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张生 文/小月文史

注:故事来源于生活,部分情节虚构处理,望仔细甄别。

堂伯伯走了,临终前他面露微笑,说他这一辈子有我这样的好侄儿他知足了。

遗嘱在几天前就写好,堂伯伯是个读书人,念过高中,写得一手好字。

堂伯伯有两栋屋子,一栋小的是大爷爷留下来的,另一栋大的是他年轻时盖的,此外,家里还有几亩田。

按照遗嘱,大屋子给我,小屋子和几亩田分给几个堂兄弟。

儿子听到这话顿时就怒上心头,“堂爷爷在我们家白吃喝15年,几个叔伯对堂爷爷不闻不问,他们凭什么分这么多。”

一开始我也不解,抱怨堂伯伯老糊涂了,还好媳妇安慰我,说我们家房子够住,田也不少,做人做事无愧于天地就行,不是咱们的强求不来,见媳妇如此贤惠,我听了点点头。

办完堂伯伯丧事,我想起了堂伯伯留下的麻花袋,这可是他宝贝,临终前特意叮嘱这东西不能烧。

当我打开麻花袋,看到里面的东西,顿时就傻眼了,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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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黄昏冷得彻骨,凛冽的寒风刮过村头的老槐树,发出簌簌的响声。天边的夕阳若隐若现,散落在云层上,构成一幅略显寥寂的山水画。

村口的小路上,一个老人佝偻着背正踉踉跄跄地走着。他的身影孤独瘦弱,仿佛随时都会被刮来的风给吹倒。

“是老张家的疯子!”有人惊呼。

村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几个老者放下手里的旱烟袋,女人们从自家门口探出头,孩子们好奇地凑上前去。

那个老人,穿着破旧的棉衣,脚上踩着一双不知道哪里捡来的破皮鞋,怀里紧紧抱着一只破旧的麻花袋。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像是从土里刨出来的干草。

“真是他!这疯子还能回来?”

“疯疯癫癫的,这回是想赖在村里了吧?”

“老张家算是倒了大霉,又多了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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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家门口听着这些议论声,看着堂伯伯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我心中忍不住涌起一股酸楚。

堂伯伯年轻时意气风发,念过高中,肚子里有墨水,当时很多女孩都对他有意,村里人都对他羡慕不已,然而命运对他却无情地开了一个又一个玩笑。

堂伯伯结婚后不久,堂嫂不幸难产去世,连孩子也没能保住,后来大爷爷也撒手而去。经历接二连三的打击,从此堂伯伯一蹶不振,极为消沉,到最后竟然演变成疯疯癫癫,离家流浪靠乞讨捡垃圾谋生。

如今,时隔多年,他竟然回来了。

儿子站在我身后,他知道我心善,尤其是大 爷爷他们一家对我们很好,便低声道:“爹,那个疯子回来干啥?听说他疯得很厉害,咱们家可别管他。”

我转过头,眉头一皱,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你这臭小子瞎说啥别。他是你堂伯伯,是咱们的亲人。”

儿子不满地撇撇嘴,嘴里嘟嘟囔囔地走开了。

看着堂伯伯在村口破房子的门前停下,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我的心隐隐作痛。那间房子早已年久失修,漏风漏雨,连遮风避寒都难。可堂伯伯家里的好房子不住,就这么走了进去,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宿。

村民们渐渐散去,有人摇头叹息,有人冷笑离开,更多的人是看了一场戏般的漠然。我站在门口,久久没动,心中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2

堂伯伯在村头破房子住了一天,没人理会。

那房子四处漏风,根本住不了人。他却始终蜷缩在角落,怀里紧紧抱着那只麻花袋,不让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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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哥(二爷爷长孙),那屋子住不了人,我们几个得想想办法。”当晚,我彻夜难眠,一直在担心堂伯伯。第二天一大早,我把几个堂兄弟都叫过来商量对策。

自从二爷爷和我父亲相继去世后,堂伯伯就是我们这一脉的唯一长者。

“那你们谁愿意照顾?”堂哥淡淡开口回我道。

几个堂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摆手。

我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我是想收留堂伯伯,但是又怕妻子不同意。

“孩子他爹,要不我们把堂伯伯接过来,我看也没啥,大不了吃饭时多一双筷子。”妻子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我回头看着她。她正弯腰提着一篮衣服,神情平静,语气也透着几分笃定。

那一瞬间,我心里满满都是对妻子的感激。

大爷爷在世时,对我们家照顾不少。听父亲说,有一年大旱,若非你大 爷爷出手帮忙借我们粮食,父亲他们一家人很难熬过那个寒冬。

所以,对于大 爷爷他们一家人,我还是心存感激的。

堂伯伯被接到家里的那天,整个人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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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坐在堂屋的角落里,紧紧地抱着怀里的麻花袋,我和媳妇劝说了好久他都不肯放下,嘴里还一个劲说,“这是宝贝,这是宝贝……”

我听了无奈,见堂伯伯冷得发抖,便给他盛了一碗热汤,他接过后,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老幺(我乳名),谢谢你。”

见堂伯伯还认识我,这说明他此时头脑很清醒,我心里很高兴,连忙说道:“堂伯伯,我们是一家人,此后这就是你的家,我来照顾您。”

听到这话,我以为堂伯伯会答应下来,没想到他又低下头,沉浸在自己得的世界里,像是没听到我说的话,我心里面不了一阵失落。

他慢慢喝着热汤,那碗汤很快见了底,可他喝完后仍然小心翼翼地捧着碗,像是怕打碎了一样。我看着这一幕,心中莫名酸涩。

3

堂伯伯的疯病时不时会发作。他疯的时候,会唱一些听不懂的曲子,或者坐在院子里傻笑。

清醒的时候,他却像变了一个人,不再疯言疯语,而是低头沉默,甚至会帮我们干活。有时会一脸愧疚地对我说:“老幺,我是个拖累,白吃白喝,让你们难为情了。”

我听了总是安慰他:“堂伯伯,家里不差这口饭,你就安心住下。”

很奇怪的是,他对那只麻花袋始终视若珍宝。每次有人靠近,他都会像护小孩一样护住它。孙子和孙女有时会好奇地凑过去,堂伯伯却总是笑着说:“这袋子里装的,可是我的宝贝。”

孩子们笑他疯:“破袋子里面能有啥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