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家里穷得叮当响,父亲一天到晚忙着地里的活,家里啥都靠母亲撑着。虽然穷,可日子还算有点烟火气。
可七岁那年,母亲生病走了,一下子,家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彻底散了。
那段时间,天冷得刺骨,我常一个人坐在屋檐下发呆,看着地上结的冰霜发愣。父亲没时间管我,只会叹气。
我鞋子穿破了好几天,没人理,去学校还被人笑话。说实话,那时候的我,觉得日子没啥盼头。
一年后,父亲领回来一个女人,还带着个比我小几岁的女孩,说她们以后就是我们家人。
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她们凭啥来?家已经够乱了,还来添乱?
从那天起,我心里筑了堵墙,谁也别想进来。
从继母进门的那一天起,我就不喜欢她。她每天忙里忙外,把家里收拾得比以前干净了,还做些香喷喷的饭菜,可我心里就是别扭。
小时候的我,总觉得她是在抢母亲的位置。
最让我不爽的是,她还带来了一个“拖油瓶”。那女孩叫小欣,性子安安静静的,见了我就低头喊“哥哥”,可我怎么也叫不出口“妹妹”。
那会儿,我总觉得她们娘俩是外人,和我们家不沾边。
但说实话,继母是个能干又实诚的人。她从没凶过我,哪怕我故意耍脾气,不理她,她也只是轻声问我吃不吃饭,冷不冷,书包里还会偷偷塞点零花钱。
时间久了,我对她的防备才慢慢松了些。
小欣呢?
一开始我没搭理她,但时间久了,她那副乖巧懂事的样子,倒让我觉得挺新鲜。别看她比我小两岁,干活比我还麻利。
洗衣服、做饭、帮继母搭手做针线活,样样都会。小时候的她瘦瘦小小的,干起活来却有一股韧劲儿,我心里有时也会偷着佩服。
转眼我二十四岁了,打了两年工,在砖厂里干活,挣点辛苦钱。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能维持家里开销,心里觉得挺踏实。
小欣也长大了,在镇上的制衣厂工作,日子过得不紧不慢。
家里就我们兄妹俩,继母急了。她看邻里差不多大的小伙子都有了媳妇,姑娘也找好了婆家,忍不住唠叨我:“小志啊,你也不小了,得赶紧找个媳妇了,不然以后就难了。”
我低头扒着饭,随口敷衍:“急啥啊,我还年轻呢。再说了,咱家不还有小欣没嫁呢嘛?”
我本以为这话说完就算了,没想到继母竟接了一句:“哎呀,我和你爸还商量过,小欣要是嫁给你,这事儿就省心了!一家人嘛,亲上加亲,谁也不用离开家。”
听到这话,我筷子差点掉地上:“妈,你说啥呢?小欣是我妹,我怎么能娶她!”
父亲在旁边抽着烟,闷声闷气地说:“你们又不是亲兄妹,没有血缘关系,这事儿……按理说是没啥不可以的。”
“可不行!”
我气得拍桌子:“小欣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叫了我十几年的哥哥,这让人怎么看!”
小欣坐在旁边,一直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我能感觉到她也很不自在,但我没心思管她的感受。
吃完饭,我直接回屋了,一晚上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从那天起,家里的气氛变得奇怪了。继母好像也意识到提这事不合适,没再提,但她总是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又憋回去。
小欣呢,也开始刻意避着我。以前她吃完饭会主动收拾碗筷,现在碗还没凉就溜回屋,连多一句话都不愿说。
这样的日子让我觉得心烦。砖厂正好赶工期,我索性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住到了厂里工友的宿舍。
对家里的事,我一句都不想提,更不想想。我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但继母那句“亲上加亲”却始终像根刺扎在心里,拔不掉。
工友们见我愁眉苦脸,问我怎么回事,我含含糊糊地说家里催婚,怕他们笑话,不敢说实话。
可这些天,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小欣那张安静的小脸却总会出现在我脑子里。
小时候她总跟在我屁股后头,喊着“哥哥带我玩嘛!”可现在,她却好像离我越来越远。
我开始想,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她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把我的脾气往她身上撒?
但话又说回来,她是我妹妹,这种事怎么能成?
再说村里那些长舌妇,万一传出去,家里脸往哪搁?
我越想越乱,干脆拼命加班,想着用忙碌冲散烦躁。可心里那些杂念,始终像乱麻一样,怎么理也理不清。
那天,我正在工友宿舍里吃饭,忽然一个小伙子跑过来,喘着气告诉我:“小志,外面有个姑娘找你,看着挺着急的。”
我心头一紧,难不成是晓欣来了?还真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找我。
她站在门口,穿着她平时常穿的蓝色棉布衫,脸色苍白,眼圈发黑,明显是很久没好好睡觉了。
我心里一紧,忙放下筷子,快步走过去:“晓欣,怎么了?家里出事了?”
她摇了摇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没出事,妈说让你回去吃顿饭。她说,你躲在这儿也不是个事,赶紧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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