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继续说我义父的故事,他老人家于建国前参加参加了皖浙赣游击支队,1949年5月,婺源县解放,我义父因伤留在地方上搞土改工作,没有跟随部队南下,在中云区任区长助理,随后开展地方上的镇反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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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讲述在镇反运动中,我义父遇到的那些怪事。

1950年秋天,我义父和同事们去浮梁专区开会(那时候的婺源县归属江西省浮梁专区管辖),会议传达上级的精神,清算土匪地主恶霸势力,重点打击反革命分子。

按照上级的指示,每个乡都有名额分配,必须严厉打击,起到震慑的效果。

回到区里后,召集各乡的工作人员开会,把上级的精神传达下去。中云区管理三个乡,除了中云乡之外,还有龙山乡和晓林乡。

之前的土改工作已经摸了底,把地主的田地都已经分给了穷人,但地主和家眷仍旧住在他们的大屋子里,镇反运动一开始,首先就把人赶出来,把宅子分给贫下中农居住。

晓林乡和中云乡相对较穷,但龙山乡是个富裕的乡,别看地处山里面,田地不多,但龙山乡自古以来出大官,其中坑头、孔村和潘坑三个潘姓村子,明清两朝出过很多大官,其中最出名的就有“一门九进士,六部四尚书”。村子到处都是几百年的古宅,一户户人家的家底都很殷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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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坑头村现在已经成了旅游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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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山乡的乡长叫齐云,是我义父的战友,两人关系不错,经常让人捎信给我义父去龙山喝酒。

齐云是有老婆的,是部队里的护士,转到县里工作。他很注重个人形象,衣服笔挺笔挺,头发中分,还经常抹油,不像我义父剃个光头,身上的衣服都脏不拉叽的。

龙山乡有个坑头村,盛产老水酒,在赣东北一带很有名气。我义父就背上他的20响快慢机盒子炮,带上两个区小队员,走夜路去龙山乡找齐云喝酒。

从龙山乡的乡绅地主家搜出来的金银元宝字画古董,二十几个人区小队和几十个民夫一起押送到区里,堆满了整个办公室,区小队派人日夜看守,白班4个人,夜班6个人。
区长和我义父一起欣赏字画,有唐寅的,上面画着女人,也有黄公望的,画的是山水。还看了几幅明朝的圣旨,尚书潘潢的一些信件。

光是书画都七八箩筐,银元十几担,民夫送来的途中,扁担都断了两根。金元宝金元宝和金条堆了一大堆,还有很多瓷器花瓶,黄铜古董。

四五十个平米的办公室,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脚踩到的都是银元。

我义父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对半人高的青花盘龙瓶,半人多高,那上面的龙,跟活的一样。

另外还有很多女人的金银珍珠首饰,其中一对珠子,跟鸽卵那么大,还放光。

到了晚上,月光照进办公室,里面亮堂堂的。一些不知名的鸟,在窗边飞来飞去地鸣叫,不知在做什么。

办公室的门锁着,钥匙在我义父身上,区小队员守着,不让外人靠近。即便有事进办公室,也要征得区长的同意,两个人以上才能进去。

有一天晚上,我义父睡的迷迷瞪瞪,被看守办公室的区小队员叫醒:“吴助理员,里面有女人哭!”

我义父一下子就醒了,摸了摸枕头下的钥匙,还在。办公室是锁着的,里面放着那么多宝贝,谁敢放人进去?

几个人来到办公室门前,仔细一听,里面确实有女人的哭声,很压抑,声音也不大。

那年头区里没有电灯,照明的都是美孚灯和手电筒。

区长去县里开会没有回来,情况特殊,再说还有6个区小队员呢。我义父回屋里拿了手电筒和盒子炮,再一次回到办公室门前,听到里面女人的哭声还在,于是偷偷开了锁,打开手电筒用力推开门冲进去。

就在推开门的一刹那,手电筒照到一只黄呼呼的动物,往窗口那边一闪就不见了。

几个人在四五十个平米的办公室里搜了一通,哪里有女人,连老鼠都看不到一只。

区长第二天上午回来,我义父特地向他汇报了,区长笑着说了一句:“老辈人说宝贝都说是有灵气的,这话看来不假!”

两天后,上面派来了三辆大卡车,把所有的宝贝都运走了。

我义父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对我说起这事,还笑着说:“当年要是有一点私心,藏起几幅字画和金元宝,现在就不这么穷了!”

实际上,我义父在九十年代初期,工资就将近一千,每年还有莫名其妙的钱打到卡上。他2004年去世的时候,工资就六千多了,不算穷。

1951年,镇反运动如火如荼,那个年代的工作态度都是不打折扣,而且雷厉风行。很快,群众就发展起来了,各乡的民兵把那些乡绅和地主从家里揪出来,押到台上去让群众控诉,然后根据群众的控诉整理成材料,让群众摁上手印,报到区里审核。

这种审核的工作都是我义父去做的,他说只要看到材料上一片红(群众的手印),就直接在地主的名字上打红钩钩,直接批复执行枪决,盖上区里印章就行了。

义父晚年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感慨不已,他说有些乡绅和地主并不全都是恶人,有些人对待群众还是不错的,没有亏待雇农,甚至有些乡绅还帮助过游击队。

中云乡有个乡绅,在旧政府里面当过乡长,在当地的口碑不错,曾经几次资助游击队,但没有办法,还是被执行了。

当年的镇反运动,由于存在某些激进问题,确实误杀了不少好人,但同时也处决掉了一些为非作恶的人,对新中国社会的稳定,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那时候,我义父20岁出头,没有结婚,经常晚上带着区小队员出去打猎,也从来不信邪。

只要龙山乡的齐云捎话过来叫他去喝酒,他就去,喝完酒之后连夜赶回来,误不了第二天的工作。

在去龙山乡的途中有个大陡坡,坡顶有凉亭,还有几棵大樟树。我义父来去经过这里,都会在凉亭里面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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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头老水酒的后劲很大,有时候我义父走到这里,就会在凉亭内睡一觉,天亮之前动身。
这个凉亭也是很有历史的,距离中云区15里,距离龙山乡政府4里地,距离出大官的坑头村10里。潘潢考上进士之后回乡,经过这里的时候,遇到一个老乞丐坐在树下歇息,老乞丐看了看他,说他将来会当四部尚书,光宗耀祖,后来潘潢果真历任兵部、吏部、户部、工部尚书,便出资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凉亭,题字为“恩义”二字,纪念老乞丐,此后潘氏族人在外为官者,回乡经过这里,无论是坐轿的还是骑马的,都必须出轿下马,对亭子拱手施礼,而后步行。

凉亭内有很多碑文石刻,还有很多题在墙壁上的诗词,可惜后来破四旧都被砸了。

镇反运动展开之后,龙山乡那边枪毙了不少人,有群众到区里来喊冤,区长也觉得齐云做得有些过火,吩咐我义父去找齐云交代一下。

那一次齐云没有捎信喝酒,我义父带着两个区小队员就去了,同样是赶夜路。

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大,快走到凉亭的时候,老远就听到凉亭内有女人的哭声,非常凄惨和哀怨。

我义父当即掏出了盒子炮,和两个区小队员摸了上去,走进去一看,隐约见亭子的大梁上挂着两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