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二年春天，退伍回乡的我去县交通局面试，一声脱口而出的"老头好"，本以为会断送了工作机会，没想到却让我遇见了此生挚爱。这一声招呼，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我叫林志军，1959年出生在浙江一个偏僻的山村。那时候，一家六口挤在三间茅草房里，爹娘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我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记得小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爹为了供我们读书，起早贪黑地做工，除了种地，还上山采药材。娘则在生产队干活之余，纳鞋底、织草席，贴补家用。那时候，一年到头难得吃上一顿白米饭，红薯干和咸菜就是我们的家常便饭。
好在我争气，从小学习成绩就名列前茅。1977年春天，生产队的广播喇叭里传来了恢复高考的消息，我正读高三。可是，看到爹娘为了给弟弟妹妹交学费都愁白了头，我就知道上大学是不可能的事了。
那年夏天，我听说部队在招兵。记得那天，我正在田里帮爹插秧，生产队长骑着他那辆永久牌自行车，车后架上还绑着个红喇叭，在田埂上喊："志军啊，征兵报名开始了，你要不要去试试？"
我抬起头，看见爹手里的秧苗停在半空中，眼里闪着期待的光。那时候，当兵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我放下手里的秧苗，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答应下来。
就这样，1977年冬天，我穿上了绿军装，成了一名光荣的战士。在部队里，我当上了文书，负责连队的文书工作。那时候，能写会算的人不多，我的一手好字和扎实的文化功底让连长特别器重。
五年的军旅生活，把我从一个瘦弱的乡下小子锻炼成了一个精神抖擞的军人。每天早上5点起床，叠豆腐块似的被子，擦得锃亮的皮鞋，笔直的裤线，都成了习惯。那时候，我们住的是大通铺，一个班的战友睡在一起，情同手足。
1982年初春，我退伍回到了老家。那时候的农村，能找个固定工作是多少年轻人的梦想。我记得那天，我去供销社买肥料，碰见了村支书老罗。他告诉我县交通局在招退伍军人，让我去试试。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骑着从连队发的那辆老凤凰自行车去了县城。那时候的县城，也就一条像样的柏油马路，路边是一溜平房。交通局就在县政府后面，一栋两层的红砖楼房。
我穿着退伍时发的那套军装，因为这是我最正式的衣服。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暖洋洋的。我把自行车停在楼下的梧桐树下，整理了一下衣领，抹平了裤子上的褶皱，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楼道里飘着一股墨水和烟草混合的味道，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我按照指示牌找到了二楼的办公室，敲了敲门。没想到，我的这一声敲门，竟然敲开了我人生的新篇章。
进门的时候，屋里坐着几个人。靠窗户的位置，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看文件，旁边站着个漂亮的姑娘，手里捧着个文件夹。还有几个中年人坐在会议桌旁。
我站直了身子，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老头好！"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几个人都愣住了。我看见那个姑娘忍俊不禁，赶紧低下头。
那位老人慢慢抬起头，打量了我一会儿，突然笑了："你这娃娃，倒是够实在的。"他放下手里的文件，问我："是来应聘的？"
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是的，我是林志军，刚退伍回来。"说着，我掏出了证件递了过去。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位赵领导不但没生气，反而对我很感兴趣。他详细问了我在部队的经历，还特意问了我的文书工作。那个漂亮姑娘就在一旁记录，我偷偷瞄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眼睛很清亮，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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