,贺炳炎升任红5师师长,成钧接替18团团长的职务,成了余秋里的搭档。
1936年3月12日,红18团转战云贵高原的乌蒙山区,与敌万耀煌13师狭路相逢。战斗途中,团长成钧站起身查看战况,不远处的敌人拿枪对准了他。余秋里大喊一声“危险”,急忙伸出左臂将成钧扑倒。成钧得救后,可一排子弹打来,正中余秋里的左臂。
由于当时战况紧张,再加上红军缺少设备,余秋里没有及时做手术。等长征结束的时候,他的左臂保不住了,才无奈进行截肢,从此成了独臂将军。
后来,成钧成了开国中将,始终记得余秋里的救命之恩。他感慨说:“长征的时候,要不是秋里的那条胳膊,我早见马克思去了。”
找粮食的副政委,解决征粮难题
余秋里跟随贺龙南征北战,新中国成立后担任川西军区副政委。上任之初,余秋里就接到一项艰巨任务,负责征粮。
当时的情况非常复杂,解放之初,四川出现在规模匪患。当地的地主纷纷抱怨,匪患是因为共产党征粮引起的,老百姓信以为真,发生了多次抢粮暴动。
这种暴动是大面积的,以西南地区最为严重。毛主席作出批示,必须彻查原因,遏制这种势头,对人民有个交代。
西南的情形究竟如何?贺龙将川西军区副政委余秋里叫了过来,安排他到新津县搞试点,掌握第一手材料,向中央和西南军区汇报。临走的时候,贺龙问:“你要多少兵?一个连够不够?”余秋里回答:“不要一个连,我带着两个警卫员,开一辆吉普车就行。”
余秋里抵达新津县后,首先拜访了一个大地主。一些干部不理解,他回答说:“谁叫得最凶就到谁家去,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经过深入走访调查,余秋里终于搞清楚为什么会发生抢粮暴动事件,原因在于百姓对征粮工作不理解,产生了抵触心理。
四川解放后,各军分区驻扎着60万解放军,还有150万各级干部需要供养。不仅如此,四川的粮食还要外运,支援兄弟省份。因此西南战役结束后,邓小平就说:“首先要得到粮食。”
浩浩荡荡的征收公粮的行动开始了。新津县全县16.5万人口,承担1275万斤的公粮任务,平均每人上交77斤,这是不小的负担。
可人民政府征收的粮食远低于以前的国民政府,百姓还能负担得起。余秋里经过调查,发现问题出现在地主富农那里,他们作为粮食大户抗拒征粮,挑唆百姓,严重影响了人民政府的征粮行动。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余秋里主持召开农民代表会议,将虚假情况公之于众,确定公粮征收数量。这下农民交公粮的积极性大大提高,很快就筹集到数百万斤的粮食。
不久之后,“新津经验”在全省范围内推广,余秋里的报告也上呈中央,受到毛主席赞许。也是在这时,毛主席记住了这位“会找粮食的副政委”。
毛主席不拘一格,让他当石油部长
其实这不是毛主席第一次夸余秋里了。
1947年11月,西北野战军内线反攻宣告结束,358旅回到陕北绥德进行短暂休整。此前,部队两度攻打榆林未果,问题出在哪里?担任旅政委的余秋里决定下基层走一趟,了解原因。
战士们你一言我一语,将问题归结于“战斗力不强”上面。为什么战斗力不强?原来解放军缺少兵员,补充的大多都是被俘虏的国军士兵,占全军总人数30%之多。这些战士虽然出身贫苦,但被国民党恶习影响,战斗欲望不高,贪生怕死,畏战不前。
“怪不得操场上穿黄色军装的过去一片。”余秋里恍然大悟,决定开展“诉苦三查”运动。所谓“诉苦”,是诉旧社会、旧军队的苦,所谓“三查”,是查阶级、查思想、查斗志。在余秋里的领导下,358旅战斗力迅速提升,打了不少胜仗。
1948年初,毛主席听取彭德怀汇报358旅的情况时,兴奋地说:“这等好事,我怎么不知道?”很快,余秋里就被叫过来作报告,将358旅的经验向全军推广。
新中国成立后,因为石油资源匮乏,严重影响到国计民生。到1958年初,甚至出现工厂停产,军队被迫取消演习的情况。毛主席忧心忡忡,决定“换将”,找一位得力干将出任石油工业部部长。
在彭德怀、贺龙的推荐下,时任总后勤部政委的余秋里来到中南海,面见毛主席。毛主席询问过他的年龄后,开玩笑说:“你还是儿童团哩!”言归正传后,毛主席正色说道:“中央决定让你跟李聚奎同志对调一下。”
就这样,余秋里成为新一任石油部长,负责为国家找石油。四川没有找到大油田,毛主席鼓励他:“东方不亮西方亮,中国这么大,总会找到油田的。”
果然在1959年,余秋里在东北的松辽平原找到大油田,石油大会战在大庆拉开帷幕。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余秋里缺人,找老首长贺龙想办法,贺龙给他推荐了罗瑞卿大将。
当时罗瑞卿正在广州主持军委会议,余秋里立马到广州,朝罗瑞卿要人。罗瑞卿听他说要两三万人,不停摇头:“你当解放军是你家啊?”可第二天罗瑞卿就找到余秋里,伸出一只手掌,说:“我给你5万!”
那可是5万子弟兵啊!多年之后,余秋里回想起来,仍自豪地说:“解放军是我娘家,回娘家要什么都可以!”
余秋里担任石油部长七年间,领导开发了大庆油田、胜利油田等多个大油田,一举摘下我国“贫油国”的帽子。分管石油工作的副总理邓小平夸奖他:“余秋里这人不信邪。”毛主席点点头:“余秋里是帅才。”
1960年中央开会,毛主席从常委那里开始问:“元旦社论看过吗?”在座人都说看过,轮到余秋里回答的时候,他说:“报告主席,我没看过。”
毛主席哈哈大笑,指着余秋里说:“他是个老实人喽!”
毛主席亲自点将,接任国家计委主任
1964年底,余秋里圆满完成石油工作,调任国家计委第一副主任兼秘书长。一个月后,余秋里就接到毛主席的特别指示,成立一个“计划参谋部”,专门负责拟定“三五计划”。
余秋里就像当年临危受命,接手石油部长一样,他从零开始,夜以继日工作,制定出初步方案。1965年1月23日、24日,毛主席连续两天听取余秋里汇报工作,期间不时提出自己的意见。整个汇报会,成了毛主席与余秋里对中国经济未来走向的讨论会。
五个月后,余秋里制定出“三五计划”框架,专程赶到杭州向毛主席汇报。对于余秋里提出的“压缩”“减产”等意见,毛主席没有责备他,反而频频点头,赞许地说:“少搞些项目,不搞1000亿,搞800亿、900亿就好。要留些余地,不能把百姓逼得太紧。”
特殊时期到来后,余秋里也受到牵连,周总理几次把他保了下来。毛主席也非常关心余秋里的情况,1968年接见从沈阳、南京来的同志说:“陪同人员里,加上余秋里嘛!”在毛主席的关怀下,余秋里渡过难关,撑起经济发展的大局。
1970年,李富春卸任国家计委主任,毛主席又第一时间想到余秋里。周总理递交候选名单的时候,毛主席笑问:“那个会找粮食的副政委在哪?”
就这样,余秋里出任国家计委主任,一干就是十年之久,同时兼任过国务院副总理。
1999年,独臂将军余秋里病逝,享年8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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