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赵明，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她的声音透着倔强。
我没回头，却听见她又喊："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隐约看到她抹了把眼泪，转身就跑。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这个"假小子"藏着我不曾看透的心事。
01
1986年的春天，我永远记得那个清晨。
天还没亮，母亲就把我叫醒了。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眼圈微红："明子，吃完再走。"
我低头扒拉着面条，心里五味杂陈。昨天晚上，我们家闹得不可开交。母亲说要给我把亲事定下来，对象是张富贵家的女儿晓娜。
"凭什么？"我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我又不是货物，凭什么你们说定就定？"
"这是你爹跟富贵哥喝酒时定下的，那时你们都还小呢。"母亲叹了口气，"再说了，晓娜这孩子多好啊，能干、懂事......"
"好？"我冷笑一声，"整天穿得跟个假小子似的，成天跟男生打成一片，这叫好？"
"你这孩子......"母亲还想说什么，被我打断了。
"我不干！"我掏出一张报名表拍在桌子上，"我要去当兵！"
父亲抽着烟，沉默了半晌才开口："你真想去？"
我重重地点头。
"那就去吧。"父亲的声音有些沙哑，"总比在家里混日子强。"
现在想来，那晚的对话仿佛就在昨天。母亲的面条还是那么香，可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明子，"母亲坐在我对面，"你跟晓娜从小一起长大，她这孩子......"
"妈，"我放下筷子，"别说了，我心意已决。"
母亲红着眼圈站起来，转身去厨房收拾碗筷。我听见她在厨房里抽泣的声音，心里一阵难受，但还是背起行李往外走。
村口的大槐树下，已经站了不少送兵的人。父亲默默地跟在我身后，手里提着我的另一个包。
02
"赵明！"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一看，差点没认出来——张晓娜居然穿了条红裙子！
"你怎么来了？"我有些不自在地问。
"怎么，我就不能来送送你？"她叉着腰，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你以为你走了，就能躲开这门亲事了？"
我没说话，心里却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穿裙子。
"你等着，"她冷哼一声，"我看你能躲多久！"
送兵的汽车就在这时候到了。我匆匆跟父母道别，上了车。透过车窗，我看见张晓娜站在槐树下，红裙子在晨风中轻轻飘动。
她说得对，我这是在逃避。可是，面对这门莫名其妙的娃娃亲，除了逃避，我还能怎么办？
汽车启动的那一刻，一段回忆突然涌上心头。
那是1976年的秋天，我刚上小学一年级。张晓娜比我大几个月，却因为家里一直想要个儿子，从小就被当成男孩子养。她留着短发，穿着哥哥的旧衣服，整天跟着男生疯跑。
记得刚认识那会儿，我还被她揍过。那天我嘲笑她是"假小子"，结果她二话不说就冲上来，一拳把我打倒在地。从那以后，班里再也没人敢叫她"假小子"。
"赵明，你说我像不像男生？"有一天放学路上，她突然问我。
"像啊。"我脱口而出。
她愣了一下，突然抬脚就踹我："你是不是傻？女生就该像女生！"
我一边躲一边喊："那你干嘛打扮成这样？"
"我......"她突然停下来，眼圈红了，"我爸妈想要儿子。"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流泪。从那以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她依然是那个泼辣的"假小子"，但在某些时候，我能看见她眼里闪过一丝女孩子的柔弱。
03
1981年，我们一起参加中考。那年夏天特别热，考场里挤满了汗流浃背的考生。我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张晓娜居然扎了个马尾辫。
"看什么看？"她瞪了我一眼，"专心考试！"
最终，我们都没考上高中。我回家帮父亲做蔑匠的活计，她则去了镇上的织带厂。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着，直到去年冬天，张富贵叔找到我父亲，说镇上的塑料厂在招工。
"明子去吧，"张叔拍着我的肩膀说，"总比在家编竹篮强。"
就这样，我去了塑料厂。每天早出晚归，倒也充实。有时下班晚了，还能碰见从织带厂回来的张晓娜。
"喂，"有一次她突然问我，"你说咱们这样的人，以后能过上好日子吗？"
我愣了一下："什么叫咱们这样的人？"
"就是......"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没念过什么书的人。"
"总会好的。"我随口安慰道。
她突然站住，认真地看着我："赵明，你有什么梦想吗？"
我被她问得一愣。梦想？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每天不过是按部就班地活着，像父亲那样，像村里的其他人那样。
"我想改变。"她继续说，"我不想一辈子都在织带厂。"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如此认真的样子。阳光落在她脸上，我突然发现，她其实长得挺好看的。
那天傍晚，母亲突然把我叫到堂屋，说了一件事。那一刻，我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这怎么可能......"我喃喃自语，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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