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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真的是具尸体……」2002年10月，加拿大斯泰夫湖畔，一个徒步者望着手提箱里的遗体报了警。
温哥华警方很快确认死者是21岁的中国留学生赵巍，她的男友李昂在电视上声泪俱下地恳请民众帮忙寻找失踪的女友。
然而，当真相浮出水面时，这个深情男友不仅是杀害赵巍的凶手，更在此后的二十年里，通过不断更换身份逃避制裁，甚至试图以政治难民的身份在新西兰开启新生活。
01
2002年10月20日清晨7点，加拿大斯泰夫湖畔，徒步者马克·威尔逊每周末沿湖徒步。
这天他本打算走到湖尾的芦苇荡观鸟，但在经过一片灌木丛时，一股异味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种味道很特别，」威尔逊后来在警方笔录中回忆道，「一开始我以为是什么动物死在灌木丛里。在加拿大的野外，这种事并不罕见。」
他循着气味走向路边的灌木丛。
透过稀疏的枯枝，威尔逊看到一个黑色的手提箱静静地躺在那里。
箱子表面沾满露水和泥土，几只苍蝇在缝隙处爬进爬出。
当威尔逊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箱子的拉链时，一股浓烈的腐臭味瞬间扑面而来。
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但已经看清了箱子里的内容——一具蜷缩着的人体，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色，颈部有着明显的勒痕。
威尔逊颤抖着声音拨通911，「在斯泰夫湖边的徒步道上，我发现了......」
八点十五分，第一辆警车抵达现场。
随后，法医和重案组的警探也相继到达。
高级法医莎拉·布朗博士是温哥华地区最有经验的法医之一。
她穿着白色防护服，戴着口罩和手套，在现场做初步检查。
「死者是一名年轻的亚裔女性，」布朗博士一边检查一边对记录员说道，「根据尸体腐败程度判断，死亡时间大约在十天前。」
在检查到死者的脖颈部位时，布朗博士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看到这些勒痕了吗？」她指着死者颈部的痕迹对同事说，「非常整齐的环形压痕，这不是绳索或者金属导致的伤痕......」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这像是某种柔软的织物，也许是......枕套？」
就在法医进行检查的同时，重案组警探们在周围仔细搜索。
他们发现，从停车场到案发现场有一条清晰的拖拽痕迹，显示箱子是被人从车上搬下来，拖到灌木丛中的。
「凶手很可能是临时决定将箱子丢在这里，」带队的警探汤姆·莫里森说道，「这个位置距离停车场不远，但又刚好被灌木遮挡，显然是经过计算的。」
当搜证人员打开死者随身的背包时，他们找到了一本护照。
照片上，一个留着齐肩长发的年轻女孩正对着镜头微笑。
她的名字是赵巍，现年21岁，来自中国陕西省。
「等等，」一个警员突然说道，「这个名字我记得。十天前不是有人报案说自己的女朋友失踪了吗？好像就是一个叫赵巍的中国留学生......」
如果这个联系是正确的，那么这个案子就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02
斯泰夫湖畔发现女尸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温哥华。
重案组警探莫里森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摊开着两份档案：一份是十天前李昂报告女友赵巍失踪的笔录，另一份是法医布朗博士刚递交的尸检初步报告。
「你确定死亡时间是在10月8日晚上吗？」莫里森拿起电话，再次确认法医的判断。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在笔记本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圈：这正是李昂所说赵巍「出门买食用油」的那个夜晚。
警方很快锁定了李昂租住的地下室。
那是一间被改造成一室一厅的简陋住所，位于温哥华郊区一个安静的社区。
房间里还保持着赵巍失踪时的样子：床上叠放整齐的被子，桌上半杯已经凝固的咖啡，墙上贴着几张年轻情侣的合影。
「看起来像是匆忙离开的样子，」搜查人员说，「但太整齐了，整齐得不太自然。」
在接受警方问询时，李昂的表现引起了警探们的注意。这个18岁的中国留学生看起来憔悴不堪，眼睛里布满血丝。
「我很担心她，」他哽咽着说，「那天晚上我应该陪她一起去的......」
但有经验的警探们注意到一些异常：李昂叙述的细节过于完整，仿佛经过精心编排；他的情绪起伏也显得刻意，往往在提到某些细节时突然激动，却在描述具体场景时又异常平静。
更可疑的是他的表哥张翰。虽然张翰声称案发当晚在图书馆通宵复习，但监控显示他曾离开长达3小时。
就在警方准备进一步调查时，媒体的介入让案情出现了戏剧性的转折。
当地电视台播出了对李昂的专访。
镜头前的李昂泪流满面，声情并茂地回忆着与赵巍的点点滴滴。
「也许她只是想离开我，」他哽咽着说，「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场深情的表演，足以让人将李昂从嫌疑人名单中移除。
然而，当湖边发现尸体的消息传出后，李昂的态度陡然转变。他变得暴躁易怒，拒绝接听记者的电话，甚至对警方的例行问询也充满敌意。
10月23日，DNA比对结果确认了死者就是赵巍。
当天下午，李昂突然向学校提交了退学申请，并购买了返回北京的机票。
这个异常举动立即引起了警方警觉。
但令人震惊的是，当李昂在机场被拦下盘问时，加拿大皇家骑警的警员仅仅与他谈话两小时就放他登机了。
「他看起来不像是在逃避，」负责盘问的警员后来解释说，「他说他的学生签证快到期了，必须回国......」
这个重大失误让警方错失了最关键的嫌疑人。
而当他们转而盘查张翰时，这个案子又出现了新的转折。
在长达12小时的审讯中，张翰承认了自己协助李昂处理尸体的事实。
「那天晚上李昂给我打电话，说出了大事，」张翰在录音笔录中说，「等我回到住处，看到赵巍已经......」
但就在警方以为要破案时，张翰的律师提出了异议：整个审讯过程中，警方没有正确告知张翰沉默权，这份口供在法律上不能作为证据。
12月9日，张翰在缴纳9万加元保释金后被释放。
而此时的李昂，已经安全地回到了中国的庇护之下。
这起命案就这样陷入了令人窒息的迷局：杀人者远走高飾，协助者逍遥法外，只留下受害者的家人在跨国追寻正义的漫漫长路上独自前行。
03
2003年初的北京，就在这样一个白茫茫的早晨，李昂走进了一家算命先生的店铺。
「你的名字带着血光之灾，」老者盯着李昂的八字说，「必须改名才能避开灾祸。」
李昂听后若有所思，从那天起，他开始了一连串的身份转换：李昂变成了李佳明，随后又成了李宗元。每一次改名都像是为自己披上一层新的保护色，试图抹去那个曾在加拿大犯下滔天罪行的李昂。
然而，在李昂不断更换身份的同时，另一个故事正在太平洋的另一端上演。
赵巍的父母踏上了这片让他们失去爱女的土地。
在温哥华机场，年过半百的赵子生和杨宝英显得那么孤独和脆弱。
「我们就想问问，为什么？」杨宝英在接受当地媒体采访时说道。
她的手里紧握着女儿的照片，那是赵巍生前最后一张笑脸。
「如果他真的不爱我们的女儿，大可以直接分手，为什么要这样残忍......」
正是这份执着的追问，最终撬开了真相的大门。
2009年7月，在中国警方的突击行动中，躲藏在西藏的李昂终于落网。在长达数月的审讯中，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故事逐渐浮出水面。
「那天晚上我们在玩枕头大战，」李昂的供述中透露着一种诡异的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我从背后抱住她，用枕套蒙住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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